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還真是從未設想過的道路，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LPL賽區一支隊伍最多隻能引援兩個韓援，我們怎麼在一起？”
李在宛對這個提議很有興趣，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你就不懂了吧。”
裴俊植呲牙：“說是一起，但又沒說在一個隊伍，我們可以是同一個賽區，不同的隊伍。”
“……牛逼。”
陳一秋豎起大拇指。
這樣確實能‘利益最大化’，裴俊植這逼以後要真想恰錢，那還真是手拿把掐。
“一名選手，相比起這些，我覺得現在的我們更應該在意榮譽與成就。”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李相赫出聲刷了一波存在感，同時也在警告裴俊植和李在宛。
你倆到底是哪頭的？
今年他們俱樂部‘就地取材’，選了洛杉磯一家著名的餐廳，算是犒勞一下辛苦一年的隊員和管理層們。
——如何挽留現在的SKT奪冠班底。
陳一秋一怔。
SKT眾人此刻並沒有時間去關注網上的輿論以及圈內的風向如何，但大家都不是新人，三冠王一拿，自身身價暴漲是必定的。
他還以為是哪個俱樂部，沒想到第一個打通他私人手機的會是國內的直播平臺。
這部手機是他的‘私人手機’，另一部則早在奪冠之後就關閉了。
“是這樣的，一秋啊，我們這邊很早就想籤你過來直播，但你之前的直播合同一直沒到期，現在你合同應該要到期了吧？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明年來虎牙直播？”
儘管喝的都是特意買來的韓國那邊的清酒，但陳一秋這個平時嚴禁酒精的選手，還是有點上頭。
因此，奪冠後的慶功宴上，就是SKT穩定軍心的一個環節，隨後還會有更多與隊友們的交流溝通。
……
如此，當天的慶功宴上SKT俱樂部的管理層，以及Kkoma挨個與SKT眾人單獨聊了聊，結果肯定沒那麼快出來，但初步的意向與俱樂部各種動之以情，曉之以‘利’算是表現了出來。
現在能快點就快點，磨磨唧唧的就被其他人搶先了。
陳總殷切道：“你還不知道伱現在的合同具體值多少錢吧？”
SKT隊內每年都有一個傳統…其實也不算傳統，畢竟任何一支戰隊拿到S賽冠軍，肯定會慶祝一番。
電話鈴聲響起，陳一秋略有些啞然。
S6自現在其實就已經結束，冠軍花落SKT，那該有的流程和準備，就得提前做了。
正如陳一秋李相赫幾人的討論；LPL賽區與其他賽區的熱忱。
不然晚一步，可能轉會期他們就會落入被動，直至失去現在的SKT奪冠班底。
李在宛當即轉移話題，樂呵呵的討論起吃什麼。
陳一秋心中好奇，接通了電話。
“啊哈哈…話說今晚慶功宴吃什麼啊，我盼望這頓冠軍大餐很久了呢。”
陳總非常直接的問道。
可除了陳一秋外，類似於Bang、Wolf，甚至Faker，這些都是超級明星，雖然有合同在身，可俱樂部之間如果真要交換，尤其是那些頂級俱樂部，例如北美C9，是完全不差這點錢的。
“喂，是Reaper選手嗎？我是虎牙這邊的負責人，我姓陳，哎呦…說起來咱們還是本家啊。”
其中，Reaper續約與否，待遇如何，自然被排在了首位。
虎牙他自然知道，客氣道：“你好陳總，你這是…”
當然，深層次的意思其實更重要。
“呵呵，一秋啊，先別急，先聽聽我們的誠意。”
他知道陳一秋現在肯定很忙，而他為了搞到陳一秋的聯絡方式，可以說已經用了很大的勁兒，搭進去不少人脈。
SKT比起其他隊伍，只能說‘每年慶祝’，稍微奢侈一點罷了。
直播平臺？
“喂？”
滴玲玲。
聞聲，陳一秋沒說話。
