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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161. 四十七年 “要這個,這個紅梅花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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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個,這個紅梅花緞子真好看!”

“傻妹妹,嫂嫂們的好日子,你穿正紅做什麼?還是選這個鵝黃繡金線的更好!”

程婉蘊在屋子裡歇晌,就隱隱約約聽見外間兩個小姑娘圍在一塊兒壓低嗓子的嘰喳聲。她從睏倦中睜開眼,見太子爺已經撐起了身子,敞著睡得皺巴巴的裡衣,呆坐在她身邊,也是一副還迷瞪沒緩過來的模樣。

她也揉了揉眼,看了看對面酸枝木小鬥櫃上的仙鶴獨立寒峰琺琅彩自鳴鐘,捻成梅花枝的長指標正慢慢地指向未時二刻,夏日裡濃烈的日光都淡了,溫柔的竹影爬上窗欞。

“二爺,咱倆又睡過頭了。”她渾身還懶懶地貼過去太子爺滾燙又線條飽滿的胸膛,那既軟又硬的觸感讓她忽而走神,手臂不禁又探到勁瘦有力的腰上徹底將人摟住。

雖說眼角生了點笑紋,不如少年時那般叫人一眼望去就心跳如擂鼓了,但太子爺這般身段的三十好幾的男人,還是挺叫人稀罕的。

胤礽還殘存的幾分睡意被阿婉掐住腰肉揉捏的時候就飛了,他無奈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還捏,我這後背又被你抓破了,孩子們都在外頭等你了,可不許再來了。”

程婉蘊臉紅紅地嘴硬道:“您瞎說,我可沒這麼想。誰說的就是誰想的。”

“這麼硬氣,那你倒是把手放開呢?”

“不放。”

那胸膛微微震動起來,是太子爺在笑,他也伸手將她抱住,身子往後仰,兩人一齊倒進蓬鬆綿軟的褥子裡。

令人傷感的康熙四十六年總算被程婉蘊熬過去了。如今已是康熙四十七年的初夏,今年開春十七阿哥也大婚出府,弘暄和弘晳的婚事便也提上了日程。

欽天監算了半天,下半年宜婚嫁的好日子實在有限,康熙便決定一次性把兩個孫媳婦都娶了,把兩個孩子大婚的日子都定了立秋。

為了那一天,內務府早早就在預備了,程婉蘊也把庫房裡私藏的各色貢緞都找了出來,趁著還有幾個月時日,準備給自己和幾個小姑娘一起做新衣裳,在弘暄和弘晳的大日子裡穿。

早早就跟額林珠她們定好今日午後過來選料子,誰知程婉蘊自個跟太子爺歇晌睡過了頭,她起來幫著把太子爺拾掇拾掇好,便趕忙將這大爺從後門送去衙門辦差,自己也連忙梳洗挽了髮髻,裝作若無其事地掀起簾子出去。

“額娘,你也太遲了。”佛爾果春坐在椅子裡搖著小短腿,抱怨道,“大姐姐還不許我進去叫你。”

額林珠眨眨眼,捂著嘴偷笑。滿屋子的宮女也跟著低頭無聲地笑,把程婉蘊臉都笑紅了。

她輕咳一聲,先過去捏了捏佛爾果春的臉頰:“好你個小賴床精,青杏姑姑每天叫你起來都要費一番功夫,不賴上半個時辰都不起來,你還好意思說額娘呢。”

“才沒有呢!我現在都很乖了!”佛爾果春立刻不依,扭頭去找青杏當證人,“青杏姑姑,你說是不是,我今天是自己起來的!”

“是,三格格今日起得早。”青杏連忙笑著屈了屈膝:“娘娘明鑑,三格格聽說今日要做新衣裳,的確是只賴了一刻鐘就起來了。”

佛爾果春聽到前半句還昂首挺胸很高興,結果聽到後頭就跳下椅子急得跺腳:““姑姑!一刻鐘怎麼能算呢!”

