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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157. 十二夢 夢中也是滴水成冰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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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也是滴水成冰的寒冬。

胤礽冒著雪,走在空曠無人的長街上,雪地上全是亂糟糟的腳印子,京城裡不負平日裡的安然,家家戶戶禁閉房門,無數禁衛軍在街面上飛騎而去,隨之便是響徹整個內城的沉重鐘鼓之聲,胤礽被一聲一聲重重回蕩的鼓聲止住了腳步,聽著在大雪中不斷迴響的暮鼓,“咚咚”地彷彿直直敲在他心上。

鼓聲伴著風雪,顯得格外急,似乎還伴隨著嘈雜地號子聲,看守城門的廂軍正合力將沉重的宮門、城門全都鎖閉了起來。

巡捕營的人也神情緊繃地看住了每一條街巷的出入口,似乎京城內外有什麼可怕的事發生了,胤礽腳下也焦急了起來,他下意識跟上那些急促的馬蹄聲。

一路冒雪急行,他眼前顯現出一座熟悉的園子——暢春園。暢春園門口也全都是巡捕營以及禁衛,圍了個水洩不通。

胤礽的腳步頓時沉重了起來,他幾乎忘記了如何呼吸,直到看到遠遠有個幾乎瘦到骨瘦嶙峋的身影在太監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冒雪走來。

胤礽怔怔地望著眼前已白髮上頭、穿著舊得褪了顏色的貝勒服的男人,心中複雜難言,喃喃出聲:“十三……”

他記憶中的十三是那樣神采飛揚的少年郎,如今怎的變成了這幅模樣?他想起之前的夢中,他曾在太監口中得知十三因受他連累亦被皇阿瑪圈禁在府邸,沒想到竟將他折磨成了這幅模樣……一時間胤礽心中酸澀非常。

他下意識伸手想去攙扶弟弟,伸出去的手卻穿透了他清瘦的身子,一個踉蹌這才醒過神來。

已經控制了整個皇內城的九門提督隆科多也從另一邊打馬飛馳而來,他身著雪白的素服,頭上的頂戴都摘了纓子,連忙翻身給胤祥磕頭:“十三爺,您來了,那起子該死的奴才,怎麼不知道給您套輛車……”

“十年了,皇阿瑪總算沒忘了我這個兒子……只是……您老人家為何不願等等兒子……為何不等等……”胤祥搖搖頭,說話間已淚溼滿襟,嘶啞地說不下去了,“兒子還沒見到您最後一面……”

隆科多連忙扶住了胤祥的手臂,低聲道:“皇上在臨終前留下遺詔要弘晳阿哥繼任理親王爵位,還下旨及其家人不日搬到鄭家莊居住……除此之外,往後內務府為直郡王與廢太子一應供應亦不得變動損減,隨後喘了幾口氣,又吩咐奴才派人去接您出來,說仍舊恢復您貝勒爵位,皇上彌留之際還為兒孫殫精竭慮,也未曾忘了您啊!十三爺節哀,快進去吧……”

胤礽聞言一個打晃,幾乎沒有站穩。

他在說什麼……是皇阿瑪……

一種很難形容的痛苦從他心中漫了上來,緊接著眼淚就已經奪眶而出了,他跟著一直流著淚的十三渾渾噩噩地走進了暢春園,一路走到了康熙日常起居的清源書屋臺階前。

大雪還在下著,門口看守著屋子的人已經全換成了隆科多的人,白茫茫的雪與白茫茫的人混在一起,胤礽眼裡都是淚,根本什麼都看不清,只覺著人影重重,哭聲不絕於耳。

清源書屋裡擠滿了大臣與皇子,胤礽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十二十五十六十七,他們身後還有幾個不認得的小皇子,年歲都還不滿十歲,或許是十八後頭出生的幼弟吧,他如今都還沒見過。

他們跪在一道簾子的外間,胤礽渾身顫抖地走過他們身邊,想看一眼皇阿瑪,偏偏心裡疼得緊,他抬不起手去掀開那道簾子,而十三已經跪倒在一群小阿哥前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皇阿瑪,胤祥回來了,十三回來了啊,您睜眼看看兒子吧,您十年沒見十三了啊!”

