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福晉是真氣得不行,手裡的帕子都要被撕爛了。
這要不是對面坐著的是皇子,她都想上手打人了。
十四福晉努力壓下火氣。
她問道:“事情都這樣了,怪我阿瑪有什麼用。況且我阿瑪得的好處,難道沒孝敬爺?”
十四阿哥不說話了。
他不能說自己沒拿,畢竟每年羅查給十四貝子的孝敬的確不少。
“都這麼著了,您就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十四福晉追問道。
十四阿哥喝了口茶,這才道:“是四哥讓人乾的。”
“雍、雍親王?”十四福晉怔了怔,臉上露出錯愕神色,“怎麼會是他?四哥不是一向對咱們……”
十四福晉的話說到一半中斷了。
她想起了先前刁難耿格格,下她面子的事。
莫非四阿哥是為了這事所以才報復她阿瑪的。
十四福晉越想這事越覺得可能,這兩件事離得太近了,不由得她不去這麼想。
十四阿哥看向她,“你知道怎麼回事?”
十四福晉低下頭,手指絞著帕子,“這、這四哥也太過分了!”
十四阿哥可沒這麼好糊弄。
這會子晚點送上來了,他也直接擺手讓人拿下去,眼睛盯著十四福晉,“到底怎麼回事?”
十四福晉迫於無奈,只好把之前自己刁難人家耿格格,要人家宴席上給大家做菜的事說出來。
她不說還好,一說,十四阿哥簡直沒氣炸。
他啪地一聲打翻了桌上的茶盞,起身站起身來,手指顫抖著指著十四福晉,“我說呢,我說好好的四哥怎麼對付你阿瑪,原來源頭出在你身上!你好大的本事,去人家府裡刁難人家妾室去!”
十四福晉梗脖子道:“就一個格格,擱在民間,別說我要她做菜,便是要她伺候我洗腳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十四阿哥被氣的冷笑,“好,好,你真是有本事。你怎麼不去讓宮裡頭的貴人們也給你洗腳,長幼尊卑的道理,難道你們家沒教不成?況且,這是皇家,不是民間。要是民間的規矩,我打你休你還是一句話的事呢!”
“好啊,我可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休了我是不是?”
十四福晉自知理虧,聽見十四阿哥後面那句話,立刻變了臉,扯著嗓子又哭又嚎。
十四阿哥幾時經過這樣的陣仗,當下都愣住了。
宮裡頭是最講規矩的,別說是哭嚎,當著主子的面,便是你爹媽死光了,你也得露出笑臉來。
哪裡有十四福晉這樣的無賴!
他既氣又無奈。
奶嬤嬤鄧氏更是被驚動了過來,見正院屋子裡亂糟糟的,丫鬟婆子們束手無策,十四阿哥氣紅了臉站在屋子裡,十四福晉又是埋頭哭,又是大聲嚎。
這要是再鬧下去,叫鄰居知道了,明兒個不定又要傳出什麼歪話來。
鄧嬤嬤忙對十四阿哥道:“貝子快下去吧,福晉這會子傷心難過,您這又不會說話,在這裡只會礙事,趕緊回去。”
十四阿哥黑著臉點了下頭,帶著人走了。
十四阿哥一走,事情就好辦多了。
比如十四福晉,本來也就是哭給十四阿哥看,現在十四阿哥不在,她自己哭也沒意思了。
鄧嬤嬤叫人打了水來,給她洗了臉,又重新上了妝容,才對十四福晉安慰道:“福晉哭什麼,有什麼跟阿哥有商有量的便是。”
十四阿哥不會說話,少不得她們這些奴才就得幫著周全。
今日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定得傳出什麼寵妾滅妻的話來,這是好聽的?
十四福晉委屈道:“我幾時不想跟爺有商有量的,是爺不願意跟我說話便是了。這回我阿瑪出了事,他還跟沒事人似的,跑去找八伯喝酒。”
鄧嬤嬤一聽是這事,這好辦。
她道:“福晉您可誤會阿哥了,阿哥可不是去找八貝勒喝酒,他是去找八貝勒給出個主意,您自己想想,咱們爺難道是那起子沒成算的人,家裡有事還出去喝酒,那成什麼人了。”
是這麼回事?
十四福晉嘴巴微張,既尷尬又不知所措。
她是真不知道,孫波也沒跟她說,阿哥剛才也不提,“他要是早點兒跟我這麼說,我能跟他鬧嗎?”
