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吳窮不屑冷笑，“你說打就打，那我多沒面子。”
白髮白衣的雨時歸不動聲色道：“在下只是想看看......先生是否有那個資格......”
“哈！我那人榜第一是大周官府評的，你要是不服自己去找他們說唄。”吳窮搖頭轉身打算跟眾人找地方躲雨。
“你怕了嗎。”雨時歸輕聲道，“害怕自己在劍道上輸給別人？”
“低劣的激將法。”吳窮停下腳步，“你覺得我會上當嗎。”
眾人低頭看著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取出的“歲月”，皆默然不語。
你這不是中招了嘛！
吳窮冷哼一聲：“出手吧。”
“放心，他們不會動手，省的你覺得我們人多欺負人少。”
他手指輕彈劍身。
若是被大佬們鄙視也就罷了，那確實打不過，畢竟自己比他們少活了幾十年。
但這同齡人還敢囂張就不能忍了，而且還是在自己最驕傲的劍法上！
雨時歸聲音溫和：“那就......得罪了！”
話音落，劍光閃！
春雨微涼。
劍刃微寒。
吳窮微笑。
“歲月”出鞘。
驀地！綿綿細雨盡數停在半空，就好像時間被靜止了一樣。
“嗯？”吳窮微微皺眉。
這不是他的“劍之二”，他還沒出手呢。
雨時歸長劍輕點一顆凝在半空的雨珠，笑道：“這是在下以自身‘水之道’為根基創出的劍招‘夢迴’。請先生指點。”
吳窮點頭：“請。”
話音剛落。
倏地！
凝在半空的漫天細雨如利劍一般朝吳窮飛射而來！
吳窮眼眸微斂，不驚不喜。
驀地，他的手動了。
劍之二·輪迴！
叮！
一聲輕響。
兩人劍勢已分。
吳窮緩緩轉身，拱手問道：“敢問閣下於何處修煉？”
雨時歸收劍歸鞘，轉過身，嘴角微翹：“說來慚愧，在下不過是一個說書人。”
“原來如此。”吳窮手背抹掉嘴角溢位的血跡，“閣下水之一道大成，佩服，佩服。”
“先生過獎了。”雨時歸長嘆一口氣，悠然道：“原本在下以為自身水之道大成，就算比不上現如今的‘劍雨瀟湘’，但也該相差不遠。”
“但此時此刻我才明白，原來在下是坐井觀天的那隻青蛙。咳......”雨時歸一口鮮血噴出，胸前白衣亦被殷紅渲染出刺目的色彩。
吳窮踏前一步攙扶住他即將倒下的身體：“其實還有件事我沒有說。”
他頓了頓：“我修煉的是以五行入陰陽之道，水之一道......只是在下最不入流的一道。”
雨時歸：“......”
“在下無故挑釁，先生為何不殺我。”
吳窮嘴角翹起：“閣下既不打算下死手，那在下當然也會如此。切磋而已，沒必要鬧得你死我活的。”
“哈！”雨時歸放開他的手，晃了兩下站直了身體。
他自嘲一下，說道：“出招之後先生還能想到這麼多，在下服了。”
“告辭。”
“不若等傷好了再走。”
“不必，他日你我自會再見，請。”
雨時歸撐開傘，離去的背影十分瀟灑。
戒色喃喃道：“這才是貧僧嚮往的江湖啊......”
要氣氛有氣氛，要逼格有逼格。見面眼神一對就出手，打完就瀟灑離開。
唉......哪像大週一樣，大家放狠話之前還要先打聽一下對方的背景跟實力，遇到拿不準的對手就認慫......
嘖，真是一點兒沒有江湖的樣子。
吳窮：“呵呵。”
他分明看到雨時歸走到小白詩兒身邊的時候加快了腳步，後面幾乎就跟小跑沒兩樣了！
他其實心裡也害怕啊......怕自己這邊圍毆他。
一隻手帕輕輕擦著他的嘴角，“窮哥哥，沒事吧？”
“沒事。”吳窮搖搖頭，“不過這傢伙實力不差，竟也有接近先天巔峰的境界。”
特別是他的劍道修為，是除了西門雪之外自己見到過最強的人。
師父不算，因為他從未在自己面前出過手。
“雨時歸......”吳窮喃喃自語。
我記住你了！
“竟然是他......”趙鳳歌目露警惕。
戒色疑惑道：“小楚，你認識他？”
“聽說過。”趙鳳歌英眉皺起，“‘長醉夢迴’雨時歸，在大秦他號稱‘道法自然境’之下最強劍客。他曾挑戰大秦先天境界所有劍客，至今未嘗一敗。”
“可惜非我一合之敵。”吳窮聳聳肩。
其實還是大意了，不然連輕傷都不會有。
“太子殿下，在下想問你一個問題。”吳窮嘴角含笑，“這雨時歸......身後是誰？”
“不知道，也沒人知道。”趙鳳歌臉色難看，“我不知道他為何知道你會來這裡。”
若是反王派來的，那就說明戒色他們這些人裡面有對方的內應！
但他們都是周國來的......
