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佛子來了又走,閻神婆不放心,吩咐黑白貓下去查訊息,很快就有了答案。
“說起來的確和咱們有一點關係,大人之前工作勤勉,我和黑日沒在第一時間帶走陣中的亡魂,兩位小姐心地善良,偶遇五個介於生死之間的魂魄出手施救,而後將這份恩情推到了大人身上。”白夜一板一眼彙報。
“那之後,兩位小姐在陣法中四處尋人,又順手救了不少人,都用的是這套說辭,所以才有了真善美的傳言。”
黑日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和白夜屢試屢敗的事,兩位小姐一出馬,大人直接洗白,白得閃閃發光,也太厲害了。
閻神婆一琢磨,自言自語道:“大約是我告訴風輕祖上和鬼修有淵源一事,讓兩個孩子對閻君產生了親切感,對地下有了歸屬感。”
“罷了,既然是兩個寶貝女兒為我著想,特意把天大的功勞讓給我,就不用特意澄清這個誤會了,真善美就真善美吧。”
她對“真善美”的牴觸到底沒能贏過一片慈母心,哪怕每次被誇感覺都像捱罵,彷彿她是鬼界抱錯的佛子,最終還是咬牙認了。
兩隻貓對視一眼,暗中慶幸,他們這位大人向來討厭立人設搞外交,這次算是無心插柳,帶領鬼界邁出了成功的一步。
同一時間,脫掉一身佛子裝扮的滕屠夫也在回來的路上思考良久,兩個女兒神神秘秘的,到底在隱瞞什麼?
他匆匆返回妻女所在的位置,所經之處魔氣倉惶退散。
忽聽一陣整齊豪放的狂笑聲,聲音的來源正是他那看似粗枝大葉、其實很容易害羞的凡人妻子,溫柔的長女,以及病弱的幼女。
滕屠夫茅塞頓開,原來如此。
定是妻女此番不放心他們父子,鼓起勇氣追回來,可心中壓力又實在太大,這才用了喊叫的法子紓解一二。
這法子由來已久,最初是大女兒在九重天宮時無意發現,靈降時,她和妻子在陣林被占星門弟子包圍,也曾用過。
大概是笑起來有損女子溫柔氣質,實在像極了無惡不作的反派,兩個女兒意外被撞破,這才扯了素有寬和慈悲之名的佛子當擋箭牌吧?
一想到這是孩子對他這個當爹的肯定,他心裡頓時舒坦了,不就是個狂笑靜心術,只要妻女好好的,再來個狂跳靜心術都沒問題。
他眼底滿是柔情,撥開層層魔氣走到妻子身旁。
閻神婆微微心虛,剛要擔心方才浪了一下是不是被發現了,滕屠夫忽然輕輕攬住她肩膀,低聲在她耳邊道:“你狂笑的樣子真迷人,笑起來的聲音特別好聽。”
他怕妻子平時不好意思這般笑出來,早晚憋壞身體,溫柔地鼓勵她。
跟著他這個佛子,經歷了這麼多凡人畢生都難得一見的風風雨雨,真是辛苦她了。
閻神婆沒想到她凡人夫君的審美這麼高階,又驚又喜,羞得雙頰緋紅,點點頭,“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多笑一些。”還能少裝一點,不要太爽。
滕屠夫關心完妻子的心理健康,又溫聲交代兩個女兒,“你們姐妹倆如今踏上仙途,不用再拘泥於凡間女子的禮儀教條,以後大膽些,怎麼開心怎麼來。”
滕風輕:爹,你確定讓我大膽些?
滕幼可:真的可以怎麼開心怎麼來?
姐妹倆用眼神詢問,得到她們爹肯定的頷首答覆,心中狂喜。
滕屠夫冥冥中若有所覺,他這一番體貼,無形中似乎和妻女拉近了距離,心中熨帖。
為免她們因為他在不好意思,他乾脆放下佛子最後的一點矜持,加入她們,一家四口一起狂笑起來,當真是快樂又解壓。
熟知內情的姐妹倆:“……”
等到夫妻倆開誠佈公那天,也不知道爹回想起今日之事,心態會不會崩?
一家四口繼續找不見蹤影的滕雲淡時,滕雲淡半路上遇到察覺異常、親自來打探訊息的祝青,急忙將大家被困敵營一事告知。
祝青趕回去組織道修進行營救,滕雲淡確認他爹孃和長姐小妹並沒回到陣營裡,抱著機器貓騎上土狗犼,不顧一切地往回衝。
“師父,我真是個傻子,早就該猜到他們肯定是不放心我,追了回去!裡頭那麼危險,他們要是因為我出事,我、我絕不獨活!”
機器貓淡定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絕不獨活!”
“為師是說第一句,喊完我然後說了什麼?”
“我真是個傻子!”
“嗯,既然知道那就別瞎猜了,你猜的肯定不對。”
滕雲淡:“……”嗚嗚嗚,師父安慰人的方式好獨特啊,你說的是假話我不信,嗚嗚嗚。
土狗犼火力全開,不久後就帶著師徒二人一頭衝進了魔氣籠罩、漆黑如墨的敵營。
進去後神識受限,滕雲淡金丹期的修為不夠看,全靠機器貓盡力搜尋其他人的蹤跡。
走著走著,前方一個道修滿臉黑氣地倒在地上,伸手朝滕雲淡求助,“道友,救命啊!”
