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胤祉的解釋,胤礽來了興致。是什麼書讓胤祉這般入迷？
於是他站起身，跟隨著胤祉的腳步一道朝書桌處走去。
一談到書，胤祉可就來勁了。幾個大步走到書桌前,胤祉伸手將原本攤開的書合起,拿著它來到胤礽身邊，開始興致勃勃同胤礽講了起來。
說起來，這書還是胤祉偶然間看到的。說是書，其實更像是話本,裡面的內容帶有很大的神奇色彩,也不知世上是不是真有如此武功高強之人。
胤祉也是直到看了好幾頁後,這才入了迷。
胤礽轉頭看看書,又看看胤祉極力推薦的模樣,伸手將書拿在手中。
這麼好看？胤礽第一反應是不信的。
但直到他翻了幾頁書後,心卻是慢慢沉到了書中。
胤祉一直沒打擾胤礽,直到門外來了胤礽的貼身太監。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嗯？”
胤祉叫了胤礽好幾聲,胤礽這才反應過來,抬起頭看向胤祉。
看著胤礽還有些愣愣的，回不過神的模樣,胤祉笑了下。
“胤祉說的沒錯吧,這本書當真好看,太子哥哥當真同胤祉般看此書入了迷。太子哥哥若是喜歡，書先給太子哥哥看。”
伸手將書放到胤礽手中，如是說道。
胤礽聞言心動了瞬,卻還是伸手將書還給了胤祉。他方才看到了，胤祉也未看完。胤礽不是個愛奪人所愛之人。
這話本雖好看，但胤礽也沒有那麼著急要看。
“胤祉不是也還未看完？還是胤祉先看吧，等胤祉哪日看完,我想看時再來找胤祉。這書不能讓胤禛看到，否則他或許要不願學，整日捧著這本書了。”
說著，胤礽伸手摸摸胤祉的小腦袋，婉拒了胤祉想將書直接給他的想法。
“早些用午膳，我先回去了。”
就他們對話這會兒，小棋子已經在帳篷外等了好一會兒，看著胤祉抬頭呆呆看著他的模樣，胤礽又對他笑笑，這才走出了帳篷。
在胤祉看不到的地方，胤礽收斂了笑意，微微嘆了口氣。
“何事？”
走出帳篷後，胤礽並未在帳篷外過多停留，而是腳步未停繼續往前走去。
“索大人來了，說是有要緊事要同太子殿下商議。”
胤礽聞言腳步一頓，驚訝的神情在臉上稍縱即逝。他原本想的是到晚膳時應該能調查差不多了，卻是未想到這才剛到午膳，索額圖就都查到了。
“去將大阿哥叫來。”
說著，胤礽在回帳篷的路上又順手將胤禛與凌木倆小的一同帶到了帳篷裡。
此次他不打算避開他們了，正好讓他們順道一起聽聽，聽聽那人到底有多危險，先前他們遭遇的到底有多危險。
索額圖原本是一個人坐在桌子前等候，小棋子並未怠慢他，而是派了奴才為他倒了好茶後，這才起身去叫胤礽。
似原本以為他是單獨同胤礽說道此事，卻沒料到胤礽被叫進來時，帶來了一大幫人。索額圖見狀先是愣了下，這才連忙站起身朝著他們行禮。
“給太子殿下，大阿哥，四阿哥，凌木少爺請安。”
“索大人請起。”
說著，胤礽伸手將胤禛放到地上，路過索額圖時伸手將他摁回座位上，又讓胤禛與凌木都排排在桌子前坐好後，他這才抬頭看向索額圖。
在對上索額圖略帶迷惑的神情後，胤礽先是擺擺手，看著奴才全都退下後，胤礽這才開口向他解釋道。
“此事原本就與胤禛凌木有關，他們也需知道實情。祖父不必有任何顧慮，調查出了什麼，如實一一說明便是。”
說著，胤礽伸手倒了杯茶，將茶杯放到索額圖面前，與其他人一同看著索額圖，等待著他開口回答。
“根據太子殿下提供的身形特徵，衣著，以及傷口等，最終奴才的手下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叫內勒賀的武將身上。內勒賀，索綽羅氏。康熙二十八年入朝，如今乃從二品副將。”說到這，索額圖話語頓了頓。
“這些都是淺顯，可輕而易舉查到的，之後奴才還命人查到了些他平日裡的習慣，作息，喜好等...這一查，奴才總算是知道了為何那日他會想將凌木抱走。”
說到這，索額圖話語又停頓了下。
只見他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緩緩喝了一大口茶後，又轉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凌木。
見胤礽並沒有要讓凌木避開的打算，索額圖又長嘆口氣後，這才繼續開口道。
“這內勒賀雖早早便成親娶了福晉，但旁人都說這內勒賀與他福晉並不恩愛。有傳聞說這人在府外包養了好幾個年輕貌美的男寵，平日裡要是沒事，便一直歇在府外，不會回府。”
說到這索額圖轉頭看了看胤礽，又看了看神情懵懂的凌木，這才接著說道。
“而那人喜愛的男寵，皆是十三十四，面板白皙，長相精緻的，甚者還有傳聞道，他還對幼童下過手...”
