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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308. 如何抉擇 因為是初次嘗試,要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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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初次嘗試,要觀察長安中人接受態度的緣故,韓羽的提及沒有那麼激烈,只是先在婦人中試水,看情況適合才會說一說。

整體上來說,貴婦人對於自己女兒晚嫁普遍是支援的態度,但大多都不能太晚,最遲在十八歲上下的樣子。

原因也簡單,如今不像後世,有那麼充足的醫療資源,現代大城市裡女性三十歲生育都成了主流,可放在如今,三十歲以後生育的危險不亞於早孕,倘若二十歲或者更晚才嫁人,那能夠生養的孩子數量就太少了。

數量少,成活率就低,更麻煩的是以大多數普通官吏也是半百的壽命,下一代接力在時間上就有些侷促,很容易出現教養孩子還需要父母搭把手,能力不夠需要指點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了。

除了這兩點,還有更加現實的考量是,嫁人之後的兒媳還是要學著處理夫家事務,去管家的,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生育太耗費氣血不說,還得教養孩子,三件事一起,太耗費精力,不是所有人都是什麼事情都做得來的好手,那中間最好要多留一些時間,修養身體的同時還得把家事抓起來。

這麼多事情要做的情況下,怎麼能嫁的太晚呢?

韓羽不動聲色的將她們的想法記了下來,轉頭反饋給了韓盈。

兩個人坐在屋內,韓盈安靜的煮著茶,聽韓羽講她這幾日聽到的看法和打算。

這些貴婦人們的態度,其實在韓盈的意料之外,不過也很符合如今情理,只能說,還好她沒有貿然提交奏書,而是選擇先調研了一番她的潛在支持者有多少,就是結果有些慘淡罷了。

而慘淡的現狀,才是韓盈真正需要面對的局勢。

就像這些貴婦人,她們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女兒,而是在現有情況下,這是她們能為女兒做的做好的打算。

西漢宗法制的時代下,女性面臨的其實從來不是生育難關,而是圍剿,這份圍剿極為縝密,三面布兵,父家斬斷女效能夠繼承的家庭的各項財產,如皇位王位爵位、政治關係、以及田地等重要資產的資格。社會上,基本上沒有多少女效能夠參與的工作崗位,就算是有,沒有資源和時間成長的年輕女性也難以爭奪,而輿論上,各種不詳的理由都要用爛了。

在這樣的圍剿下,即便是貴族女性也很難孤身維持住自身的地位,父兄尚在還願意讓她依靠也就罷了,可若是不在、不願意讓女兒依靠,那她必將迎來階級迅速滑落的結局。

在奴隸制昌盛時代遇上階級滑落,那可不是一般的恐怖故事。

嚴峻的形勢下,宗法又為女人放開了嫁人,這唯一一條看似還不錯的生路。

只要出嫁,那還是能維持住貴族的體面享受嘛、要是丈夫給力,侯夫人也是當得的,甚至就算是當不了,只要生了兒子,晉升成婆婆,她也能在丈夫家裡說的上話了,要是能熬死丈夫,那她就是家裡最大的老封君了!

面對僅此一條能活下去,還算得上‘光明’,有權的道路,女人們怎麼不會‘感恩戴德’,踴躍的將女兒嫁出去?

即便是如今韓盈已經撕開了一道口子,可這到口子實在是太小了,女吏女醫崗位少的可憐不說,還有家庭和社會的雙重壓力,對於實力極強的猛女來說不算什麼,但大多數人。甚至不是普通人,她也跨不過這些大坎。

就像現代考公考研的沒過的人,在陪跑和透過間,還有一大堆的第二第三第四次……這些人和第一的差距就可能僅僅差了幾分,甚至是零點幾分的狀態,可就是差了這麼零點幾分,就要與心儀的崗位失之交臂了。

人都會權衡利弊,稍微一算賬,得了,還嫁女最穩妥,那問題便回到開頭上,嫁的太晚真不行,就算是用十二三骨骼沒長開死亡風險極高來阻攔,那按照正常生理,十八歲骨骼就差不多定型,完全可以生了嘛。

一個生育就想突破宗法這座大山,簡直是做夢!

