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紅昭聽了這話，心下無比動容。
就衝他對爹孃給他起的這個名字的態度，她便覺得他本性不壞。
晏紅昭叫人取了藥酒來，讓綠闌幫他擦了一下他被倚翠一巴掌扇腫的臉。
六妮兒疼得直“斯哈”，眼淚又開始在眼圈兒裡打轉兒了。
見狀，倚翠嫌棄的眼神簡直不要太明顯。
晏紅昭心裡卻閃過了別的念頭。
“你……”他就這點出息，是怎麼敢接下討債的活的呢？
“你要說什麼？”六妮兒疼的聲音都打顫了。
“我總覺得，你和那些遊手好閒的地痞流氓不同，為何會做這個活計？”
“這活計不好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便是去見官他也佔理啊。
晏紅昭沒說好與不好，而是又問他：“你原來是做什麼的？”
“一開始和爹孃在家裡種地，但這兩年家裡收成不好，我便想著出來找找活好貼補家用。誰知銀子這麼不好賺，坑蒙拐騙、巧取豪奪的事老子又不想昧著良心去幹，最後便尋了這麼個活。”
綠闌失笑：“看不出來，你為人還挺有原則。”
“那是！”一被誇，六妮兒立刻就飄了，什麼大實話都往外咧咧：“想當初，老子還被山大王看上，上山當山賊去了呢。他們說是劫富濟貧，懲惡揚善，誰知一個個的都是屬驢糞蛋子的，外面光溜，就只說得好聽，背地裡卻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可不幹那喪良心的事，後來逮著個機會便下山去了。”
頓了下，他好不得意地說：“後來還是我向衙門報了官，將他們給一窩端了。”
晏紅昭聽著，心下忽然轉過一個念頭：“你在哪個山頭當的山賊？”
“你想幹嘛？！”六妮兒忽然一臉防備：“我告訴你啊，老子當年可是誤入歧途，不過我也戴罪立功了，你別想在這件事情上坑我。”
他說著，忽然“哎呦”一聲，怯怯地看了綠闌的手一眼。
綠闌沒什麼誠意地說：“對不住。”
嚥了下口水，六妮兒擺了擺手，什麼都沒敢再說，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晏紅昭的問題：“就雍州城外的青城山。”
“青城山？！”
“……是啊，怎麼了？”
“你是幾時上山的？”
“有三四年了吧。”
晏紅昭眸光微動，儘量語氣平靜地繼續問他：“三四年前……那你可還記得，當年曾有一對兄妹被劫掠上山，哥哥受了很重的傷，至今仍未恢復。”
“記得啊！”六妮兒激動的直拍大腿：“不就是聶家公子和小姐嘛。”
晏紅昭“騰”的一下站起來，已難掩激動：“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都知道啊，那聶家小姐生得水靈，黑龍……就是青城山的那個二當家的，他見色起意要欺負人家，結果那聶家小姐寧死不從，我還記得她說若是自己安然無恙，稍後聶家自然有千金奉上，可若她一旦有失，那聶家的千金萬兩便是用來懸賞緝拿他們的。
黑龍當時就被嚇住了，便沒敢動那聶家小姐，誰知是哪些爛了嘴的，什麼都不知道就在背後編排人家，我但凡聽見都要同那些人理論幾句，為此還打過好幾次架呢。”
晏紅昭神色動容：“……你會有好報的。”
“噢對了，我記得當初劫他們兄妹倆上山啊，好像還是有預謀的呢，不是像平時那樣臨時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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