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柄絨鞘雲頭,是尼泊爾獻給康熙的,滿打滿算也就五把。
但凡男人就沒有不愛刀劍的,尤其是這等稀世少有的刀劍。
九阿哥跟十阿哥抱著刀,是愛不釋手。
九阿哥不住地跟十阿哥道:“好刀啊,好刀,你瞧瞧這。”
他拿了一張紙過來,放在刀刃上,那紙輕飄飄的,壓在刀刃上就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半,可見刀刃多麼鋒利。
“好刀啊,九哥。”
十四阿哥掀起簾子,走進屋內。
阿哥們在這邊也有歇息的小屋,但當然比不上康熙賞賜給兒子們的園子大。
九阿哥看了十四阿哥,眼睛瞥了眼梁玉柱。
梁玉柱心裡委屈,他想通傳來著,可人還沒來得及攔住,十四阿哥就走進來了。
“皇阿瑪賞賜的,那當然都是好東西。”
九阿哥把刀插回刀鞘內,斜眼看向十四阿哥,“你可是稀客啊,來做什麼。”
十四阿哥有些尷尬。
他求助地看向十阿哥。
十阿哥拿起帕子擦著刀鞘,欣賞著這上面牛皮鞣製出來的紋路,這刀鞘還挺古樸,雖然不比蒙古腰刀順手,但也值得後日去打獵的時候炫耀炫耀。
也叫那些兄弟們眼饞一下。
自打他妃母溫僖貴妃去世後,老爺子估計是心疼他,也是見他沒什麼出息,文不成武不就,跟鈕鈷祿家走的也不近,所以隔差五地賞賜。
東西都是好東西,老爺子賞人,還是自己兒子,那是不可能賞賜次品。
可十阿哥拿著心裡卻不是滋味,他面上謝恩,還得感受兄弟們嫉妒的眼神,可背地裡,十阿哥卻把那些東西都收起來,只覺得十分恥辱。
若不是他額涅臨終前細細囑咐藏拙一字,他豈肯這麼憋屈?!
但這把刀卻不同,是他靠自己本事掙來的。
十四阿哥見十阿哥不搭理自己,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他坐正了身子,何玉柱捧茶上來,他也不喝,眼神在九阿哥、十阿哥兩人來回掃,“怎麼了?兩位哥哥是得了皇阿瑪賞賜,如今瞧不起人了?不就是一把□□嗎?有什麼了不得。”
九阿哥不慣他那臭脾氣,“是沒什麼了不起,你去讓老爺子賞你一把試試。”
十四阿哥臉一下拉下來了,茶也不喝了,直接起身,打起簾子出去了,險些還把何玉柱撞了個趔趄。
何玉柱站穩身子,瞧了眼氣沖沖遠去的十四阿哥,捧著點心進了屋子,“爺,十四爺怎麼這麼大火氣?”
“誰知道他呢,”九阿哥放下刀,看著何玉柱,“往後誰來你都攔一攔,這麼橫衝直撞,得虧剛才沒說什麼話,沒叫人聽去。”
“誒誒。”
何玉柱連連答應。
他心裡暗道怪哉,十四阿哥先前跟他們爺交情不是挺好?怎麼這阿哥們都這麼大了,變臉還跟孩子似的。
何玉柱哪裡明白,九阿哥跟十四好,無非是看的八阿哥的面子,往日八阿哥在,十四阿哥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八阿哥打個圓場,說幾句好話,事情就過去了。
現在沒了八阿哥這個和事老,九阿哥是個暴脾氣,十四阿哥是個牛心左性的,一碰可不就跟火星掉入枯草裡。
何玉柱出去後,十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你這麼著,跟八哥面前可沒法交代。”
“我要交代什麼。”九阿哥扯了扯唇角,“他當弟弟的,坑我在先,前兒個的事要不是正好有緣故,我不就得跟老四一起倒黴了?他跟老四怎麼鬧我不管,折騰到我身上,就別想我給好臉色!”
十阿哥一聽這話,就知道九阿哥心裡窩著火。
也是,誰無緣無故的被人捅一刀,能樂意?
十四要是今日來道歉,賠個不是,九阿哥興許都不會這麼惱怒,偏偏他來了還跟沒事人似的。
“沒事人”十四阿哥一出來就碰上四阿哥了。
兩邊人分明瞧見對方了,蘇培盛等人都要打千行禮,十四阿哥跟瞎了似的,下巴一抬,直接領著人從四阿哥旁邊過去。
蘇培盛等人是行禮也不是,不行禮也不是,一個個縮著跟鵪鶉似的,都不敢看四阿哥臉色。
四阿哥也沒說話,直接就走了。
十四阿哥走出一段距離,回頭見四阿哥一群人早就不見,氣得跺腳。
瞧不起他是吧!
走著瞧!
五月一十六。
天氣晴朗,風吹拂過草地颯颯作響,樹林裡飛鳥走獸若隱若現。
康熙這幾日身體好多了,便帶著兒子們出來打獵,順便也是向蒙古王公們展示兒子們的驍勇。
他拿出一把黃金腰刀,“這是今日的彩頭,誰今日要是獵的再多,這腰刀就給誰。”
太子還沒回答,十四阿哥就一聲:“是,皇阿瑪!”
