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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190. 新政風波 和慶侯不同,梁度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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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慶侯不同,梁度從長安出來,又有父兄在朝為官,對這個帝國頂層的風雲變化,明顯知道的更多,也更為詳細。

對他身處這個朝代的人來說,這是一場極為恐怖的政治傾軋。

繼位的陛下迫不及待的想掌握自己的權力,面對整個朝中都是尊從黃老的權貴大臣,他開始提拔儒生,推行一系列的‘儒學’新政,這不可避免的損害了權貴們的利益,他們怎麼可能滿意?自然是將狀告到了太皇太后耳邊。

太皇太后,也就是竇太后,她處於一個很特殊的地位。

漢代尊老推孝,從禮法上來說,她是要被無限尊崇的,可尊崇和有沒有權力是兩回事,如今後妃還沒有被徹底禁錮在後宮,但從周開始,女性就不斷被排斥出權力中心,漢家出現的呂后又讓男人們更為警惕,人們尊崇竇太后,卻又忌憚她,法理掌握天下,擁有無限權力的,還得是那個繼位的皇帝。

但這到底是女性沒有被直接要求後宮不能幹政的朝代。

於是,竇太后處在一個微妙的狀態,有名,沒有多麼直接的權力,但也不是一點兒權力都沒有。在漢武帝繼位之初,權力的重心本應該向他轉移,只是他太急了,漢國官場的職位就那些,如今的蛋糕也已經瓜分乾淨,想培養自己的班底,那必然要動權貴們的蛋糕,這些既得利益者怎麼不會想辦法壓制他呢?

權力的來源除了現有法理,多數是能不能獲得自下而上的支援,宗親權貴轉頭支援起來了厭惡儒生又有名義地位的竇太后,而此刻,察覺到危機的御史大夫趙綰上書,要求廢除竇太后聽聞政事的權力,這徹底惹怒了她,緊接著,趙綰和郎中令王臧就被找到錯處下獄,隨後自殺而亡,而丞相竇嬰和太尉田鼢也被免除了官職,漢武帝轟轟烈烈的新政,再也沒有人提及了。

如今人們還沒有被漢武帝半個世紀任十三個丞相,能死七個的現實洗禮,丞相更替還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更不要提權力排名中最靠前的三公九卿中死了個公,另外兩個被換,這麼大的動盪,哪怕遠在千里之外,梁度觀看父兄信件時,仍覺得脊背發涼。

還好自己跑得快,沒有被捲入這些事情裡面!

新政的風波逐漸消散,宗親權貴又恢復了過往,但本質的問題仍舊沒有解決,隨著通訊,梁度發現,陛下看起來還未死心,而竇太后的年齡已經很大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還能再活多久?到時候,肯定還會再來一次‘道儒之爭’。

宗親權貴實力雖大,可失去了名義,再想壓制陛下就難了,參考文、景兩帝清理權臣和諸侯的能力,如今的陛下會輸不輸不好說,但雙方一定會鬥得腥風血雨,梁度不想成為陛下掌握權力的道路上的祭品,但他如果什麼都不做,很容易就會被踢出這場權力的遊戲。

要向陛下投誠麼?

梁度不知道,但如今的陛下只有女兒,皇后至今還未生下皇子,其他諸侯――

罷了,先讓陛下記住自己是個能用的臣子吧,說起來,桑弘羊如今還在陛下身邊做侍中?

如今一件瓷器近乎能有百倍之利,自己去折騰,豈不是找死的活靶子,再寫的簡略些,讓此事由他填補,最好接過去做,算是賣他一個人情。

梁度邊思量,邊寫下出歌功頌德的文章,前面大半都是對漢武帝的吹捧,後半部分才是瓷器在山陽郡的現狀,最後,在末尾提了韓盈的進獻,以及點了句此物稀有,可以如玉石、銅鼎般彰顯權貴身份便收尾結束。

寫完後,梁度檢查了兩遍,又由齊樞潤色,再附帶了一份韓盈寫在布上,繪有龍窯外形,燒製要點的技術,連帶著另外兩件瓷器,小心封裝後,由心腹快馬加鞭,一起送去了長安。

山陽郡和長安大約千里的距離,一兩個月內肯定沒什麼結果,梁度做事兒還算講究,自己吃肉,也得讓別人喝湯,於是賞賜了韓盈一斤金子,又讓韓盈再次上計,特地在一眾官吏中與韓盈對答宛安縣如今的現狀,並加以讚美,還給宛安縣評了‘最’,增加了尚傅和她每年的俸祿,尚傅破格提升到八百石,而她則突破到了五百石,這幾乎等同於某些不足萬人縣的縣長了!

