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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琵琶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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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武王問政於太公,治國之道當何為,太公回答“愛民”而已。

何謂愛民?為君者,要給予子民利益而不要傷害他們;讓他們活下去,而不是殺害他們;要給予他們生活之必需而不是搶奪他們的東西;

要讓他們快樂而不是日日痛苦憂懼;要對他們和顏悅色,如春風潤物無聲。所謂治國之道,不過是一個“愛”字。

白家世敦儒業,他從小學的是修齊治平的敦倫儒教,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入仕為官,也秉承先師遺教,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他覺得士人便該為百姓言,這是他讀書為官的應盡之責,如水鏡所講,在忠州、在蘇杭、在龍門,他不過是做了一個為官者該做的事而已,可那些百姓卻是如此掛念他,為他築碑立像、夾道相送,一點施為竟致傳誦千年!

白居易不受控制地站起身,嘴唇嗡動: “某…受之有愧……”他深吸一口氣,才堪堪抑制住激盪的心

情,苦笑一聲,道:

"其實聽聞江州之貶半是因為諷喻獲罪,我心中確有動搖。"

"兄長……?"白行簡看著他怔愣出神。

白居易淡笑: “如楚姑娘所說,我名樂天,時難樂天。仕途風波交惡此般苦楚常人難言,我的機緣,一窺後半生門徑,正是規避之時。”

白行簡語氣澀澀: “我先前便說,兄長不如來作傳奇。”作傳奇,放棄那些與權門豪家針鋒相對的諷喻詩。

白居易搖頭: “那只是先前的想法。”他語帶感慨: “我之所為,不過士人官紳之本分,卻得百姓愛戴,君子所求,莫過於是,我何惜此一身?"

"兄長的意思是……"白行簡似有所明悟。

白居易笑而不答,轉身望著水鏡之上的“惜別白公”雕塑,傲然負手,似有一往無前之勢。終南山。

杜甫怔愣許久才回過神來: “楚姑娘曾言,我為人民之詩人,比較觀之,我不如也。”

同樣有所觸動的李白安慰小友: “仁民愛物之情,不該以高低評判。你亦曾任拾遺,不惜犯怒勸諫天子,此般心性豈不是如出一轍?"

他帶了些笑意,又似有遺憾: “至於其他,不過難得此際遇罷了,難道子美你為官一方,會魚肉鄉里麼?"

杜甫也笑了: “自是不會。只不過楚姑娘言道中唐之以詩寫現實,前承於我,而白居易諸人關心民瘓之作,實多於我,江山百代,青出於藍,實在是令人感嘆。"

“確是如此!”李白對這種現象也非常滿意,不知想到什麼,再開口語帶調侃: “白居易曾道我之詩文,風雅比興十不存一,看來以後,我得多作古風咯!"

杜甫聞言忍俊不禁: “我亦不過三四十首,尤需補新篇。”

“那便藉此暢遊之機,一訪民情?”"甚好!也效前賢后者,作那周詩三百篇!"

畢竟,詩仙也好,詩聖也罷,俱是人民評說,筆下,不該沒有人民。不獨是李杜二人,曹植高適韓愈李賀杜牧蘇軾蘇轍歐陽修王安石等文人士子也紛紛大受震動。

說到底,在儒家兼濟思想浸潤下的詩人,沒有一個不曾有濟世之心,雖然仕途多困頓,但他們卻一日不敢忘報國安民之志,天下萬姓,不已位之尊卑定人,而是看其是否有利民之舉。

他們忽然覺得有了方向,不是史書刀筆,而是廣漠民間,不曾入仕施為,亦可用詩筆喊出心中意、生民病。

一時之間,幾乎許多詩人都將目光投放到此前有所忽略的民間,並有意識地創作出了大量的反映現實之作,詩之諷喻傳統,在中華大地上歷經千年而不衰,甚至時常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就導致官方樂府機構每朝採集的民歌越來越多,而不少官紳士子竟是不敢太過為非作歹,因為那樣會被寫到詩裡反覆唾罵,甚至出門還有黃衫客偷偷扔菜葉,他們丟不起這個臉。

如果說白居易的事蹟給了無數文人學士以鼓舞的話,那麼功罪誰評的論斷則是在帝王將相心中掀起微瀾。

自古王公,多懼史筆誅伐,所以有崔杼怒而殺太史的故事,可是,崔杼殺得了一個太史,殺不了後來人,更不用說,百姓心中,還有一本史書!

太極宮。

李世民目露感慨: “白居易是個好官。”他凝視堂下諸位臣子,目光深沉,語氣肅然:

"將水鏡所錄白氏之諷喻詩抄錄百份,廣付群臣,好讓諸位知曉,上有大唐律令,下有萬民評說,德不配位,永遠都將被釘在恥辱柱上!"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隱現兵戈鏗然之氣,堂下諸人神情一凜,俱是明白了帝王的決心,當下不敢怠慢,叩首領命: “謹遵陛下教誨!”