能搞到他私人手機的聯絡方式，是哪傢俱樂部？
所以他們每個人現在心裡面也在盤算與思忖，或許只有Faker的意志是百分百堅定的。
今晚SKT所有人都很高興，韓國人那邊一高興就喜歡小酌幾杯。
走出房間，陳一秋感覺有些略微的眩暈。
陳一秋並不意外虎牙的來意，簡單說明一下就準備拒絕。
“這樣啊，陳總，我直播合同確實快到期了，不過直播合同和隊內捆綁，所以…”
因為不關機的話，訊息提示一直響，電話一直進，他有點忙不過來。
“……這樣，我給你郵箱裡發了一份檔案，裡面有一些合同細節，你可以看看，現在的話，我自己就可以做主，只要你今晚答應下來，我們立刻可以協定一個口頭協議。”
“3000萬，來虎牙一年萬的合同，不是三年五年，一年3000萬，你考慮一下？”
陳一秋聽到這個報價眼皮一跳。
儘管早有預料，可虎牙這個價格確實有點高到離譜了。
這裡解釋一下，雖然現在還處於直播行業的泡沫期，大主播的簽約費一個賽一個高。
但作為圈內人，陳一秋知道里面的水分和貓膩。
主要分為兩點。
1，但凡過千萬的合同，必定會縮水三分之一。
例如某主播爆出5000萬的合同，那這個5000萬的數字，至少要縮減一小半萬上下起伏。
2，所謂的千萬大合同，直播平臺是有各種條條框框的要求的。
最簡單直接的一點——你的簽約年限。
‘年薪’在電競圈是個很有彈跳性的詞語，一年5000萬是年薪，三年5000萬同樣可以對外宣稱是年薪。
只需要弱化年限，直接宣傳某主播身價5000萬，某主播平臺花費千萬，甚至所謂的上億天價簽約該主播。
實際上，直播泡沫確實存在，可這世界上哪有傻子？
類似鬥魚虎牙這類大平臺，難道錢都是憑空變出來的嗎？
除此之外，合同上還會有硬性的條件，例如直播期間必須滿足多少人氣、彈幕、甚至禮物，如果達不到，年薪減半，或者其他方面的待遇縮減。
更像是對賭合同。
這幾年不斷有主播和直播平臺打官司，鬧矛盾，多數就出在這些問題上。
所以，再看此刻虎牙給出的條件，說一句誇張的話，這份合同已經是國內頂配，主播裡能拿到這個合同的，不超過三個人。
“一秋，我們虎牙真的很有誠意，非常看好你未來的發展。當然，如果你新賽季能回LPL，這個數字還可以變動…總之希望我們明年可以一起砥礪前行…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可以看看合同細節。”
陳總沒耽擱時間，表現的非常‘矜持’。
這也是源自於他對自己開出的合同條件的自信。
但凡是個懂行的人，都知道虎牙這次是花血本了。
換成其他人，這個3000萬合同少說得給你來個五年的年限，再加上各種約束，競業協議之類的東西。
這麼算下來，所謂3000萬主播，實際上年薪不過600萬。
“好。”
陳一秋結束通話電話，心裡面要說不心動是假的。
事實上，他現在其實還有些懵逼。
不算隊伍，不算之後職業圈的錢，光是直播這一項，他居然就能拿到3000萬一年的大合同。
這…他想過自己奪冠後會瞬間起飛，但沒想到起飛的強度這麼恐怖。
“趕上好時候了啊，換做後幾年，這錢至少要縮一半…不止。”
陳一秋暗自感慨。
他知道直播泡沫興起就是這兩年，各大直播平臺為了搶奪大主播資源，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不要命的花錢。
等再過兩年，隨著直播泡沫破碎，各大直播平臺倒閉，那時候可就沒這個優渥的市場環境了。
當然，陳一秋也注意到了虎牙的另一個態度。
“回LPL的待遇會更高…這是LPL官方和虎牙的合作，還是單純看人氣呢…”
以陳一秋現在在國內的人氣，他覺得兩者應該皆有可能。
“嘿，跟誰打電話呢？”
路過的裴俊植走過來，其實陳一秋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但一直沒過來。