後頭幾個哀慟哭著的小阿哥叫十三這副形容,又聽他啼血一般的嚎哭,也不禁紛紛痛哭起來,他們年歲小,康熙在他們這些幼子面前大多時候都是疼愛小兒子的慈父,並不如前頭的哥哥們摻雜了很多不同的心思,想到康熙曾經書,都從喉嚨裡嗚咽出悲聲,哭得痛苦萬分。

裡頭有人影動了動,已經是個蓄了長鬚的中年人的張廷玉跪著掀開了簾子,他啞著嗓說:“十三爺……萬歲爺……萬歲已馭龍賓天了,還請十三爺換下身上吉服……”

十三被太監伺候著下去換衣裳了,獨留胤礽在張廷玉掀開簾子的那一剎那,他猝不及防地看見了那明黃色的龍床,一個清瘦的、老邁的身影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面,他床邊跪著三五七十等序齒靠前的兒子,唯獨缺了老四。

“阿瑪……”他被這一眼刺激得撲倒在地,捂著胸口忍耐著痛楚,忽然就聽簾子裡胤禟有些幸災樂禍地說:“四哥去南郊天壇主持祭天儀式怎麼還沒回來?就是下著雪,一個時辰也夠了,老十三都到了,他竟還沒到,不如咱就別等他了,八哥你說是不是……”

胤禩跪著垂眸不語,一雙眼中迸發著異樣的光芒,手中捏著一串念珠盤轉得越來越快了。

跪在最前頭的胤祉回頭冷哼一聲:“老九,你急什麼?難不成你心裡有什麼指望?”

胤禟眯了眯眼:“三哥可別冤枉我,我前面還有那麼多哥哥在呢,只是大哥二哥都被皇阿瑪處置了,如今心懷不軌的人,是你吧三哥?”

“你大膽……”胤祉被人戳破心思,面色漲紅地咬著牙罵道。

“好了!”胤峨粗魯地用袖子抹眼淚,抽噎著聲音嗡嗡地說:“三哥,九哥,你們別說了……皇阿瑪方才才閉眼啊……你們……你們……”

胤祉和胤禟相互惡狠狠瞪了一眼,才不情不願地別過頭跪回了原位。

簾子輕輕一晃又落了下來,張廷玉跪了回去,聲音一點起伏都沒有:“萬歲爺留下的傳位遺詔,等四爺趕回才能宣讀,請各位爺稍安勿躁。”

胤礽倍感痛苦地隔著紗簾望著已經沒了聲息起伏的皇阿瑪的身影,一股深痛與憤怒瀰漫開來,老三老八老九這幾個混球!皇阿瑪屍骨未寒,他們竟然已經打起了傳位詔書的主意!

胤礽掙扎著叢地上爬了起來,只想衝進去將這幾個弟弟都揪出來狠狠打一頓,忽然就被一陣劇烈的搖晃,猛然晃醒了。

他費勁地睜開酸澀溼潤的眼,就看見阿婉舉著燭臺,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二爺,您做夢魘著了……”

她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眼角,他才發現他在夢中流了淚,那巨大的悲傷仍舊停留在他心裡,他撥出一口氣,沉沉地坐在床榻上捂住了額頭,卻沒法擠出一個笑臉給阿婉。

人終有一死,可誰能受得了夢見自己親生父親的死訊呢!何況,他自幼喪母,是康熙養大的他,即便這份父子感情被皇權與帝王的多疑敏感消磨了不少,但康熙仍舊是他最親的親人。

胤礽從沒有這樣理解過康熙,當知道像巍峨高山一般的皇阿瑪竟然有一日也會崩塌,他那樣厲害的人也會突然就離開,他忽然就放下了很多事。

皇阿瑪現在身體還算硬朗,所以胤礽從來沒有想過他的離去是怎樣的,但夢境卻將這一切突然擺在他面前,讓他心裡沉甸甸的。

十三在今兒的夢中哭著說他被圈禁了十年,而之前的夢中,胤礽早已得知他被第二次廢黜是康熙五十一年,也就是在那一年,十三不知緣故,被暴怒的皇阿瑪下旨高牆鎖禁,如此推算,皇阿瑪便是在康熙六十一年駕崩的。

滿打滿算……只剩十六年了!皇阿瑪只剩十六年的壽數了嗎?他小時候第一次和皇阿瑪一起牽著黃犬去西山狩獵的場景都還歷歷在目,如今……卻只有時日無多四個字擺在他面前。

“二爺?”

