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晉彼時在理著家事,聽了這話,怔了怔。
她看向來報喜的孫吉:“這可是喜事,王爺還在你們院子裡?”
“在呢。”孫吉說道:“奴才來的時候,王爺還沒走。”
四福晉起身,搭著禾喜的手,對圓福吩咐道:“你去庫房挑選幾匹好料子,前兒個外面送了些燕窩進來,也拿些,我得去跟耿格格賀喜。”
四福晉讓人打賞了孫吉,把人打發走了,自己換了身衣裳。
她心裡尋思著,平日裡倒是沒多留意耿氏的肚子多大,這險些釀成大錯。
這耿氏也是好命,雙胎可是吉兆,皇家可不曾有過。
四福晉滿腹思量,等到了松青院時,臉上露笑,李氏跟宋氏、鈕鈷祿氏都過來了。
明間坐滿了人。
“得虧王爺細心,請了太醫來,不然這要是等要生了才發現,那可怎麼好。”福晉道:“這兩個孩子,嬤嬤也得多挑幾個,便是這院子,是不是也住不下啊。”
鈕鈷祿氏進屋後就沒開口,雖然沒敢露出嫉妒的神色來,可心裡的嫉恨那是實打實的。
此刻再聽到福晉說這句話,那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四福晉。
四阿哥道:“這些都不必著急,將來再說。”
他彷彿沒聽出四福晉的意思,將這事一杆子支出去,道:“我讓劉太醫每五日來請個平安脈,想來能無大礙的。”
鈕鈷祿氏坐不住了,“王爺,這太醫多忙啊,這麼勞煩人家,只怕不太好吧,更何況太醫不是說了,耿妹妹身子骨好著呢?”
“她畢竟是不曾生育過,這雙胎哪裡那麼容易。”
四阿哥淡淡一句話擋回了鈕鈷祿氏。
鈕鈷祿氏唇角扯了扯,不做聲了。
四阿哥見這滿屋子的人亂糟糟,便道:“沒什麼事,你們就先散了吧,讓耿氏好好休息。”
“是。”李氏先起身蹲了個安,她心情複雜地看了耿妙妙一眼,“妹妹可好生保重。”
“多謝姐姐。”耿妙妙搭著蔡嬤嬤的手起來還了禮。
人都散了。
四阿哥對耿妙妙道:“如今你懷著雙胎,比旁人更不容易,旁的事就不必操心,一切有我。”
“多謝王爺體恤。”
耿妙妙笑盈盈說道。
有人幫她解決難題,她自然樂的輕鬆。
四阿哥走後,蔡嬤嬤伺候她換了家常衣裳,上床上躺躺。
蔡嬤嬤給她掖了掖被子,道:“福晉剛才有句話還真說的有道理,格格您這一懷懷兩個,咱們這院子只怕是真住不下。”
“住不下也是將來的事。”
耿妙妙打了個哈欠,頗為想得開,“橫豎這事王爺會操心,咱們就別想了。”
蔡嬤嬤不禁失笑。
她再想說話,就瞧見耿格格已經睡著了,她不做聲,將被子蓋好,拿引枕擋在外面,跟眾人示意小聲些。
翌日。
四阿哥進宮的時候,他把戶部衙門的事彙報了下,康熙見沒什麼大事,剛要打發他走,突然想起了昨日請太醫的事。
“昨兒個你們府上出什麼事了?”
“回皇阿瑪,沒出事,是耿格格查出懷了雙胎。”
四阿哥抱拳回話。
“雙胎?”康熙提筆的動作放緩,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個笑容,“這可是喜事啊,可跟你妃母說了?”
“還沒來得及呢。”
四阿哥說道,“兒臣是想著等跟福晉一起進宮請安的時候再告訴妃母這個好訊息。”
“你啊,朕還以為你機靈了,沒想到還是糊塗。”康熙揹著手,指了指他,“你這會子有好訊息不去告訴你妃母,還等什麼時候,趕緊去,跟太后也說一聲,她老人家平日裡也惦記著你。”
“是,皇阿瑪。”
四阿哥有些尷尬。
康熙覺得好笑,揮揮手把人打發走了。
康熙將筆架在筆架上,心裡頭是既高興又有些受用,他對梁九功道:“老四都多大了,還是辦事不周到,跟小時候一個脾氣,他以為朕不知道他是不敢見德妃。”
“皇上,您啊是明察秋毫,別說四阿哥眼下也不過三十多,就是他啊四十了,一樣也瞞不過您。這知子莫若父。”
梁九功一番話說到康熙心坎上了。
說來,人的性格真是妙。
一方面,小的時候盼著孩子都快快長大,一方面,等孩子長大了,又懷念他們小時候的模樣。
康熙因為四阿哥這個疏漏,想起了以前的父子情份。
他摩挲著扳指,突然道:“朕記得八貝勒到現在也就沒個兒子。”
“皇上好記性。”
劉進忠捧了茶上來,梁九功接過後,摸過溫度不燙,這才遞給康熙。
他隻字不提八阿哥有個庶子這件事,皇上顯然是不把庶子放在眼裡的,這說的是正經嫡子。
康熙喝了口茶,仔細思索了一番,想起個人來了,太子舅舅長泰有個長女,年紀不大,先前選秀的時候被撂牌子了,還沒訂親。
他老人家興頭來了,大筆一揮,直接將長泰的女兒指給了八阿哥當側福晉。
梁九功出來傳口諭的時候。
八貝勒跟八福晉都愣住了。
“八貝勒,這可是皇上的恩典,您莫非是高興糊塗了?”