眾人都笑起來。

程婉蘊撫過滿桌子滿炕的好料子,這都是她這麼多年攢下來的,也有今年太子爺新賞的,這樣堆著看真顯得富裕啊,滿目琳琅與珠翠,平日裡就是生八隻手也穿不了那麼多,如今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剛就聽見你們倆議論了,可選好了?都屬意哪種花色呀?咦,茉雅奇還沒過來麼?”程婉蘊忽然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

額林珠和佛爾果春對視一眼,都聳聳肩頭:“方才她打發人過來說不過來了,太子妃娘娘已經給她備好衣裳了,就不偏額孃的好東西了。”

程婉蘊愣了一下,隨即便笑道:“是了,是額娘忘了,太子妃娘娘既然替她打點了,那咱們也不多事了,來,額娘陪你們倆挑,等會額娘再幫你們梳頭,看看那天怎麼打扮好,如何?”

“好呀!額娘,你上回新打的翡翠鏤雕的小竹子簪子能不能借我戴戴?”佛爾果春小小年紀就比姐姐們更臭美,每回見程婉蘊的新首飾都眼饞,一聽要梳頭立刻就又跳下椅子來搖她的胳膊,“還有還有內務府專門給您做的玫瑰膏,我也想擦。”

“好好好,姐姐戴桃花的,你就戴竹子好不好?青杏,把我那最大的三層的檀木妝匣子拿出來給兩個格格挑。”程婉蘊並不介意,她喜歡兩個女兒和她這樣親密無間。她以前就很羨慕同事和她媽媽的感情,她媽媽又溫柔又美麗,母女倆衣裳相互換著穿,一起逛街一起喝下午茶,她幾乎每天都要給她媽媽發微信,好得像一個人。

她兩輩子也沒有這樣的母親,但好在她可以做這樣的母親。額林珠和佛爾果春就常常被太子爺訓斥說沒大沒小,她就摟過她們說:“我就喜歡她們這樣沒大沒小,你管著兒子便罷了,我家的姑娘可不許再拘著了。”

太子爺就無奈地搖頭:“得了,以後我再不說了,怎麼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額林珠選了鵝黃金線的料子,佛爾果春本來喜歡紅的,看見姐姐披在身上試試的時候,又覺著姐姐容光煥發,也鬧著要一樣的。

“這有什麼難得?料子做兩件是夠的,正好你們姐妹穿一樣的,額娘給你們繡不一樣的圖案好不好,姐姐喜歡仙鶴,就繡仙鶴,佛爾果春喜歡竹子就繡竹子,正好配你的髮簪好不好?”

定下後量了身子,衣裳就算選好了一套,另外又選了桃粉繡白梅喜鵲的、荔枝紅繡海波祥雲的,每人做三套。

之後,程婉蘊就叫人拿炭火來,用銅棒在上頭熱一熱,當做捲髮棒給兩個姑娘的劉海兒和鬢角碎髮都捲成小括號,小兩把頭也梳得花了心思,用一股一股的小辮子包住髮髻,再用珍珠流蘇步搖固定,行走間飄然欲飛。

這個髮型兩個孩子都好看,佛爾果春額頭高,劉海撩起來就顯得臉長,她就適合這種有步搖在耳部修飾臉型的髮型。額林珠則因為生得好看,隨便怎麼打扮都好看,叫佛爾果春羨慕不已,還生氣地叉腰道:“額娘你不公平,你把姐姐生得那麼漂亮,我就生得那麼醜!”

程婉蘊委婉提示:“……你很像你阿瑪哦。”

“騙人,阿瑪明明也生得很俊,跟我不一樣!”

“……其實你阿瑪戴了旗頭梳上辮子也是這模樣,真的。”程婉蘊憋笑道,她真是冤枉啊,佛爾果春遺傳得明明是太子爺和康熙的臉型,眼型也是,這孩子沒遺傳到她的大眼睛。

佛爾果春好哄得很,等程婉蘊拿出各式各樣螺黛、胭脂、以及揚州戴春林的鵝蛋香粉,小姑娘眼睛都直了,試了這個又要試那個,一下就把容貌問題拋諸腦後了。

這天下午,程婉蘊高高興興地陪著兩個孩子換了好幾個髮型、好幾套衣裳、好生打扮打扮了一番,算盡了一把暖暖換裝的興致。

為此晚膳也有高昂的興致好好做了,程婉蘊想了想,夏天熱,她又想吃燒烤哈啤酒了。萊先生來華夏,不僅帶來了科學知識,這回還帶來了被修道院秘密控制、不肯外傳的啤酒釀造技術,還是有名的德意志啤酒,倒出來有特別綿密的泡沫,特別好喝。