這是實實在在的重賞,誰都能看出來她在郡守心中的地位。

而後,梁度又邀請了幾次郡內的官吏,豪強一同品酒,又稍微洩露了點他獻寶於長安的訊息出去。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先是震懾了中下層普通的吏目小族,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而對於上層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來說,他們也不想市面上瓷器氾濫成災,掉了自己的尊貴。

如今梁度獻於朝中,若是成了,那由國家出面,更為規範的保證瓷器的價值,他們也可以在陛下的旨意到來之前,前往壟斷本郡的瓷器礦產,以謀後利,就算沒成,他們也能掌握瓷器的出售,留韓盈這個獻寶人繼續保留瓷坊做點兒青藥瓶又有何難?

畢竟,這樣的營生,能積累起萬貫家私,管數代人的富貴,哪怕不是自己去,也得是兄弟,或者血緣族親,如此重要的人,身邊有個醫術不錯的醫者,也是好事兒啊。

梁度和這些官吏豪強間門的謀劃,按理說韓盈是應該不知道的,畢竟她的身份太低,就算是有進獻的功勞,其主動權也不在她手上,好在還有個齊樞,他會將這些事情轉述給韓盈。

不得不說,韓盈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宛安縣的瓷土會被瞄上。

自己漫無目的去找,哪有去拿現有的地方快?一個旬縣的瓷土怎麼夠大家分,宛安縣這麼大的地方,他們分點兒又怎麼了!

韓盈從一開始就沒覺得自己能夠長久的握住本地的瓷土,它出名後也一定會迎來各方的覬覦和爭奪,就算不是這些豪族,也會是隸屬於國家的官營作坊。

可問題在於,只要這兩者一出現,宛安縣的狀況就將無法隱藏,韓盈除了擔心被搶功,更擔心被搶技術。

就比如對糧食增產極其有效的綠肥,上司看到後覺得有效,直接拿去推廣學習,她肯定不能多說什麼,因為這有利於百性的好事啊,但這份功勞肯定不再屬於她,而她之前謀劃內容也就此被打亂。

這不是他人的問題,而是韓盈最早設想的‘醫書’‘農書’,完全是武俠小說中十年磨一劍,一出天下知的浪漫想法,在現實面前,還是太過於稚嫩了。

面對這種情況,韓盈一開始也是極為愁慮的。

她下意識的還是想辦法隱藏宛安縣的現狀,可想破腦袋仍想不出解決的辦法,愁緒很快變成了焦躁,她還算會掩藏,一天見一次面的齊樞自然沒有發現,但朝夕相處的燕武肯定瞞不過去,她也算是知道韓盈的目標和實行辦法,看著她愁眉不展的模樣,極為疑惑的問道:

“醫曹,你為什麼總想著要讓宛安縣保持幾十年的富裕呢?這種事情明明從古至今就沒有過啊!”

韓盈一下子被問懵了。

懵完,韓盈才發現,她居然又被現代養出來的思維給禁錮住了。

她的目光一直看著二十年,或者說三十年後漢武帝戰爭帶來危險,並以此制定計劃,而忽視了最近時段,不,應該說是下意識迴避會發生的爭鬥,來讓自己處於安全的境地。

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鴕鳥心態,長期計劃太好做了,因為這種‘宏大’的目標即便是沒有做到也沒關係,它本來就是遙不可及的,真正困難的是短期目標,因為這是必須要付出行動,而她覺著自己很有可能做不到。

韓盈有些無奈,她的本性太過於頑固,還很難察覺,非得到必須面對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說起來,師父為何不提醒她呢?

等等。

師父好像也和她一樣,屬性是明哲保身一掛的啊!

“怪不得我們兩個人相處的如此和諧……”韓盈兩眼發直的吐槽起來。

還好,現在發現的也不算晚。

既然宛安縣的情況終將要現世人面前,技術也會有保不住的時候,那她完全可以提前推廣,增加自己的政績砝碼,畢竟接替師父成為宛安縣令,隨著政績積累,被梁度提拔,舉薦給漢武帝也是一條可行的道路啊。

藏著掖著做不到,倒不如讓世人看看她有多厲害!

