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幼可這一手憑空變出糧食藥材的本事,如小兒持金過鬧市,一旦被有心人察覺,必定危險不斷,麻煩纏身。
百里風輕不願妹妹的付出無人知曉,卻也知道輕重,這話從她口中出,入百里奚之耳,再無旁人知曉。
小孫女做出如此大的貢獻,卻不能論功行賞,百里奚心裡別提多愧疚。
他蹲下身平視滕幼可,鄭重承諾,“有朝一日,小可若是有什麼心願,千萬記得告訴祖父,祖父將來一定為你實現。”
機不可失,滕幼可當即不客氣道:“心願的話,其實我現在就有一個――我想變成一條養老的鹹魚,一輩子快樂躺平。”
百里奚:“???”
嗯,小孫女還挺幽默,她應當是在謙虛,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就這般識大體,果然與眾不同。
他眉眼越發慈愛,輕輕摸摸滕幼可頭頂的髮髻,“好孩子,你為這個家做了這麼多貢獻,卻絲毫不爭不搶,實在難得,你放心,祖父將來定不會虧待你。”
滕幼可暗忖:太好了,百里家眼看要起勢,一家人齊心合力,在不遠的未來成就一番霸業,我得早早把自己從勞累中摘出來,直接躺平。
百里奚思量:將來但凡大業有成,定讓我家最最無私的小可得到十倍百倍的回報,榮耀加身,大權在握,誰敢讓她退居幕後,我一個不允許!
祖孫二人相視一笑,毫無默契地達成了“默契”。
此後,有了百里奚這位大家長的暗中支援,以及長姐滕風輕的全力配合,滕幼可只管放心地收集種子,在夢幻小島肝種田遊戲。
伴隨她遊戲等級的不斷提升,各種蔬菜、小麥、玉米等的種植時間門不斷縮短,此外更陸續解鎖了捕魚、雞鴨牛羊等畜牧養殖、金屬冶煉、衣鞋製作等副產業。
別人眼中的她:整日不是睡覺就是發呆,眼看越大越傻氣,看著就操心。
家人眼中的她:沒黑沒白地施法變出糧食蔬菜、瓜果和藥材,乃至更加神奇的魚蝦肉蛋、鋼鐵棉花和衣服鞋子等,為了這個家付出良多。
“怎麼好讓小孫女一個人承擔重擔,既如此,我也不能再有所保留,該盡全力才是。”
滕筠多年資助慈佑堂,一朝有所需,濟濟人才從四面八方湧來:刻苦好學的少年少女、身有所長的技人、受過恩惠的能人異士……
這些人的到來像水花落入滾油,給邊關注入無限生機,有需求就有買賣,人多了貨物多了,稅收隨之增加,有了錢修路修橋,驅除匪患,吸引更多人的到來。
很快,附近城池進入一個良性的迴圈,肉眼可見地繁華起來。
當祖母的都如此上心,閻蘿這個親孃自然也不會置身事外。
她隱隱明白百里家將走上怎樣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這條路上,她在意的夫君、兒女們勢必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為免屆時被打個措手不及,她決定未雨綢繆,從孤兒中挑選出好苗子,親自將暗衛訓練起來。
前有百里奚征戰沙場,奮勇無匹,後有百里蓮收集情報,訊息靈通,百里風輕的商業版圖從邊關向雍國、夏國同時輻射,事業越做越大,百里雲淡氣運爆棚,某日頭頂竟出現一片龍形祥雲,惹得百姓們直呼天神下凡。
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一家人以百里鎮為核心,將邊關打造成兩國交界處第一繁華之地,附近城池無不自願追隨。
與此同時,雍國皇帝數次派兵“捉拿反賊”失敗,終於意識到,曾經身不由已的百里家已經完全脫離皇權掌控,徹底將命運攥在自己手中。
他隱隱生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脾氣日益暴躁,幾乎每隔一刻鐘,手邊就有東西被砸碎,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無不戰戰兢兢,唯恐一不留神小命不保。
“豈有此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你要錢要人,朕一樣沒少全都給你了,結果呢,幾次番吃敗仗,被百里奚耍得團團轉,這就是你所謂的替朕分憂嗎,這就是你說的讓百里家徹底消失嗎!”
