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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321. 都死了呢 真相大白,秦右平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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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秦右平卻沒有多少開心的情緒,他看了眼同樣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呆滯的邱臨,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開始給這幾個罪犯判刑。

子殺父母乃十惡不赦之罪,邱鯉是板上釘釘的死刑,即便是遇到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邱鯉依舊不可能開恩脫罪,屬於死定的那種,此刻秦右平唯一還不能確定的,就是他最後是哪種死法,這得等報囚(西漢死刑需要由皇帝判決,有可能進行調整,比如減輕或者加重)之後,才能確定,不過可以保證,只會重,不會輕。

紀應買兇害人,而且還造成了邱老翁的死亡,罪加一等,但因為為吏,再減去一等,最後為罷吏,鞭笞四百,而牽線搭橋的中人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鞭笞過後,還要流放千里。

這三個讓人厭惡,不過判罰起來倒是簡單,麻煩的是邱臨和鄒樂這對夫妻,量刑就讓人頭疼了。

邱老翁之死和女醫無關,那狀告便是誣告,偏偏此事邱臨並不知情,考慮他喪父失弟,職位也有可能不保的情況,秦右平心裡是想酌情給他減去一些的。

而鄒樂這個婦人,秦右平看到她就想生氣。

他能分辨出邱鯉給自己美化過後的辯解,自然也能想透鄒樂為何會被邱鯉給糊住,無外乎在鄒樂的角度,她看到倒在床榻上的邱老翁不像是被殺,而是自己掙扎起床時出了問題,意外身亡,這樣死亡的結果,她這個侍奉的兒媳怎麼不受大眾質疑、被邱臨譴責?

故此,她才會‘糊里糊塗’的答應了邱鯉將此事偽裝成犯了病,吐血而亡,這樣錯誤就怪不到她頭上,只是鄒樂一個過了三十快當婆婆的人,當時可能會想不通,過這麼多天,不可能分辨不出來其中的疑點,如此還為邱鯉隱瞞,不對丈夫說出真相,以至於鬧到行獄,事情再也不能挽回,那其罪至少要和紀應相當。

只是法是法,從人情道德上來說,又是另外一回事,四百鞭笞對一個婦人來說,幾乎能要了她的性命,而如今官吏在各官府中做事,基本上不怎麼回家,全交由妻子操持,沒有功勞,也得有幾分苦勞,邱老翁身形消瘦那般模樣卻還活著,足可見鄒樂說的侍奉極為上心,僅僅是一時之錯,就讓她直接喪命,似乎太重了些。

再者,這對邱臨也太慘了,數日間喪父喪妻喪弟,這……

秦右平遲遲做不出宣判,他猶豫遲疑,可邱臨卻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將袖子垂下,摩挲著袖中的利器,確定它的刃尖足夠鋒利而且是對準自己後,慢慢握住了木柄,突然道:

“不孝父,無教妻,更是犯下此等大錯,我還有何等顏面苟活於世?!”

說完,他直接抬起來手臂衝著脖子劃去。

自鄒樂倒地,說出父親死亡不是嘔血後,那邱臨就像是傻了似的,一直呆呆的坐在地上,眾人也明白他這是打擊過度的結果,像這種失智的情況,大多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走出來,故此也沒有人多注意他,誰都沒想到,他竟會突然自殺!

這情況著實在眾人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只可惜他動作太快,又是下了死手,一點都沒給自己留迴旋的餘地,周圍人還未來得及上前阻攔,那噴濺的血液便從喉嚨噴湧而出,在地上留下了細長的血跡。

人沒救了。

這個噴血量,韓盈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邱臨已經割破了自己的頸動脈,而頸動脈的血液供應大腦,頃刻間就會喪命,現代救援起來都極為困難,更何況如今?

果然,如韓盈所想的一樣,即便離的最近的鄒樂已經撲上去奪下刀子,又用手捂住了傷口,那血液還是源源不斷的從指縫中滲出來,甚至還一滴一滴的往地上落,沒過多長時間,邱臨就直挺挺的鄒樂身上倒去。

親眼看著支撐全家的丈夫在自己面前喪命,在想想這裡面有自己一份責任,以及未來肉眼可見的悲慘,鄒樂同樣陷入了崩潰,她扶著丈夫,下意識的想摸索那把鐵刀,可還未夠到,已經上前的獄卒就將它踢到了一邊。

做不到一同而去,鄒樂呆愣了片刻,便抱著丈夫的屍體再次痛哭起來,而比起來之前的沒多少感情的哭聲,這次竟淒厲嘶啞的極為駭人。

看著這一死一活,沾滿鮮血的兩人,秦右平忍不住嘆息:“其孝可原,何至於此!”

“唉。”

人死錯消,大司農即便是清楚司農府即將成為滿城笑談,可見邱臨如此利索的自殺償罪,也多了幾分唏噓和不滿:

“孝子無罪,反是此舉,豈不是令亡父心痛,又丟下孤兒寡母再無人照顧?此行愚也!”

大司農還能感慨,而張湯的臉色則是極為難看,都將注意力放在邱臨自殺是吧?就沒人想想他到底是怎麼把利器帶進來的?

這是證實事情與女醫無關,而是弟弟弒父,他接受不了才選擇殺了自己,要是沒證實呢?那他會殺誰?他們三個可都在這裡,距離那邱臨不過十步,隨便有個人受傷,那延尉府可就不只是丟臉了,秦右平這個蠢貨竟然還在這裡感慨!

