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古代言情 > 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 > 章節目錄 第31章 善後處理

第31章 善後處理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這就想的太美了。

這年頭,平民去哪裡找指導怎麼走官途的老師!

“還是謹慎些吧。”

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韓盈的選擇只能趨向於保守。

不能賭,賭輸了會沒命的。

“把韓仲說是自然死亡,嬸嬸擔任不成器侄兒里正的位置,也符合如今的邏輯。”

思索至此,韓盈又想到了自己裝神弄鬼的事情。

之前說遇神,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本事做個解釋,在村裡還好,愚夫們好糊弄,可往上走就沒那麼好忽悠了。

拍著熱水袋,韓盈思索著:

月女的名頭,最好止步於縣城。還是醫者的身份最乾淨,縱觀歷史,搞封建迷信的神棍想沾染實權,就沒有好下場的。

更何況,再等個幾年,漢武帝也要推行天人合一了,要是再堅持搞封建迷信當神棍,那和2019年末開飯店有啥區別?

“還好我提前留了一手。”

想到這裡,韓盈鬆了口氣。

自己最難解釋的地方,其實就兩個,一個是賣出去的玻璃珠,另一個就是這本事怎麼來的。

好在戰國時期就出土了水晶杯,完全可以把玻璃珠推成是從地裡挖出來的。

就是本事怎麼來的得慢慢洗白了。

用個幾年的時間,把神授改成天資聰穎,自學成才,就像魏裳那樣,就能糊弄後續來的外人了。

至於自己周圍村落各種謠言,就算清理不乾淨,也問題不大。

畢竟,民間傳的東西,有真的嗎?

包拯活著的時候還有白審人,夜審鬼的民間傳言呢。

有點腦子的就不會當真。

到時候自己再放出點化學實驗,鼓搗點魔術之類的小把戲,那些大聰明們肯定會認為自己判斷的才是真的。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才好把自己藏起來。

“理清楚了,接下來就是積累行醫經驗,治病救人,慢慢洗白名聲,等待時機往上爬!”

訂好計劃,韓盈伸了個懶腰,重新鑽回被窩。

“睡覺,明天去找周戶曹,把母親的里正之位夯實!”

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韓盈先是去診所轉了一圈。

母親那邊人都擠滿了,全都是急著商議怎麼蓋火炕的,冬天夜裡那麼難熬,能早蓋上一天是一天!

韓盈很理解內邑那些人急切的心情,等他們商量完才過去。

她掀開草簾,一進門看到就是鄭桑雖然面上疲憊,眼睛卻極為精神的模樣。

“阿母商量好了?”

“嗯。”

咕咚咕咚喝水的鄭桑放下了碗,直接丟擲來一個驚天大雷。

“韓叔昨天晚上跑了,還把他們家裡的錢全帶走了!”

“啊?”

韓盈一懵,隨即反應過來。

“他瘋了?往外面跑不想活了?家裡孩子怎麼辦?”

“何止是瘋了。”

鄭桑喘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找楮冬的時候,中間還昧下一緡錢!”

還有這事兒?

韓盈一臉麻木的聽鄭桑講起來經過。

她不清楚韓仲家的事情,鄭桑卻清楚的很。

韓仲一輩子生了十個孩子,只活了兩兒女。女兒們嫁出去後對家裡的事情不怎麼過問,剩下的兩個兒子,韓長和韓叔,相差極大。

也不知道得罪了誰,韓長和韓叔。像極了當年的韓仲和韓均。

韓長過於平庸,韓叔卻很聰明。

這次,韓仲的偏心,給了韓長。

韓叔妻子生完第一個孩子後,韓叔慢慢發現,老婆不能生了!

懷一個流一個,就是保不住。

確定妻子生不了孩子之後,韓叔就變了,平日裡遊手好閒,喜好賭戲,和一些不不四的人來往,越發引得韓仲厭惡。

“之前就有人勸過韓仲,花些錢,再給韓叔找個女人,哪怕是不願意離開夫家的寡婦也沒事,只要能多生幾個孩子就行,可韓仲一直沒有同意,我想,矛盾就是從這個時候埋下的吧。”

聽完,韓盈木著臉評價道:

“絕了,這一家人都挺活該的。”

親媽的邏輯很符合如今的情況。

如今沒有國家託底,多生孩子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這不僅關係著養老,還是父母最重要的投資和勞動力來源。

孩子長到六七歲,就可以開始為家庭工作創造財富,十五六就可以做為成年人支撐家裡,牛馬買不起,孩子反而是最容易生的。

全靠人力支撐勞動的底層社會,無論男女,不能生就等於殘廢。

畢竟以如今的兒童死亡率來說,一個孩子想養到成年實在是太難了。現代家庭失獨都承受不住,古代更不必多說,這和倫理啊,正妻小妾什麼的沒有一點兒關係,純粹是為了個字。

活下去。

老了也能活下去!