說著說著，索額圖看著胤礽開始皺起來的眉頭，下意識放低了音量。
聽索額圖這樣一說，那內勒賀要將凌木抱去的目的便很是明顯。
“真是...”
眉眼間充斥著滿滿的嫌惡，胤礽想了半晌都找不到詞來形容這人。
“那人此番跟著來草原，身邊還帶了一個，模樣看著才十三，十四...樣子唯唯諾諾，縮在角落，怕是被欺負怕了...”
回憶起不久前暗衛同他講的話語，索額圖又開口這樣補充著說道。
在暗衛同他說了先前的那些後，索額圖特地讓他又去內勒賀的帳篷內檢視一番。
說完，他下意識低頭看向凌木，卻對上了他仍然懵懵懂懂的模樣，顯然凌木並未聽懂他們在講些什麼。
別說凌木，胤禛都聽得摸不著頭腦。歪頭看著胤礽與胤褆滿臉難看的神色，頂著滿心的好奇，胤禛開口向他們問道。
“哥哥，什麼是男寵？那人為何會怕，是被打了嗎？”
那人一看就是一副十分結實的模樣，要是打人的話，肯定會很疼的吧...
心中這樣想著，胤禛神情專注看著胤礽，等待著胤礽給他解答。
胤礽聞言愣了下，下意識轉頭看了眼胤褆，神色變得有些為難。他該怎麼給胤禛解釋？
轉頭看了眼神色懵懂，同樣轉過頭在看著他等答案的凌木，胤礽將目光看向了胤褆。
“保清你說吧。”
說著，胤礽學著兩小的的模樣手託下巴看著胤褆，等待著胤褆開口給他們解釋。
胤褆聞言一愣，怎麼...？
看著周圍幾人都用同樣的目光看向他，胤褆下意識正了正身子。
“這有何難解釋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胤禛與凌木。
“你們可知，等日後長大了，都是要娶福晉的。這世間大部分人都是喜歡女子，而有些人他們與尋常人不同，他們不喜歡女子，喜歡男子。”
說著，胤褆又想到了方才說到的那人，於是他低頭看著胤禛與凌木，又接著說道。
“也有些人，是女子男子都喜歡。”
說完，胤褆抬頭看向胤礽，朝他挑了挑眉，似乎在用眼神對胤礽示意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看著胤褆得意的神情，胤礽笑了下，朝他點頭。
“所以那日那人是因為喜歡凌木，才要將凌木抱走嗎？可凌木還這麼小...”
