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何人？！”玄霄凝重道。
他與玄青俱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只因面前之人實力之強，他二人只看看出個大概。
這說明對方是與自己相同的先天境界，但......比自己強上不少！
紫陽手中浮現一柄長劍，這是一柄很難說出有什麼特色的劍。
劍身不寬不長，只是制式尺寸，劍身就只是鐵劍最基礎的顏色。
總的來說，這是一柄除了普通之外便毫無任何特色的普通鐵劍，它劍鋒上甚至還有點兒小鏽。
也許用它捅人能讓對方破傷風？
然而它是二十年後名劍譜上位列第五的神劍，它叫“無餘”。
一炷香之後，紫陽一甩“無餘”上的血跡，對玄化兩人笑道：“放心，玄機打敗了對手，玄成亦沒有死。
貧道趕來的路上遇到了玄機，他已經去照顧玄成了。
至於玄中......”
紫陽笑了笑：“有那人在，絕對萬無一失。”
一襲白衣的某吳姓小帥站在一大片樹叢間目光茫然。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麼來著？
是的，他迷路了。
之前玄空給了他兩份地形圖，他走的時候隨手讓其中一份化作漫天飛花。
然而他還沒看。
但是沒辦法，不這樣做顯得不專業，而且也不夠裝逼。
之後在小鎮與紫陽匯合之後，他便把剩下那份地形圖交給了紫陽，然後自己一個人就衝進了這片樹林之中。
嘖，吳窮咂了咂嘴。
此事人命關天，可不能因為他想要裝逼的目的害得狗子師弟出事。
他閉上雙眼，靈識驀地衝上天空融入天地之間，爾後以他自身為圓心向著四周掃去。
片刻後，他睜開雙眸，眸中劍意四射。
“找到了！”
距吳窮二十五里之外，玄奇坐倒在地上一腳一腳踹著那個幾乎已經不成人形的生物。
從他身上還能看到點兒顏色的少林寺制式灰色僧衣上，才能勉強看出他是少林的和尚。
“給我鬆開！鬆開！鬆開啊！！！”玄奇一腳一腳踹著已看不出人形的玄中，因為玄中此時正死死咬在他的右手上，無論怎麼踹也不鬆開。
方才自己被玄中不要命的打法逼的只好強行突破先天，可玄中竟也跟著強行突破！
可惜......原本便與自己有不小差距的他突破之後比自己差的更遠。
自己只用了不到一刻鐘便打敗他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已幾乎站不起來的玄中竟死死地咬住自己手，無論自己如何攻擊他都死死不鬆口！
咔嚓！一聲輕響。
“啊！！！！！！”玄奇抱著自己的右手發出不敢置信的嚎叫。
他右手的四根手指皆被玄中咬斷，只餘一根大拇指孤零零的佇立在手上。
這下與人猜拳他永遠也贏不了了。
玄中嘎嘣嘎嘣嚼碎自己口中的手指，然後“呸”的一口全都吐到一邊。
然後他慢慢地，慢慢地朝玄奇上身爬去。
他已經幾乎失去意識了，但他的雙眼仍緊緊盯著一處地方。
玄奇的咽喉。
看著眼前這個慢慢靠近的怪物，玄奇終於崩潰了。
他微微用力，卻發覺自己全身上下除了疼痛之外已失去了其他的感覺。
方才在玄中不要命的死鬥之下，自己受的傷過重了。
於是他只能一點點，一點點地看著玄中慢慢爬上了，直到自己面前。
他的聲音顫抖：“為什麼......”
“哈......哈......”玄中勉強把左右睜開一條縫，露出裡面因充血而變得通紅的眼睛，爾後緩緩從那張滿是兩人鮮血的嘴中說出一句話：
“玄空......師兄相信......我，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話畢，他慢慢把頭挪到玄奇的咽喉部位，然後緩緩靠了過去。
玄奇只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咽喉之上，也不知是玄中的唾液還是他口中的鮮血。
然後，熱氣緩緩靠近。最終，兩排堅硬的鋸齒狀硬物扣在自己的咽喉之上，緩緩收緊......
“呃......”玄奇睜大雙眼，無神地看向天空。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是這種死法。
他的心，漸漸沉寂。
玄奇，放棄了思考。
...
......
.........
然後一刻鐘過去了，他依然未死。
強提起最後一點力氣推開玄中，微微低頭，他發現玄中已失去了意識。
“哈，哈哈哈，哈哈......”玄奇彷彿不敢置信般顫抖著笑出聲，他的眼淚奪眶而出，“我沒死......我沒死！”
說罷，他惡狠狠地看向玄中，面容扭曲：“最後的勝利者是我啊！玄中！！！”
“別吵了。”一道不耐煩的清朗男聲在耳邊迴盪。
“呃......”玄奇扭曲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
此人正是吳窮。
吳窮沒搭理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玄奇，一把抱起已面目全非的玄中，掏出懷裡二十年後從葉清玄那順來的“太清藥丸”，像不要錢的廉價糖豆一樣一把一把的往玄中嘴裡塞。
他左手放在玄中後心用真元護著他的心脈，右手從下抄起他的腿窩，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然後他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徑直走到玄奇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等，等等！”玄奇嘶啞的聲音響起，“別殺我......我知道很多少林寺的秘密！我都能告訴您！”
“還有！”他加快了語速，“小的也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小的一定能當好您手下的一條狗的！求求您！給小的一個機會吧！汪！汪汪！”
他最後甚至還學起了狗叫。
反正都是當狗，給誰當不是當呢？
然而吳窮抬起腿就是一腳！
爾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肉末撇了撇嘴：
“一個死龍套還敢給自己加戲？下去領盒飯吧撲街！”
一天後，少林寺僧寮之外，已在此站了一天一夜的玄空猛地抬起頭，定定地望著從屋內走出來的吳窮。
“無名......如何？”
吳窮無奈嘆了口氣，表情悲痛：“抱歉，狗子。我盡力了......”
玄空身體晃了晃，低聲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派他們出去的......”
旁邊默默抽著煙桿的紫陽笑了：“無名，別逗他了。”
“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吶。”吳窮聳了聳肩，看著玄空愕然抬起的臉，笑道：“我盡力了，結果也很成功，他們五個一個都沒死。”
他繼續說明情況：“玄機只是輕傷，並無大礙。
玄成、玄化身受重傷，且強行突破先天，爾後居然馬上與人動手......總之，除非有什麼大機緣加上他們自己有大毅力，否則‘道法自然境’這輩子是沒戲了。
玄戒不僅身受重傷還強行突破，甚至這傢伙還想自爆！幸好有柱子在，他才能撿回一條命。不過比前面倆人好的地方是，那過量的天地元氣曾經匯聚在他體內過，因此他晉升‘道法自然境’的希望比那倆人更大。
至於玄中......”
吳窮嘆了口氣：“全身上下沒一塊兒好骨頭，經脈錯位的錯位斷的斷，強行突破先天還承受了太多的內傷，他這輩子的實力也就是先天了。
而且他全身上下除了臍下三寸處還算完好，其餘地方的面板沒有一處是好的。這種只能修改他的面容了，他醒來之後......大概就要看到一張陌生的臉了。”
玄空轉過身，聲音發顫：“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只要人活著就好......”
吳窮拍了拍他的背：“沒事兒，哭出來就好。”
“小僧沒哭......”背對著吳窮紫陽的玄空擦了擦眼睛，“只是風太大，小僧迷了眼。”
吳窮紫陽兩人相視一笑，抬頭望天。
碧藍天空之上的白雲懶洋洋的一點兒都不想動彈。
這天氣......有風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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