“讓我理理。”

韓盈託著下巴,把事情重新理了一遍。

她對韓仲一家子沒啥好感,但韓叔妻子是真的慘。

甚至不用多猜,韓盈就可以確定,又是過早生育惹的禍。

一想氣這個,韓盈就頭疼。

知道悲劇還在不斷髮生,卻無法制止的感受,實在是太糟糕了。

韓盈只能先讓自己忘卻這些,按照昨天夜裡的打算,說道:

“正好,阿母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說。”

韓盈把昨天想的,關於隱瞞韓仲兄弟相殘、和自己逼殺伯父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著的鄭桑,表情逐漸憤怒起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是受害者,竟然還要幫加害人隱瞞,維繫他的名譽!

鄭桑咯吱咯吱的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蹦出來:

“嬰!那可是你父!”

“阿母,我知道。”

韓盈頓感不妙。

自己對韓仲沒啥感情,就是覺著噁心和爛人趕緊死,可親媽不是啊,殺夫之仇不共戴天,不給個合理的理由,怎麼可能同意!

韓盈使勁兒掐了自己手腕一把,疼的眼淚冒出來,雙眼含淚。極為悲切的勸道:

“可阿父已經不在了,我們總要為大哥二哥想想吧?阿母,難道我們要一輩子過土裡刨食的日子,心驚膽戰的送他們服兵役,然後看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在戰場上嗎?!”

韓盈說完,鄭桑就沉默了。

女兒的本事很大。

以她的名聲,能力,完全可以成年後嫁給縣裡的大戶或者官吏,一輩子不愁吃喝,也不愁兵役勞役。

可自己的兒子呢?還有嫁出去的大女兒呢?

他們要怎麼辦?

“阿母。”

韓盈看母親情緒有了鬆動,繼續勸道:

“我有神女傳授的本事,日後富貴差不到哪裡去。可這是我的,不是哥哥們的,趁我還沒長大,沒有孩子的這十年,我還會拉扯哥哥們,可我有了孩子之後呢?”

別說女人了,男人有了孩子,也不會多在意兄弟了啊。

運氣好的,父母健在,住在一起的兄弟還能互相幫襯點兒,父母一死,那就是平常親戚處著。

運氣不好的,韓仲不就是前車之鑑麼。

明白道理的鄭桑閉眼上眼睛,她拳頭握緊,大拇指邊緣已經崩得發白,半晌,她猛的睜開眼睛,雙眸亮的發寒,徑直對韓盈問道:

“我從沒聽說過黔首也能當官的,像我們這樣的黔首,除了有能殺人的名聲,做個豪俠給貴人做門客,上哪兒當官?”

“阿母,我會醫術啊!”

韓盈驚歎於自家母親的敏銳,是了,她如果不夠聰明有能力,怎麼能在丈夫死後拉這麼一波人出來單幹?

可惜在這個閉塞的時代,人才都被埋沒了!

她在心底嘆息一聲,面上卻不顯,自信的說道: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呢?上至皇帝,下至黔首,沒有人不需要我。只要能搭得上關係,總能找機會給哥哥們謀上差事,半年前我還不認識徐田曹呢,現如今我都可以和他以異兄妹相稱,再久一些,謀個胥吏的身份,又能有多難?”

能有多難?

鄭桑簡直要大吼自己女兒,你懂不懂當吏目多難!

韓均戰場十年,也不過是個公士!

她活了半輩子,才在女兒的支援下,成了里正。

一生的努力,也不過如此!

而她這樣的人,已經是千里挑一了!

你說隨口謀個胥吏,就能謀上了?!

鄭桑忍住了。

理智告訴她,自己的女兒真有可能做到。

在兒子的前程面前,死去的丈夫,就沒那麼重要了。

尤其是他又不是揹著什麼黑鍋死的。

鄭桑最不滿的,是里正,他竟然能揹著好名聲死去!

可話說回來,里正已經死了。

也就比丈夫多活了半年。

韓仲都償命了,也……行吧。

鄭桑逐漸冷靜下來。

“要怎麼做?”

