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也想到了這一點，因此並不敢再像方才那樣硬氣。
兩邊受氣，偏偏她不能發作，只能忍著。
“紅昭啊，你看紹桉走後，家裡的日子著實艱難，娘手裡當真是沒有那麼些銀子，你若袖手旁觀，不是把我往死裡逼嗎？”
她說著，彷彿打開了新思路，眼珠兒一轉，忽然計上心來。
“哎呦我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她忽然捶胸頓足地哭了起來，大放悲聲：“你若沒銀子我也不找你，可如今你手裡便是三萬五萬怕是也拿得出來，紹棕可是紹棕的親弟弟，你對我們見死不救，你就不怕紹桉回來與你過不去嗎？”
“呵。”晏紅昭丹唇輕勾，冷笑道：“我可怕死了。”
聽出她是在諷刺自己，蔣氏威脅道：“我現在就到大街上去，找過路的人評評理，看看誰家有你這樣的媳婦，竟對自己的小叔子見死不救！”
聞言，晏紅昭無所謂地說：“您趕緊去，若是不知道大門朝哪兒開，我可以叫人陪著您去。或是您嫌圍觀的人不夠，我讓人幫您多喊點人來。”
“你……”
大概是沒想到晏紅昭是這個反應，蔣氏微微愣住。
她以為晏紅昭會很怕被人議論，畢竟誰不想自己名聲好點呢，誰知她竟反其道而行。
像是猜得到蔣氏心中的想法，晏紅昭“好心”地為她答疑解惑：“我勸您為紹桉的官途考慮，還是消停些為好。這件事若是嚷嚷出去，於我無甚影響，但對你們的影響可就大了。”
蔣氏狐疑地看著她，像是想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
從趙六妮那得知了一些訊息，晏紅昭今日心情大好，便難得多和她說了幾句：“先說紹棕吧，若叫人知道他是個賭鬼，還逢賭必輸，欠了這麼多銀子，日後可還有正經人家的女子敢嫁給他啊？”
晏紅昭這話一出，蔣氏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可這還沒完。
她又道：“還有綺籮，她日後可還要嫁人的，但她有個哥哥濫賭，夫家會怎麼想呢，保不齊會覺得您是在賣女兒，為了填兒子那邊的窟窿。”
頓了下，晏紅昭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唉，您瞧我這個記性，是我想多了，公公這才死了多久啊，紹棕和綺籮可是還要守三年的孝呢，哪兒就能議親了，且還有得熬呢，您說是吧？”
蔣氏像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似的，乍一聽晏紅昭這麼說，她先是一怔，然後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段紹棕是個男子也就罷了，可段綺籮一個姑娘家若不趁著年紀輕的時候尋一門好親事，趕明兒年紀大了可就不好嫁了。
三年，可不是鬧著玩的。
見蔣氏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晏紅昭在心底冷笑，幽幽說道：“婆婆怎的還不去？若是晚了，怕就沒那麼多人看熱鬧了。”
“你、你是存心氣我？！”
“婆婆說哪裡話，我怎麼敢啊。”原來你才看出來啊。
端起茶盞，她淺淺地抿了一口，道：“我奉勸您一句，有這會子工夫還不如去籌銀子，免得到時見官，紹棕還要被下獄，那可就不知還有沒有這麼好命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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