梁九功開口提醒了下。
八阿哥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磕頭,“兒臣謝皇阿瑪恩典。”
梁九功道:“婚事是定了,皇上的意思是讓欽天監選個好日子給您二位。”
八阿哥道:“皇阿瑪為兒臣如此費心,兒臣真是感激的不知該說什麼。還請諳達代傳一句,兒臣想進宮給皇阿瑪磕個頭謝恩。”
雖不知這突如其來的賜婚是怎麼回事,但八阿哥卻知道,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皇阿瑪惦記他的子嗣,總比絲毫不放在心上的好。
張順上前給梁九功塞了一張銀票。
梁九功從容收下,“這有什麼難的,話奴才自然會帶到,奴才還得恭喜王爺呢,只可惜奴才們得伺候皇上,沒法子出來喝一杯喜酒,今兒個就提前恭喜王爺了,早生貴子啊。”
八阿哥笑笑,跟梁九功寒暄一番,留了他吃了茶,才把人給送走。
等事情料理完,香案收了起來。
八福晉的臉黑得比鍋底還難看,她仍強撐著,沒在眾人跟前露出怒容來,可左右的人哪裡不知道,福晉此時肯定是惱怒極了。
八福晉把持著八貝勒的後院這麼多年,毛氏、張氏都生育有功,愣是被按著到現在還只是個格格。
結果,這冷不丁突然被指了一個側福晉,還是出身名門,當今太子舅舅的女兒!
縱然是赫舍里氏這些年沒落了,可上面還有個太子在,這側福晉的地位就不能小瞧。
等入了後院,八福晉臉這才拉下來,她拿帕子捂著臉,“這、這分明是存心要我死!”
張媽媽聽見這句話,嚇得不輕,忙擺手:“福晉,可不敢說這話。”
她吩咐小丫鬟去外面守著,自己在屋子裡勸福晉,“福晉,事已至此,皇上口諭都下來了,這事就改不得了。奴婢勸您倒不如索性把事情做體面些,挑個好院子,咱們把事情辦的體體面面,也好過叫外人在外面說嘴。”
八福晉哭的臉上脂粉都花了。
她放下帕子,羞惱道:“說嘴,說什麼嘴,我是哪裡做錯了什麼不成!她們一個個難道不盼著能獨佔男人,偏偏一個個裝出賢良淑德的模樣出來。”
“我還給她收拾院子,我倒不如今兒個死了一了百了,把我這正院的屋子騰出來給她算了。”
“貝勒爺!”
外面傳來小丫鬟高聲的通傳聲。
八貝勒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叫了起,打起寧綢軟簾走了進來。
八福晉見他進來,背轉過身去,低著頭,寧可看著炕上鋪著的褥子,也不看他。
“貝勒爺。”張媽媽從炕沿上起來。
八貝勒道:“你先出去,我跟福晉有些話說說。”
“是。”張媽媽起身,她還有些不放心福晉,福了福身道:“貝勒爺,福晉心裡難受,她沒什麼壞心思,您別誤會她。”
“我心裡有數。”
八貝勒說道。
張媽媽這才出去,把門也給帶上了。
屋子門一關,八貝勒直接走到八福晉旁邊,坐下,他道:“皇阿瑪的口諭乃是聖旨,若是不接,那就是抗旨不遵。”
“貝勒爺說這些做什麼,難道我不說不了嗎?”
八福晉梗著脖子,抹著眼淚說道。
八貝勒嘆了口氣,“福晉,你心裡難受我明白,我跟你保證,便是接她進來,我心裡也就只有你一個。”
“我不信,你們男人,哪個不是嘴上說一個,心裡惦記一個。”八福晉雖然還倔著性子,可語氣卻軟和了不少。
“你只看我這些年,可曾立過側福晉?”
八貝勒道:“先前惠妃娘娘她們不是沒催過,哪次不是我回絕了。這回是真不知怎麼的皇阿瑪直接把人指了下來,若是皇阿瑪問我,我肯定不答應的。”
這句話才說動了八福晉。
八福晉迴轉過身,“那她是赫舍里氏出身,你……”
“便是什麼出身,在我心裡也越不過你去。”八貝勒握了握八福晉的手,“她進府後,一切如前,咱們府的事還是你做主。只是一個,這事咱們得辦的體面,不然,不只是你要被人笑話,爺也要被人笑話,末了還得得罪赫舍里氏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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