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帶斷開，馮觀嵐的衣衫也隨之敞開，被風一吹，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馮觀嵐吃了一驚，卻沒有伸手去遮擋，大咧咧地對著他說道：“小閣老這是什麼意思，嘴上說著討厭，卻對我做出這樣的舉動。”
賀雲階不予理睬，劍尖將他的衣服挑得更開。
他身上光滑平坦，連一處微小的傷口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昨晚他被那麼多刺客圍攻，就算不死也是重傷，為什麼他身上卻沒有一處傷口？
莫非昨晚被圍攻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他的替身？
“小閣老在想什麼？”馮觀嵐往他耳邊湊過來，“要不要咱家把褲子也脫了讓你驗驗身，看看那東西還在不在？”
賀雲階一陣噁心，伸手推開了他，目光卻還是不自覺往他那裡看了一眼。
那裡平平的，一點些微的起伏都沒有。
楚昭也湊過去看了看，說：“馮公公真白呀！”
“……”一句話將劍拔弩張的氣氛打破，金吾衛和麒麟衛有不少人都低頭竊笑。
慕容驍很是不爽，一把將她拉到身後，擋在兩人中間：“看什麼看，這是你該看的嗎？”
楚昭嘿嘿乾笑，又從他背後探出頭道：“馮公公，得虧你來了，不然有些人就要讓我們血濺當場了。”
賀雲階自然知道“有些人”指的就是他自己，沉著臉沒有吭聲。
馮觀嵐道：“既然是誤會一場，大家就都散了吧，咱家現在就進宮去向陛下和太后說明情況，小閣老也收兵回宮吧！”
賀雲階很是不甘心。
他帶兵前來，不只為了搜查馮觀嵐，還想要搜一搜那座假山，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機關暗道。
可眼下馮觀嵐突然全須全尾地出現，他沒有理由再強行闖府。
可他來都來了，鬧了這麼大的陣仗，難道就這樣灰溜溜空手而回嗎？
為何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像是有什麼被遺漏了？
“小閣老還不走，是在等本王設宴款待你嗎？”慕容驍不耐煩地打斷他的思路。
賀雲階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後的靖南王府，帶著幾分不甘說道：“既然馮公公安然無恙，本閣這就回去了，王妃今日還沒有給太后請脈，請隨本閣一起回宮吧！”
“你……”慕容驍見他隨時隨地都要把楚昭捎帶上，不禁又想發火。
“算了王爺，我就隨他回去吧！”楚昭說道，“便是現在不回，回頭太后差人來叫，還是一樣要回。”
慕容驍咬了咬牙，指著賀雲階說道：“姓賀的，本王警告你，收起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離本王的王妃遠一點，否則本王會讓你知道後果。”
賀雲階看了他一眼，收劍入鞘，面上淡淡道：“王爺放心，本閣對已婚女人沒有興趣。”
“你最好沒有。”慕容驍說道，伸手去拿楚昭手裡的聖旨，“這個給我，你別弄丟了。”
賀雲階鳳眸微眯，忽然出手將聖旨搶了過來：“這份聖旨的真偽有待商榷，等本閣找人驗過之後，確認無誤再還給王爺。”
“你他孃的……”慕容驍頓時火冒三丈，不管不顧地罵了出來，“姓賀的，你真當本王不敢殺你嗎？”
“你可以殺我，但前提是這道聖旨是真的。”賀雲階不以為然道，“如果聖旨是假的，被殺的可就是王爺，以及你慕容氏全族了。”
“……”慕容驍的臉色陰得嚇人，握劍的手青筋暴起，彷彿隨時都要大開殺戒。
楚昭及時出聲叫停了兩人：“事已至此，王爺就讓小閣老把聖旨帶回去檢驗吧，反正聖旨是真的，我們問心無愧，等檢驗結果出來，王爺再請陛下為我們主持公道也不遲。”
慕容驍心裡沒底，總怕事情會露餡，見她說的如此篤定，猶豫著和祁鳳山對視了一眼。
祁鳳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根據楚昭這大半年的表現，選擇再相信她一次。
“王妃說得對，咱們問心無愧，王爺就讓小閣老拿去檢驗吧！”
慕容驍無奈，除了默許別無他法。
賀雲階衝他挑釁一笑，對楚昭和馮觀嵐道：“二位請吧，別讓太后等急了。”
“好。”楚昭點點頭，正要跟他走，忽又轉身撲進慕容驍懷裡，摟著他的脖子道，“王爺，我走了，你在家照顧好自己，記得按時吃藥。”
她突然這麼主動，讓慕容驍始料未及，反手摟住她的腰肢，整顆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下一刻，卻聽楚昭在他耳邊小聲叮囑了幾句，剛剛揚起的唇角又耷拉下來。
還以為她是發自內心的捨不得自己，原來是有任務要交代他。
“好，本王知道了。”他失望地說道，報復似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看著兩人難捨難分的模樣，賀雲階的眉心不自覺皺了起來，冷聲催促道：“王妃快走吧！”
慕容驍狠狠剜了他一眼，卻又不能把他怎麼樣，眼睜睜看他帶著聖旨，帶著馮觀嵐，帶著自己媳婦，浩浩蕩蕩向皇宮方向而去。
聖旨是假的，馮觀嵐也是假的，只有媳婦是真的。
慕容驍憂心忡忡，直到隊伍消失不見，還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王爺，回吧，有什麼事回府再說。”祁鳳山說道。
慕容驍長嘆一聲，帶著大家回到府裡，命人將大門關閉，再有人來一概不理。
兩人相伴回了臥房，第一時間開啟密室去看馮觀嵐的情況。
馮觀嵐靜靜睡著，臉色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氣息也沒有那麼虛弱了。
慕容驍看著他，憂心道：“但願高林不要露餡才好。”
“應該不會的。”祁鳳山寬慰道，“高林在宮裡潛伏多年，對馮觀嵐極為了解，兩人又都是閹人，說話的腔調都一樣，便是驗身也不怕的。”
“但賀雲階那孫子狡猾得很，他只是突然看到馮觀嵐還沒反應過來，加上咱們一直跟他打岔，讓他沒機會細想，等他回了宮裡，冷靜下來，難保不會發現異常。”
“那也沒辦法，凡事都不可能萬全，端看老天爺站不站在咱們這邊了。”祁鳳山說道，“實在不行還有王妃呢，太后的命捏在王妃手裡，真到了那一步，王妃可以把這個籌碼丟擲來。”
慕容驍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仍然愁眉不展。
祁鳳山又道：“方才王妃臨走前和王爺耳語了什麼？”
被他一提醒，慕容驍才想起來，眨了眨眼道：“她讓本王去找謝乘風，讓謝乘風在道觀裡幫忙散播一下謠言。”
“什麼謠言？”祁鳳山問。
慕容驍張張嘴，臉色有些古怪。
祁鳳山靈光一閃，猜測道：“王妃是不是想讓王爺對外宣揚她拿出聖旨的時候天有異象，而她的樣子也和女皇陛下一模一樣，讓那些道士往高祖重生，女帝轉世之類的玄妙的方向引導民眾？”
慕容驍一愣，驚詫道：“你怎麼知道？”
祁鳳山的猜想被肯定，臉色也古怪起來：“王爺有沒有想過，王妃真有可能是女帝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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