韓盈把自己剛才想好的說詞說了出來:

“韓叔不是跑了麼,就說因為里正太偏心,對小兒子不好,所以逼的他偷了家裡的錢跑了。這事兒韓仲想不開氣死了。韓長覺得自己沒能力,擔不了里正的位置,請阿母你來擔。”

鄭桑看女兒的眼神逐漸起了變化。

她像是第一天看到韓盈似的,完全不相信女兒竟然能這麼編瞎話。

可除了這個理由,短時間內的確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鄭桑的表情極為複雜。

她看著自己女兒,沒有說話。

變化怎麼這麼大呢?

還以為自己擔了里正的位置,能夠追上女兒的步伐,可誰能想到,她已經想到做官吏去了!

誰不想當官吏呢。

尤其是自家真的有機會,可以去博一把!

沉默片刻,鄭桑答應道:

“那就這麼辦吧。”

韓盈點頭,又說起來另外一件事。

“還有,阿母,關於我有神異這點,要是有人問你,你表情慌張些,再咬死我有。若是有貴人追問琉璃珠,你先說神授,被恐嚇之後,再承認是土裡挖出來的。”

鄭桑表情變的茫然起來,她極為不解的問道:

“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擁有權力的人,絕不會讓自己的權力,被別人用自己做不到的方法分走!”

韓盈一字一句的說道:

“做巫覡,再厲害也不過是沃河巫師。周戶曹他們都提防著他!就像是阿母你做里正,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你會安心嗎?!”

安心?

鄭桑光想想就頭皮發麻!

嬰是自己女兒,她們是一家人,心往一處使,相處的極為融洽。可嬰要不是自己女兒,有別的父母,他們有別的想法。那自己要求村裡人做事的時候,他們會聽誰的?

肯定是嬰的!

那,自己這個里正,還是里正嗎?

鄭桑對權力是極為敏感的。

理解了村子裡的事情,鄭桑稍作推論,就明白了女兒為什麼這麼謹慎!

無形的刀光劍影虛晃而過,鄭桑瞬間覺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長長的呼了口氣,說道:

“我明白了。”

韓盈滿意的點頭:

“那我們去找韓長吧,總得找他串串列埠供,再去和周戶曹聯絡感情。”

鄭桑同意了。

找人囑咐幾句,兩個人就去了內邑。

韓長目前很不好。

只過了一夜,他頭髮就白了一半,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呆呆的看著過來的鄭桑。

韓盈看著周圍的環境,忍不住皺眉。

昨天她來的時候,院子裡還算整潔,就過了一夜,整個院子裡就堆了不少石頭,茅屋頂也破了個洞,根本不知道是誰砸的。

院子裡還散發著一股莫名的味道。

打量著周圍,韓盈心裡有了明悟。

牆倒眾人推啊。

事實也的確如此。

昨天眾人因為恐懼鬼火,短暫忘記了韓仲做的事情,過了一夜,好多東西也就回過味兒來了。

里正這些年面上是過得去,可實際情況嘛――

整個東河村,就沒有一家家境能說的過去的!

幾個孩子生的夠多,也都養活的家庭,琢磨了一整夜,就發覺出來了問題。

每次自家下存點錢,快能購置什麼大物件改善家境的時候,徭役和兵役就恰好安排在自己孩子身上了。

勞動力一去服役,家裡幹活的人手就不夠了,想再省錢?

怎麼可能!

不往家裡面倒貼錢就是好的了!

所以東河村的人,就沒有多富的。

哪怕人丁興旺,一家能有二十幾口的,日子依舊過得緊巴巴。

這些事情,當然不能全賴到韓仲身上。

遇上雨水不調,孩子結婚生子,感冒生病之類的意外,都會影響家庭收入。

畢竟韓仲也做不到逮著一家人一直打壓。

但一個親兄弟都能偷偷害死的人,誰知道有沒有給他們偷偷挖坑呢?

當大家認定里正是個壞人之後,很多人把自己過往遇到的壞事情,全都賴到他身上了。

後半夜,就有人往韓仲家丟石頭,在門口撒尿。

韓長這個人,說的好聽叫溫和,說的不好聽,真是個仗勢欺人的廢物。

爹倒下了,自己又沒擔過來里正的位置,沒了靠山,韓長馬上就學會了夾著尾巴做人。

失去了里正的光環,家裡就兩個男人不說,名聲還爛透了,就這種情況,還能和誰懟?

村裡的雞看到他們和別人起爭執,都得過來叨他兩口!