“簡直是個廢物,還不如朕御駕親征!”得知自己剛派出的殺手又一次全軍覆沒,雍國皇帝大發雷霆,將一壺熱茶潑向前來複命的蕭煬。
蕭煬閉上眼,感受著滾燙的茶水自額頭滑落,眼底暗光閃爍,最後一絲耐心消失殆盡。他蕭家祖祖輩輩征戰沙場,為國捐軀者兩個巴掌數不完,可不是為了讓他這個後人在這裡被人潑茶羞辱的!
“陛下聖明,為今之計,也只有陛下御駕親征方能穩定軍心,震懾宵小,還我大雍一片朗朗乾坤了。”
“想必只要陛下一出手,似百里家那等反賊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唯有束手就擒。”
“微臣不才,願誓死追隨陛下,協同陛下清剿叛軍撥亂反正,以正視聽!”
以蕭煬為首,幾位朝堂重臣皆對皇帝御駕親征一事極為支援,皇帝被吹捧得騎虎難下,為了面子,也是為一時意氣,不顧兵部戶部的勸阻,最終當真定下此事。
不日,皇帝率兩萬親衛軍出征邊關,一路上聲勢浩大,勞民傷財,還未到目的地已經激發民憤,所經之處怨聲載道。
皇帝很快察覺不對,他明明約束大軍不得滋擾沿路百姓,為何還會鬧成如此局面?
下令一番徹查,方才驚覺,他這支親衛軍竟早已被人暗中大換血,所有兵將聽令的不是他這個九五之尊,而是另有其人!
“蕭煬!枉朕這般信任你,你竟然如此對朕,你這是謀逆,罪當誅九族!”
他派人傳副帥蕭煬來見,對方卻姍姍來遲,對他的指控更無動於衷。
“陛下說完了嗎?”蕭煬躲開他砸來的筆洗,扯了下唇角,“說完該微臣說了。”
無視皇帝難看的臉色,蕭煬一臉平靜,“皇宮如今已經被蕭家軍控制,陛下出征途中不幸遇刺,驚怒中風,微臣臨危受命,受封輔國大將軍,扶持新皇繼位。”
說罷,在皇帝難以置信的憤怒目光中,蕭煬單手扼住他的喉嚨,粗暴地灌下一碗濃稠的黑色藥汁。
“你給朕喝什麼?住手!”
“來人,護駕!”
守在行軍帳外的兩個侍衛目視前方,對帳內的喊聲充耳不聞。
片刻後,裡頭傳出撲通一聲,忠心耿耿的蕭老將軍匆忙跑出來疾呼,“快,宣太醫,陛下遇刺,昏迷不醒!”
營地登時亂作一團,隨行太醫診治後,確認皇帝中風昏迷,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主帥倒下,副帥臨時叫停出征,親自護送皇帝趕回京城接受治療,皇宮中一夜間門變了天。
蕭煬大權在握,偽造禪位聖旨,皇后被逼無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嫡皇子當做傀儡小皇帝,暗中把控朝綱。
一晃八年,時移世易。
百里鎮成為邊關第一大城池,更名百里城,繁華程度在雍國、夏國都是數一數二,人人嚮往。
反觀京城,由於傀儡皇帝和輔國大將軍之間門明裡暗裡的內鬥,百姓始終活在水深火熱中,民生凋敝,奸宄不禁。
彼時,七歲的小公主到了及笄之齡,即將被送去大夏和親,此事乃蕭煬一手促成,他欲和夏國國君聯手,消滅百里城這個眼中釘。
送嫁當日,小公主盛裝打扮,特意在髮間門插上了滕幼可當年送的那支木簪。
八年來,她始終不曾忘記好友臨別時的叮囑,她說:我不會死,所以你也要好好活著,一定要活到和我重逢那一天。
只為這句約定,不管奪走鳳印的蕭貴妃在後宮如何猖狂,剋扣日常用度欺壓她們母女人,蕭蕊如何囂張,反覆踐踏她和姐姐的公主之尊,她一次次忍了下來。
哪怕夏國國君已經年過古稀,聽說牙齒都快要掉光,換做別人恨不能一根白綾自我了結,她依然毫不猶豫地應下了婚事。
“吉時已到,送嫁隊伍出發!”