聽完胤褆的解釋，胤禛歪了歪頭，想了想。
但似乎是想不明白，胤禛邊伸手比了比自己與凌木的身高，疑惑地開口朝胤褆問道。
聽著胤禛的問話，胤礽有些坐不住了。
那可不是真的喜歡。
“胤禛，那人不是真的喜歡凌木。”
“所有的感情都是相同的，我舉個例子，比如我喜歡胤禛，也喜歡凌木。可我什麼時候有強迫過胤禛去做什麼事情嗎？有像那人那樣不顧凌木意願，強行要帶凌木離開嗎？若是喜歡，那麼做所有事情都會是以一個為對方好的出發點去做的。”
說著，胤礽轉頭看了看胤褆，他這樣說應該沒問題吧？
見胤褆點頭，胤礽又接著開口。
“那人一開始並沒有耐心與凌木好好認識，後面又用如此強硬的手段要將凌木帶走，不論從哪一點來看，那人都不是真的喜歡凌木。他那日想將凌木搶回去，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
說著，胤礽轉頭看向坐在他身旁的凌木。
“凌木，下次記得，你與胤禛是不同的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意。胤禛做了什麼不對的決定，凌木要及時否定。哪怕勸不住胤禛，自己也不要跟著他一起，過來告訴我。”
說著，胤礽伸手摸摸凌木的小腦袋，想起這次的事情，又接著說道。
“經歷此事，凌木應當也知曉了，這世上有許多壞人。甚至於說我們周圍都有很多壞人，我不可能一直在你們身邊，所以在沒有可信賴的人在身邊時，萬事都要警惕。”
說著，胤礽對凌木笑笑，但笑容中難掩擔憂。
因為他也不知道在凌木如今這個年紀對他說這些是不是對的，但他真的好怕這樣的情況會再度發生。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胤礽笑容下潛在的擔憂，凌木抬頭看著胤礽，神情乖巧對他點點頭。
“凌木會的。”
胤礽聞言又伸手摸了摸凌木的小腦袋。
既然凌木說他知道了，那胤礽便不再就此再說過多的話。
就此事對胤禛與凌木提點警醒了番後，接下來便是他們要商量正經事的時候了。
看著兩人離開帳篷，胤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既然知曉了那人是誰，現在便是商議該如何報仇的時候了。”
說著，胤礽將目光轉而看向胤褆與索額圖，想看看兩人就這件事是如何想的。
“太子殿下，那索綽羅氏如今在朝中也無什麼太大官職，依奴才看，太子殿下想怎麼懲罰那內勒賀都不是問題。”
看著胤礽沉思的模樣，索額圖似想了想，開口如此說道。
至少在索額圖腦海中，並未聽過那索綽羅氏有哪些很得皇上喜愛的朝中大臣。
“爺想到了。”
說著，胤褆往前探頭，示意胤礽與索額圖湊過來，隨即他輕聲對他們說著。
“這是不是有些太壞了。”
嘴上說著這樣不太好，但胤礽露出的臉上卻是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不得不說，胤褆的建議胤礽聽著很是心動。
“我覺得可以！就這樣辦！”
不同於胤礽的神情，索額圖聽完模樣很是激動，連自稱都忘記了，只見他目光中帶著滿滿的讚賞看了胤褆一眼。
原先索額圖只知大阿哥無心機，性子直率，倒是不知大阿哥還有這般靈活的腦子，真不愧是與太子殿下待在一起的。
說著，不待胤礽再多說什麼，索額圖接著開口道。
“藥交給我，我來想辦法。”
胤礽聞言止住了嘴，看著索額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無奈，他還什麼都沒說呢，為何索額圖竟這般激動？
“等下...”
但不待他將話語說完，胤褆又忽然說道。
“只是該如何將兩人湊到一起？而且那...那武將力氣應當比另一個人大很多，若是用藥，還得用不同的藥，還得把握好劑量。”
“這個大阿哥放心，奴才到時派有經驗之人前去，定會將劑量把握的極好。”
兩人商議事情上了頭，胤礽那原本便不算大的聲音直接便被兩人忽略了過去。
...
