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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264. 於縣情況 尚傅的決策一出,在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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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傅的決策一出,在場的眾人臉上都露出來不贊同的神色。

宛安女醫在學徒階段都是邊學邊實踐,一些學徒水平其實已經和女醫差不了多少,就是還沒有考試,開藥方還需要有資格行醫的女醫稽核,何寧就是如此,還需要等到秋收後考試的她如今不是女醫,只能算學徒。

但醫屬的女醫帶過她後,都確定何寧已經有了透過考試的水平,剩下的經驗教是教不會的,需要自己長期看病積累,而何寧這麼多年苦學醫術,行政上便是七竅通了六竅——也就是一竅不通,於秋看她醫術上沒問題,行政又缺這麼多,便按照韓盈的要求送到了縣令尚傅身邊當護理,既能跟著學行政,又能隨時注意尚傅的身體,算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虛歲不過十三歲的何寧不懂行政,不代表不通人情世故,她很清楚,縣令是小姑的師父,不是她的師父,別指望對方能夠手把手的教她,能在縣令身邊打雜已經是別人求都不來的起點,她什麼經驗都沒有,能先把這個做好就行。

只是來了之後,何寧便傻眼了,左邊一個跟了縣令多年的梁奉,右邊一個有太守教導過的細君,兩個人早就把文書需要做的活都包圓了,壓根沒有她插手的空隙,眼見得自己什麼用都沒有,即將成為邊緣人的何寧呆了一天,也不急不惱,很快想到了新辦法,她不是還有個照顧縣令任務麼?

拿出學徒伺候師傅的勁,一天一請脈,變著法兒的給縣令做好吃、煮藥膳,每天早去縣裡,將茶水、竹簡等筆墨什麼的都給準備好,這般再加上小姑的關係,何寧很快得到了縣令的信任,能夠每天在縣令身邊觀摩他的言行。

何寧也沒有辜負這份信任,一直都是少說多做,從未開口參與這些政務,只是此時她實在是沒辦法閉嘴,外面亂成那個樣子,就縣令的身體,哪適合帶兵外出?!

“縣令,您還是換個人吧。”

雖是勸人,可對方身份太高,何寧也沒什麼底氣,只能委婉的說道:

“夏日趕路太苦,您禁不得曬的,這一來一回若是中了暑,可不知道要病多久呢。”

有人起頭,一旁的細君也將手中的竹簡放下跟著說了起來:

“於城距此大概三百多里,走個來回最快也得一十天,若是旁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縣裡亂糟糟的,這麼長的時間縣令您不在城裡,實在是容易出事兒。”

兩個人的勸諫都很有道理,甚至在場的梁奉也不願意縣令帶兵前去接應,但做為宛安本地人,又在縣衙裡呆了多年的他很清楚,縣令一定會去。

因為他沒得選。

至於為什麼沒的選,說起來也是讓人唏噓,按照西漢的制度,一個縣會設定縣尉領兵,兵的人數從幾百到上千不等,這些兵都是脫產的正規兵種,經過訓練,懂得如何陣列佔位,看得懂軍旗和聽得懂軍鼓,但大多數時候,一個縣是不會養這麼多兵的,無它,太費錢!

除非縣內亂到極致,又或者處於和蠻夷交界的地方,大多數情況下,一個縣能有百十來個正式的兵卒就夠了,就算是鬧災荒了要防備,那也是在本縣城內部打防守,這年頭男人都有服兵役的經驗,直接拉來就能用。

宛安縣沒受災,拉起來一支能接應人的隊伍不算是難事兒,頂多就是戰鬥上比那些長年累月訓練的正兵差些,不過這點也不難受,前些年去方丘的常醫曹地勢高,沒受什麼災不說,這些年弄那什麼翻車和梯田,糧食產量極好,地面能行車之後就派了一百多個遊俠帶著夠吃兩個月的糧食過來,這群人武力極高,拉一半出去就夠用,問題是,這些人誰來帶著?

這便是縣令只能自己跑著一趟的根本原因了。

宛安縣一直很安定,不管這安定是巫覡用信仰麻痺了百姓,還是韓盈矜矜業業治理出來的太平安康,都使得縣裡的正式兵卒維持在了不過百的狀態,這麼點兒兵,哪裡用的上帶兵的將?