一雙軟軟又溫熱的手輕輕撫上了他的頭頂,將胤礽的神智從痛苦中拉了出來,他猛地回過神來,然後急匆匆便掀開了被子下床穿鞋:“我要去乾清宮一趟,不必等我了。

程婉蘊瞪大眼:“現在嗎?”她看了眼自鳴鐘,雖然不算太晚,但宮門都快下鑰了。

但太子爺已經自己取了外衣,急匆匆嚷道:“何保忠!何保忠!快滾過來!”

“爺?奴才來了,來了——”

如同風捲殘雲,程婉蘊還有些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太子爺已經穿戴齊整又回來親了她一口,一邊正帽子一邊說:“我先走了,你那個專門留著煲藥膳的爐子呢?讓人找出來給我——”

“哦……哦……青杏!去替太子爺拿,裡頭應該還小火燉著鍋八珍湯雞呢,本來就是給您留著當夜宵吃的,哎,二爺您慢點,把大氅帶上……”

等外頭急匆匆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聲音遠去,程婉蘊才打了個哈欠,又自顧自地搖搖頭,她想起方才她本來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聽到一陣抽抽噎噎地聲音,一睜眼睛,發現居然是太子爺在哭,而且他還睡著!

立刻就把迷迷糊糊的程婉蘊嚇醒了。

她試著輕輕叫了幾聲二爺,太子爺都沉浸在那極傷心的夢境中,似乎還模糊地聽到太子爺叫了聲“……馬。”

馬?什麼馬?還是媽?

程婉蘊誤以為太子爺又夢到早逝的赫舍裡皇后了,心裡也嘆氣。她記得小時候隔壁有個老婆婆去世很多年了,她三十幾歲的兒子也是這樣,明面上沒什麼事,但有一天喝醉了沒回家,結果別人深夜找到他的時候,他坐在老母親的墳前,抱著墓碑哭得很委屈。

即便是成年人、中年人了,但失去父母的那種悲傷,或許很多很多年都無法釋懷。

她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將太子爺推醒了,結果太子爺醒過來竟然一骨碌就要去乾清宮。

這是咋回事,太子爺這是傷心過頭了,預備找康熙一塊兒哭麼……

程婉蘊鬧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正太子爺那麼大人了,忽然想找自己阿瑪秉燭夜談一番,也出不了什麼事。

方才小睡了一會兒,一時也再睡不著了,程婉蘊乾脆起來捏杯子,捏了半天,捏了個怪模怪樣又開裂漏水的小杯子,倒把自個逗笑了,卻仍舊放在一旁的盒子裡。盒子裡已經躺了好幾個瘸腿杯子、斷把小壺,全是她的作品。

攢一攢,等攢了一盒就讓添金送到造辦處去燒,回頭當個小花盆種種花也行麼。

又捏完一個站不穩的,乾脆拍扁了當杯墊,自我欣賞了一番,頗覺很有幾分藝術氣息,於是又決定在上頭刻個小老虎送給太子爺。

自娛自樂了一會兒,額林珠身邊的貼身太監善和忽然進來磕頭:“娘娘,大阿哥、二阿哥、大格格一塊兒用蒸汽烤爐烤了一整隻羊,說馬上就要出爐了,請您務必賞臉去赴宴呢。二格格、世子爺、三阿哥、三格格也都在。”

程婉蘊一聽也覺著有意思,她笑道:“那我必須得去,你回去回你家大格格,請她們也務必要等等我,我換個衣裳就來!”

“嗻!”善和笑嘻嘻地跑回去了,程婉蘊也趕緊換件衣裳,披上大毛披風,扶著青杏的手往前殿去,走到小偏殿外頭已經能聞到烤羊肉的香氣了,她笑著邁過門檻:“孩兒們!老孫來了!”