看著胤褆與索額圖兩人之間無比融洽的氣氛，胤礽撓撓頭。
雖然他們的想法很好，但就有一些點，他不得不提醒他們。
“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提到康熙，兩人不約而同停下了話語，轉頭看向胤礽。
“我們都不說，他怎會知道？再者，就算知道了，若是要責怪下來，沒有證據爺可不認。”
說著，胤褆冷哼一聲，轉過了頭。
他是早就知道皇阿瑪不稱職的，但未想到他居然是這般不稱職的。
明明其他時候有什麼小事皇阿瑪都能很快知曉，倒是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皇阿瑪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這都過了幾日，皇阿瑪那邊什麼動靜都無，安靜如水。
阿瑪不管，他胤褆可不會如此。
就算是為了凌木，他也一定會有所作為，哪怕是狠狠揍那人一頓。
看著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的胤褆眼中的一片冷然，胤礽抿了抿嘴，低下頭。
胤礽於是不再說話，只是安靜聽著他們討論，於是很快胤褆與索額圖便十分順利且快速的將此事過程商討了個完全。
此時這件事的細節部分都已敲定，胤褆見狀懶懶伸了個懶腰，活動了番因坐著太久有些痠疼的腰。
“那便這樣說定了，今晚前我會將那藥弄來。”
抬頭看著胤褆的動作，索額圖開口如此說道。
“好，那我便等著明日的好訊息了。”
一想到即將會發生的事情，胤褆滿臉興奮。
看著眼前笑眯眯的索額圖，想到方才與索額圖討論事情細節時的合拍，胤褆心中對他的好感度升高了不少。他倒是第一次知曉索額圖原來是這樣的性子。
事情商討完，胤礽拉著索額圖留下一同用了個午膳，這才將他放走。
轉頭看著胤褆心情大好，正哼著小曲兒的模樣，胤礽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看不出保清與索額圖能這樣合拍。”
想到方才兩人恨不得頭湊頭，貼在一起的模樣，胤礽就覺得有些想笑，
“爺也沒想到。”
舒展著身子半癱在椅子上，聽著胤礽略帶調侃的話語，胤褆抬頭看了看他，開口回答道。
他本以為索額圖會是個高傲的，今日倒是讓他吃驚了。
“晚膳時我去阿瑪那一趟，到時保清多看著些，胤讓他們倆差不多到時間後就趕緊洗漱上床。”
微微眯了眯眼，心中打著小算盤，胤礽抬頭看向胤褆，這樣對他說道。
聽到胤礽說要去找康熙，胤褆第一反應是，胤礽是不是要去將他們要做的事情告訴康熙，可下一秒他就將這個可能否定了。
胤褆覺得胤礽不會這樣做，因為這樣做他們倆可能會沒事，但大機率會害了索額圖。
腦中在想著事情，胤褆回答的反應也慢了些。停頓了好些秒後，他這才開口回答了句。
“...知道了。”
...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日一早。
這日胤礽與胤褆照例醒來的很早，照例同往日般出帳篷活動，外圈帳篷一直無任何異動。
直到時辰來到了卯時，胤礽剛回到帳篷開始用早膳，外面便傳來了嘈雜聲。
“太子殿下，出事了。”
不待胤礽細究，小棋子推開門簾大步走了進來。
“何事？”
手中還握著勺柄，看著小棋子臉上難掩的吃驚，胤礽開口問道。
“一個大臣衣著不整拿著刀揚言要將隆科多砍了。”
因為事關隆科多，知曉那人同胤礽不合，小棋子還特意派人去打聽了番。
“聽人說，他們兩人是從同一帳篷出來的。”
胤礽聞言挑了挑眉，他倒是沒想到事情會傳播的如此之快。
“噢？這是鬧不愉快了？”
故意裝作對此有些興趣，胤礽放下手中的勺柄，抬頭看向小棋子，開口如此問道。
只是不待小棋子回答，胤礽神情略帶疑惑接著說道。
