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耿妙妙直睡到晌午才起來。
屋外頭雲初帶著丫鬟們端著銅盆、青鹽、胰子等進來,耿妙妙睡了幾個時辰,這會子精神都好多了。
雲初伺候她盥洗罷,才說起正事,“格格,適才福晉叫人送了月錢來,已經收起來了,王爺那邊也叫人送了壓歲錢,就在匣子裡,奴婢們還沒登記造冊。”
“都是幾時的事,怎麼不叫醒我?”
耿妙妙拿著帕子,驚訝地說道。
蔡嬤嬤笑道:“王爺福晉特地囑咐過的,說是不必驚動您,您要不看看王爺送來的壓歲錢吧。”
耿妙妙一想,也好,看看今年王爺送了多少壓歲錢。
等匣子送過來,開了匣子,雲初等都愣住了,燈兒更是道:“怪不得這匣子,蘇諳達說要讓格格您親自看呢,原來是內藏玄機。”
這匣子裡面裝的是滿滿一匣子金子打的金葉子,金燦燦的一匣子,叫人看了都覺得眼前一花。
“這得有五十兩了。”蔡嬤嬤估摸著說道,“王爺可真是有心了。”
耿妙妙耳根一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她給四阿哥備的年禮可沒這麼豐厚,不過是尋了幾塊硯臺,想著王爺喜歡練字,這硯臺能用得上。
對比起王爺的這番心意,自己那份禮物未免單薄了些。
“先收起來吧。”耿妙妙吩咐道,“放到我屋子裡去。”
蔡嬤嬤會意地笑著答應一聲,雲初又稟報了一件事,過一會兒劉格格怕是要來了,前幾日劉格格就遞了帖子進來,說是要來找她。
這件事,要是雲初不說,耿妙妙險些就忘了。
自從生了孩子,也不知是怎麼的,她的記性就不如以前了,得虧是最近日日吃核桃酪,才好些。
“派人去門口候著,要是劉格格來了,就把人請進來,還有,把庫房的冊子拿過來。”
劉格格今日來,想必會給小阿哥小格格送禮,她這邊也不能寒磣,怎麼也得準備幾份禮物,免得失了禮數。
沒一會兒。
劉氏就過來了,今日她打扮得喜氣洋洋,一身蜜蠟色團福紋旗服,小兩把頭上簪著金鑲玉流蘇,一進來就笑容滿面,“耿格格,快給我瞧瞧你們家的寶貝蛋,讓我沾沾喜氣。”
耿妙妙哭笑不得,起身迎接,“你這什麼話,你都有兩個孩子了,還稀罕我們家孩子啊?”
她指了指對面的羅漢榻,“孩子們都在那裡躺著呢,你今兒個來的倒是時候,這兩孩子都乖著呢。”
劉格格忙走過去,左瞧瞧右看看,前幾日滿月禮的時候她沒法子上手抱,擠不上去,這會子可算能好好端詳了。
她稀罕地抱起小格格,“你說這話,我現在就盼著有個閨女,若是能生對龍鳳胎就更好了。”
小格格一點兒也不怕生,眼睛盯著劉氏瞧,腦袋歪了歪,她的胎髮濃密,還沒剃頭。
劉格格喜歡的不行,“真的,你這閨女真討人喜歡。”
“好了,大年初一說這麼多好話,莫非是想密了我那份銀子。”
耿妙妙打趣說道,“你喜歡閨女就努力,有句話不是這麼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劉氏愣了半天,一扭過頭,就笑得不行,她把孩子放下,扶著腰,笑得都直不起身來了。
“哎呦,這看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難得你也有說這種話的一天。”
耿妙妙被她笑得怪不好意思,她摸著臉,“你這話說的,我是什麼人啊,喝茶。”
雲初端了茶點上來,茶是普洱,點心則是年節下的薩其馬、芸豆糕、紅豆糕、蘇子葉餑餑。
劉氏仍然止不住笑,走到耿妙妙對面,仔細瞧了瞧她,“瞧你這臉色滋潤的,我看著都羨慕了。”
耿妙妙無奈何,她道:“真就這麼明顯?”
