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說完,虛弱地從懷裡掏出六塊紅手帕,上面是雙面繡,一面比翼雙飛,一面鴛鴦戲水。
“給,這是我被迫努力奮戰一夜的成果,好容易才保住這幾塊,送你們當禮物。”
幾個人同時懵了一下。
滕雲淡心直口快道:“大師伯,所以你這一夜都在繡手帕?”
“是啊,不然呢?”冷冽被問得一臉茫然,“我那青梅仗著有幾分顏色,非讓我幫她繡,我念著幼時之誼,上次從了,扎得手疼。”
“這次本來打定主意死活不從的,哪料她們人多勢眾,最後還是我屈服了。”
“可你為什麼要爬出來?”闞天驕指指他這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
“我盤腿坐那繡了一夜沒動,腿麻了,怕你們等不到我著急啊。”
眾人:“……”
一人拿了一塊紅手帕,飛快溜走,生怕冷冽問他們到底誤會了什麼。
其中滕幼可溜得最快,第一個走上城堡四層。
要不是她昨晚騷操作,想確認下鏡子裡還能不能刷新出故人,她大師伯也不會被累成這樣――噗,哈哈哈!
城堡最高一層是一間大型藏品展廳,陳列著各種巨型恐龍骸骨和恐龍蛋化石。
金五星標誌尾隨他們一行上樓,快速附身在一具霸王龍骸骨上。
須臾,霸王龍動了,一邊七竅流血一邊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來,高高抬腳,欲將七人一腳踩扁。
啪嚓,霸王龍斷了一條腿,身子搖晃一下,咚一聲倒在地上摔散架,從裡面跌出來一隻紅毛鸚鵡。
它愣了下,小眼珠飛快瞟眾人一眼,嗖一下衝進下一具口中噴血的劍龍骸骨中,驅使著這隻龐然大物朝他們一巴掌拍下。
轟一聲,劍龍巴掌將地面都拍出一個坑,抬起爪子,七個人卻好端端站在那裡。
終極反派boss:“……”
它終於反應過來,翻開幾個玩家的資料,盯著那一列眼珠子差點瞪掉,當時一整隻鳥的情緒就崩潰了。
“臥槽!所有資料都是最大值,多大仇啊,你們是g組團來搗亂的嗎!”
看著這隻被氣得坐地上哇哇哭的紅鸚鵡,冷冽有片刻恍惚,一幅幅畫面閃過腦海。
“我當年……的確是被困在這古怪洞府的最高一層,但屋裡的擺設不是這樣,也沒見過這隻鳥妖。”
滕幼可納罕,幸虧系統在識海中提醒她,“宿主,看看關卡難度,你們把幸運值拉滿了,可能走的是綠色通道。”
對哦!
她趕緊一查,還真是簡易通關模式。
從設定器上手動改為中等難度,周圍場景隨之一變,七人置身於一片紅色樹林裡,樹幹上不斷向外流血,遍地是代表血怪的紅點。
這次畫風終於正常了些。
冷冽在樹林裡繞了一圈,擊殺幾隻血怪後,回來再次搖頭。
“敵人不夠兇殘,當時那種狀況下,我每一秒都面臨死亡危機,半年中一刻不曾放鬆,情緒緊繃到極致。”
滕幼可懂了,跳過第三檔,直接拉到骨灰級難度。
城堡四層驟然變成一方血色小世界,像是一個獨立在外的空間,濃重的死亡氣息鋪天蓋地壓下,冷冽瞬息被拉回到那個殺戮夢裡。
――就是這裡沒錯了。
但他已經沒辦法說出這句話。
整個人被無數血色的意識糾纏,儘管他現在攻防拉滿,依舊有紅色絲線趁他不備,往他眉心中鑽。
這些古怪的東西並不打算放過在場的任何一人,很快,滕幼可他們也和對方廝殺起來。
佛子和空悟、空遠等人快速穿過血色荒野、血色高原,終於抵達秘境深處的這座古怪洞府。
出於佛修的本能,他們一進秘境就察覺這裡鬼氣森然,這種感覺一路走來越發強烈,在看到這座洞府時達到了巔峰。
“是忘川逃出來的惡念,恐已生靈,我進去看看,你們守在這裡,別讓那東西逃了。”佛子叮囑師弟們一聲,獨自入內。
閻君來時剛好看到他進門,轉頭吩咐白夜和黑日,“去查,除了丹鬼主,另外三個最近在忙什麼。”
“竟然有膽子跑到佛修的地盤上來養惡靈,這是生怕我不背鍋嗎?此事必定跟他們脫不了關係,讓我知道是誰,非剝了他的皮!”