“只是...隆科多一個侍衛，為何會與一個大臣相結識，還呆在同一個帳篷裡？”
小棋子聞言一愣。
是啊，這按理說，他們倆怎麼都不應該會有交際啊。
除非兩者有親戚關係。
可就小棋子所知，那隆科多所屬的佟佳氏在京城也就只有兩脈，一個是佟國維一個便是佟國綱。
無論是哪脈，那大臣似乎都不在其中。
那他們為何會有交際？
“奴才再派人去打聽打聽。”
帶著滿心的疑惑，小棋子朝胤礽一鞠躬，隨即便大步走出帳篷，去找尋答案案去了。
若是小棋子此時轉頭，他必能看到在他身後的胤礽，此時正無聲的大笑著。
又拿起勺柄將最後一點羹送入口中後，胤礽長呼了一口氣。
想著小棋子將事情查清楚還要有一會兒，胤礽走到裡間打算先將凌木叫醒。
再過不久，凌木便要上課了。
昨日胤礽去康熙那，康熙說起了今日是等到午膳過後再開始回宮，所以凌木的課還是要準時上的。
伸手將還迷迷糊糊的凌木一把抱起，將他放站在床上，伸手拿過一邊的衣服便將其套到凌木身上。
考慮到胤禛的胳膊，即使與胤禛和好了，但胤礽也並未將凌木送回去。
一是怕凌木壓到胤禛受傷的胳膊，畢竟那傷口不能再出事了，二是這幾日胤禛也算是大病初癒，需要好好休息。但凌木需要早起上課，若是將凌木叫起來，很有可能胤禛也會被吵醒，於是凌木就還是在胤礽這睡。
凌木還未睡醒，衣服穿的磕磕絆絆。但等衣服都套好後，清醒的凌木卻是撒嬌般又伸手抱住胤礽的脖子，不肯下去。
脖子感受著獨屬於小孩子面板的軟嫩觸感，聽著凌木在耳邊哼哼，胤礽無奈，只能抱著凌木帶他去洗漱。
就在胤礽帶著凌木洗漱時，桌上的早膳早已換成了新的，適合凌木用的早膳。
往桌子處走時，胤礽還是同樣的姿勢抱著凌木。伸手將凌木放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看著凌木坐到座位上後還眼巴巴看著他，胤礽捏捏他的小鼻子，義正言辭拒絕了他的想法。
“用早膳的時候不可以抱。”
知道哥哥只要拒絕了就無反轉餘地，凌木只能乖乖拿起胤礽方才放在碗中的糕點，低頭用了起來。
小孩子胃口一向不大，又用了些粥與小菜後，凌木伸手拍拍肚子，將勺子放了下來。
餘光發覺凌木停止了動作，胤礽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
看著已經被凌木吃完的粥，他隨即轉頭朝凌木。
“飽了？”
看著凌木嘴裡還塞著一塊未嚼完的糕點，凌木聞言將肥嘟嘟的臉蛋朝著胤礽朝他點了點頭，胤礽見狀笑了下。
“既如此，下去吧。”
說著，胤礽伸手將凌木抱下椅子，讓他去玩。
似乎還惦記著方才的抱抱，被抱下椅子後凌木並未去玩，而是在胤礽身邊晃悠了幾圈。
眼見著胤礽一直都未抬頭看他，凌木這才伸手拉拉胤礽的衣角。
感受到衣服被拉了拉，胤礽轉頭看向凌木。
看著凌木嘴中仍塞著食物，胤礽伸手點點他的臉頰。
“食物趕緊嚥下去。”
看到胤礽輕皺起來的眉頭，凌木這才嚼嚼嚼，將嘴裡的糕點嚥了下去。
嚥下去後，看著胤礽又轉過去的背影，凌木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凌木要什麼？”
看書再一次被打斷，但胤礽也不惱。將手中的書放下，看著凌木眼巴巴看著他，胤礽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開口問道。
相對於其他與凌木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來說，凌木有些太過於安靜了。
雖然基本的話語都會說，但很多時候他不說話胤礽他們也能直接理解他的意思，所以久而久之，凌木便很少說話。
胤礽在察覺到這個問題後，有特意改，就比如現在。
即使胤礽知道凌木大機率是想要抱，但他就裝作不知道，一定要凌木說出來，他才會抱他。
“嗯!”
