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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對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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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自以為自己盤算得極好,殊不知,她有張良計,人家就沒有過牆梯嗎?

或者說,是她道高一尺,晏紅昭魔高一丈。

那些下人雖吃了虧,但按說是不敢將事情鬧大的,不為別的,他們只忌憚著晏紅昭身後的相府,如何敢聲張。

可架不住此事本就是晏紅昭授意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些丫鬟小廝都以一個叫“春生”的馬首是瞻,之前去向蔣氏討銀子就是他帶頭去的,如今蔣氏這般態度,眾人沒了主意,自然還是來找他。

春生是褚茂的人。

他按照晏紅昭一早告訴褚茂的做法,告訴那些人說:“咱們報官吧。”

眾人聞之都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

報官?!

一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支支吾吾的不敢吭聲。

末了還是另一名小廝開了口,說:“官官相護,誰能給咱們這等人做主啊。”

有個小丫鬟試探著說:“可段大人如今沒在當官啊。”

方才那人便立刻反駁道:“他是去官丁憂了,可還有少夫人在啊,你們可別忘了,她可是相府的千金小姐,誰得罪得起她去!”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不敢搭腔了。

春生眼觀鼻鼻觀心,看準時機說道:“旁人或許不敢,但你們需得知道,這雍州地界管事兒的可是沈大人,他為何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說吧。”

“對呀!沈大人為官清正廉明,又素來不畏豪紳強權,找他一定可以!”

“沒錯,他有侯府做靠山,必然是不怕的。”

“就是就是!”

……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越聊越激動。

這時,有一道稍顯蒼老的聲音開口說道:“即便咱們討回了銀子,可賣身契還在少夫人那,走又走不得,今後在這一處還能有咱們的好日子過?”

春生沉著應對:“咱們都膽敢狀告她們,難道她們竟還敢用咱們不成?怕是擔心咱們暗中使壞兒,定會將咱們打發了才是。”

“奴告主,是為不忠,經此一事,還有誰敢再放心用咱們?”

這人說得也不無道理。

見狀,春生便以退為進道:“也罷,你們若是不敢我就自己去,好歹要試一試才知道是怎麼回事,若只一味縮在這,多早晚是個頭啊。”

眾人暗暗細想他這話,咬咬牙,也有說跟著一起去的。

若成了,便有銀子到手,即便不成,也有個了局。

倘若像現在這樣一味拖下去,那他們還不得白給這一家子幹到死啊。

也有那膽小拿不定主意的,見去的人多了,方才也隨波逐流,決定冒險一試。

春生自掏腰包找了訟師,寫了狀子,遞到了沈知寒那。

沈知寒一看是狀告蔣氏的,當時就樂了。

他心說這段家還真是廟小妖風大啊,這才幾日的光景啊,居然就又出事了。

他接了狀子,當堂審理,派人召了蔣氏前去。

蔣氏一聽要見官,當時就慌了,趕緊去找晏紅昭。

可倚翠和綠闌卻說晏紅昭病了,說什麼也不許她進去,還有一個吠雲虎視眈眈地在院中晃悠,幾次狂吠著要衝出來,幸而被倚翠拉住,否則怕是撲上來就是一口。

為了避免自己被咬掉二兩肉,蔣氏只能離開。

那差役肯給她時間讓她來找晏紅昭一趟已屬法外開恩了,再多的他也做不了主,便強行把人給帶走了。

蔣氏雖然有膽子害人,但她其實實在是個外強中乾的,敢給聶曇煙下毒那是因為她仗著神不知鬼不覺,如今見了官老爺,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站都站不住了。

春生人證物證俱在,反觀蔣氏只長了一張嘴,這會子也嚇得張不開了,想也知道結果如何。

何況此事她本就不佔理,沈知寒很容易便有了決斷,只命她即刻將拖欠的月銀給補上,遲一日,便要翻一倍的利息。

補上欠銀都不容易,更何況還要給得更多,蔣氏哪裡還敢拖。

不過這銀子她給得心不甘情不願,心裡便早已打算好了,只待離開這處回了家,瞧她如何收拾這幫奴才!

她定是要先出了這口氣,然後再將他們發賣了。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卻是,就在蔣氏讓差役去家裡告知段綺籮拿銀子來之後,晏紅昭居然也來了。

盛暑雖消,但尚未入秋,她卻已披上了輕嵌披風。

她由綠闌扶著,在公堂之外停下,請求上堂。

沈知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準了她的要求。

蔣氏沒好氣:“你這會子又來做什麼?方才怎的不見你呢?”

“婆婆勿惱,我……咳,咳咳……”才一開口,她便止不住地咳嗽。

綠闌皺眉,不贊同地說:“小姐快別說話了,從昨夜開始便一直咳,整夜都沒有睡好,方才好不容易打了個盹兒,結果還被夫人給吵醒了。

奴婢說叫您不要來,夫人自己能應付的,您偏是不聽。前些日子方才好些,如今若是再病了可怎生是好,若您有個好歹,別說相爺動怒,便是姑爺也不知要急得怎麼樣呢,他走前煩您的事還沒了呢……”

話至此處,綠闌卻忽然頓住。

晏紅昭握住她的手腕,顯然是她制止了綠闌,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了。

見狀,沈知寒意味深長地說:“段少夫人身體不適,來人,給她看座。”

話落,便有人搬了一把椅子上來。

“多謝沈大人。”晏紅昭微微頷首,由綠闌扶著慢慢坐下,臉色還是十分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不知段少夫人前來,有何見教?”

“不敢,只是聽聞婆婆被沈大人請來了府衙,我少不得要來瞧瞧。”說一段話,她便要頓一頓,將氣喘勻似的。

她轉頭看向春生,見他們已經接過銀子,且都仔細點清了,方才慢聲道:“以奴告主,這樣的人今後我也不敢再用了。”

說著,她一抬手,綠闌便會意的上前,從袖管中掏出了一沓紙。

晏紅昭:“這是你們的賣身契,個人拿了去吧,日後好自為之。”

春生他們見了賣身契自是喜不自勝,可蔣氏卻耷拉著一張臉,滿心不悅:“怎麼?你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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