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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95. 八夢 不僅程婉蘊,就連何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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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程婉蘊,就連何保忠都覺著太子爺近來有些古古怪怪。

太子爺不在的這段日子,何保忠和花喇明爭暗鬥八百回合,基本天天起來都要撕吧撕吧,何保忠因體型受限,罵不過花喇、打不過花喇,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太子爺一回來他就忍不住保住他大腿哭了。

“我的爺,您可回來了!”何保忠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瞧這胖子涕泗橫流往他衣角上擦,太子爺默默把他從身上撕下來。

但何保忠覺著自個在太子爺身邊第一人的地位還是沒有動搖的,太子爺將一個重要的活交給了他!為了這事兒,太子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往外透出一點,否則他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何保忠還就盼著幹這種掉腦袋的活!這說明太子爺只信他一個!

他昂首闊步地走出淳本殿,看見花喇端著茶進來,從鼻腔裡不屑地噴出一點氣:“哼。”

花喇快煩死這胖子了,高舉漆木托盤,腳步不停只奉上兩個白眼。

他跟何保忠歲數差不多,還是小太監的時候就認得,一起在內務府幹雜活兒,但何保忠他自小就不當人,搶飯搶活,花喇後來也是受不了拼著被管事太監責罰也要揍他一頓,他這才老實了。

花喇覺著自己命不好,傾家蕩產孝敬師傅才得了進毓慶宮當差的機會,還只能在茶房裡打轉,那時候,這何保忠已經憑藉“能吃”胃口大站到太子爺身邊了。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怕不是就是這個道理。

低頭掩飾掉情緒,花喇低頭走近淳本殿右側的書房,太子爺正在裡頭全神貫注地看書,書桌上凌亂不堪,有寫了一半的摺子,有基本翻看被丟在一旁的舊書,花喇把茶放在太子爺手邊,順手走到書桌後頭替他收拾桌上的東西。

花喇不大識字,但跟在太子爺身邊久了,有心去學,他能看懂一些字,但也不會寫。

所以他在收拾的時候就看到了泛黃封皮上寫著《經效產寶》、《產育保慶集》、《衛生家寶產科備要》、《婦人大全良方》、《校注婦人良方》、《證治準繩女科》……

花喇迷惑地將書都收好,雖然這些書目上的字他很多也不認得,但拼湊起來什麼女科、產育之類的,他還是能意會到這全是太子爺不知打哪兒收羅來的有關婦人生產的醫書。

可……沒聽說太子爺有哪個格格、側福晉有孕啊?

難不成是太子妃?可前日還見太子妃踩著花盆底健步如飛地折騰捐募軍餉的事,一連幾日走遍了東西六宮,後頭跟她出去的宮女太監都累夠嗆,她回來卻還精神奕奕吃了兩碗飯,這也不像有孕啊?

花喇悄悄瞄了一眼太子爺,見他神情嚴肅,手裡捧著的也是《傅青主女科》。

他走到太子爺身後侍立著,沒忍住好奇瞄了一眼,發覺太子爺反覆在看其中一頁,標題寫著“五十八,腳手先下難產。”,他更迷惑了,哪怕太子爺的後院有人懷孕,太子爺怎麼就先斷定其必會難產,以至於已經在看醫書了?

或許他猜錯了?

實在鬧不明白,花喇在那貓爪抓心一般,等過了晌午,他伺候著太子爺用了午點,就見何保忠又抱著一摞滿是灰的舊書進來了,欣喜道:“爺,您要的書,奴才託人去宮外都找齊……”

話音在瞧見花喇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花喇,你先退下吧。”太子爺眼皮不抬,把那“手腳先下難產”那一頁仔細折了起來。

花喇“嗻”了一聲倒退著走了出去。

與何保忠擦肩而過的時候,果然又聽見他鼻孔冒氣,這傢伙屬牛的麼,怎麼就緊盯著他?