見胤礽開口問他，凌木雙臂朝胤礽，伸手要抱抱。
“凌木要什麼？說出來。”
極力剋制自己要將凌木抱起來的動作，胤礽坐在原地未動，開口鼓勵著凌木說話。
凌木見狀歪歪頭，將視線從胤礽身上挪開，微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似乎是在不解為何往日都能看懂他意思的哥哥，今日卻是看不懂了。
又伸手張了一會兒，見胤礽始終沒有要抱他的意思。凌木見狀癟了癟嘴，還是開了口。
“要哥哥抱抱。”
“好，抱抱。”
見凌木終於開口，胤礽一把將手中的書丟開，伸手把凌木抱到了懷中。
“凌木下次要什麼，直接開口說，知道嗎？若是有時候哥哥們在忙，沒空看凌木，就會看不到凌木的動作，不知道凌木想要什麼。”
抱起凌木後，胤礽便站起了身子，帶著凌木在帳篷裡走著。
等下胤礽是要去康熙那的，他現在還未走只是在等常海過來。
凌木剛用完早膳，胤礽便並未帶他做那些劇烈運動，跑跳之類的在剛用完膳都不適合。
於是胤礽帶著凌木回到裡間那出了凌木上課要用的書，胤礽帶著凌木坐在書桌前，一起復習了昨日凌木所學。
剛複習好，常海便來了。
對著剛進來要行禮的常海擺擺手，示意不必行禮。隨即胤礽走到常海面前，將懷中的凌木塞到了常海懷中。
“凌木跟著老師乖乖上課。”
說著，胤礽朝常海點點頭。也不等常海再說些什麼，胤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後，直接徑直走出了帳篷。
今日外面似乎很是熱鬧。
看著遠處許多太監湊在一起，三三兩兩的似乎都在討論著什麼，胤礽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昨日胤褆與索額圖將事情計劃周密後，胤礽倒是沒想到會這般順利。
說不準此時阿瑪也已經知道了此事，抬頭看著不遠處康熙的帳篷，胤礽手握拳咳嗽兩聲勉強止住了笑意後，這才抬腳繼續往前走去。
“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可聽說了不久前那事？”
今日康熙帳篷外不見梁九功，代而取之守在門外的是陳啟。看著胤礽走近，陳啟低下身子朝胤礽行禮，隨即一臉八卦湊到胤礽身邊，開口這樣問著。
看著陳啟一臉我知道快問我的模樣，胤礽微微笑了下，隨即無比配合地問出了口。
“聽說了，但只知個大概。陳公公可知道？”
見胤礽如此配合，陳啟臉上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正要說話，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轉頭看了眼帳篷，閉上了嘴。
“太子殿下跟奴才來。”
說著，陳啟帶著胤礽遠離了帳篷後，這才開口說道。
“據最可靠訊息，那大臣是武將，名叫內勒賀。聽人說天剛亮那會兒，內勒賀的帳篷內便傳來異動，聽起來像是有人拿著武器在帳篷裡打架似的。隨後沒多久，便有個只穿了裡衣的人匆匆從帳篷裡逃出來，身後還跟著一臉憤怒，手中拿著刀的內勒賀。”
說到這，陳啟又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麼人，他又湊近了胤礽幾分，繼續說道。
“當時目睹了全過程的人說，那內勒賀出帳篷時，走路姿勢很是奇怪，一邊走還一邊齜牙咧嘴，時不時倒吸一口冷氣。”
說到這，陳啟有些猶豫，他抬頭看了看溫文儒雅的胤礽，又繼續說道。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知道男寵？有些人好男子，那內勒賀便是其中一個，只不過他一直是在上位。太子殿下懂是什麼意思嗎？...總之那內勒賀向來便不是個低調的，這事在大臣中不是秘密，所以有人猜想這內勒賀是不是被...”