也是，對他們來說，我與王叔誰是秦國之主都沒有區別。
戒色......你是在騙我嗎......
我已給小倩留了記號，希望......你不會騙我。
“行了，事情解決，趕緊找個地方避雨才是正事。”吳窮聳聳肩，帶頭繼續趕路。
一刻鐘之後，幾人停在一家客棧門口。
吳窮眉毛微挑，荒郊野嶺的開客棧......不是黑店誰信吶！
“吳兄，這怕是家黑店吧。”戒色壓低聲音說道。
吳窮一指客棧大門上掛著的牌匾：“上面不是寫著的嗎。”
眾人抬頭。
果然，牌匾上兩個明晃晃的大字“黑店”分外顯眼。
戒色撓撓頭：“那咱們進還是不進？”
“當然要進。”吳窮瞥了趙鳳歌一眼當先推門而入，“咱們高手這麼多你怕什麼。”
若不是怕打草驚蛇，方才他就直接帶大夥上門把鷹揚山莊給滅了。
進得門內，吳窮眼神一凝。
只見空蕩蕩的大堂分散開來坐著幾個一看就不普通的年輕高手。
而櫃檯後面正有一個妙齡女子正用素手撐著臉頰，懶洋洋地打著哈欠。
見有人推門而入，她先是黛眉微蹙，爾後看見吳窮正臉。
她美眸一亮，換上一個笑意盈盈的表情：“幾位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吳窮微笑著從小白手裡接過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
他心裡提高稍稍提高了一丁點警惕。
這大堂坐著的全都是先天高手，就連這老闆娘......也同樣是先天境界。
“幾位用過晚膳了嗎？”老闆娘收起銀子問道。
“還未用膳。”吳窮用眼角餘光微瞥大堂內的幾個人，“敢問老闆娘可否上些吃食？”
“哦對了，還未請教老闆娘芳名。”
“小女子翠顏翡。”那老闆娘捂嘴輕笑，朝後廚走去，“幾位請先稍做休息，我去後廚做幾道拿手的下酒菜來。”
吳窮驚奇道：“老闆娘要親自下廚？”
翠顏翡......這是一家客棧老闆娘該有的名字嗎？
“翡孃的手藝一般人可嘗不到，諸位有福啦。”一道清朗的聲音接道。
幾人回頭，見一身穿月白長衫的英俊男子正面帶微笑看著自己幾人，他身邊還有一位面帶寒霜的月白繡袍俏麗佳人。
“原來如此，多謝。”吳窮眉頭一挑，拱手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在下寒倚風。”他又一指身邊女子，“這是舍妹寒煙雨。”
旁邊的姑娘輕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誰倚東風十二闌，一汀煙雨杏花寒。二位果然好名字。”眾人做到他們鄰桌，吳窮回頭笑道。
那寒倚風倒了杯酒，手腕輕輕一甩，盛滿酒的小杯平平的移到吳窮面前，不偏不倚。
“請。”
吳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請。”
戒色這時傳音：“吳兄，貧僧看這些人......好似是為你而來的。”
吳窮聞言默不作聲的環視一圈，發現果然所有人都用餘光注視著自己。
他迴音道：“沒事，有小白詩兒在此，他們人再多也沒用。”
頓了頓，他繼續傳音：“趙鳳歌沿途一直偷偷刻下記號，說不定這些人都是她找來的。”
戒色眼神一凝，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半晌，老闆娘端著幾道菜走了出來，她身後還跟著另一個端著菜的美麗女子。
放下菜，她笑道：“這些全都是小女子的拿手菜，諸位嚐嚐對不對胃口。”
吳窮微笑點頭：“老闆娘有心了。”
他輕瞥翠顏翡身後的女子一眼，又是個先天高手。
秦國的年輕先天高手這麼多嗎？
吳窮心念微轉，他決定套套話。
“老闆娘，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翠顏翡掩嘴輕笑正待答話，一道平和的聲音傳來。
“吳先生，咱們果然又見面了。”
吳窮回頭，推門而入之人正是不久前才切磋個雨時歸。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淡雅的女子。
趙鳳歌倏地起身，愕然道：“小倩！”
她怎麼就這麼來了？！而且還是跟雨時歸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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