但何保忠內心是委屈的——說好的非他莫屬的“掉腦袋”的活呢?怎麼還把花喇那個不安好心的傢伙放進屋子裡來伺候了?這滿桌的書豈不是被他瞧去了!這不是他與太子爺之間的秘密嗎!

胤礽冷眼瞧著花喇出去了,書他是故意擺的,夢裡已經不止一次隱示毓慶宮裡有不忠之人,在第六個夢裡,何保忠與阿婉都因“毓慶宮宮人告發”一個進了宗人府、一個丟了性命,而這第八次的夢中,胤礽還是有一種並非意外而是人禍的感覺。

他讓何保忠把書放在一邊,腦海中浮現出了夢中黎明未至仍泛著血色的夜晚。

夢中那不知名的偏殿,胤礽經過一日的回憶、揣測,覺著應當是寧壽宮的某一處屋子,因為那樑柱屋頂皆為黃琉璃瓦蓋,宮中能鋪黃琉璃瓦的宮殿也就那麼幾個。

濃重的夜色下,樑柱上都是新貼的桃符與春聯,簷下、院子裡各處的樹梢,都掛了一排喜慶的紅燈籠。來往的宮女太監穿得都是簇新的襖鞋,能佈置成這樣,想必就是年節下了。

胤礽跟著那些送水送湯的太監進了偏殿,血腥氣便濃重了起來,但太監們不能進產房,東西交給門口粗壯麵生的婆子,便退下返回去再忙下一樣活計了。

隔著屏風與門簾子,他聽見了裡頭高低起伏的痛叫聲,聽得他心慌不已。

他想進去,突然卻有個面熟的宮女衝了出來,哭嚷著說:“側福晉出了好多血!快叫太醫進來!”

胤礽心砰砰直跳,定睛一瞧,竟是青杏。

這樣驚險的時候,太醫們也不知去了哪裡,還有……夢中的他又去了哪裡?這樣的時刻他怎麼能不在阿婉身邊?

外頭又一陣人仰馬翻,人一遍遍往外頭跑,添金好半天才不知從哪兒扯過來個白鬍子老太醫,跑得氣喘吁吁,胤礽就見那太醫自個也慌里慌張,踩上樓梯時險些摔了一跤,幸好添金緊緊把住了他,他進了產房沒一會兒,裡頭哭喊的聲音就弱了,沒一會兒,青杏就著急忙慌拿了個方子遞給外頭侯著的添金讓他感覺去熬藥。

胤礽就好似被夢中無形的力量定在這方寸之間,他進不去產房,也出不去院落。

他想去瞧瞧阿婉如何,到了門前就好似碰見一個無形的壁壘,怎麼也越不過去,想出院門也出不去——添金方才不是從太醫院的方向過來的,他竟然是從這個院子後頭的角門裡把太醫拽過來的,這就奇了,太醫為何沒有提前候在門口,而在寧壽宮的另一處院子裡?

他在這夢中,就好似掉入個籠子,什麼都瞧見了又好似什麼都沒瞧見。

隨後,他就瞧見何保忠也在出現在那角門外頭,把添金招來問了問情形,添金急得跺腳:“太醫方才針灸過後止住了血,但先出來的是腳!說側福晉受驚橫生倒產,又氣血兩虛,開了方子讓奴才趕緊煎過來,服用兩劑,他再以針刺兒足使其轉身,若還不能產下,母子具危!如今……太子爺還不能過來麼?”

何保忠臉色蒼白地搖搖頭:“萬歲爺在那兒,你讓太子爺怎麼過來?”

胤礽就奇了,他去了哪?為何皇阿瑪在他就不能過來?

這可是關係皇嗣的大事,他就是拋下正事過來也是應有之理啊!

