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裡空無一人還是太容易被看穿了。”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枕鴛卻在嘆息別的事情。
“回答我的問題。”吳窮信手一甩，枕鴛斷了手的右臂整條爆成血霧。
然後枕鴛還是彷彿毫無感覺般的面帶笑意：“他們全都死了。”
“得知你要來，我就讓他們全都解脫了。”
枕鴛微微歪頭，腦後淡金色長髮如瀑布般順滑：
“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吳窮握緊手中長劍，面無表情道：“什麼意思。”
枕鴛微微一笑，身軀驀地炸裂！
可她掉在地上的腦袋依舊面帶笑意的對吳窮道：“我在大雪山山頂等你。”
說罷，她臉上面板瞬間乾癟，不過一息之後便化作乾屍，好似已過世數十載被風化的木乃伊一般。
吳窮深吸一口氣，堅定了眼神，爾後朝大雪山山頂走去。
此山高聳陡峭，然而一刻鐘之後吳窮就來到了山頂。
因為他是用飛的。
而上到山頂之後，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巍峨宮殿。
只是這宮殿雖然氣勢非凡，但好似年久失修，看上去竟有股破敗之感。
吳窮持劍在手，緩緩走入大殿之內。
大殿內空曠無比，若用個不太合適的成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家徒四壁”，這裡什麼也沒有。
嗯，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這裡還有一個人。
他就在大殿最深處靠牆而坐。
那是一個和尚，一個皮包骨頭、骨瘦如柴的和尚。
吳窮緩緩走近，那和尚半抬起眼皮，用渾濁且有些乾癟的眼珠注視著面前的吳窮。
良久，他嘶啞的聲音響起：“你終於來了......老衲等了你二十年......”
吳窮皺眉：“你就是大天尊？”
“大天尊......好久沒聽到有人在我面前說這個詞了。”
“不......”他馬上否定了自己，“應該是好久沒有人在我面前說話了......”
“我也不想跟你廢話。”吳窮粗暴地打斷他的話，“曲無名留下的線索在哪兒。”
大天尊面癱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老衲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呵。”吳窮冷笑，“就算我答應你又如何，反正你也看不到。”
之前發生的詭異事情告訴了吳窮一件事。
湯姆大叔......真的已經死了。
而且就是死在這大雪山大天尊手裡的！
所以他不會讓這狗屁大天尊活到明天！
什麼悲天憫人！什麼人間樂土！都是假的！
然而大天尊卻毫不在意，反而語氣中透露著輕鬆：“莫要生氣，現在的你殺不了我。等老衲把曲無名要給你的東西轉交於你，你再動手不遲。”
“呵呵。”吳窮冷笑兩聲，悍然出劍！
叮！
一聲輕響，吳窮駭然變色。
他的劍刺到距大天尊胸口一寸處時再難寸進！
但這不是他驚訝的理由。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阻擋他劍鋒的是從大天尊體內迸出的一道劍氣！
一道與吳窮自己同源但強大無數倍的劍氣！
那是......曲無名的劍氣！
“果然，沒得到他留下的東西之前你也殺不了老衲。”大天尊溫和道，“所以聽老衲講講故事吧。”
他也是二十年沒親自與人說過話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和人說話。
“當年大雪山是xié • jiào，老衲便是這xié • jiào教主。”
“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是xié • jiào的......”吳窮忍不住開口。
“你們南國的魔門不也自稱魔門的嗎？”大天尊反駁了一句，爾後他接著道：“只是這二十年來老衲醒悟了，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老衲從這長久的人生當中學到了一件事......越是玩弄計謀，就越會發現人類的能力是有極限的......”
“除非超越一般的人，拋棄自身的七情六慾，把有限的人生投入到對世界無限的奉獻中去。”
吳窮：“......”
這後半截......好像不太對？
見這“洞虛境”高手似乎無法動彈，吳窮所幸在他面前坐下：
“接著說。”
大天尊嘆了口氣：“原本便是繼續當我的xié • jiào頭子了，結果一次不小心，老衲下面的廢物殺了不肯奉上財產的一家三口，結果此時曲無名恰好經過。”
“接著他二話不說把我下面的人全都捅死了，然後跑來這裡把我也打成了重傷。”
他用那半死不活的眼神看了吳窮一眼：“當時老衲以為在劫難逃，便求他放過我。
誰知道他確實沒殺我，而是把劍氣灌入老衲體內，讓老衲始終動彈不得，還要日日夜夜無時無刻忍受著剜心削骨的痛苦。
直到你來了。”
吳窮聳聳肩：“看這樣子，應該我拿到他留下的東西就能殺你了？說說吧，他都留下什麼了。”
“你知道老衲的武功是怎麼練的嗎？”大天尊忽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吳窮不屑道：“關我屁事。”
“還真與你有關。”大天尊不以為意地扯扯嘴角，“你見到的所有人，枕鴛，湯姆，包括這大雪山下的所有人，他們都是老衲的鼎爐。老衲會把靈識覆在他們身上，待完全吞噬他們意識之後，把他們的內力帶回到老衲本身。”
他輕聲道：“所以老衲有著千年修為。”
吳窮豁然抬頭，他已經猜到曲無名留下的是什麼了。
“你是說......《如來渡心總訣》？”
“不錯，正是《如來渡心總訣》。”大天尊笑道，“看來你已經從曲無名那裡拿到那三卷功法了。”
所謂《如來渡心總訣》，便是由大雪山和千佛洞以及少林寺這人世間佛門三聖地的鎮派絕學《菩提明心大法》、《金剛般若心經》、《摩訶無量訣》合在一起的那部據說自達摩之後無人練成的佛門金色絕學。
若吳窮再練成這《如來渡心總訣》，那他就是當世唯一身負兩部金色絕學之人，雖然練成一部金色絕學的當世也就只有他一人。
但這裡似乎有個問題。
吳窮皺眉問出了這個問題：“千年修為......曲無名也不怕直接撐爆我的身體？”
“這個你不需要擔心，當初有人已經解決這個問題了。”大天尊淡然道，“說起來曲無名之所以來這裡，其實是來找一個人的。
一個女人。”
“女人？”吳窮奇道。
“不錯，一個女人。”大天尊笑道，“一個黑髮紫瞳的女人。”
“那個女人......是超越了‘洞虛境’的存在。
她已登臨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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