女子不語，伸手將墨鏡和口罩摘下。
上官衡終於認出了紀禾。
雖然兩人之前沒有交集，但都是大熒幕上活躍的明星，彼此也知道對方的名字和身份。
上官衡笑得很客氣：“紀小姐，你居然來聽我的演唱會了，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直接讓工作人員給你安排最好的位置，省得讓你自己買票了。”
最好的位置？
聞言，紀禾在心裡嘲諷地一笑。
像林曉天那樣的，最好的位置嗎？
上官衡送給林曉天的那張票，可不是隨便送的。
他安排了林曉天坐在那個位置，實際上，也是想吸收林曉天的氣運……
可憐林曉天看在朋友的份上，推掉了自己的工作特意趕來看演唱會。
沒想到別人壓根就沒把他當朋友，只是瞄上了他的氣運。
這恐怕也不是上官衡第一次利用林曉天了。
不然林曉天也不會次次都和楊韻組隊，被拖累得苦不堪言。
紀禾不答反問：“你知道為什麼那個吊燈會突然砸下來嗎？”
上官衡以為紀禾是被剛才發生的事故嚇到了：“那只是一個意外而已，還好，人沒出什麼事。”
“不是意外。”紀禾說，“我破壞了你設定下的吸運陣，你今天吸收到的氣運已經全部流失，同時，自身也遭到了嚴重的反噬。那展掉下來的吊燈，就是反噬的第一步。”
今後，還會發生越來越多的事情。
雖然不足以要上官衡的命。
但也能夠讓他吃吃苦頭了。
上官衡盯著紀禾的眼睛看了許久。
紀禾注意到，他的喉結不易察覺地上下滾了滾，似乎很是緊張的樣子。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上官衡有些僵硬地笑，他仍然在嘴硬。
“如果沒記錯的話，紀小姐，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什麼氣運，反噬，怎麼能信那種東西？我們要相信科學。”
紀禾向前跨了一步。
“假裝聽不懂嗎？那不如我給你再說得明白一些。”
“你打著召開演唱會的旗號，實際上是在吸收那些來參加你演唱會的粉絲的氣運，為自己所用。你現在大紅大紫，無論做什麼都順順利利，那不是你的運氣，根本就是你從別人身上偷來的幸運。”
透過上官衡的眼睛，紀禾看到了他本該擁有的一生：
在娛樂圈，本來就是小紅靠捧，大紅靠命。
上官衡並沒有大紅的命。
但他也不是一輩子都在跑龍套。
到二十五歲這年，他會因為《想念》這首歌的發行賺一波人氣，從而躋身二線歌手的位置。
這已經比大多數普通人的命格都要好了。
但上官衡顯然不滿足於這一點。
他甚至也沒有耐心等到這一天，直接找了擅長玄術的人，透過吸運陣走了捷徑。
萬物守恆。
他獲得了不屬於自己的幸運，註定就會有人失去了屬於自己的幸運。
上官衡如願以償地站在了聚光燈下。
但是同時……
在他的粉絲中。
有的粉絲，因為離分數線差一分，沒能考上如願的院校；
有的粉絲，因為錯過了一班高鐵，永遠錯過了想要去愛的人。
有人在替他付出代價。
“哪一個明星不是靠著粉絲的喜愛才成長起來的？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粉絲嗎？”
紀禾想到了那天直播上與自己連麥的名叫冷悅然的女生。
她說過，為了看偶像的一場演唱會，她啃了大半個月的饅頭。
千里迢迢地趕來，就是為了支援自己喜歡的人。
當時在直播間上面對冷悅然的時候，紀禾已經盡力將話說得很委婉了。
如果冷悅然知道，自己喜歡了這麼久的偶像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只想著利用粉絲的愛，為自己架橋鋪路。
肯定會徹底崩潰的。
上官衡的臉色變了又變。
“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沒有做什麼，只是知道你在售賣演唱會門票的時候，會按照生日挑選售賣的物件，並按照一定的規律排列這些人。”
紀禾抬起手，手指在空中慢慢地畫出一個法陣的形狀。
“你看，九十九位受害者，分別分佈在演唱會中的九十九個方位，匯聚成了一張巨大的法陣。而我，就是那九十九分之一。”
小源八字純陽，她被算在那九十九分之一當中。
但今天來到現場的，不是小源，而是紀禾。
所以這個法陣，註定不能成型了。
上官衡面色難看，垂在兩側的手握緊了。
他知道，紀禾沒有說謊。
因為，氣運養人。
之前的他每次開完演唱會，都會覺得彷彿睡了神清氣爽的一覺一般，渾身充滿了力量。
但現在……
自從發生方才那個吊燈墜落事件之後，他就覺得心突突地在跳，彷彿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深吸了一口氣，上官衡看向紀禾：“你怎麼會知道？”
他找到那位能設定法陣的大師，都費了不少的勁。
因為吸運陣是早已被列為禁術的上古邪陣。
道行不深的人，可能連陣法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那位大師也是圈內不少人強推的存在，幫助過不少明星養小/鬼。
為什麼紀禾竟然輕輕鬆鬆就破了那位大師設下的陣法？
紀家這位養女是擅長玄學之術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紀禾頷首，冷淡地道：“這重要嗎？被陣法反噬之後，不會再回到最初的命格，結局反而會更差。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多去做些好事，給自己養養功德。”
上官衡低下了頭。
就在紀禾以為他是在覺得羞愧的時候，她聽到上官衡突然開口：“你要多少錢？”
“……什麼？”
上官衡卻誤會了她的意思：“還是說，你不要錢，只是也想學習這個法陣？我可以教給你。
“你現在被趕出紀家，舉目無親，肯定很艱難吧。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吸收別人的氣運。”
“只要你當做沒發現今天的事情，這完全可以是我們兩人雙贏的結局。”
紀禾死死地盯著上官衡的眼睛。
上官衡以為她心動了，想要更進一步地勸說。
卻聽到紀禾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來：“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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