可惜夢裡沒有給他答案,他見何保忠打聽明白了,一刻也不聽地回身沿著甬道一路狂奔,他奔向了另一處在漆黑夜裡燈火通明的院落,胤礽皺起了眉頭。

他原本猜測,阿婉恐怕是過年慶賀禮數太多,不慎動了胎氣,於是只能就近在寧壽宮臨時搭了個產房生產,因此生產的東西、太醫一時有不齊全,也是正常的。

而他若是跟著皇阿瑪在前頭領宴,蒙古八旗各部、文武百官都在,他一時過不來也情有可原。

但為何何保忠去回話的方向,竟然是與阿婉所在產房相鄰的另一個院落?

夢中的他分明在寧壽宮,怎麼能坐視阿婉缺醫少藥在那一個人苦熬還不過來看一眼?寧壽宮裡又發生了什麼事,讓皇阿瑪也跟著過來了,還壓著他不許他離開?讓他只能暗中派何保忠過來打聽周全?

難不成是皇瑪嬤身子有恙?

可……皇瑪嬤即便身子不爽,也該住在壽安堂正殿啊!這兩處院子瞧著像寧壽宮,但應當是閒置不用的院落,胤礽還不至於連壽安堂是怎麼個模樣都認不出來。

胤礽就站在那院子裡站了不知多久,周圍的人忙忙碌碌,吃下藥又紮了針以後,才終於聽見一聲嬰兒微弱地哭啼。

還沒等他鬆一口氣,他只覺身子輕了,又被一陣凜冽的風捲離了夢境中,他只來得及看到那穩婆包了一個小小的襁褓出來,一邊抹汗一邊說:“是個格格,四斤都不到,哭聲也弱,往後可得好生精心養著……”

胤礽微微一怔,是個格格?此時阿婉早產生下的不是雙生子?

醒來以後,天還未亮,只覺臂彎裡沉甸甸、暖烘烘的,他頓時心頭一酸,將睡得小臉粉紅的阿婉抱得更緊了些,心裡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住……叫你一個人受苦了。

等到早上起來,他就想明白了,阿婉曾在夢中寫下的落地夭折的那對孩子,排行是“三阿哥、四格格。”,因此他除了額林珠和這個不幸夭折的四格格之外,還有兩個女兒。

他之前以為,這兩個女兒應當是旁人所出,但如今經了這個夢,他便知道了,他與阿婉至少還有個女兒,只是不知這夢境喻示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這孩子是排行一還是三。

但胤礽卻在心裡隱隱有個念頭,除了與他未來被廢黜有關的事情,其他的夢境喻示雖然不成規律,但大多都是近來要發生的事情,恐怕都是他與阿婉上輩子感到遺憾的那些苦痛吧?

所以胤礽便打定主意,在琢磨清楚整件事情之前,先不與阿婉同房了,至少要做好完全準備,才能迎接這個孩子的到來,否則豈不是重演悲劇?

胤礽不好明目張膽去問太醫有關婦人生產之事,便自個尋了醫書來看。

今兒看完了許多本婦產醫書,如今他也算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夢中說,阿婉是受驚早產,導致的“橫生倒產”,就是手腳先下。正常的胎位應當是頭朝下,醫書上記載,胎兒月齡還小時,都並未頭位,要懷孕後期,這胎兒才會自個轉身向下,做好來到這世上的準備。

胤礽原本只知道正常胎位是如何,卻以為自打懷上了孩子,這體位便是確定了的,胎位正與不正,都看運道。誰知這天地造化之奇,婦人生子不僅是婦人之功,體內的孩子也在幫著母親呢。

醫書上又說,胎兒要順下,產母氣血必足,氣血不足,胎弱無力,欲轉頭向下而不能,便會橫生倒產,出現胎兒有手腳先下者。這便與夢中所示,阿婉身子氣血兩虛對應上了。

也是從這上頭,胤礽覺出了人禍的味道,阿婉身子素來強健,生額林珠與弘晳時年歲更幼都能順產,怎麼到了這第三個上頭,卻忽然氣血兩虛了?阿婉連咳嗽著涼都少見,每日養生茶不斷,還知道飯後散步消食,每日都早睡晚起,跟著他出門南巡兩個月,哪怕風餐露宿都未曾生病,怎麼會氣血兩虛?