陳啟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他說這些就是在帶壞太子殿下的錯覺。
與陳啟想的不同，心中冷靜將有用的資訊記下，胤礽伸手拍了拍陳啟的肩膀，開口調侃。
“陳公公太厲害了，這麼快便將事情都瞭解清楚了。”
看著陳啟得到了誇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胤礽又神情故作疑惑，開口朝陳啟問道。
“那這什麼賀可是惱羞成怒，今日才鬧這麼大？”
陳啟聞言搖搖頭，這些他便不知道了。
“奴才不知...太子殿下可是要找皇上？”
見胤礽點頭，陳啟又接著說道。
“這事鬧得太大，連皇上都驚動了。方才皇上已經派人前去將那內勒賀叫來。太子殿下若是要湊熱鬧，趕緊進去。”
最後一句陳啟是偷偷湊到胤礽耳邊說的。
陳啟一向是湊熱鬧不嫌事大的，即使是在帳篷外，他都能聽個大概。
看著陳啟笑眯眯看向他的模樣，胤礽神情無奈笑笑。相處久了，陳啟倒是絲毫不怕他。
不過，對方都這樣邀請了，胤礽當然順勢答應。伸手拍了拍陳啟的肩膀後，胤礽便走近了帳篷。
一進帳篷，胤礽便看到了正安靜守在一旁的梁九功。
梁九功看到他，明顯鬆了一大口氣，隨即他伸手指了指裡間方向，告訴胤礽康熙正在裡間，隨即又搖了搖頭。
胤礽見狀朝梁九功點了點頭，收回了看梁九功的視線。
阿瑪心情不好啊...
倒也難怪。
明明都要返京了，朝中大臣倒是在這最後一日鬧了個大笑話給所有人看。
微微收斂思緒，聽著正在靠近的腳步聲，胤礽行禮。
“給阿瑪請安。”
“起來吧。”
康熙的聲音淡淡的，胤礽從中什麼都聽不出來，自然也無從猜測些什麼。
胤礽剛起身，還在猶豫著是不是要像往常般湊到康熙身邊，康熙又開口了。
“梁九功，去看看那混賬東西怎還沒來。其餘人都退下吧。”
“是。”
原本站在兩側的太監有序離開帳篷。
待最後一個人走完，胤礽抬腳走到書桌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阿瑪可是心情不好？”
手撐桌面，胤礽微微低頭朝康熙靠過去，開口朝他這樣問道。
胤礽甚至感覺康熙眉眼間皆是不悅。
將手中奏摺朝桌子上一丟，康熙將身子往後靠，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
長嘆口氣後，他這才開口回應胤礽道。
“是啊。”
看著康熙的模樣，知曉他不願多說，胤礽便不再就此話題多說什麼。
轉頭看向書桌，看著堆著好高的奏摺，伸手拿起一份，翻了翻，胤礽開口道。
“今日奏摺還是這般多啊...”
保持往後仰的姿勢微微緩了緩後，康熙直起身子。
聽到胤礽的感嘆，康熙冷哼一聲，吐槽著。
“大多都是些沒內容的。”
說著，康熙從手左側拿來幾本丟給胤礽。
“都是些請安帖。保成不來，這些奏摺便只能朕親自看，這幾日每日都要花時間看他們在這誇朕誇得天花亂墜的。”
看著康熙動作隨意將這些奏摺丟給他，胤礽反應靈敏快速將其接過，不讓奏摺掉到地上。
邊聽著康熙的話，胤礽邊打開了奏摺。
一看奏摺他樂了。
“這不就同之前那找狗的奏摺一樣嗎？”
連著大致看了幾個奏摺，發現他們的內容講的全是，皇上您用早/中/晚膳了嗎？我用了，您身體是否健康，我很思念您...