其他兄弟也都應和了一聲,太子不著痕跡皺皺眉,看了滿臉野心的十四阿哥一眼,心裡覺得膈應,他道:“皇阿瑪,兒臣定然不負皇阿瑪厚望!”
太子一開口,那是一呼百應。
蒙古王公都誇讚起太子的身姿,騎射本事,蒙古人誇獎人太直白,什麼如雄鷹般敏銳,如獅子般兇猛驍勇。
阿哥低聲囔囔道:“曾經這些可都是誇讚大哥的。”
他說完話,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他看了看四阿哥,四阿哥在餵馬,壓根沒搭理他。
阿哥看了一眼,“老四,你給馬喂什麼,也給我一點兒。”
四阿哥:“……”
他無語地丟了兩根蘿蔔過去,馬吃的東西,阿哥都要佔佔便宜,也是沒誰了。
林子裡有人放出了老虎獅子,這些猛獸一出現,頓時間林間那是飛沙走石,鳥獸亂竄。
阿哥們、蒙古王公們都賓士出去。
四阿哥沒心思爭那腰刀。
他剛才瞧見太子那眼神了,太子對那黃金腰刀是勢在必得,這種事以前太子還不放心上的,可被廢過後不同了,太子心裡害怕了,他需要榮耀去證明自己。
沒心思爭腰刀,四阿哥便帶著侍衛騎馬隨意走,瞧見什麼就射什麼。
他的箭術很準,每箭都射中了獵物的眼睛。
“王爺,那邊一頭梅花鹿!”
蘇培盛眼尖,老遠就瞧見鹿角在草叢裡閃爍。
四阿哥瞧見了,他從身後摸出一根箭,搭在弓弦上,侍衛們都屏息凝氣。
此時此刻。
彷彿風也比剛才輕柔了些,四處靜悄悄,那頭梅花鹿悠然自得地低頭吃著草,它似乎覺得這是個安全的地方,沒有那麼個猛獸。
突然間。
它察覺到了危險,正要閃動躲藏。
一支末尾帶紫的箭射中了它的腹部。
四阿哥的箭被打偏,射在它的鹿角上。
十四阿哥騎著馬,優哉遊哉地過來,“四哥,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誰這麼巧跟我一樣看上這梅花鹿了,對不起啊,四哥,這梅花鹿我的了。”
看著十四阿哥這得意的樣子,蘇培盛都氣的牙癢癢了。
四阿哥淡淡道:“一頭梅花鹿,你就這麼得意,既然你要,給你便是。”
他甚至看都沒看十四阿哥一眼,就招呼眾人走了。
眼瞅著四阿哥一行人走出一段距離,十四阿哥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羞辱了。
他漲紅了臉,握拳道:“四哥,你別得意!!你不過就是比我大幾歲,將來我比你有出息得多。”
十四阿哥這一喊,驚走了林子裡的飛鳥。
鳥兒們呼啦啦拍動翅膀飛起,盤旋在半空,似乎在疑惑下面發生了什麼事。
四阿哥卻不以為意。
他甚至覺得可笑,都當阿瑪的人了,心性還不如十一、十穩重,也就是額涅慣出來的,到四五十了還是這狗脾氣。
見四阿哥還笑得出來,蘇培盛的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提議道:“王爺,要不去旁的地方走走,奴才瞧見剛才那些老虎獅子是向那邊跑的。”
獵老虎獅子固然不容易,但他們這麼多人,還有傢伙在,根本不懼怕,更重要的是,那些老虎獅子都是專門圈養的,就是給貴人們打獵用的,早就沒了野性。
“不了,咱們這麼多也夠了。”
四阿哥沒興趣出這個風頭。
老爺子身體還沒好呢,瞧著兒子們一個個龍精虎猛,心裡未必受用。
四阿哥想了想,調轉方向,“走,去老爺子那裡。”
康熙畢竟身體不適,也沒逞強,只坐在明黃緞帶扎的營帳內,聽說四阿哥回來,他愣了下,“進。”
“皇阿瑪。”四阿哥進來,行了個禮,“兒臣打了幾隻兔子,想著太后娘娘愛吃,就帶了過來。”
康熙拿眼鏡瞧了眼,兔子都是射在眼鏡上,其他地方絲毫無損,“你有心了,來人拿到後面去,讓人做了給太后她們嚐嚐。”
魏珠嗻了一聲,領著個小太監上來接過。
康熙給四阿哥賜了座,四阿哥就坐在蒙古王公們對面,康熙問道:“怎麼不去打獵,這就回來了?”
“兒臣想著有日子沒跟臺吉們喝酒,這才提前溜回來。”四阿哥笑著說道。
康熙瞧了眼他,見他後背都被汗水打溼,心裡猜測老四是體力不行了,也不點破,頷首:“好,那你等會兒可得多敬酒。”
“是,皇阿瑪。”
四阿哥起身回話。
蘇培盛心裡是服了四阿哥,這阿哥中途回來以前可是沒有的事,他還替王爺擔心,想不到皇上居然沒有不高興?
這皇上的心思,王爺也摸得未免太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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