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不過是晌午休息這會子回家一趟,在耿妙妙這裡睡了一會兒就又回衙門去了。
耿妙妙這會子說起來也該歇個晌午,可她怎麼也睡不著,她怎麼聽著王爺的語氣像是要把弘曆一直安排給她帶的意思。
耿妙妙先前是沒往這方面想過,可後來越想,越覺得像是這麼回事。
蔡嬤嬤在外間守著,聽見裡面側福晉喊了一聲,便忙進去,聽了耿妙妙這麼一說,她仔細一想,“不能夠吧,您就有兩個孩子,這弘曆小阿哥怎麼說也該給福晉養。”
便是為了府裡的權衡之道,也不能夠叫沒孩子的福晉幹看著,有孩子的她們家側福晉還添一個兒子。
耿妙妙道:“我先前也是這麼想,可是越想越不對勁,若是要養在福晉膝下,這會子把孩子抱過去,暫時讓劉嬤嬤她們看著就是,了不起從咱們這裡借一兩個奶嬤嬤過去,何必還要送到咱們這院子裡來。”
蔡嬤嬤聽她這麼一說,似乎好像還真的很有道理。
四阿哥不是馬虎人,他這人做事再仔細不過,斷然不可能幹這種多此一舉的事。
蔡嬤嬤怔了怔,不知道該喜還是給愁。
王爺這麼信任她們側福晉,這是好事,對她們側福晉來說,添一個兒子就相當於多一分底氣。
可要往壞處想,福晉心裡頭能不吃味,福晉先前就惦記過想要養她們側福晉的孩子,這會子又被她們搶走一個,這仇可結大了。
蔡嬤嬤跟耿妙妙對視一眼。
主僕倆顯然都想到一塊去了,這一年多來,她們院子跟正院關係不過是剩個面子情分,王爺這一招可真是拉仇恨啊。
但耿妙妙也懂王爺,倘若沒有個緣故,王爺不可能就這麼把孩子給她養。
是福晉哪裡得罪了王爺?
耿妙妙道:“算了,就算將來真的養在咱們院子裡,咱們也就只當多一個孩子就是,孩子多了也熱鬧,挺好。”
耿妙妙也只能這麼自我安慰。
蔡嬤嬤深表贊同。
二月底是福晉四年一度的生辰,府裡擺了宴席,只是自家設宴,但也請了戲班子來唱戲。
如今的戲班子多半是崑曲,《一捧雪》《佔花魁》正流行。
宴席當日。
婆子們捧著戲摺子上來,四福晉先挑了一出《風箏誤》,李氏挑了一出《佔花魁》,耿妙妙喜歡熱鬧,點了一出林沖夜奔。
唱戲的這會子功夫,眾人便獻上了自己的禮物。
李氏準備的禮物恰到好處,是一套福壽三多金頭面、兩件金支重翠玲瓏花囊還有福祿綿長圖一卷、春臺共樂人物一卷。
四福晉笑道:“怎麼這麼厚重的禮?倒是叫你破費了。”
“福晉您四年才過一次生辰,我們禮物要是單薄了,那怎麼對得起您。”
李氏客氣地說道。
耿妙妙也叫人送了自己的禮物上來,她的禮只遜色於李氏一籌,沒有字畫,但卻添了一座雲霞組繡紫檀緙絲十二屏。
旁的不說,光是緙絲就不是普通面料。
四福晉讚不絕口,宋氏、武氏也送了禮,就連被禁足的鈕鈷祿氏也託人送了禮來。
鈕鈷祿氏的禮十分豐厚,把耿妙妙跟李氏的禮都壓過去。
四福晉見了,只嘆息一聲,叫人留了幾件,剩下的送了回去。
眾人心知肚明,鈕鈷祿氏這番孝敬,四福晉是看不上的,也斷然不可能幫鈕鈷祿氏說情。
過了一會兒,二格格、二阿哥等人來給四福晉送禮,眾人更是把鈕鈷祿氏的這一插曲拋到腦後去了。
入了三月。
耿妙妙一直等著內務府那邊的訊息,好在那邊也沒讓她久等,欽天監挑選了個好日子,三月初五冊封。
四福晉知道後,便道:“那就初六擺酒好好慶祝一下吧,側福晉可得好生準備到時候見人,還有一個,若是想邀請什麼人赴宴,也跟我說一聲。”
耿妙妙笑著答應了一聲是,她想了想孃家是不能少的,還有劉格格。
她這兩年多也就結交了劉格格這個還算處得來的人,就是不知道劉格格來不來。
但不管怎樣,帖子還是要下的,人來不來是她的事,她若是不下帖子就顯得她很勢利眼,一被封為側福晉,就狗眼看人低了。
九貝子府。
劉格格看著雍親王府送來的請柬,一時看得出了神。
梅花道:“格格,要不咱們那天不去了?”
