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寧寺外,百名修士圍觀完這場聲勢浩大又莫名詭異的化神雷劫,這才有心情自視體內變化。
這一看,有人喜不自禁,“不愧是輪迴鏡,我至少增加了三百年修為,已經接近化神中期!”
亦有人遺憾得捶胸頓足,“才漲了十年修為,我這五輩子都在忙什麼?簡直浪費了這麼寶貴的機會。”
一群或喜或悲的人中,秦如茂一家臉色臭得分明,無他,幾個人已經將自身情況反覆檢查了不下十遍,再沒法自欺欺人。
五年修為都沒漲夠,那他們輪迴五次到底圖什麼,輪迴了個寂寞嗎?!
最鬱悶的還要數秦瑤,其他四人至少不記得怎麼回事了,鬱悶得比較抽象,秦瑤卻因為系統之故,清楚記得每一次輪迴經歷了什麼。
要麼開局過勞死,要麼剛出生就滿一百年,還被狠心的親哥團滅一次,最氣人的是活滿一百年那回。
說出來誰敢信,他們全家一直在給滕家打工還債!早知道還不如不進去,在外頭修煉都比這收穫多,還不憋屈!
“行了,事已至此懊悔也無用,還不速速備戰虛空論劍,有老夫在,必讓你一家人大放異彩,成為拯救整個滄海界的英雄。”
秦安腰間的玉佩發了話,一家五口頓時心中大定,轉眼恢復了自信從容。
五界虛空論劍舉辦在即,崑崙界、青雲界、大荒界、銀元界、滄海界各設一處分賽場,紛紛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
屆時,分賽場的賽況將透過虛空主賽場向五界同步直播,各界修士只需購買相應場次的觀戰符,抬頭望天便能隨時觀戰。
每界一百個名額,算上才晉階的滕家姐弟妹三人,整整五百個化神修士,全是巔峰戰力,場上那震撼的畫面,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出發去往虛空之日,滕幼可手背上的印記隱隱發燙,一道玄奧的陣紋浮現在腳下,託著她直飛九霄。
滕屠夫閻神婆藉口不捨,已經提前和三個兒女告別,此刻恢復佛子、閻君的身份,就飛在離他們不遠處。
滄海界無數修士靜靜仰望天際,心中默默祈禱。事關一界存亡,此去危險重重,這一百人是他們崇拜的英雄,也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前輩們加油!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懇請諸位道友守住我們滄海界,保重!”
“千萬別內訌,也別作弊,咱們可不興丟人丟到虛空去,切記!”
“我每場比賽都會看的,我花靈石給你們刷空幕助威,等你們凱旋!”
“……”
這裡頭不僅有歸寧大陸的聲音,亦有來自晏清大陸、泰安大陸、蒼幽大陸的祝福,連遙遠的十萬大山裡,黃金蟒也帶著黑白團子和一眾妖獸,沖天齊聲高吼,為英雄們壯行。
滕雲淡小心翼翼飛到滕風輕、滕幼可姐妹倆中間,捂著滾燙的心口感慨,“這就是頂樑柱的感覺嗎,我感覺自己身上責任重大。”
滕風輕沒眼看,滕幼可打個哈欠,在浮空陣紋上躺平開睡。
虛空中負責巡視各界參賽者,無意中看到這一幕的靈界大能們:“……”
“滄海界果然氣數已盡,這一屆的化神修士修為普遍在初期,看樣子還是不太行啊。”
“本來也是垂死掙扎,三個大界幾乎沒有化神初期修士入選,為數不多那幾個,哪個不是天縱之才,比起一部分化神中期、甚至後期的修士,反而更加棘手。”
“我就是好奇,他們這次又要搞出什麼么蛾子,哈哈。”
“說起來,滄海界的靈氣最初並不比銀元界稀薄多少,壞就壞在人心不齊。”
“幾千萬年前的老黃曆了,現在他們比銀元界差得遠,銀元界這次要是能進前三,一個大界跑不了。”
“我還記得有一次,滄海界的參賽者裡出現了一株化形的忘憂草,呵,那些修士居然不跟別人打了,全都跑去奪草。”
“巧了,當年我正好在觀戰,可惜了那株天地靈草,要不是遇上豬隊友,滄海界沒準早晉升成大界了。”
陸續有趕來現場觀戰的靈界修士抵達,老規矩,大家紛紛下注押名次。
崑崙界、青雲界奪冠的呼聲最高,大荒界因最近四位妖王為美人打得不可開交,和銀元界爭奪第三的可能性更大。
滄海界數千萬年如一日,墊底辣雞氣質拿捏得穩穩的,最後一名不用說。
飛往虛空的陣紋中,滕幼可安詳躺平,許久沒出現的怪夢再次襲來。
夢裡,化形的忘憂草代表滄海界,參加了那一次的五界虛空論劍。
原本他以黑馬之姿異軍突起,勢如破竹,哪料本該不惜一切代價助他登頂的同伴,一個個鬼迷心竅,趁他不備竟朝他下手。
彼時,忘憂草一身血站在同伴的包圍中,目光深邃晦暗,左眼尾一顆小痣嫣紅如血,無端有些灼人。
他毫不猶豫地,殺了所有圍攻他的“自己人”,在所有參賽者防備、恐懼的神色中,轉身離開。
――這樣醜陋的滄海界,還是毀滅算了。
那一刻,他雖然什麼都沒說,所有人卻都似乎明白了他的心聲。
滕幼可有點心疼他,“難得做點好事,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果然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滅世。”
夢境中,背影愴然的忘憂崴了下腳,忍不住回頭看過來,隔著時空和滕幼可對上目光。
滕幼可:“?”