更糟的,是縣裡的官吏有一個賽一個怕死,都是花錢避過了兵役,保住了性命,也使得縣裡再也沒有將領經驗的人才儲備,五大夫爵位不過九等,官吏有身份拉得起人手努努力並非做不到,可在城裡的左儀快四十了,硬是沒見到過一個!

縣裡挑不出合適的將,隨便按個人,就宛安縣外亂的情況,一個控制不好就要出事兒,再者,這接應要去它縣,本來就已經出了變故,誰知道後續還會有什麼?這去的人除了能機善變最好還得有身份,和它縣縣令說的上話,調的動人,不然,人糧全都得栽外面。

無人可用的情況下,要想保住這些糧食,只有縣令親自去這一個辦法,而縣令去的話,風險遠超細君、何寧所說的理由,清楚這些的梁奉剛想開口勸阻,便聽縣令突然說道:

“按理說,這糧食與宛安無關,縣裡離不開我,外界又亂成那個樣子,不管此事才最好,可賬不能這麼算,宛安這些年的安定,與郡守優待離不開關係,如今小人正在奪權,他們若是成了,宛安必將是下一個目標,如今郡裡我等幫不上什麼忙,這糧道便是宛安與它縣日後能夠守望相助的根基所在,不然,就算是等韓盈回來,她也是無人可用的。”

話說道這裡,梁奉想要勸阻的話全停在了嘴邊,韓盈都無人可用的話,那他們的下場,豈不是任人宰割!

看梁奉不說話,尚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垂著眼瞼,以掩蓋他的情緒。

除了他說的那些正當理由之外,尚傅還有一條最重要的沒說,那便是齊樞的處境。

即便是齊樞頗有心計,平日裡用盡手段讓旁人不將他完全的視為郡守心腹,但他的身份和職位都註定郡丞無法信任於他,再加上郡丞使的是陰私手段,為了以絕後患,只要郡守一起,他也必須跟著死,尚傅沒有能力向郡中送人,一切只能靠他自救,生機,實在是太渺茫了。

在這種情況下,尚傅能做的,便是最大化的儲存韓盈的勢力,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為齊樞復仇!

想著一同服兵役在戰場上過命的交情,以及當年遭遇變故時,對方頂著風險將自己藏起來,並替他收斂妻兒老小的情誼,尚傅的拳頭不由得握的越來越緊。

韓盈說過,這趟長安之行她最長兩個月就能回來,老夥計,你可得撐住啊!

雖說是情感佔據了上風,但尚傅理智終究沒有丟掉,這些日子縣裡又湧來不少人,人一多就不好管理,平白添了不少亂子,有他在都這個樣子,沒他更好不到哪裡去,於是讓梁奉暫且先頂了他的職位,有他當獄掾的爹撐著,也能管得住,而後又將常宜送過來的人分了一半,留下的人分別派去了醫屬、布坊以及瓷坊、甜菜園這些貴重資產的地方,細細囑咐過她/他們要時刻注意,這才帶著兵力前去接應。

趕路姑且不提,於縣縣內則是真生了變故,他們地勢太平,有沒有水渠,結結實實被淹了十幾天才將水逐漸排出去,地裡的糧食早就全被水泡爛了,這還不算完,沖刷過來的泥水不僅將上面含有足夠養分的泥土都給衝盡,還蓋了一層極細的沙石上去。

這樣的田地,肥力太少,壓根種不出多少糧食,就算是家裡還有餘糧能夠撐些時日的農人,同樣生出來想死的心,只不過真狠下心死的人不多,更多的人則是苦苦掙扎,而生存線上的掙扎和對天災的畏懼,使得於縣的巫覡開始瘋狂冒頭。

鄉下,遊俠桓賁著十多個拎著獵物的弟兄,以及一十多個提著籃筐的健婦急匆匆的往村裡走。

和旁的村不同,桓賁所在的村子已經存在了很久,能追溯到秦時,至今還殘留著一些軍事設施,諸如環繞了大半個村子的石牆,以及五米高的瞭臺,與其說‘村’,更像是有著一定軍事功能的邑。