慢慢將茶水從茶壺中倒出,看著涓涓水流傾洩而出,韓盈的心情也逐漸平復,她微微皺眉,陷入沉思。

宗法制度和農耕相互匹配,工業化沒有來臨前,是根本撼動不了它的,而宗法對女性的圍剿也已經完成,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理想情況是廢除了女性的五倍單身稅,那在現實層面上還是沒有多大意義,因為想留的不缺六百錢,不想留的,還是十五六、十七八將女兒嫁出去。

而廢除還是理想情況,廢不除才是最可能出現的,這對她的政治生涯肯定會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很難說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行事,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韓盈皺著眉頭,重新思索起來自己的需求。

即便漢武帝給了她中二千石的尚院職位,但長安整個官僚系統的大門仍未向她開啟,這些時日她其實是各處碰壁的,這種拒絕不是直接吃閉門羹,而是好好接待,話隨便聊,事情一點都不做。

別的姑且不提,單說最關鍵的,她是皇帝冊封的中二千石,但西漢丞相率領百官,韓盈無疑也在他的管轄之下,可她去拜訪薛丞相時,對方直接以需要忙碌京醫院,官署未曾建成為理由,給了她不用拜見的‘特權’,順帶著直接擼掉了她朝會的權力!

哪個真正的中二千石像她這樣,一次朝會還沒去過的?

官吏的地位有時和俸祿權力掛鉤,有時卻沒有聯絡,多的是榮養的職位,不然也不會有明升暗降說法,一直這麼排斥下去,韓盈的職權範圍肯定會受到影響,真固定住,尚院也就剩下叫著好聽了。

所以,韓盈目前急切需要的,是一個讓她介入朝堂的契機,好參與更加廣泛的社會治理。

這樣的契機,並不止婚齡可以,女醫烏傑發現的軍中傷病過重問題,以及夏伊提出的長安閭里生活垃圾處理不足,容易引發疫病都可以拿來做文章,事情麻煩需要多部門合作不要緊,先參與了再說嘛。

但從難度上來說,還是婚齡更好些,畢竟只是改法律,動嘴皮子吵架的事情,比多部門扯皮簡單多了。

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說,她其實需要一場‘失敗’。

走到現在,韓盈雖然中間出過各種問題,但整體來說是沒有太大失敗的,實話說,這不是因為她能力真高超到什麼都能解決,而是她處在的環境夠好,宛安做事時,事情小好調整,還是她的大本營,而修水渠正好撞上了水患,本來就處於動亂之中,她事急從權也沒什麼。

而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

長安不像宛安那樣,大部分人都是她的助力,反而是阻力,做的事請也不再是小事,這就容易抓不到細節,有大量的空子被敵人鑽,更麻煩的是,長安很穩定,而穩定的秩序下,往往會潛藏著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

兩者做事的難度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失敗也不是她能力低,畢竟古往今來栽在中央英才豪傑的和過江之鯉一樣多。

局勢如此,韓盈自然得早做打算。

她成功的越多,越容易被架在火上烤,失敗的反噬也就越大,還是得成功失敗犯小錯都得有,才能降低周圍人,尤其是皇帝的期待值,而除了這點,還可以玩點虛虛實實的手段。

廢除五倍單身稅成功的可能不大,但將時間往後推卻是能夠得到廣泛的支援,有很大成功的機率,區別可能就是到底延遲五年還是十年,而從保障能夠踏入社會女性利益的角度來說,十年,最遲二十五歲開始收稅才是不錯的選擇。

嘖,這麼說的話,又要用到迅哥兒的拆屋開窗理論了。

定下未來的行進方向,韓盈眉頭逐漸鬆開,她將茶推向韓羽,道:

“此事我知道了,別的你不用操心,就先按照現在步驟來就是。”

多年未見,原本兩人之間是有些隔閡在的,好在這些時日透過鄭桑粘合,過往的關係也被撿回來一些,兩人也能自然的聊天,聽韓盈這麼說,韓羽點了點頭:

“好。”

說完,韓羽握著茶杯沉默下來。

她眉宇間帶著幾分憂慮,應該是這些時日的義診經歷了什麼,察覺到這點的韓盈沒有追問,而是詢問起來家常:

“此地逼仄,比不上東河鎮寬廣,韓羽你家裡兩個孩子住的可還習慣?”

