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阿哥帶著太醫給十三阿哥看病的時候,皇上欽點三位阿哥著查戶部欠銀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福晉聽說了,怔了怔,險些打翻了手裡的茶盞,她對圓福道:“爺這真是……”
怪不得一早說要賞府上人一個月月錢,那麼高興,原來是為了這事。
福晉到了嘴巴抱怨的話都嚥了回去,嘆了口氣,將手上的賬簿放下,“自古以來,跟人討債都是得罪人的事,便是親王也是如此,這回只怕又要得罪不少人了。”
“福晉不必擔心,咱們王爺素來辦事都是有成算的,想來肯定心裡早就有計劃了。”圓福忙寬慰了幾句。
成算,成算……
福晉心裡壓根不相信這句話,沒人比她更瞭解四爺的脾氣,四爺的脾氣太倔強了,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就算他知道會得罪人,也肯定不會在乎。
“格格,訊息打聽來了。”
燈兒急匆匆地跑進屋子裡,十一月的天都跑得滿頭大汗。
“慢些,慢著些,跑岔氣了,可是好玩的。”耿妙妙說道。
燈兒嘿嘿笑了下,站住了,喘過氣了才說道:“奴婢在外面打聽了,咱們王爺被皇上欽點去查戶部欠銀的事,現在外面都在說這些事呢。”
“哦?都說什麼了?”
耿妙妙驚詫片刻後問道。
燈兒道:“有的說是該查,跟戶部借銀的都是權貴,哪個家裡沒錢,非要跟國庫借錢;也有的說皇上這麼做不太地道,當初準大家跟國庫借錢,如今怎麼又要討回去了。”
她說到這裡,皺皺眉頭,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怎麼還說什麼不地道了。”
耿妙妙聞言,眉頭皺了皺。
她叫來蔡嬤嬤,“我有一事恐怕得勞煩蔡嬤嬤。”
“格格客氣,您直說便是。”蔡嬤嬤忙說道。
耿妙妙於是打發了她回孃家走一趟。
耿德金先前也跟戶部借過銀子,只是數額不多,但耿妙妙放心不下家裡,因為家裡的銀子好還,可是還有她爹那邊的銀子呢。
張氏那邊知道耿妙妙要見她,急忙就過來了。
在得知耿妙妙的擔憂後,張氏嘆了口氣,“我何嘗沒擔憂這事。”
“那邊託人上門借錢了?”耿妙妙眉頭挑起,不悅地問道。
張氏道:“這倒還沒有,剛才我才收到訊息,那邊想必還不知道呢。但是知道這事也是遲早的事。”
耿德金並非是獨子,他兄弟四人,耿德金排行老三,在家裡的位置十分尷尬,既不是最大的,又不是最小的,前面兩個哥哥不喜歡他,下面的弟弟被寵壞了,壓根不把他這個哥哥當回事。
當年耿家分家,耿德金攏共就得了十兩銀子就被打發出來了,如果不是張家看中了耿德金的本事,將女兒嫁給耿德金。
想必耿德金哪裡有如今的好日子。
可自從耿家日子好過,尤其是耿妙妙出了好幾個好主意,讓耿家生育做的紅火後,老家那邊越總是打發人來打秋風。
一會子說老太太身子不好,要用人參,一會子說老爺子要買棺材,上好的木料棺材,沒個幾百兩拿不下來。
若不是耿德金一直想辦法周旋,只怕那幾個伯叔恨不得把耿德金的家產掏空。
“爹孃也該早些拿個主意。”耿妙妙拿起茶壺給張氏倒了杯茶,“大伯他們那幾家,只怕是跟戶部借了不少銀子,哪裡捨得還,少不得要找到咱們家來。”
張氏道:“這你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雖少不得出些錢,但吃不了虧的。”
耿妙妙一聽,這才放心,道:“如今爹既然跟著四爺辦事,咱們家的錢倒不如早些還了,也免得叫外人說嘴。”
她拿了五百兩銀票給張氏,“這錢,娘拿去。”
“這怎麼能行!”張氏想也不想就要拒絕。
耿妙妙誒了一聲,“您拿去,拿了,將來才有藉口不借。”
張氏想了想,明白了。
她接過銀票,“你這孩子……”
張氏心裡既受用又心疼。
自己女兒若不是在宮裡吃了苦,哪裡需要把事情想得這麼周全。
她拿了銀子給孃家,外面知道了,定然會以為耿家沒什麼錢。如此一來,便是老家那幾個要來借錢,也得掂量著些。
“那成,這錢娘拿去。”張氏說道,她盤算著這筆銀子倒不如換成田地,又或者是買個鋪面什麼的,回頭貼補回來。
四阿哥打發蘇培盛把太醫們送走,他看向十三阿哥,“十三,你也聽到太醫說了,你這腿上的傷不能小覷,早些養好才好。至於旁的事你便不要多操心,當哥哥的替你一力承擔便是。”
十三阿哥既感動又有些愧疚。
“四哥,是弟弟無能,連累了你。”
屋子裡就十三阿哥跟四阿哥,十三阿哥這才敢說出心裡話,在府上的人面前,十三阿哥是一點兒頹態都不敢表露出來,更不敢讓人知道他腿上的傷其實很嚴重。
“十三,你說這話是寒磣誰,咱們是兄弟,兄弟不互相扶持,那還算什麼兄弟。”
四阿哥沒好氣地錘了下他的肩膀,“你要再說這話,我可就翻臉了。”
“多謝四哥。”
十三阿哥眼眶有些泛紅。
四阿哥從十三阿哥府邸上出來,蘇培盛就跑上前來,“爺,東宮那位打發人來說是要見您。”
太子?