過往人多的時候,這些殘留的設施,極為影響裡面居住人擴建自己的房屋,惹來了不少埋怨,有人還想拆了牆給自己蓋屋子,都被村裡的老人們攔了下來,這些老人時不時的還去修補一下石牆,如今外界動亂,及時將村子組織起來的桓賁,頓時發覺這些設施有多麼重要,只需要很少的一部分人,便能夠看守好村子裡的老弱婦孺和糧食。

如此一來,青壯勞力便可以安心的趕緊收拾農田,看看能不能補救什麼,而桓賁也能帶著人去外界採集狩獵,儘量帶些能吃的東西回來。

西漢地多人少,有著大量未被開荒出來的土地,野獸和能夠採集的東西不少,只是在法理上,它們不是屬於皇帝,就是屬於縣裡,普通人進去打獵是需要交很大一比錢,桓賁自己一個人能交的起錢也能有收益,可三十來個人打獵採集的東西,還沒有交的錢多,不過現在各處都亂著,也沒人向他們頭上收錢,那能拿多少回家就賺了多少。

從大門處進入村內,幾個年邁的老人迎了過來,接過這些人手中的獵物和採來的野菜和一些根莖類食物,獵物放血,拔毛剝皮,取出內臟,血和內臟扔進鍋裡和這些不能長放的野菜、根莖一起加點糧食煮,肉則是拿鹽抹了,放在灶臺上燻,如今糧食太稀缺了,能儲存的都得存起來,不然等夏季過後,能找到的食物越來越少,那就要開始餓死人了。

肉不吃還無所謂,飯那麼亂煮,最後盛碗裡的似湯非湯的黑乎乎東西不僅看起來沒什麼食慾,吃起來更是讓人犯惡心,桓賁嚼都不嚼的,強忍著將碗裡的飯稀裡糊塗的全嚥下去,轉頭又喝了兩大碗井水才將嘴巴里的苦腥味全給壓下去。

“哥你怎麼又去喝井水了!”

桓賁還沒有轉身,就聽到了自家妹子桓秀的聲音,他無奈的將碗井邊,轉過身便問:

“就煮的這飯不喝水壓一壓,非得全吐出來不可,對了,你吃飯了沒?”

已經開始餓了的桓秀,嘴巴里又泛起昨天相同飯食的古怪味道,略微帶著菜色的臉上又多了不少黑,苦著臉說道:

“沒呢,我一會兒就去吃。”

桓賁眼中多了幾分同情,他拍了拍小妹的肩膀,又伸手指向了自己提上來的水桶:“還有大半桶水呢,自己舀著喝吧。”

跟著縣裡來的女醫學過醫術,成為村裡唯一一個村醫的桓秀很想再說遍井水不能多喝,可再想想現在的情況,她不由得嘆息一聲,應道:

“好,多謝大哥了。”

“都是一家人,這有什麼謝的?”

桓賁看著小妹瘦下來的臉頰,不由得多了幾分心疼,剛想繼續說話呢,突聽得一陣馬車聲響傳了過來,扭頭望去,只見兩個青壯男人和一個婦人牽著三輛馬車往這邊走,車上坐著個人,後面還墜著兩個老人和一個五六歲出頭的小孩,而車上綁著滿滿的都是麻袋,看起來極重,這讓馬拉起來極為吃力,車速慢的還沒人走路快。

看看麻袋的形狀,桓賁心裡頓時有了數,那裡應該全都是糧食,能有六七十石的樣子,就是不知道這是村裡哪家的親戚,拖家帶口的過來。

桓賁正打算等這些人近了問問,他還未動,車上坐著的人看到了他,直接高聲喊道:

“一哥!”

這聲音好耳熟!

桓賁想不起來是誰,卻極為確定這絕對是自己親戚,連忙迎了上去,架車男人頗有有眼力的停下,喊他的女人挺著大肚子從車上小心翼翼的下來就往他這邊走,邊走邊放聲大哭起來:

“一哥,我們一家在外活不下去了啊!”

“小冉?”