這話將裡頭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聽愣了,隨即便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這是程婉蘊與這些孩子的小秘密——她有一屋子的話本子,雖然都是太子爺蒐羅來給她解悶的,卻都是不許這些孩子看的,他覺著會教壞了他們,

但程婉蘊從一向不拘著他們看這些“課外書“,除了把熱愛詳細描寫打架過程的那些另外鎖進箱子裡,其他什麼《西遊記》、《三國演義》通通都被這些孩子揹著太子爺借了個遍,尤其《西遊記》是最受歡迎的,裡頭的情節他們也通通都能背得滾瓜爛熟,這才能默契地對程婉蘊這一句話笑出來。

這也是程婉蘊能和孩子們無話不談的原因,她與他們一起讀同一本書、一起討論裡頭的情節和喜愛的角色,也和他們一起,陪著裡頭的角色同喜同悲,當她和他們成為“同好”,也就自然而然地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額娘,你快來,弘晳說馬上就能開爐了!”額林珠過來將她拉到他們中間,佛爾果春果斷拋棄了一直抱著她的宮女,張開手臂往程婉蘊懷裡倒下來,她便順手接住了,然後環顧一週才疑惑出聲:“咦,我們家弘晉小猴王呢?”

弘晉也開始看《西遊記》了,雖說有很多字不認得,但他能纏著兩個哥哥給他讀,一邊讀一邊認字,倒也是不錯的法子!這讓他識字水平進步飛快,鬧得太子爺還以為小兒子突然開竅了。

但從此之後,他就堅信自己是花果山的小猴王,要替遠行的大聖管好所有的小猴子,不讓它們受其他妖精欺負,等他大聖從西天取經回來。

程婉蘊心想,你還怪悲壯呢。

弘暄將懷裡的貓放下,起身笑道:“回額孃的話,三弟今兒惹二弟生氣了,罰他在屋子裡寫算學題呢,不寫完不許出來。”

“噢?”程婉蘊不由豎起耳朵。

“二弟出了道一邊往缸里加水一邊又往缸外舀水的題,結果三弟非說……說這人有毛病。”弘暄說著都忍俊不禁,然後弘晳臉就黑了。

程婉蘊也“噗嗤”笑出來,轉頭一看,弘晳果然這會兒再聽到一遍臉都還是黑黑的,她也有些擔心弘晉一個人在屋子裡生悶氣,便抱著佛爾果春起身笑道:“我去瞧瞧,看他到底算明白了沒有。”

她走到弘晳的書房門口一瞧,本以為會看到個對著算學題苦大仇深地小包子臉,沒想到弘晉早就撂挑子了,桌上的算學冊子攤著,紙上畫了一隻大烏龜,桌上滿是吃剩的點心渣子,而他早已臥在書房的小榻上呼呼大睡。

程婉蘊走過去低頭一瞧,屋子裡暖和,小傢伙把被子都蹬了,攤手攤腳睡得四仰八叉,一隻手裡還捏著半塊糕,嘴角上也沾著豆沙。

他的小太監只有歲大,也伏在他床邊,和他一塊兒睡得正打小呼嚕呢。

得,白擔心了。

程婉蘊笑著搖了搖頭,讓人乾脆給熄了燈,拿來被褥子給倆主僕蓋上,合上門又出來了。

剛走出來,弘晳便下令開啟那隻烤爐。

弘晳正命令小太監把上頭的閥門關閉,然後又開啟放氣的閥門,滋滋滋地給烤爐放氣,程婉蘊覺著他做的這個蒸汽烤爐有點像後世的高壓鍋,又有點像蹦爆米花的,就是比高壓鍋和爆米花爐子都大得多。

等放完氣,兩個太監一個抬左邊一個抬右邊,猛地將蓋子掀開,只見羊肉噴香的熱氣立刻騰空而起,把圍上前來的人都遮住了臉,程婉蘊揮著手,試圖把煙氣揮開,和好奇的孩子們一起探頭去看。

一看不要緊,所有人都傻眼了。

裡頭只有細細碎碎的骨頭和東一塊西一坨糊在烤爐內壁的肉渣渣。

“我羊呢?”額林珠轉頭看向弘晳。

弘晳撓撓頭,也是一臉迷茫:“可能哪裡出岔子了……不應該啊,剛剛不是好好的嗎……”