未央宮。

劉徹端坐上首,不是第一次聽到楚棠的這般論斷了,他心中其實仍有疑惑,為何後世會這般強調人民的作用,但白居易的事蹟是直觀的,他受到的愛戴也是直觀的。

劉徹忽然想起第一課講到的袁老,楚棠說,袁老去世時,無數民眾自發前往弔唁,那是人民在送別他們的英雄。

他先前尚沉浸在後世有這般堪比神農之人的震撼之中,如今回想才有些咂摸出味來,那枚勳章哪裡是“皇家”嘉獎,分明是後世的人民給袁老戴上的冠冕!

他的功勳,俱是人民評說!

劉徹忽然有些恍惚,那“偉人”,是否也是推舉於民?民眾之力,當真這般強大嗎?他沉吟著敲了敲椅背的扶手,忽然開口: “司馬相如。”

司馬相如拱手上前: “臣在。”

"樂府采詩之事,不可馬虎,務必言確實之民情,再有所謂勸百諷一之作,朕拿你是問!"

司馬相如心頭一跳,知道陛下這是認真的了,先前想的一些美聖德之作統統被拋諸腦後,開始認真思考采詩事宜。

"臣遵旨,臣自當盡心竭力,為陛下再興詩教。"

這還差不多。劉徹頷首,又看向堂下: “采詩之後,民情須有人補,便請宰相督察百官,一應整肅措施,務要盡心,報與朕知,否則……"

他眼神一厲,帝王之位撲面而來,以宰相為首的百官莫敢不應: “臣等領命!”

咸陽。

嬴政若有所思,他不懼怕史書刀筆,因為他自信自己的功業無人能及,他亦無需詩人理解,所行但求問心無愧,可是聽到這裡他忽然有些在意了。

黔首黎民如何可以評判帝王?明明此時,他們連天顏都不可逼視。可後世的百姓可以。他似乎有些明悟楚棠對他們的態度為何這樣尋常了。

史書不可懼,可懼者唯有民心。

那麼,人民,會如何評判他?

唐宮。

聽完水鏡一番話的武元衡和裴度俱是心情激盪,他們為官,除了上得君心光宗耀祖之外,難道不想為治下百姓愛戴,百年之後仍有立碑傳說嗎?白居易在某種程度上也成為他們的榜樣了。

這是個不可多得的賢才!

武、裴二人對視一眼,拱手朗聲:“陛下,白校書治地有方,心懷君憂民困,能選得此等才士,是陛下慧眼,亦是大唐之福啊!"

李純冷然地看著底下兩位忠臣,似是在斟酌他們的意見。平心而論,白居易是一個好官,可是他的那些詩,不說權貴記恨,連他這個皇帝都要有幾分忌諱,這樣的人,當真要委以重任嗎?

他抬頭,面沉如水地盯著水鏡裡的雕塑,夾道相送、依依惜別,俱是真情實感。而此一遭結束後,白居易之聲名,更會只增不減。

他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兩位愛卿之意朕已知曉。傳旨,讓白居易明日入宮,朕要親自考校,他做不做得這個左拾遺!"

這是要重用的意思了!

武元衡心中一喜,他和白居易確有唱和之誼,於公於私,他都為這個結果高興。裴度同樣為朝堂多了一位清正之士而欣喜不已,亦為帝王的明智鬆了口氣,二人一齊行禮,面帶喜色:

“陛下聖明,臣等領旨!”

【白居易在民間有良好的聲譽,在士大夫之間其實也頗受歡迎,可謂是全民明星,除了有葛清這樣在身上刻詩配畫的腦殘粉,他的詩還傳到海外。

比如說日本女作家紫式部就很喜歡白居易,紫式部有部小說,叫《源氏物語》,被稱為日本的《紅樓夢》,書裡引用了大量白居易的詩,像“三五夜中新月色,二千里外故人心。”

再像“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 “夕殿螢飛思悄然,孤燈挑盡未成眠”等等。

《源氏物語》對日本文學的影響非常大,其中的“物哀”更是奠定了日本物哀美學的傳統,這種情趣其實也受到了白居易詩文的影響,某種程度上白居易也是日本頂流了。】

好傢伙!

眾人驚了,傳頌後世就算了,還流傳海外,那豈不是楚棠之前說的,享譽世界?眾人有些眼紅了,誰不想有此殊榮啊!

有此殊榮本榮的白居易表情卻頗有些糾結: “日本,是那個後來侵略了華夏的日本吧?”

白行簡艱難點頭: “似乎,是的。”白居易一言難盡,怎麼說呢,感覺挺不爽的。這一刻,強烈的民族情感忽然壓過了個人榮譽。太極宮。

李世民也有些不屑一顧: “學了我大唐的詩文禮儀,反過來亂我華夏,欺師滅祖,狼心狗肺!”

堂下的魏徵眉頭跳了跳,難得沒有說什麼。水鏡給的資訊足夠多,他們一番排查推論,基本已經確定日本是時下那個國家。

雖然究其原因,還是後世華夏不夠強大,故而他們君臣商議的策略,亦是以富民強兵為要。但是日本這事做得確實令人不齒,罵兩句就罵了,反正,如今的華夏還是上國。

清朝。

曹雪芹頗感興趣的一笑:“我之作,欲借一段風月情而寫‘忽剌剌大廈傾'落得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之無常,隱有所喻,不知這日本的‘紅樓夢’,與我可是同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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