比真正歷史上早了兩百多年,程婉蘊在紫禁城裡提前過上喝冰啤吃燒烤的好日子了。

牛羊肉都吃膩了,她便決定今日用小炭爐上頭架鐵網烤梅花肉、五花肉、豬頸肉、蜜汁腰條肉,以及烤豬肝、豬蹄、豬腦等內臟,今日就吃各式各樣的豬肉。

程婉蘊把在前院做功課的三兄弟也叫過來,小四方膳桌拼在葡萄架子下頭,擺好椅子,烤爐火正旺,黃昏已盡,星子冒了頭。

為了喝啤酒,程婉蘊先前還專門讓造辦處用玻璃燒了幾隻大大的扎啤杯,如今叫添金去找出來,將啤酒倒進去,再丟幾塊冰窖裡敲下來的碎冰塊,連著上頭的泡沫一起喝,真是從喉頭舒服到五臟六腑。

弘晳和弘暄都好奇地看著在凝滿水珠的玻璃杯裡直冒泡的金黃色啤酒,額林珠也低頭偷偷嚐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眼睛就亮了。

佛爾果春對啤酒不感興趣,她捧著程婉蘊專門給她熬的一大缸子號稱能美容養顏的蘋果肉桂奶茶喝得津津有味呢。

弘晉則趁程婉蘊轉身烤肉的功夫,偷偷爬上桌喝了一大口啤酒,下意識辣辣地嚥下去,小傢伙根本就沒喝過酒,沒一會兒就滿臉通紅,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程婉蘊回過頭來發現了,哭笑不得地讓碧桃把弘晉抱進她屋裡的碧紗櫥去睡,再叫人給他調一杯蜂蜜水,等他中途若是醒了再喝。

豬肉切成均勻的條狀或是塊狀,在鐵網上烤得滋滋冒油,肉在炙烤中慢慢收縮緊實,呈現出一種讓人特別有食慾的棕紅色,帶皮的地方微微有點焦,皮烤得脆脆的、乾乾的,聞起來卻更香了!再刷上專門調製的烤醬,每每剛烤好一盤幾個孩子就搶著吃,燙著嘴也不捨得吐出來,只能拼命張著嘴扇風。

“燙燙燙……”

“唔!好吃好吃……”

“給我就一塊兒,二哥!給我一塊兒……”

烤肉且夾著炭火的煙氣隨風飄過了牆頭,能飄得很遠,連悶悶不樂地窩在自己院子裡的茉雅奇都隱隱約約聞見了那瀰漫開來的煙火味。

今日午後,她原想一起去後罩房的,卻被額娘攔住了,額娘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連連咳嗽著說衣裳首飾她都替她備好了,叫利媽媽去後罩房回絕程佳額孃的好意。

隨後畫戟姑姑就將那天要穿的衣裳拿出來給她看,額娘給她挑的是葡萄紫緙絲的百花貢緞,這料子很名貴,上頭每一朵花都是不一樣的品種,細數起來真的有一百種花在上頭,且繡得活靈活現,好似真花一般,這還是當年額娘嫁入東宮的時候皇瑪法賞的其中一匹,額娘一直不捨得拿出來做衣裳,如今卻給了她。

聽額娘這麼說,茉雅奇猶豫著便沒敢把心裡話說出來,她其實不喜歡葡萄紫,紫色雖為貴色,但她穿起來顯黑,也略嫌老氣,她又瘦,壓不住這樣滿繡的衣裳……

以前程佳額娘給她挑料子,都是挑淺淺淡淡的底色,她說她眉目比較淡,又嬌弱,穿藕色、天青色、水粉都好看,茉雅奇也覺著是這樣的,太繁重的繡花和料子壓在她身上,總有種刻意堆疊之感,沉沉悶悶,她不太喜歡。