劉格格搖頭:“去,幹什麼不去,我不去豈不是白跟耿氏好一場了,她待我還不錯。”
“可是那日去了,少不得要叫人說閒話。”梅花委婉提醒自家主子,劉格格丟了側福晉的事到如今還有人說嘴呢,這會子去耿側福晉的宴席,少不了要碰到那些個側福晉,到時候豈不是自找沒趣。
“他們要說就說,難道要為了他們,我還不去了?”
劉氏想開了,“難得耿氏這人沒瞧不起人,還給我下了帖子,衝著她我也該去。你去準備一份厚禮,到時候咱們去沾沾她的喜氣。”
“是。”見劉氏拿定主意,梅花便不再勸說。
冊封那日,耿妙妙墊了肚子才去接受內務府冊封,她的規矩是在宮裡學了多年的,絲毫不差,等走完流程,也快晌午了。
次日,雍親王府擺酒慶賀,各府的福晉、側福晉,京城裡達官顯貴人家的福晉都來做客了。
耿妙妙不但見到了有些日子沒見的八福晉,還見到了他們府上的赫舍裡側福晉,側福晉容長臉,雖然年輕,可看面相是個很有主見果敢的人,不是好欺負的。
她一來,就笑著跟耿妙妙道喜,還說道:“先前早想跟姐姐認識,只是一來不曾見過,二來姐姐坐月子也忙,這會子可好,今兒個姐姐好日子,回頭咱們可得多喝幾杯酒。”
“好,我見了你也喜歡,咱們等會兒多說幾句話。”
場面上的功夫,耿妙妙是做的絲毫不差的,將今日來的側福晉都招呼得到位,還去見了劉氏,拉著劉氏的手,她對劉氏也沒說什麼旁的,只說了一句:“你來我心裡就高興。”
劉氏心裡熨帖,礙於人多,只笑了下。
今兒個宴席擺了三處,四阿哥那邊一處,四福晉那邊招呼福晉們一處,耿妙妙這裡招呼側福晉跟孃家人一處,熱熱鬧鬧足足了一整日。
八福晉聽著戲,唇角扯了扯,對四福晉道:“四嫂,我倒是真佩服你,你這賢良大度著實是旁人無法企及的。”
四福晉明白她的意思,拿帕子掖了掖唇角,“八弟妹也別謙虛,我瞧著你也不差。”
八福晉臉上冷了冷,竟然直接起身就朝外出去了,福晉們都愣了愣,三福晉詫異地看向五福晉,出這麼碼子事,怎麼還不追?
五福晉今兒個神色顯然不太對,她眉眼都是帶著平和的笑意,往常八福晉鬧脾氣,她少不得要攔一下,在妯娌們之間打個圓場,今兒個卻是道:“八弟妹估計是坐得不耐煩出去透透氣了,咱們聽咱們的戲吧。”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本就不怎麼喜歡郭絡羅氏,畢竟都是皇家福晉,誰不如你郭絡羅氏啊,成日裡看你臉色的,這會子其他人也不說要派人出去追。
八福晉走出一段距離,見只有自己的人趕上,屋子裡嫂子弟妹一個個都坐著看戲,氣得不輕,索性直接走了。
她這一走,自然有人去通傳給八阿哥。
八阿哥聽了這話,臉上神色不太好看,他難得跟兄弟聚會,八福晉卻鬧小性子提前走了,這叫人知道,又得說什麼跋扈不知禮數的話了。
八阿哥為了全禮數,少不得得囑咐人回家多準備一份禮過來。
夜裡,耿妙妙看下面人的賬冊時,就嚇了一跳,今日其他人送禮還沒什麼特別厚重的,倒是恆親王府、八貝勒府禮比旁人厚了一倍多。
八貝勒府,蔡嬤嬤想了想,道:“是了,八福晉中途走人了,估計是八貝勒怕王爺不高興,補了一份。”
“這八貝勒也不容易。”燈兒搖頭道,“奴婢聽說,隔壁八福晉跟側福晉天天打架呢,如今她們府裡卻是八福晉跟側福晉一起管著。”
耿妙妙道:“既然如此,那就收下。”
她討厭八福晉,可卻不討厭真金白銀,“這恆親王府又怎麼解釋?好好的怎麼送這麼一份厚重的禮?”
要說是為恆親王跟她們王爺親近的緣故,那也不對,那臉面該做給福晉才是,沒必要送她這麼厚重的禮。
蔡嬤嬤唇角勾起,“您啊,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忘了,滿月禮的時候五福晉跟您要了什麼了?”
耿妙妙仔細想了想,愣是想不起來。
蔡嬤嬤哭笑不得,“是小阿哥小格格的小衣裳,奴婢想肯定是五福晉有了,所以才這麼回禮報答您。”
“有了?真的假的?”
耿妙妙瞪大眼睛,吃驚不已,沒這麼靈驗吧,五福晉可是入門好多年了,一直都沒動靜。
蔡嬤嬤很是篤定,“奴婢敢肯定五福晉肯定是有了,奴婢見到她今日穿的花盆底都不高,鬢髮上首飾也就幾件,出入還都是搭著人的手,這不是有了是什麼?”
既這麼說,那這份禮也有緣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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