張湯什麼話都不說,等著此事糊弄過去,涉及的人他都要修理一遍,讓他們緊起來身上的皮,而韓盈則是平靜的看著這幕,對邱臨的行為沒有任何觸動。

在她看來,邱臨本質不過是個承擔不了現實的懦夫,甚至連孝子到底是不是真的都很讓人懷疑,頗有一種後世老人活著時不管不問,老人死後大操大辦表演的痕跡,如今是真相被拆穿後的結果,可若是沒拆穿呢?

那他可就是名利雙收了,如此孝順,不畏強權的名聲,農令說不定都不用競爭了,聽到的上司直接給,韓盈這邊也得給補償啊,至於會因此而死的女醫,被牽連的她,和他有什麼關係了呢?活該死唄。

可症方的價值極高,早就有人在市中高價求購抄閱,哪會有傻子在這麼不對等的付出之後還會殺人?而且,他們閭里中被女醫診治過的也不在少數,有些還接受過孟悠的指檢,其髒的程度比被嘔到身上噁心無數倍,那人怎麼沒死?

所以,要麼是邱臨打著謀利的主意,要麼就是他真的蠢愚固執,又沒腦子到了難以言說的地步,現在死了,也當真是活該。

這些人還在感慨他罪不至死,說什麼孝子,當真是可笑至極。

韓盈看不慣,可人終究是已經死了,而且在世人眼中,他是超額償還了代價,那她最好不要多說,當然,還可以做點事情,爭取利益最大化。

醫生嘛,總是要講個仁心的。

反正有能耐的都死了,給鄒樂這個普通婦人爭取個好點的待遇,也是很不錯的善舉嘛。

這麼想著,韓盈臉上也多了幾分同情,她做出副遲疑的表情,又等了會兒,方才開口:

“此事非邱臨之過,一片孝心,奈何遇上邱鯉這等惡子,唉,人已去,無可復生,這留下的稚子又有何辜?我聽說最小的才六歲,就要承喪父之痛,日後也無人教養,這……”

邱臨的無辜和自殺,很好的引發了眾人的同情,這個時代,沒有父親養育的孩子,運氣好是為奴為僕,運氣不好,就是等死,一個孝子的孩子,怎麼能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大司農不知邱臨的家境如何,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可以藉助此事,給司農府已經烏黑的形象洗白一份,他沉吟片刻,道:

“正是如此,這邱臨可還有大些的子嗣?若是到了年紀,可來司農府中一試八體書錄,若是能過,那便繼續任父親之職吧。”

“邱臨長子今年不過十六,還未到為吏的年歲。”

說是要試,可邱臨的子嗣只要不是廢的太離譜,那基本上是可以過的,可惜秦右平知曉邱臨的家境,回答過後,面上不由得多了些遺憾:

“只有他一人,也難以撫育底下的弟妹啊。”

“我覺著,此罪在邱鯉一人。”

聽懂秦右平潛臺詞,韓盈繼續做起來捧哏遞臺階:

“鄒樂不過是後宅婦人,哪裡能敵得過邱鯉的鬼魅心腸?如今邱臨已去,總不能再讓稚子失母,張延尉,念在邱臨和稚子的份上,寬恕她些吧。”

法理的本質,除了維護統治階層的利益外,還有一點,是更好的穩固社會秩序,這裡面涉及的範圍極多,不過其中有個小的主攻範圍,便是維持家庭的運轉,古今一些法律思維一脈相承,後世都會有在需要照顧孩子的情況下,對母親父親的犯罪進行輕判,也是如今就有的‘傳統’。

尤其是此刻又有韓盈這個‘苦主’主動請求,張湯自然鬆口,他沉思片刻,道:

“就罰她在每月一旬在閭里舂米,舂三年以儆效尤,再者,邱老翁之死乃□□之故,這八金便與他家賠償,聊以度日,如何?”

這是確確實實的善舉了。

八金,就邱家剩下的這點人數,吃穿個五年都不成問題,而相較於很大可能致死(當場被打死,或者是後期因傷口面積太大感染而死),甚至就算是活下來也有可能殘廢的鞭笞,每月只罰十天的舂米頂多只是累點兒,更何況還是在閭里,也就是自己的家周圍,連路上的時間也給省了不說,鄉里鄉親的,哪會像外面的婿吏那樣,拿鞭子逼著人一刻不停,動作稍有遲疑就抽上來,半點喘息空隙都不會給呢。

邱臨的孝名,再加上大司農親口許諾邱臨的長子,可以去司農府試吏,這麼一層可以東山再起的未來,量旁人也不敢欺辱這家孤兒寡母。

韓盈微微笑道:“但憑張廷尉判罰。”

還抱著丈夫屍體哭泣的鄒樂,不知何時已經漸漸止住了哭聲,她不敢抬頭,嘴唇卻不停的上下碰著,低聲呢喃,如果湊近,能夠清晰的聽見四個字。

好人。

謝謝。

即便是相處了十幾年的夫妻,鄒樂對邱臨仍舊沒有多大的感情,五日不得一見,孝道外包下,兩個人不過是上下級的關係,或者說,偶爾在一張床上睡覺的陌生人,而邱臨對她的行徑算不上多好,會安撫,可遇到生氣事情時,也不介意來上幾拳。

尤其是最近幾年,需要她照顧摸邱老翁對邱臨的態度越來越好,而多年以來終於得到父愛的他更加上心,鄒樂稍有不對,便是言語指責,若是哪裡做的不行,可就要捱打了。

不然,鄒樂何至於如此害怕邱臨會質問父親的死因?以至於被邱鯉說動?

剛才那麼撕心裂肺的痛哭,與其說是哭他,倒不如說是在哭自己未來慘淡的命運,而現在又有了活路,眼淚自然便開始停止,好在她也明白世道對婦人的要求,沒露出什麼喜色,只是低垂著頭,抱緊了丈夫屍體。

真好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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