一定是有人搞鬼,害了她的身子。

胤礽每每想到這一點,都覺怒氣上頭,必得把這吃裡扒外的王八羔子揪出來才行!

除此之外,就得弄明白,那“受驚”是怎麼回事了。

阿婉素來以人為善,在宮裡從不結仇結怨,看來還是為了他南巡這事兒遭了人嫉恨,想對付他的人竟然拿他的女人孩子出氣,也太下作了!卑鄙!

只是他們這麼做,又能得什麼好呢?他膝下長成的阿哥都有兩個了!

胤礽還是有些鬧不明白。

但還是得叫太子妃好生整頓清洗毓慶宮裡的奴才了,想個法子把後院裡的內鬼先抓出來,否則一屋子婦孺都置身在危險之中,他晚上都會因此夜不能寐。

剛叫何保忠出去看看太子妃回來了沒,誰知就聽到他急匆匆回來說:“太子妃回來了,只是身子不適,已經叫了太醫。”

胤礽又看完一本產科書,只覺自己再看下去都想借個產鉗來試試了,聽到這個訊息,便放下書起身來:“走,去正殿瞧瞧。”

太子妃素來體健,怎麼突然病了?

胤礽走到正殿門口,正好遇見畫戟領著太醫剛走到正殿月亮門的長廊上,畫戟那一雙鐵掌扶著巍顫顫的太醫院院正闕秉,恨不得把他背起來跑似的。

竟然把太醫院院正請來了,太子妃不會是得了什麼嚴重的疾病吧?

胤礽一下神情嚴肅起來,加快了腳步。

“這是怎麼了?”胤礽邁過門檻,轉過屏風來,就見太子妃臉色蒼白臥在床榻上,利媽媽扶著個痰盂,越女端著茶給她漱口,雖開了窗,屋子裡仍似有似無一股酸味,似乎才剛剛吐過。

“太子爺來了,臣妾形容不整……”

“既然身子不爽利便好好歇著,不必拘禮了。”見她要掙扎起身,胤礽連忙把人按住,“今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病了?”

“回太子爺的話,太子妃娘娘在榮妃娘娘處商議軍餉捐輸之事,她殿裡燻了濃香,太子妃娘娘聞了便有些不自在,強撐著議完了事,剛出宮門便胃痛欲嘔,這路上已吐了一回,回來後又是一回,這才叫了太醫。”利媽媽在一旁恭謹地回道。

那頭,闕院正也喘著氣進來了,見太子爺在,他連忙跪下行禮請安,胤礽讓何保忠趕緊把人攙起來:“不必再拘禮了,病人重要,勞闕院正先去給太子妃診治。”

闕院正坐下來凝神把脈。

胤礽坐在一旁的圓桌旁等著,見那太醫換了另一隻手再探脈,心裡也有些沒底。

但沒一會兒,闕院正便鬆了口氣,向胤礽跪下道喜:“太子妃娘娘並無大礙,恭喜太子爺,太子妃娘娘已經有近三個月身孕了,只是近來勞累過度,脈象浮淺微弱,待奴才開個養胎方子,連著吃上三劑,也就好了。”

胤礽呆了一下:“近三個月了?”

他眉頭微蹙,但沒有立馬發作,還是好好賞了闕院正出去,又屏退了眾人關了門,才語氣有些不快地問道:“太子妃可是早就知道了?若是不知,你身邊怎麼伺候的人這樣不盡心?”

“臣妾的確不知,是臣妾之過!但卻不怪奴才們伺候不得力,”太子妃連忙搖頭,蒼白的臉上浮上一絲羞赧的紅暈,“您誤會了,臣妾月事自小便兩三月才來一回,臣妾額娘不知請了多少婦科聖手來瞧過了,都說與身子無礙,因此臣妾只以為是月事還未來的緣故,實在不是故意隱瞞……”

胤礽剛看完醫書,知道婦人病症種類極多且複雜,醫書中確有季經之症,一時氣消了一些,宮裡的低階妃嬪為保住孩子,大多會等三月以後懷相穩固才透出風聲,但那是朝不保夕要在四妃手底下討生活的小答應之流的手段,太子妃身為正室為何要這樣防備?