一直等這邊結束通話電話，他才走了過來。
“哦，一個直播平臺的電話。” 對此，陳一秋沒什麼隱瞞的，因為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已經聽到裴俊植和李在宛討論這些事情了。
兩人都同樣收到了很多邀請，並且在私下裡與幾個好友商量比較。
“是嗎？怎麼樣？”
果然，一聽不是戰隊挖人，裴俊植也沒什麼顧忌了，眼前一亮，連忙追問。
陳一秋簡單的說了一下待遇，裴俊植瞬間一拍大腿。
“阿西！3000萬？還是人民幣？！”
“大發了啊！”
他是真被驚到了。
以前SKT一直都在老鼠臺主播，國內雖然有轉播，但錢其實沒有那麼多。
一直到今年奪冠，或許是因為陳一秋的原因，SKT現在在中國人氣很高，他和李在宛在不久前已經收到了好幾份直播平臺的報價。
大概在一千萬都一千五之間。
現在聽陳一秋的說法，他瞬間感覺自己鼻子裡聞到的都是銅臭味——他已經被金錢包裹。
“這…這得答應啊，這錢太多了，不答應太虧了！”
裴俊植絮絮叨叨道：“反正你的直播合同本來就捆綁不深，完全可以單獨去籤啊，以你現在的身價，那些戰隊應該沒問題的。”
“對了，虎牙只和你談了嗎？提我們沒有？”
陳一秋瞥了他一眼，看出來裴俊植現在完全被虎牙‘折服’了，有想法跟陳一秋做個伴。
“那倒沒有。”
“啊？”
裴俊植有些可惜。
陳一秋話鋒一轉：“但你覺得現在哪個直播平臺會拒絕你，還有相赫他們？”
“……有道理有道理。”
裴俊植眼前一亮，猛地拍了一下陳一秋：“好兄弟，快快快，我去叫李在宛和相赫，我覺得這個事情可以考慮一下…”
這是要開小團體會議了。
陳一秋笑著點點頭，如果SKT全隊可以一起去，那虎牙哪怕虧本，也得繼續提價。
要的就是團體利益！
裴俊植已經完全被虎牙的土豪震撼到了，他現在其實對金錢非常渴望，因為談了女朋友，要為自己兩人以後的生活考慮。
陳一秋先回到房間，途中已經又接到好幾家直播平臺的電話。
也不知道他的聯絡方式是從哪方面洩露的，現在能找到他的竟然都是直播平臺。
但直播平臺都能找到，那些戰隊估計也快了。
十分鐘後。
裴俊植帶著李在宛和李相赫一起走了進來，四個人聚集在了一起嘀嘀咕咕。
“剛才鬥魚也給出了三千萬報價，而且說如果我們全隊簽約鬥魚，價格還會提升。”
“當然…他們這邊的要求比較特殊…怎麼特殊我就不說了，和我私人有關。”
陳一秋話沒說完，但李相赫幾人都知道，估計鬥魚的條件就是陳一秋必須回LPL。
這點很好理解，如果陳一秋新賽季繼續在LCK，那哪怕他人氣再高，和回到LPL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甚至看他新賽季沒回來，LPL觀眾和官方應該會改變對他現在的狂熱態度。
風向說不準就又要變了。
另一邊，除了鬥魚和虎牙之外，類似於戰旗等原來和SKT有瓜葛的直播平臺，以及全民等等，都發出了邀請，價格比兩大巨頭略低，卻也是誠意滿滿。
而其中，出價最高，待遇最優渥的，竟然是熊貓直播。
這是國內首富之子去年剛建立的直播平臺，在15年到16年期間，一度在直播圈、電競圈掀起腥風血雨。
財大氣粗，現在主播身價這麼高，熊貓直播居功至偉。
面對新晉的流量之王，可能是未來的LPL牌面的Reaper，王校長託人打電話，開口就是五千萬，並且對於新賽季引入SKT，同樣是錢不當錢，報價突破天際。
“這個五千萬…有點…太嚇人了吧。”
裴俊植都被這個合同價格嚇到了。
啥家庭啊，一年五千萬，熊貓直播不過了？
“是挺多。”
陳一秋點頭，他其實沒說完。
王校長開出的五千萬有一個必須滿足的條件，新賽季簽約IG。
這就是連帶著陳一秋新賽季的簽約費一起給了，能不高嗎？