“嘴上說著那麼多壯志,可真做的時候卻又躊躇不前,連個想做縣令都說不出口,就算是做不到又怎麼樣?宛安縣是我的主場啊,我比沃河覡師還根繁枝茂呢!不就是政鬥嗎?來啊!”

韓盈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站了起來,她站起身,對燕武說道:

“把包裹裡的印花布和信拿來,我要去見郡裡的布商!”

燕武雖有些不解韓盈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振奮,但她還是快速拿出來了印布,而後跟著韓盈一同去拜訪布商。

布商總共有三家,是曹良提供的人選,品德都還算不錯,之前韓盈想藏拙,只打算透過慶侯銷售印花布,便沒帶做好的外衣,沒辦法,瓷器太佔空間門了,好在她臨走前還是塞了兩尺長的印花布以備不時之需,此時正好帶去找人。

綠肥掩藏不住,印花布又怎麼可能掩藏?別人搶是別人搶的事兒,現在賺到錢,賺到大錢才是讓他人認可和跟隨的資本!

而對於這種從未有過的布料,郡裡的布商自然極為喜歡,因韓盈帶了綬印,哪怕只是初見,仍對她極為信任,雙方簽下了訂單,還提前付了定金,約定好秋季前去取布。

忙完這項,韓盈也沒有離開山陽郡,而是又多停留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門。

西漢是初建的大統一王朝,很多規則都還沒有形成定數,上計就是其中之一,按理說一個縣一年四季都可以前去上計,但夏季太熱,冬季太冷,氣候上不合適,秋天又遇上秋收需要統計入稅,都忙成狗了哪裡有時間門,所以大部分縣都是在春季上計,提交前年的計簿,在韓盈停留的這段時間門內,陸陸續續又來了三個上計吏。

韓盈沒有主動和他們交往,而是先多去見自己的上官,又宴請屬吏,也就是督郵,五官掾,門下等人。

有些時候,跨出去那一步才發覺沒那麼難,這些官吏當然對她很好奇,也有性別上的調侃,不過郡守已經開口,也不會將她至於難堪的境地,更多則是對瓷器和醫術的打聽,韓盈對前者避而不談,後者卻拿出來誇耀,像個自傲自己能力的年輕人那樣,經不起吹噓,甚至還一個一個的給他們號脈看診起來。

這麼多年下來,韓盈已經不再是那個擔心害怕的新手,可能比不了淳于意這種當世神醫,但比起蔡彭絕對能更勝一籌,她在診病上又不故弄玄虛,病的成因體現說的頭頭是道,再加上能治的範圍極廣,一場宴請挨個診治下來,這些官職遠超她的官吏都是佩服不已,還有人笑著說要將她調到郡裡來。

韓盈肯定是婉拒的,而後,她推銷起來了自己的學生。

當然,郡裡的官吏對她的學生興趣不大,有醫術更高的老師在,為什麼選學生呢?

不過五官掾和少府等人也清楚,韓盈終究不是縣城的普通吏目,把她調過來,給小了,她縣裡家業極大,過來日子不舒服,心裡肯定生怨,到時候折騰起事來就不好了,而給大了,別人也不服氣,再加上瓷器如今還沒個定數,最好讓她先回宛安縣,其它的日後再說。

郡裡不太缺醫療資源,對韓盈離去還能接受,但底下的小縣可就不是了,聽聞韓盈看診本領極好,完全是當世名醫,又說自己學生太多,縣裡容不下了,那發覺自己縣裡有機會的上計吏們,很快找過來打聽韓盈的口風。

於是,韓盈用雖然郡裡不要女醫吏,但郡裡的夫人們很想收女醫給她們看診接生,而且學生沒這麼多為理由,讓縣令(漢代也有縣令親自上計的)和上計吏許諾出了以醫曹官職聘請。

這一番下來,韓盈又收到了一份郡裡的私立婦產醫院的建設邀約,一份醫曹聘請,還有兩份等上計吏返後和縣令說過再來,基本能問個七成,收穫頗豐,遠超她當初所想。

果然還是主動才能有機遇啊!

臨走前,韓盈又塞給了當初給自己領路小吏了一些錢財,請他多多在後面來的上計吏前宣傳一下她和她的學生,這才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而在韓盈返回的途中,長安中的劉徹,也看到了山陽郡進獻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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