你們靈族真是了不得,還不讓人說壞話了,耳朵都這麼靈的嗎!
“你是誰?”夢裡的忘憂忽然問。
滕幼可認真思考了下兩人的關係,“你數千萬年後的買主。”
忘憂蹙眉,“靈族被滅了?我竟然混得那麼慘?”
滕幼可幽幽一嘆,“當時你坐在路邊,自賣自身,我於心不忍,用全身上下最昂貴的東西買下你,然後你就跟我回家了。”
忘憂盯著她的眼,確認她沒撒謊,周身濃濃的悲傷快速褪去,只餘一臉呆滯,傻乎乎的還挺可愛。
“謝謝,我以後的買主。”
“嗯,路見不平拔草相助,不客氣。”
“為什麼是拔草?”
“因為我是用一棵狗尾巴草買下你的呀。”
夢中的忘憂:“???”
識海中響起輕微的啪嚓一聲,夢境支離破碎,一片虛無中,忘憂無奈地看著滕幼可,“幹嘛欺負那個我,他當時夠可憐的了。”
滕幼可才不承認自己的惡趣味,“我是在幫他走出悲傷,你看被我一打岔,他不就忘憂了嗎?”
“靈夢術沒辦法持續太久,長話短說。”忘憂扯回正題,“族長讓我轉達他的歉意,本來說好了邀你和家人來玩,暫時不行了。”
“遇到麻煩了嗎?”
“算是吧,靈族被靈界選中,成了滄海界的分賽場,我們一方面在為賽事做準備,另一方面,為了族人的安危,比賽一結束我們就會舉族搬遷,至少幾百年內不會再現世,見諒。”
他沒細說靈族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滕幼可卻想起他和族人曾經被如何殘忍對待,一時沉默。
“生氣了?”
“沒有,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而且我會參賽,到時候不就去了。”
“族長很遺憾,不能親自招待你,他一直想見見你,族人們也是。”
“不對啊,除了靈甲靈乙他們四個,其他靈族成員為什麼知道我?”
忘憂:“……”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和你解釋。”忘憂想到那漫山遍野每天都在等某人聯絡的寂寞忘憂草,心虛地糊弄過去。
滕幼可也不是刨根問底的性子,轉而一笑,“輪迴鏡裡的大師兄是怎麼回事?”
“無憂說想你了,趁鏡靈不注意自己溜進去的。”
不過被那隻討厭的鵝給攪合了,他醒來時一嘴的鵝毛,也不知那傢伙禍害了族裡多少鵝。
“只有無憂想我嗎?”
忘憂的耳根肉眼可見的泛起一抹淡紅,一下就被滕幼可的神識捕捉到,逗得她哈哈大笑。
“我……比他更想。”某人冷著臉說完,一張臉騰地一下紅成了煮熟的蝦,故作淡定地轉身走遠,完全沒發現自己同手同腳。
滕幼可夢醒,掌心多了一株忘憂草,耳畔輕輕劃過忘憂的叮囑――
“無憂早年將自己賣給你,便是你的靈植,這身份被天道認可,你可以帶著他一起參賽,不過輕易不要讓他出手,免得發生和當年一樣的遺憾,保重。”
滕幼可靜靜凝視忘憂的本體片刻,轉頭將它栽進了隨身小院的花圃裡。
她揶揄忘憂草,“我有個問題,你現在這樣子,是沒穿衣服嗎?”
靈族中,漫山遍野的忘憂草一起大喊:“我有個問題――臥槽臥槽臥槽!這是我們能免費聽到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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