茉雅奇看著額娘說兩句都要停下來歇一歇的樣子,還是把話嚥下去了。罷了,不過一件衣裳,這點小事就不要再違拗額娘了。

隨後,畫戟姑姑又翻出了額孃的皇太子妃吉服和大拉翅,以及華貴的點翠嵌東珠鳳冠,茉雅奇這才知道額娘那天也要打點妥當,等兩個哥哥帶嫂嫂先來她這個嫡母院裡敬茶。

這倒也是禮數,不能為此指摘額娘什麼,只是茉雅奇總覺著額娘是故意要爭這一口氣的。她若是稱病,程佳額娘或許就不必在她跟前行側妃禮了,只在後罩房等著就是。

嫡母在場,程佳額娘就得到正殿來,位次也只能擺在額娘下首,等大哥二哥和嫂嫂們先給額娘和阿瑪敬完茶,才會再給程佳額娘敬茶。

茉雅奇又擔心額娘身子不好,強撐著要爭這個臉面,回頭又不知道要養多久才能養回來,更不願她這樣去踩程佳額孃的臉面。

她總會因為自己時常為程佳額娘考慮而感到自責,好像每每她替程佳額娘辯解一句,額娘總會覺著她成了旁人的女兒了。

利媽媽也曾對她說:“娘娘什麼都沒有了,唯有您而已,她是萬分看重您的啊二格格。”

因此看著額娘伸手撫過那件好久沒穿過的皇太子妃的衣裳,怔怔地久久沒說話,她也說不出別的話了。

等回了自己屋子裡,茉雅奇就一直坐在窗子邊發呆,那件葡萄紫的料子已經拿到了她屋子裡,明日宮裡的繡娘就會過來給她量身子,量好了便會將料子帶回去裁剪製衣。

但她看都不看那匹料子,她甚至在想,啊不知道額林珠和佛爾果春那天會穿怎樣的衣裳,一定很漂亮吧,程佳額孃的女紅也做得很好,她很會繡一些不同尋常的圖案。

她還記得之前程佳額娘送了件茶白底繡墨竹的衣裳給她,裡頭還襯了一層香雲紗的襯裙,也是銀線暗繡的竹子,與外頭那層遙相呼應,在日光下,不僅像水墨丹青,還有種流光溢彩的美。

她好喜歡,既想日日都穿,又怕穿舊了,也怕額娘看了不大高興,便總是收在箱子裡,偶爾拿出來再在自己屋子裡穿一回。

茉雅奇捧著臉,幽幽地嘆了口氣,希望那天她穿上那衣裳不會被人笑話……

正殿裡的動靜沒躲過何保忠的眼線,他坐在值房裡,正由著兩個小太監捶腿捏膀子,就聽其中一個小太監說太子妃找出了吉服,叫人仔細清洗熨燙,晾曬在院子裡後,轉了轉眼珠子,“呸”地一聲將嘴裡的牙籤子吐在了地上。

“你就這麼辦……”何保忠招招手,讓那個小太監站起來,把耳朵湊過來,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劑量可得看著點,如今那位可是個玻璃燈,一不小心弄死了,也麻煩。”

“嗻,何爺爺您放心,奴才沒進宮以前是生藥鋪子的學徒,這藥啊抓一把都不用上稱,幾斤幾兩一清二楚,一定不會錯的。”

“嗯,去吧,別出來太久叫人發覺了。”

何保忠看著那倆小太監神不知鬼不覺從屋子後頭開的小門溜了出去,心裡冷哼了一聲,也拍了拍衣裳,甩甩手回淳本殿當差去了。

立秋那天很快就到了,風朗氣晴的好日子,天高雲淡,大朵大朵的行雲落下影子,慢慢飄過紫禁城的宮牆。

弘暄和弘晳是在宮裡成親,比起其他阿哥的母妃只能在宮裡等待,程婉蘊和太子爺信步就能去擷芳殿觀禮。

從毓慶宮到擷芳殿一路上都拉了過街燈,每個燈籠上都紮了紅綢貼了喜字,就連樹上也掛滿了紅燈籠,而每一盞燈籠底下都飄著一張灑金紅箋,上頭或多或少都寫了吉祥話與祝福語。

是程婉蘊讓人走遍東西六宮,找四妃、其他妃嬪、皇子阿哥、公主格格收集來的,除了大大小小的宮裡主子們的墨寶,毓慶宮裡只要會寫字的宮女太監,也被程婉蘊集了一些祝福來,又讓額楚帶了一批出宮,也讓和太子爺親厚的人家,如張家、赫舍裡家、富察家、完顏家寫了。

有人寫和和美美,有人寫白頭偕老,有人寫芝蘭茂千載,琴瑟樂百年。程婉蘊特意看了送去富察家和完顏家讓兩個兒媳婦寫的花箋,她想知道這段包辦婚姻,兩個小姑娘心裡是怎樣想的。

完顏氏沒有寫字,只是畫了一副人月團圓的小畫,月影裡盪開幾筆一對人影,畫得極美。而富察氏一筆秀麗飄逸的好字,一筆一劃地寫著:“願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這一句把程婉蘊感動得幾乎想落淚。

在擷芳殿兩處新房的門口,點的大燈籠下的巨大花箋則是康熙的親筆,寫了大約八百字作文了,殷殷切切幾乎全是身為祖父對孫子未來的期許與祝願,程婉蘊就記得一句“新婚如新歲,春滿舊山河。”真的,這些古人都太會了!

