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得到佛光和鬼氣的雙重加持,速度快到飛起,嗖一下便躥出老遠,兩邊濺起的海浪接天連日。
前方混戰的三方勢力被浪花拍了一臉,甚至沒看清過去的是什麼東西,扁舟已經從他們中間穿過,將他們遠遠甩在身後。
“什麼種族的海獸,遊得這麼快?”
“幸虧它只是借道,不然我現在就不是一臉海水,而是一臉血了。”
“後頭怎麼那麼多人,難不成訊息洩露,又有哪方勢力趕來摻一腳?”
“管他哪邊的人,不是自己人都全打走,今天這片海域,除了咱們自己人,一個不留!”
魔修首領一聲令下,各種術法攻擊愈發猛烈,碰巧鬼修、妖修也這麼想,三方一邊繼續互相打,一邊驅趕後來的參賽隊伍。
這清場的架勢,明眼人一看就覺出不對。
裴嘉言和祝青對視一眼,一個笑道:“咱們運氣不錯,看來這附近的海域肯定有寶貝,或許龍宮會被吸引過來。”
祝青掃視周圍目光熾烈的參賽者們,聰明人不少,顯然大家都已經發現這點,躍躍欲試。
陸少風化出本體,將頭頂一對漂亮的鹿角探入海水中,凝神感受片刻,眼底隱隱發亮。
剛要回頭衝兩個同伴報喜,卻被黑鯉往他嘴裡塞了顆靈果,“噓,你是想讓所有人都聽到嗎?”
陸少風趕緊捂住嘴,牙齒一咬,雙眼晶晶亮,含糊不清道:“系小可的靈狗,介個特別好次!”
黑鯉一臉肉痛,“拿錯了,你等下還我,我知道你那裡也有,不許賴賬。”
陸少風捂住耳朵使勁搖頭:不聽不聽鯉魚唸經。
龍鯉驚呆了,轉眼撲倒雲鹿打成一團。
祝青、裴嘉言費了半天勁才將他們分開,看著掉了一撮毛的雲鹿和缺了塊鱗片的龍鯉,兩人一個苦笑,一個目光吃人。
“胡鬧什麼,也不看看場合,小心我沒收你們所有靈果,全都吃掉!”
裴嘉言兇巴巴威脅一句,效果立竿見影,挨訓的兩隻當即握爪子言和,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他轉而問龍鯉,“你感受一下,附近有沒有你同族的氣息?”
龍鯉將功補過,跳進海中認真地在附近遊了一圈,回來後遲疑道:“好像有,又好像沒有,若有似無的,真奇怪,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按理說它也是龍,就算身體被毀附身鯉魚,神魂依舊是龍魂,不至於連同族的氣味都聞不出。
裴嘉言自然不會懷疑龍鯉的判斷,沉思少時,眼底隱含迫切,“有沒有可能,這就是你我一直在找的那個地方?”
“什麼地方――呃。”龍鯉呆滯。
緊跟著,整條魚搖頭擺尾,狂喜不已,“是那個傳說中的龍冢嗎?這地方居然真的存在?竟然被咱們找到了?那我豈不是能找回身體,不用再活得這麼憋屈了!”
它但凡還是以前那副雄壯的軀體,剛才一尾巴就把姓陸這頭傻狍子拍飛了,哪會被他咬掉一塊鱗片,哼!
龍鯉回頭衝陸少風狠狠齜牙,威風凜凜,陸少風一低頭,用鹿角把它叉飛,撲通一聲,龍鯉落水。
龍鯉:“???”
祝青不明所以,卻聽得出是件好事,站在一旁替他們開心,一句話沒多問。
就像一路上偶爾他會忽然消失一段時間,回來時一身的傷,裴嘉言只會在隊友面前幫他打掩護,他不主動說,他便從不曾過問一樣。
不過這一次,裴嘉言並不打算隱瞞好友。
給他們三個隊伍所在的小船佈下隔音陣,這才鄭重道:“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海底龍宮必定就在這片海域內,運氣好的話,不日就會被發現。”
“壞訊息是,這座龍宮應該是和崑崙界融合的空間碎片,就和當初的吞噬穀類似,就算咱們看到它,也不一定就在同一個空間裡。”
祝青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它很有可能看得見,摸不著?”
“沒錯,要抵達龍宮才行,恐怕這才是這場分賽的真正難題,所以咱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一次次找到它,一次次又被它從眼前溜掉。”
除了陸少風一行五人,其餘兩隊都是滄海界修士,自然還記得吞噬谷中的奇詭景象,一聽又是空間碎片,幾人的頭皮已經開始隱隱發麻。
“我跟你說,這種外來的空間特別恐怖……”大家低聲議論起來。
最先衝過戰圈的滕家隊伍,此刻已經遠離紛爭,扁舟停泊在無人的海域裡,船上只剩藍貓頭和滕雲淡師徒二人。
滕雲淡不時往水下張望,“師父,兩位前輩下海打探情況就算了,我長姐和妹妹一起跟去,會不會有危險?”