但不管怎麼說，奪冠第一個晚上，他已經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糖衣炮彈。
沒一定自持力的，真把握不住。
錢太多了。
“回頭我和Kkoma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新賽季有可能會簽約中國的直播平臺，但還不確定，老鼠臺那邊應該也會出價。”
最後，李相赫一錘定音，結束了這次小團體密會。
由於SKT的特殊以及榮譽，他們以往都是老鼠臺主播，其他賽區直播平臺轉播。
但那是因為老鼠出價最高，可現在三冠王一拿，SKT又在中國人氣這麼恐怖，沒道理不簽約中國的直播平臺。
這其中，戰隊是受益的，他們這些選手更是第一受益人。
“好。”
陳一秋點點頭。
眾人就此散去。
剛才大家都很默契的繞過了戰隊話題，只談論了一下直播的平臺。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們遲早要面對的事情。
……
翌日。
中午。
陳一秋罕見睡了個懶覺。
昨晚睡覺前他就關掉了手機，一直等醒了之後，才打開了自己第一部手機，這部手機知道聯絡方式的人很多，剛一開啟，滴滴滴與微信彈窗的聲音就不要錢的冒了出來。
陳一秋先點開QQ，發現從小學同學開始，一直到高中同學，不管是熟悉的還是陌生的，以前有沒有聯絡，都給他發來了恭喜的訊息。
甚至其中還有幾個說是自己幼兒園的‘同學’，讓陳一秋十分懵逼。
幼兒園？那時候我有QQ嗎？
咳咳，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陳一秋已經被漫天的恭喜和恭維包圍了。
昨晚關機的早，又要參加慶功宴，最後還和李相赫他們討論了很長時間的直播平臺選擇。
那時候還沒感覺。
今天開啟手機，才發現，外面的天似乎都要變了。
以前不熟悉的同學，有過好感的‘校花’，認為自己是網癮少年的老師，鄰居的發小，甚至七大姑八大姨，不懂電競的那些親戚們，一個個彷彿瞬間化身十年老電競，開口就是恭喜拿到世界冠軍。
“唔……”
陳一秋搓了搓臉，剛開始看著還有點暗爽，但看幾遍發現各種釣魚，借錢，甚至女網紅明示談戀愛的訊息，就有點膩了。
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那個光明正大發se圖的，暗示她有好幾個姐妹的。
我是那種每天換一個的渣男嗎？
果然，那些一年奪冠，第二年拉胯，第三年查無此人的‘歷史慣例’是有原因的。
正常青春期的少年，哪裡經得住這些誘惑啊？
但陳一秋不是真正的毛頭小子，很有B數的選擇了無視。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拉黑刪了，他覺得沒必要打擊網紅們的積極性，倒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希望她們可以進步。
說起進步。
——這些，都是阻擋我進步的阻礙。
“果然，我才是天選之子。”
陳一秋壓下莫名的火氣，決定洗漱冷靜一下。
而剛洗完臉，稍微冷靜之後，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喂？”
“Reaper嗎？你好，我是EDG的阿布，哈哈，昨天本來打你另一個手機，沒想到你也關機了……”
LPL賽區的第一個電話，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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