程婉蘊和太子爺也給兩個孩子寫了,但她沒有告訴他們掛在了哪裡,也沒告訴他們她寫了什麼,她希望父母的祝福不要成為他們的負擔,而是在一片祝願的燈火之中默默守望就可以了。

額林珠早就跟烏希哈、茉雅奇約好了,要鬧兩個哥哥的洞房,唯一苦惱的就是洞房有兩個,她們很可能鬧不過來。

然後納穆塞和哈日瑙海都被程婉蘊鄭重交代了一個重要的任務:跟著弘暄和弘晳分別去富察家和完顏家翻牆搶親……啊不是,迎親。

聽說富察氏家裡兄弟眾多,都是兇猛的肌肉男,拿著棍子早早等在院子裡了,程婉蘊都擔心弘晳這個小理工男能不能搞得定這些大小舅子,於是只好不講武德地請了外援,把哈日瑙海和他的蒙古侍衛都暗搓搓地編入迎親隊伍裡。

納穆塞就跟著弘暄和完顏家幫忙,完顏家就比較弱了,程婉蘊主要是讓他幫著擋酒去的,完顏氏的阿瑪聽說千杯不倒,日日混跡在市井中喝酒的,省得回頭連宮門都找不著了。

程婉蘊今日便穿太子嬪的大衣裳了,但頭上沒有多戴特別華麗的頭飾,臉上粉也撲得薄薄一層,今日是孩子們的好日子,她一個婆婆不必喧賓奪主,低調溫和一些更好。

程婉蘊和太子爺兩人在擷芳殿正襟危坐翹首以盼,一邊等待一邊回憶,足足說了有大半個時辰,兩人說著說著最後都紅了眼眶。

“真好,孩子們都長大了,如今也要有自己的小家了。”程婉蘊低下頭感慨地笑,太子爺則探過身來為她拭去眼淚。

“這麼好的日子,快別哭了。”太子爺笑道,“你不是早就想把他們趕出去了,怎麼如今又捨不得了?”

程婉蘊郝然道:“那不是說笑的嘛。何況,我又想著額林珠很快也要出嫁了,到時候這家裡就冷清了。”她說著又微微一嘆。

孩子們長大後就像鳥兒一般,要飛向自己的天空了,而她和太子爺就像已經飛不動的老鳥,只能在那曾經擠擠挨挨的巢裡遠望他們離去。

“飛也飛不遠,擷芳殿與毓慶宮那麼近,弘晳和弘暄沒有離開我們,以後每年木蘭都讓額林珠回來,咱們年年都能相見的。”太子爺又低言安慰她。

程婉蘊點點頭,但這總覺著不大一樣。

說著說著,看到正殿的宮女過來尋茉雅奇,程婉蘊忽然就想起太子妃前陣子莫名其妙開始腹瀉的事兒,太醫看了好幾回,病情也好好壞壞,後來整個人都渾身無力,今日就沒來。

聽說今早茉雅奇出門,正殿裡又砸了東西,如今使了人過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程婉蘊有些疑惑地看著那邊。

“程佳嫂嫂!”一聲脆生生呼喚將程婉蘊的思緒又拉了回來,小十八白白嫩嫩,穿著件緋紅的衣裳,被王嬪娘娘打扮得小金童子一般。

程婉蘊捂嘴笑道:“哎呀,我們的滾床童子來了!”她上前張開手臂抱住了十八。

弘晉和佛爾果春見十八來了,立刻也蹦蹦跳跳過來要帶他去新房裡看看,程婉蘊嚷著慢點,就鬆手由他們去了。

她望著三個孩子手拉著手的背影,心裡一直有一片陰霾,是啊,今年已經康熙四十七年了,下個月就要去木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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