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重歸於好,這讓梁九功可算是鬆了一大口氣。他終於不用面對康熙陰晴不定的模樣,不用整天提心吊膽了。
而在那天康熙主動找胤礽過後,胤礽氣消便又恢復了每隔幾日便會主動去找康熙的規律。
這日,胤礽原本正在康熙這裡,兩人一道喝茶用糕點,討論著事情,神情悠哉而又自在。
但很快悠閒的時光便被打破了。
一個小太監忽然跑進來,神情慌張。
身後還跟著氣喘吁吁,遠遠跟著要叫住他的梁九功。
康熙見狀神色不滿看了眼梁九功,似乎在責怪他為什麼不將人攔住。
“何事慌慌張張的?”
康熙皺著眉低頭看著那小太監,冷聲問道。
胤礽聞聲轉頭看向那小太監,不看還好,一看他愣了一下。
怎麼模樣看著有些眼熟...?如果他沒看錯也沒記錯的話,這小太監似乎是他親自選在胤禛身邊的?
就在胤礽思考間,那小太監便神情緊張,結結巴巴說了他到底為何來。
“回皇上的話,不好了,四阿哥與三阿哥打起來了。四阿哥鼻子一直流血止不住,哭著說要找太子殿下。”
小太監還沒說完話,胤礽便衝了出去。
“誒誒,保成。”
康熙看著胤礽急切的模樣,開口想叫住他,但胤礽早已衝到了書房門口,未聽到康熙的叫喚。
“梁九功——,去跟著保成,快去!”
擔心胤礽著急趕去,路上磕著碰著,康熙連忙叫梁九功在他身後跟著。
小孩子之間難免小打小鬧,康熙其實並不著急,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情。
但看著胤礽那樣著急的模樣,康熙在短暫思考幾秒後,還是跟著胤礽的步伐大步走出了書房,打算前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等到胤礽到現場時,胤禛的鼻血已經止住了,站在不遠處桌子旁的吳太醫正在整理藥箱。
胤禛臉上還能看到殘存的淚痕。胤祉身旁站著胤褆,此時他神色黯淡,整個人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胤禛是最先發現站在門口的胤礽的,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在胤禛看到胤礽的那一刻又開始流了出來。
“哥哥,嗚嗚。”
胤禛張開雙手小跑到胤礽面前,被胤礽一把抱了起來。
在胤礽的印象裡,自從胤禛學會說話,已經許久未哭的這樣慘烈了。
看著胤禛臉上殘存的鮮血,還在不停掉落眼淚的可憐模樣,胤礽滿臉心疼。注意力全都在胤禛身上,再也看不到其他。
“好了好了,沒事了。”
伸手拍著胤禛的背,胤礽細細安撫著胤禛的情緒。
是真委屈狠了啊,聽著胤禛的哭聲,胤礽在內心想著。
胤褆在看到胤礽來時,心中緩緩鬆了口氣,天知道他剛剛看到兩人打起來時有多無措。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先拉誰。
感覺到胤祉又往他這靠了靠,胤褆低頭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胤祉,像是用眼神在問他怎麼了。
胤祉看著太子哥哥進了房間就直接看向了胤禛。看著太子哥哥滿心都是胤禛,看著哥哥耐心哄著胤禛。胤祉突然後悔剛剛還手打胤禛了。
如果是他被打流鼻血,他受傷了,現在被哥哥抱在懷裡哄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心中帶著滿滿的懊惱與後悔,胤祉下意識將自己往大哥身後藏了藏。
“太子哥哥會不會討厭我?”
對上胤褆看向他的那疑惑的目光,胤祉低低地問道。
胤褆其實沒聽到胤祉說的話,胤祉說話的聲音太低了。只是他看著胤祉的神情彷彿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別亂想。”
胤褆伸手揉揉胤祉的腦袋,低聲安撫。
如果硬要說的話,其實胤褆是很懂胤礽的,胤礽是感性之餘更多的是理智。
他喜愛弟弟,寵弟弟,卻也從不溺愛弟弟。
胤褆十分相信胤礽一定會將今日這件事情處理好的,所以他心中並無擔憂。
康熙到時,胤禛正在胤礽懷裡嚎啕大哭。
哭著哭著胤禛似乎感受到了一股不善的目光,他睜眼一看這才發現康熙正皺著眉站在他面前,眼神不善。
‘嗝’
胤禛被嚇的打了個嗝,儘管如此,但他哭聲卻是止住了。
胤禛不再哭泣後,康熙耳邊總算安靜了下來,他微微舒展了眉毛,隨即抬頭掃了一眼房間裡眾人。
“沒什麼事情就散了吧,只是兩個小孩玩鬧沒了分寸,左右不是什麼大事。”
看著房間內擠著十幾個人,康熙皺了皺眉,開始趕人。
隨著奴才,老師,太醫紛紛離開,此時房間內只剩下了當時人以及康熙,胤礽,胤褆五人。
胤礽抱著胤禛來到桌前,伸手為他倒杯水止止嗝。
“阿瑪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這裡交給保成就好。”
看著康熙在,神情都有些不自在的其餘三人,胤礽體貼開口。
知曉他在,其他人不自在,再加上胤礽要解決今日這件事情,康熙點點頭答應了。
“好,有什麼事情吩咐奴才過來找朕。”
說著,康熙又掃了一圈其餘人,這才轉身離開,臨走前還幫他們將門帶了起來。
“都過來,離那麼遠幹什麼?...好,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聽到康熙離開的聲音後,胤礽伸手將胤禛放到地上,隨即揉了揉腦袋,抬頭看向還站在原地的兩人,開口招呼道。
胤礽是真沒想到今日他就離開這一會兒,便出了這樣的事情,還將阿瑪都驚動了。
這件事本身與胤褆便毫無關係,見到胤礽招呼,他伸手攬著胤祉走過來,隨即一屁股直接坐到胤礽身旁的椅子上,放鬆了身子。
胤礽原本也沒指望胤祉胤禛能將事情說清楚,他問話就是在向胤褆問的。看著胤褆那事不關己的模樣,胤礽又看了看還站在一旁神情拘束的胤祉,他伸腿踹了一腳胤褆。
“問你呢,怎麼回事兒?”