太監的高呼聲中,一支喜氣洋洋的送嫁隊伍敲鑼打鼓地走出皇城。
小公主笑著揮別哭成淚人的皇后和姐姐,不放心地看了眼一臉不甘的皇兄,直到他們的身影變成個黑點,這才放下轎簾,揉了揉笑僵的臉。
“小可,你放心,不管前路多艱難,我一定會好好活著,活到和你重逢那一天。”
雍、夏兩國聯姻,此等大事自然瞞不過訊息網遍佈各地的百里蓮,滕幼可有大白鵝這個耳報神,一轉眼就拿到了送嫁隊伍的精準行程。
要去夏國,邊關是必經之路。
多年來鮮少出現在人前的百里家小女兒,帶著百名暗衛披星戴月趕路,在邊界線處成功攔下送嫁隊伍。
蕭煬派來的侍衛如臨大敵,卻見那一百個黑衣人只是將他們圍住,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雙方僵持之際,一隻大白鵝撲稜著翅膀,一陣風似的穿過侍衛的防守線,衝進了小公主所在的喜轎裡,一翅膀夾上新娘飛快逃離。
待外面的侍衛反應過來,衝進轎子,裡面早已空無一人。
侍衛們:“???”
所以這一百個一看就身手不俗、殺氣騰騰的暗衛是來幹什麼的,只管攔路是嗎!
附近山林裡,滕幼可和小公主闊別八年再度重逢,雙雙感慨萬千,只覺得一切好似發生在昨天。
“長話短說,不想嫁的話,我可以帶你走。”
“我不想嫁,也不能和你走,我爹孃和哥哥姐姐還在蕭煬那老賊手裡。”
“要幫忙嗎?”
“嗯!”
“那你聽我的,去了之後就這樣……”
兩個小姐妹密談一番,小公主最終沒和滕幼可離開,而是假裝被遺棄在林中,等著侍衛們沿路追來,把她抓了回去。
侍衛隊長反覆檢查過小公主這張臉,確認是本人,並未被掉包,只覺得滿頭霧水,想不通這一出劫掠目的何在。
好在人找回來了,送嫁隊伍繼續上路,以最快速度越過邊境,抵達夏國國都。
夏國國君和小公主大婚這日,百里城守軍突然攻入大夏,由於在邊境幾城刷了多年好感,所過之處城門大開,暢通無阻。
夏國百姓:求求了,快拿下我們吧!
盛情難卻的百里奚:“……”
小公主當然不會心甘情願成為蕭煬的棋子,尤其他的目的還是為了對付百里家。
洞房中,她卸去一身釵環,在那荒淫無度的老皇帝醉醺醺撲來時,用髮間門僅剩的木簪,一簪子扎穿他的喉嚨。
――滕幼可從前教過她許多自保的辦法,用簪子當武器就是其中之一。
夏國國君於大婚之日暴斃,國都大亂,一路被敵國百姓開綠燈的百里奚率兵趕到,趁亂一舉攻入皇城。
一夜過後,百里家徹底掌控皇城,在夏國宗室和朝臣們反應過來之前,雷厲風行地斬草除根,成了大夏的新一任主人。
這一切都對外封鎖訊息,絲毫不曾洩露,遠在雍國的蕭煬只當大婚順利,立即開始著手兩邊聯合對百里城用兵一事。
七日後,夏國如約出兵,聯手雍隊前後夾擊百里城。
蕭煬當年在百里奚手底下吃過太多虧,此番勝券在握,親自帶兵來收割他們一家的性命。
直到被百里家軍和夏國兵將一同包圍,進退無路,蕭煬才後知後覺,時隔八年,他居然又一次掉進圈套,被百里家耍得團團轉!
二打一格外輕鬆,百里家軍一鼓作氣,拿下蕭煬後徑直攻入京城,剷除了蕭家一派的勢力。
中風多年的皇帝在皇后的精心照料下日益好轉,只是偽裝成尚未甦醒的樣子,麻痺蕭煬。
猛然聽聞這叛徒被生擒,成了大雍的階下囚,皇帝狂喜,緊跟著驚聞百里家打回來了,氣得嘴歪眼斜,才見好的病情再次加重。
皇后:“……”
皇后深知,他們和百里家結怨已深,唯一的生路系在小女兒身上,當即讓皇帝兒子傳位於妹妹。
猝不及防榮登大統的小公主:“?”
巧的是,百里奚也剛將大夏國君的位子交予滕幼可,言明她多年來勞苦功高,這皇位全家都受之有愧,非她莫屬。
滕幼可:不,我只想躺平。
她正愁怎麼讓祖父收回成命,新晉的雍國女帝匆匆趕來,二話不說,當眾禪位於滕幼可,“小可,沒有你我撐不到今日,這皇位是你應得的。”
躺著躺著就一統天下的滕幼可:“……”
悟了,你們就是嫉妒我能養老!
地動山搖間門,半空中浮現一行大字:《大佬全家的對照組白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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