“可不是,女人日子過得好不好,都寫在一張臉上。”
劉氏喝了口茶,吃了口紅豆糕,道:“這跟穿什麼衣裳,用什麼首飾都沒關係。”
耿妙妙看了她一眼,道:“你這份真理名言,我可得好好記住,回頭對照對照。”
劉氏笑道:“什麼名言,我心裡明白我不是什麼聰明人,不過是活的年歲比你多,再加上看得事情多,自然就懂了一些。”
她說到這裡,一拍腦袋,“險些忘了正事。”
她讓梅花取出帶來的賬簿跟銀子。
銀子厚厚實實的,裝了一匣子。
劉氏道:“年底咱們鋪面生意好得很,這是你的那一份分紅,二百兩你點點。”
“這麼多?”耿妙妙有些驚訝。
劉氏道:“哪裡多了,你也不想想年節底下祭祖拜神要擺多少張餑餑桌子,還有送禮的,自家吃的,也就是京城的餑餑鋪子實在太多,不然咱們何止是掙這個錢。”
劉氏一說到這裡就有些心痛,“京城裡還是有好些人只認老字號的,咱們的鋪子開張沒幾個月,生意哪裡搶得過他們。”
她感嘆完了,又拿出給小阿哥小格格準備的禮物,“這一份是我給兩個侄子侄女的,你可千萬別嫌棄。”
劉氏顯然是精心挑選過了。
小阿哥的禮物是一對虎頭鞋,一副弓箭還有一對小小的玉佩;小格格的禮物則是一對寶石絹花,一對小小的金耳墜。
耿妙妙笑道:“可見我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給你兒子準備了禮物。”
她讓雲初把禮物拿上來。
劉氏瞧準備的都是筆墨紙硯,不禁笑了:“這送的好,他們老子正想今年緊緊他們的弦,今年的文房四寶可算不缺了。”
……
劉氏在松青院坐了半個時辰,過了一會兒,耿妙妙親自送了劉氏出來。
劉氏還想推辭,“你就別送了,你這坐雙月子,出來做什麼。”
“不只是為你,我悶了一個月也想出來走走,難得今日天氣還挺好。”耿妙妙笑著說道。
劉氏這才不再推辭,耿妙妙送她出了院子,許是冤家路窄,就碰上了靈安要過去望春院那邊。
靈安衝著耿妙妙點了下頭,帶著人直接就過去了。
劉氏瞪大眼睛,指著靈安的背影,對耿妙妙道:“這是什麼人,你們府上幾時添新人了?”
“你別管她。”
耿妙妙搖頭道:“這是德妃娘娘賜下來的人,自然身份不一般。”
一聽這話,劉氏就知道有貓膩,識趣地不問,拉著耿妙妙的手道:“你好生坐月子,咱們鋪子的事交給我,等你好了咱們親自去瞧瞧生意有多好。”
“好。”
耿妙妙爽快地答應。
劉氏這才帶著人走了。
耿妙妙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這才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轉身進了屋子。
“格格……”靈安進了屋子,就雙膝跪下給鈕鈷祿氏行了禮。
鈕鈷祿氏瞧了她一眼,垂下眼眸,“你來做什麼,昨晚上你鬧出的笑話還不夠嗎?”
她都快沒臉見人了,鬧出這種事,回頭耿氏跟李氏不知道要怎麼笑話她。
靈安抿了抿唇,心裡雖然尷尬,可對榮華富貴的企盼壓下去了她內心的怯懦。
她道:“格格,奴婢只是一時做錯了事,以後斷然不會再胡來了,還請格格再給奴婢一個機會,等奴婢將來有出息了,肯定不會忘記報答您。”
出息?
鈕鈷祿氏心裡不禁冷笑。
指望這丫鬟出息,她還不如靠自己。
她現在有兒子,便是王爺不寵愛她,靠著兒子,也能立足在這王府裡。
若不是、若不是被這丫鬟知道自己的把柄,鈕鈷祿氏現在的日子不知多滋潤。
鈕鈷祿氏壓下眼裡的惱怒,“你還想幹什麼,王爺分明已經記住你了,倘若你再貿然出現在王爺跟前,別說你了,就是我,只怕也要被王爺訓斥。”
“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格格您給奴婢一個機會。”
靈安仰起頭來,豐腴的臉上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
青兒在廊廡下站著,被冷風凍得忍不住跺腳。
她看了眼茶房裡銅炊子旁烤火的其他丫鬟,忍不住咬唇,露出羨慕神色。
她也想能進茶房取取暖,可不知怎地,望春院這邊的人似乎很不待見她們格格,連帶著她沒得個好臉色,要是不然,便是其他丫鬟來了,怎麼也該請進茶房裡避避風。
青兒都不禁懷念以前在正院當差的日子了。
那會子她在正院雖說是粗使丫鬟,可背靠著正院,去哪裡都被人給三分顏面,不說進屋取暖,一杯熱茶也是有的,哪裡像是現在,什麼都沒有。
正當青兒想到這裡的時候,靈安打起簾子出來了,她臉上有壓不住的喜色,看了青兒一眼,“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走。”
“哦,是姑娘。”青兒連忙答應一聲,趕緊跑過來跟上。
主僕倆一前一後地走了。
她們一走,金環就端了熱茶進屋子,她手裡捧著琺琅彩畫茶盞,遞給鈕鈷祿氏,“格格,喝杯茶吧。”
“喝茶喝茶,我哪裡有什麼心情喝茶。”
鈕鈷祿氏轉過身去,大年初一就這麼晦氣,她心裡懊火得很,倘若世上有後悔藥,鈕鈷祿氏絕對會花重金買下,早知當日一時糊塗做出的事,如今會被人拿來要挾,她就不該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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