額林珠彎腰去看,心疼道:“你這不是烤全羊,你這是羊肉糊糊了……”

程婉蘊扶額,看著幾個孩子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便趕緊讓人去膳房做點飯來,還專門給幾個孩子都點了他們最愛吃的菜,除此之外,還特意要了半隻烤羊,權當安慰了。

總歸還是圍爐吃上了烤全羊,當中能燒炭的圍爐桌子擺在廊下,大家擠在一塊兒撕羊腿吃,邊上還放了個小陶爐,上頭蓋著鐵網,抓了一把花生、板栗、紅棗與橘子,當中溫了一壺果子酒,就這樣慢慢地烤。

果子酒不醉人,清朝酒的度數也低,想著這些孩子除了弘晉和佛爾果春個個都大了,便都准許他們喝幾杯酒。

雪細細的飄著,卻不大冷,茉雅奇原本端端正正地挨著程佳額娘坐,被分到一個歪歪扭扭的杯子喝酒,正歪頭好奇端詳呢。

額林珠小聲湊到她耳邊笑說:“這是我額孃的手作,做出來難得不開裂漏水的,這些可都是孤品哦,你看杯子底下還有她的章呢。”

茉雅奇忍住笑把杯子舉起來一看,果然蓋著個“婉”字,再抬眼一看弘暄弘晳額林珠和哈日瑙海都有一隻,還通通各不相同,果然都是孤品。

“這隻給你啦,額娘做得慢,十隻裡能有一隻能用的就不錯了,”額林珠也在忍笑,在她耳邊嘀咕,“別嫌它醜,阿瑪還一本正經說這是古拙,他最會拍額孃的馬屁了!我們手裡的都還算好的了,他那只是額娘做得第一隻杯子,他非說難得,但你知道嗎……杯子有點滲水,他又不捨得扔了,每次喝茶都得趕緊喝了,不然就會慢慢漏光,有一回差點把嘴燙出泡來。你別說,弘晳那一邊出水一邊進水的損題,這靈感恐怕就是來源於這兒呢!”

茉雅奇“噗嗤”笑出來,低頭笑得肩膀直抖,差點手裡杯子都拿不穩。

結果這時候弘晉也睡醒跑出來了,正鬧著也要喝酒,程婉蘊不給他,他就擠過來“額娘求求你額娘求求了”磨人撒嬌,茉雅奇一不留神就被他擠程序佳額娘懷裡了,背後還壓了個胖乎乎的弘晉,她驚撥出聲,卻被程佳額娘牢牢抱在懷裡,溫暖的懷抱讓她愣了一愣,誰知弘晉的胖手忽然伸進來撓了癢癢,又讓她癢得不行,不由一邊笑一邊嚷道:“快住手!快住手!”

毓慶宮裡圍爐賞雪吃酒喝茶好不快活,乾清宮西暖閣裡,卻十分安靜,康熙正歪在炕上,手裡捏著看了一半的摺子也看不下去了,正皺著眉頭忍著疼。他年紀上來了,一到這種陰冷陰冷的下雪天,他這膝蓋就容易風溼痛,今兒格外嚴重一些,兩隻膝蓋都腫了。

康熙撥出一口氣,心裡很有些煩悶,讓人將窗子開啟透透氣,清寒的空氣湧進來,雪也捲了進來,康熙盤腿坐在炕上,忍著病痛遠望,背影竟有些孤獨。

梁九功端了藥進來,有內服的,也有外敷的,正要服侍康熙用藥,就聽外頭小太監急忙進來稟報:“皇上,太子爺求見。”

康熙吃驚地回頭道:“快宣。怎麼這時辰過來了?”又探頭看了眼窗外,“還有雪呢!”

胤礽頂了一頭雪進來,臉上眉毛上也是雪,他拍拍一身的雪沫子,舉起手裡提的爐子笑著道:“兒子想皇阿瑪了,小時候這樣的雪天,兒子總坐在您懷裡剝果子吃,兒子實在……實在想見您了……”

前頭都是假話,唯有最後一句,是胤礽看到還面色紅潤、仍舊能夠坐在燈下對他微笑的老父親,憋紅著眼眶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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