四阿哥腳步一頓,走路速度慢了下來,“有說去哪裡?”
“地安門外興華衚衕。”蘇培盛說道。
四阿哥眼皮一垂,“那就去。”
他料想太子也是坐不住的,只是沒想到這麼沉不住氣。
地安門內是皇城,乃是天子跟諸王居住之處,漢人大臣不得居住,可出了地安門卻是不在乎滿漢,車水馬龍,人頭攢攢。
繞過大街,四阿哥特地去了腰帶,免得叫人認出身份來。
興華衚衕這帶卻是鬧中取靜,下了馬,掩著的門鑽出兩個小太監,跟四阿哥打千行了禮,“給雍親王請安,雍親王吉祥。”
四阿哥手裡拿著鞭子下了馬,隨口問道:“太子在裡面?”
“太子殿下正等著四爺您呢。”一個太監說道。
四阿哥嗯了一聲,跟著進去。
太子在書房,一身石青色長袍,見到四阿哥來了,眼皮抬了下,“來了。”
“給太子請安。”
四阿哥利落地行了禮。
太子臉色這才好些,叫了起,開口便是:“老四,你做事不地道啊。清查戶部欠銀,這是你的主意?”
四阿哥臉上掠過詫異神色,像是想不到太子居然會知道。現在外面可都以為是三阿哥的主意。
“是弟弟的主意沒錯。”
太子從書桌後走了出來,“你這麼做,讓孤很是為難。赫舍裡家借了那麼多錢,如何還得起?你說,赫舍裡家是孤的外家,你是孤的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孤該怎麼辦?”
四阿哥嘆了口氣。
他狀似誠懇地說道:“太子,我不瞞您,現在事情變成這樣,還真不是我願意的。先前我是帶人查欠銀的事,可我沒想到三哥會跑過來橫插一腳,而且還這麼快就把這事提上議程。”
四阿哥頓了下,道:“要是依著我的意思,我是想著這事急不得,先斷了借銀子的事,再慢慢追討才是。”
太子眼神上下打量他,不言語。
四阿哥面容誠懇,似乎真是一不小心被三阿哥給坑了。
在沉默片刻後,太子才終於開口:“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你怎麼突然這麼雷厲風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對付我呢?”
他臉上帶著笑。
四阿哥也跟著笑:“您這是說什麼話,弟弟只是想為皇阿瑪分憂,況且這回追繳欠銀的並不只是赫舍里氏,就是大阿哥的外家、岳家也都一樣,難不成弟弟是要對付所有人嗎?”
他這句話倒是打消了太子的幾分懷疑。
倘若不是這回針對的是所有拖欠銀子的人,太子豈會輕飄飄只是把四阿哥請來。
“那這回赫舍里氏幾家……”太子試探道,赫舍里氏幾家沒少孝敬太子,太子少不得幫他們擺平些困難。
四阿哥搖頭,“我怕是無能為力,有三哥、五弟,五弟倒是還好,三哥那怕不是好說話的。”
太子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磨牙道:“這個老三……”
四阿哥沒說話。
太子爺顯然無意在他面前表露太多心思,見這事真不是他故意對付自己,就把他給打發走了,但是臨走時少不得敲打幾句:“老四,你這人啊,要我說什麼都好,就是太老實太耿直了些。這回辦事,你瞧著,怕是你在外面衝鋒陷陣,那老三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
四阿哥抿了抿唇,“三哥想來不是這種人。”
太子冷笑一聲,心裡對四阿哥輕視了幾分。
這老四再有本事,腦子糊塗,也不過是旁人手上的一把刀,倒是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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