“這也是阿哥的不是,回頭奴婢就去說他幾句。您啊也別太難過,羅查大人怎麼說也是您阿瑪,便是皇上也會給幾分顏面的。”
鄧嬤嬤一番話,把十四福晉寬解得眉開眼笑。
安撫完十四福晉後,鄧嬤嬤才去前面見了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沒睡,只吃著飯菜。
簡簡單單的滷牛肉、炒白菜跟饅頭餑餑,鄧嬤嬤看了都心疼,“這也太少了些,怎麼就吃這些,讓膳房做些好的吧。”
對著奶嬤嬤,十四阿哥臉色好多了。
他放下筷子,讓奶嬤嬤在炕上坐下,“就這兩道菜也夠了,現在我也沒什麼胃口。”
鄧嬤嬤心疼,“阿哥受委屈了。”
十四阿哥鼻頭一酸,低頭吃了一筷子滷牛腱,“委屈什麼,我這不愁吃不愁穿的,那混賬福晉得虧是爺不打女人,不然今晚我就跟她打一架。”
鄧嬤嬤不禁覺得好笑。
“爺分明是好心的,怎麼還說這話。這要是福晉聽了,能不難過。這女人啊,耳根子都軟,您要是跟她說幾句好話,這不是挺好的嗎?”
十四阿哥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屑,“那爺成什麼人了。旁人家,都是福晉哄著爺,咱們家這就倒過來了?況且,她這福晉做的也不好,憑什麼我還得哄著她。”
十四阿哥對十四福晉的看法也不是一般的大。
他不是沒期待過娶個好福晉,比如四福晉,比如十福晉,他都成。
誰成想,娶了完顏氏進來,完顏氏一過來,就處處跟舒舒覺羅氏使絆子,還差點兒害舒舒覺羅氏小產,他沒休妻已經是看在完顏氏是皇阿瑪指名的情分上了。
這善妒也就罷了,做事也不成,孝敬宮裡頭都得他去提點才知道去做。
府上的事看似一把抓,其實搞得一塌糊塗。
要不是鄧嬤嬤幫忙盯著,不知鬧出多少笑話。
十四阿哥瞧瞧四福晉把雍親王府打理的乾淨利落,還能時刻記得孝敬太后,再瞧瞧十福晉對十哥也是不離不棄,對妾室們也依舊照拂有加,苦日子都能過得有滋有味。
再看看自己家這個福晉,簡直是委屈的一把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鄧嬤嬤也無法。
十四福晉不好是不好,但既然娶進來了,孩子也生了幾個,就不能休。
“您這犟著,對您自己也不好啊。他日陪您到白頭的,還不是福晉?”
十四阿哥冷笑,“這可說不定。保不齊我早早被她氣死了呢?”
這就沒法說了。
鄧嬤嬤也知道十四阿哥現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索性也不說,讓人給十四阿哥端了一碗小米粥來,這喝了酒,肚子裡不吃點暖的東西,哪裡好?
十四阿哥這氣歸氣,正經事還是沒忘記辦。
畢竟,再不好,羅查也是他岳父。
他找了九阿哥、十阿哥兩人喝酒。
兩人過來時,都穿著黃帶子,小二一看就知道是貴客,連忙迎入了包廂裡。
“九哥、十哥。”
十四阿哥忙站起身來。
九阿哥瞧了下桌面,好傢伙,六十六兩上等席,燕窩魚翅海參,這十四捨得花錢啊。
“十四,你瞧瞧你,你這是做什麼?咱們都是兄弟,你搞這一出就沒必要了。”
十阿哥道:“要我說有必要,這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十四,衝著這席面,有什麼你就開口吧。”
九阿哥、十阿哥兩人都心知肚明,十四阿哥要求的是什麼事。
十四阿哥笑道:“兩位哥哥說笑了,今兒個我還真不是為難兩位哥哥來的,這裡是我那岳父貪汙得的錢銀跟地契,他都交代好了。”
九阿哥跟十阿哥對視一眼,愣了愣。
九阿哥倒是對十四阿哥高看一眼,“行啊,十四你這是壯士斷腕,大義滅親啊。”
“什麼大義滅親,親能親得過咱們兄弟?”十四阿哥拿起酒壺給兩位哥哥倒酒,“說句實話,我也不是沒為難過。可皇阿瑪給您二位安排這差事,不就是故意要瞧瞧您二位打算怎麼做嗎?做弟弟的也不能叫你們為難,是不是?”
九阿哥喝了口酒,點頭道:“十四,就衝你今日這番話,今日這席面我給你打八折。”
十四阿哥一愣。
十阿哥笑道:“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這家酒樓可不就是你九哥的,我先前還說這席面這麼貴,誰吃呢,沒想到是咱們哥幾個。”
十四阿哥哈哈一笑,“好,那我就謝過九哥。”
話是點到即止,酒是適可而止。
一頓酒席吃完,事情基本算是告了個了結。
次日。
九阿哥、十阿哥跟周御史、陳御史商量,上了摺子遞進宮裡頭。
康熙瞧了摺子,似笑非笑。
這幾個混賬倒是長腦子了。
只是這手筆,可不像是十四的脾氣。
康熙的手指點了點摺子,老八啊,老八,朕到現在都沒用你,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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