韓長已經夠發愁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了,沒想到,親弟弟韓叔反捅一刀,直接捲了家裡的錢跑了!

那可是兩緡多錢!

不過,韓長還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等他大喊著找人,和村裡人核對的時候,才發現,韓叔這狗東西,早就偷偷摸摸的給自己撈錢了!

他捲走的不是兩緡多,是整整四緡!

都是他在給家裡辦事的時候誆出來的!

自己做的什麼孽。才攤上這樣的兄弟?

一旁,韓叔的妻子鍾秋抱著四歲的兒子在抹淚。

狗男人一點活路都沒留給她們娘倆!

多次流產,讓鍾秋的身體變得很是虛弱,強拼著倒是能下地幹活,也能湊合著耕出兩個人活命的糧食。

可孃家的人頭稅,田稅,女子不參加勞役,要用的布交的稅,她根本拿不出來!

胥吏可不管你能不能交不上稅,他們總有法子把稅收齊,要麼奪地,要麼拆屋,面對那些虎狼,自己能撐多久?

想著未來,鍾秋要恨死韓叔了!

我沒攔著你找寡婦多生幾個孩子,就算分家後要過幾年苦日子,我也不會有怨言,可你為什麼要把我往絕路上逼!

若現在能抓到韓叔,那鍾秋甚至能生啖他的肉!

鄭桑平靜的在院落裡看了一會兒,在鍾秋的哭聲中,終於開口說道。

“你們家的破事,我是一點都不想管。”

韓長一動不動。

狗養的韓叔,把家底兒全給掏空了,接下來的日子,他根本就想不出來要怎麼過,鄭桑與父親那麼大仇怨,誰知道她上門想幹嘛?

倒是鍾秋,敏銳的抓到了一絲希望,抬起頭來向這位嬸嬸看去。

“家醜不可外揚,村內再怎麼爭也就罷了,難道要嚷嚷到別的村,看韓仲怎麼謀害兄弟的笑話?”

鄭桑態度極為冰冷:

“長輩間的事情,與你們這些小輩無關。我來,是打算……”

把韓盈提前說好的安排,給面前兩個人都說了一遍,鄭桑等待他們的反應。

韓長最先反應過來。

能力上不行,好歹爹是里正,耳聞目染之下,腦子總要比別人快得多,他沒有想到韓盈更大的想法,只是按照往常理解。

哪有一家子互相殘殺的人去擔任里正的?

總是要名聲的!

傳到別人村裡,就算再有隱情又能怎麼樣?

只會讓人覺得這一家人都爛透了。

哈,鄭桑,你還有求我的時候啊。

無能的幻想過後,韓長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拒絕。

他們家也需要名聲!

有一個殺弟害全村的爹在,自己以後嫁女娶婦,都會變得極難,若是能隱瞞下來,換成偏心引發的慘案……

“那我和我兒呢?!”

想清楚的鐘秋恨不得直接炸毛,別人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韓叔,那她們娘倆必然要被牽連!

鄭桑沉吟片刻,說道:

“我託人給你找有四五個孩子的年輕鯀夫,韓仲家裡有十七畝地,把靠河的十畝上田劃給你,我再給你五百錢做嫁妝,家裡的鍋碗瓢盆,你按照分家能拿的東西拿走,怎麼樣?”

怎麼樣?

當真是大手筆!

有田,有男人,有錢,有孩子,尤其是四五個孩子,最大已經可以帶後面的弟弟妹妹,用不著鍾秋多操心,她專心照顧好親生兒子就行,兒子大了,十畝上田還可以傳給他,這樣,後半輩子也有指望了。

鍾秋滿意了。

至於韓叔?

去死吧!

可韓長就不開心了。

他一點想要這個安排!

那可是整整十畝上田,靠河,澆水特別容易,土地還很肥沃。一年能有石半的糧產!

握在自己手裡那才叫香啊。

韓長在心底罵了起來。

沒丈夫的寡婦,孃家兄弟不夠給力,夫家又幫不上忙的話,那就只能改嫁,自己做為叔叔,給留下的小崽子口吃的,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他活不活得下去全看天意。

可偏偏鍾秋不能生了!

別說後媽了,後爹也不見得有多好當,親生的孩子,總比不親生的好,告忤逆不孝官吏都只向著親爹媽!鍾秋就這麼一個孩子,除了指望他,還能指望誰?