離得近了,看清楚女子面孔的桓賁頓時上前扶住了對方,這是他叔家的妹妹,三年前嫁到了別亭,因為路有些遠,一年半載的才回來一趟,怪不得他覺著熟悉又陌生,想不起來是誰呢!

“回家了就沒事了,小冉你先別哭,跟哥說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桓冉強忍住淚,強做鎮定的回道:

“下大雨之後,縣裡、村裡都亂了起來,我們村離縣城近,縣裡的女醫找我們說於縣要出事兒,醫曹準備帶著女醫先回宛安縣,願意去的可以跟著她們帶著全家一起走,我月份大了,再加上家裡還有些存糧,便沒跟著走,同亭的阿甜捨不得家裡的地,便也留了下來。”

桓秀當著女醫,當時也有人來他們這邊給過通知,桓賁留了個心眼,多問了幾句,知道這裡面還有點別的事情,比如要走的許醫曹其實並不想走,只是被人逼的不得不走,這三四年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藥田、庫房的藥材全都留了下來,如今到了誰手裡也不好說,不過這種事情和他無關,只是繼續追問:

“然後呢?”

“一開始還好,家裡有這麼多青壯,別人也不敢過來找事,只是家裡不能光吃不進,陳通和小叔便跟著旁人出去收整田地,補種些豆子,再去別處找些吃的回來。”

說到這裡,桓冉忍住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滑落下來,聲音也開始哽咽:

“昨天陳通回來說,不知道哪裡來的老覡,帶著人衝去了阿甜村子裡,說什麼這水災是女人行醫惹得老天發怒,非得把人燒了才好,阿甜的家裡人出來攔著,結果,結果……什麼都沒攔住!全家人都這麼沒了啊!”

跟過來旁聽的桓秀猛的倒吸一口冷氣。

說完的桓冉控制不住自己又開始哭,她月份太大了,在這種環境下,沒有人照顧,直接就是死路一條,處於不安狀態的孕婦情緒本就容易激動,更不要說有同伴死亡這樣的刺激,陳通懊悔的將人拉過來好生安撫,公公陳湯走過來繼續說道:

“對不住親家了,這老覡說的天譴,我看就是個狗屁,不過是看著陳家還有餘糧,找個藉口去搶而已,我們家也是個靶子,實在是不敢繼續呆在村裡,趕緊收拾出來家當過來投靠,大家現在都餓著,這樣,前面那車糧食,拿走給村裡分一分,親家你看怎麼樣?”

桓賁是個很有名的遊俠,倒不是他好勇鬥狠闖蕩出來的名聲,而是源於一種無奈,他們祖上闊過,但到了父親時代就剩下三百畝田地,是個小地主不假,但別說官,連個小吏都做不了,這樣的家庭,對官吏們來說就是一塊肥肉。

桓賁的父親舍了不少錢財出去才勉強換來安穩,但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兒,便想辦法讓孩子謀取吏職,可在如今這封閉的時代,想要做吏仍是難如登天,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讓桓賁習武,經營個講義護鄉鄰的名聲,引得不少遊俠願意和他稱兄道弟。

有了武力和名聲,到桓賁這代,家裡的財產終於能夠繼續保全,他能夠指揮村裡人和相鄰村子守望相助,也是出於桓賁積累的名聲和武力,陳湯發現村裡太危險後,第一反應也是捨棄家業帶著家人往他這裡走。

桓賁沒拒絕他們家送上來的糧食,又不是一起付出過的村裡人,想過來直接享受好處,讓全村人保護,肯定得出點血,不然誰會在意他們家?

招呼人將桓冉的兄弟叫來,將他們一家人先安頓好,看著村外寂靜無人的樣子,桓賁心裡則是越發的沉了下去。

已經開始聚眾公開殺人搶糧食了,接下來還會怎麼樣?他們村是不是也快要被波及到了?

桓賁的憂慮並非沒有道理,因為桓冉來的傍晚,便有一個自稱是天士的老覡帶著十來個人找上門來,倒不是過來殺人搶糧,而是邀請他帶人一起去搶別人的糧食。

多到搶回來之後,能讓全村不忍飢挨餓也能熬過冬天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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