看著康熙臉上無奈的神情，胤礽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幾日做什麼去了？都不來找朕。”
聽著胤礽的笑容，康熙神情愈發無奈，一想到近日十分多這樣的奏摺，康熙伸手一把將胤礽揪到腿上，開口問道。
順從地坐到康熙懷中，胤礽伸手拉住康熙的頭髮，在手中把玩著。
“也沒幾日沒來見阿瑪。晚宴那日胤禛調皮了，被我罵了一頓，這幾日一直在同保成鬧脾氣。”
聽著康熙的問話，胤礽輕拉康熙的頭髮，如實回答道。
“保成總算對胤禛生氣了。”
即使如今胤礽說起時風輕雲淡，但康熙知道，能讓胤礽生氣之事肯定不小。
畢竟從小到大他也沒見過幾次胤礽真的生氣。
“阿瑪這說的。”
摸著康熙頭髮的動作一頓，胤礽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什麼叫他總算是對胤禛生氣了，他以前又不是一直忍著，才會不對胤禛發火的。只是以前事情都沒到要發火的地步，胤礽總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對胤禛發火吧？
看著胤礽臉上十分生動的表情，康熙眉眼間那一絲絲不愉總算全都消失殆盡。
伸手揪住胤礽的臉蛋捏了捏，康熙甚至微微低頭讓胤礽能更好抓到他的頭髮，連開口的話裡都滿是寵溺。
“是是，我們保成脾氣最好了。”
聽著康熙退了一步的話語，胤礽神情得意翹了翹腳，笑著應聲。
“那是。”
與康熙在帳篷中呆了會兒，原本在外守著的小棋子忽然出了聲。
“皇上，內勒賀來了，可否要傳？”
胤礽聞言下意識抬頭看向康熙，他看著康熙臉上的笑意退卻，臉上的表情又變得淡淡的了。
“傳。”
說著，康熙伸手拍拍胤礽的腰，示意他站起身。
但康熙並未想趕胤礽走，抬頭看向站起身的胤礽，康熙伸手拍拍身旁的椅子，開口詢問著胤礽的想法。
“坐朕這還是到裡間？”
“可會打擾？”
沒立即回答，胤礽猶豫了下後，如此開口向康熙問道。
“無礙，坐。”
說著，康熙一把將胤礽拉到旁邊的座位，讓他坐了下來。隨即下一秒，胤礽面前的桌上堆上了兩打奏摺。
“保成正好幫朕將這些奏摺看了。”
看著胤礽抬頭看著奏摺瞬間愣住的模樣，康熙笑了笑。
雖然他是故意的，但是他是不會承認他就是想看到胤礽愣住的好玩模樣的。
內勒賀進來時，胤礽正認命低著頭在看奏摺。
方才在帳篷門口時，梁九功便提醒了內勒賀，太子殿下也在帳篷中。
此時的內勒賀早已沒了那日晚對上胤禛時的嘚瑟，臉色慘白憔悴走進帳篷，他朝康熙與胤礽行禮。
“奴才內勒賀給皇上請安，給太子殿下請安。”
胤礽聞言抬起頭看向跪在他桌子下方不遠的內勒賀。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內勒賀手上清晰的咬痕。
小小的，但看得出來十分深。不知是不是內勒賀沒處理，上面還有十分深的一圈血跡。
而胤礽能看得如此清楚，也是得益於那一圈血跡。
一看到今日鬧事當事人，康熙心情便開始變得有些煩悶。
看著內勒賀高大的身軀，想起之前梁九功同他講的事情，康熙便覺得匪夷所思。他這麼大個人，居然...
“起來吧。”
康熙也懶得同他敘舊，看到內勒賀站起身，康熙一開口便是一個直截了當，問出了今日他將其叫過來的原因。
“內勒賀可知今日朕為何叫你來啊？”
那內勒賀聞言身子一頓，胤礽看到他神情變得頗有些咬牙切齒。
愣了兩三秒後，他才開口回答道。
“回皇上的話...奴才...奴才知道。”
“那你說說吧。”
說著，康熙身子往後仰，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
伸手拿起桌子上先前蒙古部落送來的一個小玩意兒，在手中把玩著，等著內勒賀開口。
胤礽原本以為內勒賀要開口解釋事情經過了，哪知他沉默了幾秒後便開始痛哭流涕了起來。
“皇上，皇上，奴才也是受害者啊皇上。”
整個帳篷內頓時充斥著內勒賀故作委屈的哭聲。
沒見過這人之前，胤礽還以為這人是個什麼壯漢，沒想到遇上事情解決辦法便是哭。
感受著手臂上被內勒賀的哭聲激起的雞皮疙瘩，胤礽皺著眉頭抬頭看向那內勒賀，心中對他很是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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