要是鄭桑不過來,鍾秋重視兒子也沒關係,一個身體本來就不好的寡婦,就算不想改嫁,也撐不了多久。

過不了兩年。侄兒就會落到自己手裡。

隨便養著,養不活拉倒,養活了,那隨便分他幾畝薄田就行了。

誰想到鄭桑會來!

十畝靠河上田,韓長簡直心痛得要滴血。

可衡量利弊,猶豫半晌,韓長還是握緊拳頭,下了決定。

他一句一句的補充道:

“我那侄兒,不能改姓,等他大了,他還得回來。要是半道上沒了,這田我家也要收回來!”

這點,鄭桑和鍾秋都沒有反對。

確定自己後半輩子有著落,鍾秋終於不哭了,她一抹眼淚,抱著兒子說道:

“我去找韓翁鍾媼和左鄰右舍做個見證。”

說著,她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有鄭桑在,不願意摻和韓長這家人破事兒的人,也都過來了。

如今沒有紙筆,事情只能口頭約定,德高望重的人來做裁定,成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分家這種大事兒,很快,半個村子的人都過來了。

在聽韓長說完安排之後,韓翁瞄了一眼鄭桑。

十畝上好的河田,傻子才會把它分給別人,要是沒有鄭桑,韓長根本做不出來這事兒!

韓翁在心裡微嘆。

還是鄭桑仁義厚道。

這下,也不會逼死孤兒寡母了。

圍觀的眾人,也開始低聲討論起來。

農人,說話聲音都大,再低,韓盈也聽得一清二楚。

“鄭里正厚道啊。”

“都做出來這樣事了,還來幫她們……”

“韓叔真不是個東西,那麼多錢啊,他竟然都給卷跑了!”

“說恩怨到韓仲停下,不牽扯後輩,就真不牽扯後輩!”

“就是,說話算話!”

“鄭里正能信,月女也能信,她還給瘦猴看過肩膀呢!”

“對,月女也仁義,當初韓羽難產……”

“月女對姊妹好的很!”

在討論聲中,之前安排的內鬼,開始上線。

“這一家子人都挺好的,怎麼能攤上韓仲這個人呢?

做兄長的害死弟弟,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眾人看著內鬼這樣說,心理一凌。

還真是。

親兄弟就算因為家產打的頭破血流,也還在大家理解的範圍內。

可暗地裡害人,實在是令人覺得背後發涼。

更何況,他殺了人!

打斷骨頭連著筋,一家人這般謀害,要是被上頭知道了,小心連坐!

真要算起來,姓韓的,左鄰右舍,一整個伍什,都有可能被問罪!

這時,另一個捧哏上場。

“誰說害人了?韓仲太偏心,不給妻子生不了的韓叔再找個女人,逼的韓叔卷錢跑了,這才氣死韓仲麼?”

說這話的人是周勝,平時就很機靈,很會拍馬屁巴結人,大家雖然看不起他,但這人逢迎的本事是真的厲害,他這一說,眾人先是一愣,慢慢的緩過味兒來。

“啊?奧,對啊!”

“對對對,是我記錯了。”

“就是,這偏心就不是好事。”

“一個孩子,說沒後就沒後的……”

“韓叔也不是東西,拿這麼多錢跑了,這隔誰身上不氣?韓仲本來就年齡大了,這一上不來氣,可不就走了?”

“就是!”

眾人一邊在心底罵著周勝,一邊改著嘴上的話茬。

沒一會兒。

昨天的鬼火殺人,很快就變成了韓叔卷錢跑路氣死親爹。

聽著聲音,韓盈微微點頭。

成一半了。

這群人明面上改了口,私底下會不會再和自己的親戚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接下來就要靠母親時常敲打,把口徑咬死做實了。

縣城裡的這些人,只要不出意外,基本上是懶得和黔首接觸,專門調查自己的名聲。

等自己能爬的更高,被侵犯利益的人打算對付自己。過來找把柄的時候,怎麼也得過去五、六年了。

時間會混淆真相,就算有人抓著著不放,韓盈也可以反咬對方汙衊。

嗯……

怎麼覺得這個行為,有點像某個死去的人呢。

算了不重要。

手段好用,管它從誰身上學來的呢!

確定自己昨天行事的漏洞都堵上了,韓盈開始想家裡。

這麼長時間,羽姐和二哥的包了多少煎包?

周戶曹這個便宜兄長,頗重口腹之慾,求人辦事兒,送禮總得送到位才行啊。

如果您覺得《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www.51du.org/xs/369094.html )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新增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