藍貓頭:呵呵,她們倆要是不跟去,你口中那“兩位前輩”才是真的危險。
他故作高深道:“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你無需多慮,靜待結果便好。”
“妹妹說,如果我問一個人問題,對方告訴我,這是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那他一定在忽悠我。”滕雲淡一臉狐疑。
藍貓頭:“……”
“雲淡啊,你仔細看,那水中倒映的是什麼?”
滕雲淡低頭打量,“沒什麼啊,只有師父您的影子而已。”
藍貓頭幾乎同時感慨道:“那是絕世二百五啊!”
師徒二人:“???”
海下,佛子、閻君、滕風輕和滕幼可均換上了當初在五色海穿過的那套防水服,輕鬆自如地於海底行走。
佛子落後閻君一步,緊盯著她的背影。
他橫看豎看,正著看反著看,怎麼看怎麼覺得,眼前這人像極了他的阿蘿,可身形高挑纖細的女子何其多,這實在算不得什麼證據。
該不會是他太過思念妻子,有點魔怔了吧?
如芒在背的閻君:“……”
這禿驢好怪,暗戳戳盯了我這麼久,又在憋什麼壞屁?
“空蓮道友,你看夠了嗎?”
“阿彌陀佛,貧僧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奇特的避水寶衣,忍不住多觀察了片刻,讓閻道友見笑了。”
閻君低頭看了眼這身衣裳,舒適輕便,與有榮焉,“無妨,這是――”
是玉師父送給我小女兒的。
差點就說漏嘴!
“是挺不一般的,勞煩空蓮道友走在前面,讓我也端詳一番。”既然佛子第一次見會覺得好奇,那她也得表現得好奇一點才行。
兩人換了位置,閻君意思意思,盯著死對頭的背影看了片刻。
這一看,她心底短暫地恍惚了一下,彷彿見到了當年五色海下的滕郎。
彼時他牽著她的手,就是像現在這樣走在她前面,幫她遮風擋雨,第一時間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機。
閻君下意識看了眼佛子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腹間滿是薄繭。
男修的手都是這樣子嗎?
她用雙手使勁拍臉蛋,反覆深呼吸,覺得自己可能是太想念夫君,腦子不正常了,竟然看個和尚的背影,都能產生這種聯想。
他夫君的身材,那可是常年當屠夫揮舞剁骨刀練出來的,絕不是佛子這種弱雞能比――咦?
仔細一看,這禿驢也不是很瘦弱,肩寬,腰窄,腿長,用眼神一寸寸量去,竟然跟她滕郎高大性感的身型分毫不差?
巧合吧,世間無奇不有,長得一樣都有可能,別說只是身型相似了。
“哎,夫君,阿蘿好想你啊。”她忍不住幽幽一嘆,反正有相公兒子的事也被死對頭髮現了,沒什麼好遮掩。
走在前面的佛子腿一軟,一個趔趄撞在旁邊的珊瑚礁上,捂著磕疼的鼻子心神盪漾。
救命,他差點扭頭跟她說:“媳婦,我也好想你啊!”
說了會立刻沒命吧,會吧!
而且光這些還是不夠,她大名閻蘿,自稱阿蘿當然沒問題。
閻君和他的阿蘿重名,他一早就知道,當年他一度懷疑過阿蘿的身份,這才對她額外關注了些。
哪料這個阿蘿嬌俏可愛,善良溫婉,和從小就敢在歸寧寺偷雞摸狗,搞完事甩鍋他的小閻蘿截然不同。
那之後,他再也沒將兩人聯想到一起,一直分得清清楚楚,一個是親親媳婦,一個是死對頭。
可剛剛她那一嘆,那個軟綿綿的調調,嬌滴滴的語氣,實在是太像了,太像了!!!
“空蓮道友,你沒事吧?”閻君面色古怪,沒想到堂堂化神期巔峰修士,好端端走路竟然會撞珊瑚礁。
他該不會是個長短腿吧?
“沒事沒事,就是方才想事情過於投入,一不留神,哈哈哈。”佛子心情凌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流鼻血了。”閻君伸手指了指,眼神忽然在他臉上頓住,聲音似笑非笑,“空蓮道友,你輕點擦,臉上的麻子都快被你擦掉了。”
佛子:“!!!”
沒麻子不要緊,幸虧他手上還有血,火速糊了一臉。
“切,擋什麼,原來這張臉也不是真的?你一個和尚,搞這麼神秘幹嘛?”
頂著閻君探究的目光,佛子定了定神,慚愧道:“實不相瞞,你若見了貧僧真實的相貌,肯定會嚇一跳,和此時相差足足千萬倍。”
沒錯,我就是你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溫柔體貼的滕郎啊!
閻君琢磨了下千萬倍的差距,目露驚悚,下意識後退幾步,“失敬失敬,我雖然猜到你長大後長殘了,但比現在還要差千萬倍,竟然……醜得如此人神共憤嗎?!”
一臉震驚的佛子:“???”
阿蘿,你對我的誤會到底有多深!
滿心無語的滕風輕:“……”
不想說話。
笑抽在地的滕幼可:“哈哈哈哈哈!”
哎呦我的肚子,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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