白夜黑日面色冷凝,領命而去。
閻君沉著臉,飛快追趕佛子。
她感知到三個兒女就在這樓宇最高處,萬一他們被惡念侵蝕,死對頭怕是會一視同仁地出手抹殺。
她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兩個死對頭很快碰面,彼此心照不宣地一路擊殺不長眼的血怪,一眨眼來到城堡四層。
想象中,滕幼可他們七人必定和紅色惡念纏鬥不修,滿身狼狽。
事實上,裴宴等五人正圍著冷冽,按住他肩膀不讓動,滕幼可一根一根抽出被天絲捆住的一大把紅色絲線,往他眉心裡按。
“進去,別掙扎了,你跑不掉的,大師伯你感受下,是這根嗎?”
冷冽凝神體會,慢慢搖頭,“這是妒,因愛生恨的惡念。”
“這個也不對啊,恭喜,你沒了。”紅色絲線被她隨手抽出,往身後一丟,大白鵝張嘴咬住,吧唧吧唧吃掉。
剩餘的紅色絲線發出一陣驚叫聲,掙扎著想跑,但天絲怎麼允許神器的尊嚴被挑釁,立刻收緊一倍,將它們牢牢束縛住。
“阿彌陀佛,你們這是――”見大家都安然無恙,佛子懸著的心放下,率先發問。
滕雲淡知道佛子是好人,一點不隱瞞,“我們在幫我大師伯治病,妹妹說,這叫以毒攻毒!”
滕風輕看了眼同樣好奇的閻君娘,跟著解釋,“兩位前輩放心,我們並非亂來,方才我們與這些惡念一番交手,發現它們攻擊是假,想要寄生於修士的識海才是真。”
“我們懷疑,大師伯識海中已經被嗜殺的惡念寄生了,只是藏得太深,至今沒人能發現,正在試著引它現身。”
惡念也要吞噬惡念才能壯大,而且必須是同樣的惡念,這就是為什麼,冷冽會突然變得嗜殺嗜血,對紅色偏執又瘋狂。
彼時的他,某種程度上已經被惡念操控,若非他意志力強,怕是早就淪為惡念不斷濫殺無辜的傀儡。
“我有一個疑問。”閻君蹙眉,“你既然已經被寄生,這些年發病時是如何滿足惡念需求的?”
大家同住一個峰頭,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她這個閻君都沒能發現惡念的存在,可見那東西狡猾成性,不好對付。
她擔心冷冽在撒謊,現在的他其實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了,只是在偽裝而已。
冷冽抿唇,猶豫了下才道:“我每個月都去黑市的鬥獸場,和魔獸廝殺,靠那種鮮血的刺激撐過最難的幾天,這個違反門規,還請兩位前輩代為保密。”
“這件事我能作證。”閔實垂眸,“抱歉大師兄,我跟蹤過你,你每次去我都去了。”
冷冽搖頭,“該我說抱歉才對,這些年一直沒跟你們說實話,沒少讓你們倆跟著擔心。”
闞天驕恍然,“難怪你有次受了傷,一身血地跑回來,還被人傳出去,說你裝成邪修四處殺人取樂。”
當然,他從來沒信過這些鬼話,聽一次揍說的人一次,現在得知真相,更對那些造謠的人深惡痛絕。
冷冽苦笑,彼時天同峰被秦家父子打壓得喘不過氣,他總不能自曝違反門規一事,只好放棄辯解,任由謠言飛滿天。
幾人三言兩語說清楚來龍去脈,滕幼可趁機又試了好幾次,最後一次終於找對了。
當那紅色絲線靠近冷冽眉心時,他猛然雙目猩紅,透著貪婪和渴望,“給我,快給我,我要吃!給我!”
一絲惡念自冷冽眉心探出,迫不及待去搶食滕幼可手中紅線,滕幼可餵給它,趁它咬住紅線之際一把將它扯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閻君和佛子雙雙出手,鬼氣阻住了紅線的退路,功德金光頃刻將其粉碎。
“啊――”尖叫聲逐漸變弱,直至湮滅,冷冽眼底的猩紅褪去,重新恢復神采。
“恭喜大師伯,你終於不用再受這東西折磨了!”滕雲淡開心道賀。
其餘人跟著團團拱手恭喜,氣氛溫馨感人。
佛子扭頭問閻君,“類似被寄生的修士還有不少,你可願和貧僧合作,將這些惡念消滅掉?”
閻君當然不樂意跟他合作,但這惡念確實是從她的地盤跑出來的,且極有可能是三位鬼主之一干的好事,她不管不行。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
“用不著,也不是為了你,不想替人背鍋而已。”
“你誤會了,我是多謝你那句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畢竟再多一次,貧僧也很痛苦。”
閻君:“???”
兩人互相冷哼一聲,轉身一起離開。
還以為爹孃終於要握手言和的姐妹倆:“……”
累了,毀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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