滕雲淡拔劍一躍而起,左右環視,“敵人呢,敵人在哪裡,看我的萬劍穿菊!”
下面那人虛弱道:“敵人都被我們擊殺了,道友,你身上可有紫色驅魔藥水?在下願意用全部身家換一瓶,不,只換五口,只要保住我們一隊人就行。”
滕雲淡從懷裡掏出一個琉璃瓶來,淡紫色光澤在其中流轉,地上這人還沒喝,眼底已經迸發生機,精神頭好了大半。
“真是英雄出少年,你竟然早早備下一瓶三十日份的紫色驅魔藥水,此等實力和心性,在下佩服!”
滕雲淡被誇得一頭霧水,聽師父說這人暫時還沒被魔氣徹底侵染,再拖下去就危險了,急忙攙扶著他去找他隊友,一人勻了他們一口藥水。
五個人一身魔氣頃刻被驅散,伏地抱頭痛哭,衝滕雲淡“英雄長英雄短”謝個不停。
從頭到尾一劍沒出,喂口藥水就實現了畢生理想,走上人生巔峰的滕雲淡:“???”
獲救的道修如約送上全部身家,其他人猶覺得不夠,紛紛解下自己的儲物袋,滿眼崇拜和感激。
滕雲淡慌忙擺手,“不用不用,這藥水是妹妹送我的,說是前段時間賣不出去,朋友白送給她的,我什麼都沒付出過,不過是借花獻佛,這些東西你們快收回去吧,要謝謝我妹妹就好。”
幾次推讓,見他當真堅決不收,道修們感慨極了,有人一拍腦門,“還沒問英雄和令妹的尊姓大名,出去後若有機會,必定登門拜謝。”
“我叫滕雲淡,她叫滕幼可,各位道友不用客氣,我妹妹從小就這麼善良。”
說完忍不住一嘆,眼底滿是寵愛和憐惜,“可惜她身體病弱,時常走著走著就睡著了,往後遇到她騎著鵝在營地裡亂跑,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一提大白鵝,又姓滕,眾修士一下反應過來,這不是那個一來就立了功的滕家嗎?
原來是滕家的兒女,滕道君的血脈後人,間接救他們一命的正是天同峰新任峰主,如今積分最高、屢立奇功的大功臣!
聽到大家對妹妹讚不絕口,滕雲淡比他們喊他英雄還開心,彼此交談幾句頗說得到一塊去,相約回到紅方陣營擇日再聚。
揮別仍在謝個不停的新朋友們,滕雲淡整個人輕飄飄的,腳底踩著棉花,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遠。
也沒走太遠,又遇到了類似的求助。
一回生二回熟,他輕車熟路用紫色驅魔藥水救了人,留下妹妹的名號,在一片“果真英雄出少年”的崇拜目光中,抱著機器貓瀟灑離去。
留下一路英雄的傳說後,滕雲淡好運地和正在尋他的一家人迎面相逢,全家終於團聚。
不久後,祝青帶著援兵趕到,陣法師破陣,醫修在劍修法修的保護下進去救人,賀廣亦受邀帶了足量的紫色驅魔藥水入內。
這一次都不用他開口推銷,完全是走到哪裡哪裡就歡呼起來,眾人猶如久旱逢甘霖,讓他狠狠地揚眉吐氣一番。
“藥水有限,一人只能購買一口的量,這是祝首領的意思,別人還等著救命呢。”
“一口就是一千塊上品靈石,不加價,這麼驚訝做什麼,我們東家和煉丹師是那種坐地起價、趁火打劫的人嗎?”
“這位黃道友上次不僅失信於我,還四處宣揚我家公子黑心斂財,我家煉丹師名不副實,你已經上了我們滄海商會的黑名單,拒不售賣。”
“這位仙子若是靈石不湊手,用其他東西抵也行,或者暫時賒賬,煉丹師說了,救人為先。”
“……”
一息之間,滄海商會的姬景辰和他背後的神秘煉丹師名聲大噪,其仁義和心胸令人感佩不已。
有了驅魔藥水保駕護航,道修對上魔修又能打個旗鼓相當,再加上祝青親自指揮,以及大量援兵的裡應外合,被困修士們總算死裡逃生,成功脫困。
只一點有些遺憾,各個隊伍好不容易救出來的人質,一個不剩都被魔修抓回去了。
回去路上,祝青安慰道:“沒關係,只要命還在,人咱們下次還能救。”
“誒,你們看,那裡還有一個,是人質,是滕家帶回來的人質!他居然一直等在路邊,還幫忙抱著滕家小姑娘養的貓,真是個講誠信的好人質啊!”
腿軟跑不了的尋寶鼠:“……”嚶。
看著到手的一千積分,已經有了默契的滕屠夫、閻神婆、滕風輕和滕幼可對視一眼,一起爆發出放蕩不羈的狂笑聲。
周圍修士見狀,也紛紛練起狂笑靜心術,他們心裡實在是酸吶,得靜一靜!
“師父,我怎麼覺得,爹孃和長姐小妹似乎瞞了我什麼?”滕雲淡撓頭。
機器貓一臉憐惜,“徒兒啊,你還記得你來時的路上,跟為師說的那句話嗎?”
“什麼話,我絕不獨活?”
“不,是最開始那句。”
一點也不想記得的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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