沉浸在自己思緒的韓羽怔了片刻才道:“習慣,這可比趕路好多了。”

“那就好,你大女兒韓羊如今快十四歲了吧?這名字還是我起的,時間一晃就過了這麼多年,她也要成人了呢。”

終究是相識於微末的親眷,韓盈回憶起來不免多了幾分唏噓,她忍不住多問:

“如今韓羊醫術學的如何?”

“還好,也是跟著我學的帶下醫,整日吵著要不生孩子。”

提及女兒,韓羽的臉上多了幾分無奈,緊接著,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態凝重起來,緊接著下定決心,道:

“韓尚院,有件事我憋了很久了,你也知道,帶下醫較為私密,有時還需要用言語開導病人,就很容易聽到些不該聽的東西,我這些天……”

韓羽沒將話說完,韓盈就已經懂了。

當年韓盈並沒有讓女醫主治婦科,而是男女皆診,這使得用‘婦科醫師’形容她們所治的範圍並不合適,所以採用了神醫扁鵲曾經用的稱呼,也就是帶下醫。

帶指的是腰帶,腰帶往下部位出現的病症,形容的極為貼切,就是相較於骨醫或者外傷醫、內醫,帶下醫要治的病,多了幾分不能現於世人面前的私密。

這份羞於見人的認知,不僅使得病人來看診時會避開外人,同時也讓來看診的患者,對帶下醫的信任度遠高於旁的醫生。

而為了治療病患,帶下醫大多需要詢問更多的細節,這必然會涉及一部分夫妻生活,為了緩解患者的尷尬和緊張,就得找一些話題,比如吐槽婆婆丈夫,頭疼不成器的孩子之類的家常。

某種程度上來說,帶下醫已經不只是醫生了,她更像是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又或者是心理醫生,能夠開解患者多年壓抑的苦悶。

在沒有晉升成為婆婆之前,兒媳都是處於被支配的狀態,這相當於一份全年無休,與領導們朝夕相伴的‘乙方工作’。

現代一些做乙方工作的打工人,只是在公司上班、一週工作五六天,還是有自己的空間能夠休息逃離,仍舊會被逼的想要發瘋,何況她們?在這種情況下,倘若能有個人,有個空間能夠短暫的讓她放鬆舒緩,給予她情緒價值,那很容易將其視為好友,甚至是知己,順帶著分享一些不吐不快的內容。

韓羽甚至不用主動打聽,就被這些婦人灌了滿耳朵的家長裡短,以及八卦和權貴。

前者也就罷了,後兩個是真有些嚇人,如今義診還沒有往真正的權貴住所去呢,只是有些吏目妻子,大戶人家的門客婦人和被派出來的僕從婦人過來診治,她們說的東西,在權貴家裡可能已經被傳遍了,但外邊卻從未聽說過,韓羽哪敢知道這些東西!

更糟糕的是這種情況帶來的趨勢,現在還只是門客妻子和僕婦,以後給真正的貴婦人治病呢?要是也把一些講給她聽,知道這麼多秘密的她豈不是很危險?

聽韓羽表達出這些意思的韓盈眼神逐漸幽暗起來。

帶下醫的確是一個比較容易建立親密關係的職業,尤其是韓羽還兼職了心理醫生,肯定更加容易走進病患的心理世界,但這件事情的恐怖之處,不在於聽到這麼多的韓羽安不安全――她只要嘴夠嚴,不向別人亂說,不利用這些,基本上是能夠保正安全的,可反過來說呢?

一個嘴不嚴,又或者想利用這些訊息搞點事情的帶下醫,那她能做的可就太多了。

畢竟,被禁錮在家中的婦人們,某種程度上和後世的全職媽媽、老年人差不了多少,她們沒有踏入社會,缺乏防範意識,又有著極高的情感需求,而帶下醫帶著職業光環……

韓盈開始頭疼了。

這方面必須得想辦法加強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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