“啊...啊?問爺?”
胤褆被踢的一愣,伸手揉揉被踹痛的地方,胤褆撓了撓頭,神情困惑。
“爺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打起來了。”而且打的還很激烈。
胤禛與胤祉的身高對胤褆來說都很矮,看著他們打架,胤褆還愣了好一會兒。直到他們將桌子打翻了,胤褆這才趕緊大步走到他們身邊。但那時候他並未將這件事當一回事。
雖然他後宮後與胤礽並未打過架,但小時候他還在宮外時,可沒少同其他宗家子弟打架。
所以胤褆原本還沒當回事兒蹲在那看著他們打了好會兒。胤褆不攔,其他奴才自然也不敢伸手去攔,只能神情焦急看著兩個人在地上打。
直到胤禛被胤祉一拳打在鼻子,鼻血開始不停的流,胤禛哭了,開始叫著哥哥,胤褆這才想到胤礽,神情才開始變得有些慌了。於是胤褆這時候才上前快速將兩人扯開,一面又吩咐一旁的奴才去喚太醫。
好吧。
胤礽看著胤褆茫然的模樣,揉了揉腦袋,迫不得已將目光轉向兩個小的。
胤祉從剛剛開始便一直站在胤褆身後,低著腦袋也不看胤礽。看著胤祉這模樣,胤礽有些無奈,明明胤礽一直都沒開口怪他,胤祉卻已經是這樣一副被罵了的模樣。
“胤祉,過來。”
這樣心想著,胤礽開口叫著胤祉,叫他過來。
胤祉聞言快速抬頭看了眼胤礽,樣子看起來像是猶豫了下,這才邁著小步子朝胤礽走去。
“太子哥哥...”
走到胤礽面前,胤祉聲音極低叫了胤礽一聲。
“抬頭,胤祉。”
聽著胤礽平淡的話語,胤祉有些摸不準胤礽到底生沒生他的氣。猶豫了下後,他慢慢抬起頭看向胤礽。
“坐。”
伸手指了指胤禛旁邊的座位,胤礽示意胤祉坐到那邊去。
胤禛看了眼坐在他身邊的胤祉,噘了噘嘴,有些不開心。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三哥,跟他說奇奇怪怪的話,還想管他,還把他打受傷了。
胤禛伸手將椅子朝胤礽的方向靠了靠,想要遠離胤祉。
“胤禛。”
看到胤禛的動作,胤礽叫了他一聲,看著胤禛微微皺了皺眉。
胤禛聞言抬頭看著胤礽,看到胤礽不贊同的目光,撇撇嘴,乖乖不再動椅子。
“胤祉,你先說。”
見兩個孩子總算都消停下來,胤礽喝了口水緩緩後,他轉頭率先看向了胤祉,開口朝他問道。
胤祉聞言小心抬頭看了眼胤礽,這才小聲開始說事情經過。
那時候剛下課,胤祉原本正在做自己的作業,餘光讓他看到不遠處胤禛正拿著筆抓耳撓腮,像是想題目想不出。
難得有比他小,還比他晚入學的弟弟,胤祉心裡那點哥哥責任被激起來了些,於是他主動走向胤禛,想要幫助他解決問題。
原本胤祉以為這樣可以讓胤禛同他關係變好些。胤祉看了題目,輕而易舉想到了答案,也講給胤禛聽了。可誰知胤禛不但不聽,還就是覺得胤祉說的不對,一定要自己想。
胤祉自長大以來,從來未遇到過這樣軸,不聽講的人。
即使天生好脾氣也被胤禛逼的多了幾分生氣,胤祉說話便不由得衝了些。於是胤禛這個暴脾氣下一秒便將拳頭招呼到胤祉臉上去了。
胤祉本來心中也有火,兩個有火氣的人瞬間便扭打在了一起。
胤礽聽完,轉頭看向胤禛。
“胤祉說的可對?胤禛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胤礽嘴上這樣問著,朝胤禛確認道。
“沒有。”
胤禛轉過頭不去看胤礽,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胤祉說的很中肯,沒有一句是假的。
“既然如此。胤禛,抬頭看著哥哥。”
胤礽看著也低著頭,神情還有些忿忿的胤禛,說話的語氣加重了些。
胤禛聞言抬頭看向胤礽,看著胤礽嚴肅的神情,他瑟縮了下身子,臉上的不開心消失殆盡。
“怎麼了,哥哥。”
胤禛開口,語氣弱弱地問道。
“胤禛,這件事你錯在哪?”
胤禛一點都沒想到,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哥哥卻先問他他錯在哪?胤禛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錯愕。
胤禛抬頭看著哥哥,看著胤礽臉上不為所動的神情,胤禛的情緒又湧了上來。
“胤禛沒錯!”
胤禛神情生氣,大聲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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