她防備的豈不是他這個太子?胤礽正是想到了這一層才覺得生氣。

“事是做不完的,雖已經三個月了,但也不要掉以輕心,好生保養身子為要。”胤礽緩了神色,輕聲關懷了太子妃幾句,“有關捐輸軍餉之事,先放一放吧。”

太子妃面色微微發僵,但還是恭敬地應了是。

等太子走後,她輕輕撫著還未見起伏的腹部,靠在了床榻上閉目養神。

利媽媽送完太子爺回來,見太子妃臉上還是疲憊不堪的青白色,不由心疼道:“主子,太子爺所言極是,您有了身子,就不要太過操勞了,如今兩位石家舅爺都有了差事,得了皇上信重,您也可以放心了。”她更有些後悔,之前沒能勸動太子妃隱瞞懷孕之事。

太子妃卻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利媽媽的手背以示安撫:“媽媽別擔心,我心裡有數,這孩子不會有事的,我若是早早就放出有孕的風聲,這鳳印還能握在我手裡幾日呢?如今我在後宮根基已定、孩子胎相也穩固了,這是兩全之法!這幾日,我本就打算尋個機會說出來,只是沒想到在榮妃宮裡著了道。”

言罷,太子妃也微微蹙眉,她平日裡一向剛強,在外行事連花盆底都不脫,也不知何時露了馬腳,叫榮妃看出她有了身孕?竟然還點了麝香試探……

利媽媽還是眉目憂愁:“也不知那香對皇嗣是否會有妨礙?”

“伯父之前在京城就替我搜羅了幾個婦科聖手,是孀居的女醫,你過兩日給石家遞牌子,叫伯母帶她進宮來給我把脈開藥,名義上就說我思念親人,希望伯母進宮陪我住幾日。”石家大伯之前因太子南巡遇海寇之事被皇上召回京城,如今任兵部侍郎,一家子已經遷回京城。

太子妃早已想好了對策,心裡也不慌張,她在榮妃宮裡沒有待多久,察覺不舒服就立刻離開了,要說有礙,方才太醫早已把出來了。

利媽媽應下了,太子妃的倔強她自小是知道的,因此也不再多勸了。

“我的月事記檔可做妥當了?”

利媽媽點點頭:“全都重新仿照字跡抄錄過了……”

太子妃垂下眼眸,心底的愧疚一閃而過就消散了,她不是故意欺騙太子的,實在是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太子妃甚至都不希望那麼早有孕!她察覺到自己有身孕的時候正好剛剛接手後宮事宜,初嘗權力的滋味就要讓她放手,她如何能做到?

她自小習武,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保一個孩子沒什麼做不到的。雖然冒險,但值得!

利媽媽見太子妃閉目沉思,替她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

畫戟在廊下煎藥,一股子清苦的藥味瀰漫開來,利媽媽讓她眼不錯地盯著,自己也去膳房,預備給太子妃做點閩南家鄉菜開開胃口,順道再要點糯米來,給太子妃提前釀好月子期間該用的米酒才是。

胤礽這頭離開了正殿後,越發覺著有些不對勁。

太子妃已懷孕三個月,粗略估計的話,豈不就是明年正月裡頭要生產?不就正好在年節前後?

他頭腦裡好似電閃雷鳴一般,與夢境中一些說不通的地方相互印照起來,好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為何他夢中有兩個相鄰的院子,太醫為何從另一個院子裡過來,為何他那時不在阿婉身邊,只怕是因為那天生產的人不止阿婉一個!這樣計較起來的話,阿婉如今說不定也有了身孕!

胤礽猛然剎住腳,回頭對何保忠吼了一句:“快!去把闕院正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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