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兒子。」
「很抱歉，但是請原諒爸爸的不辭而別。」
「爸爸不想要再繼續連累你，還有連累你的媽媽。」
「爸爸知道，爸爸的這次離開，會給你們造成很大的傷害，但對不起，請伱們原諒我。」
「長痛不如短痛，爸爸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一點用處都不會有，只能給你們新增麻煩，哪怕現在為你打上這些文字，都很吃力。」
「末世到了，這樣的爸爸，只能成為一個累贅，爸爸不希望因為這樣，害你和你的母親，沒有活過天災紀元。」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爸爸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我選擇了以這種懦夫的行為逃避。」
「我這樣的人必須離開才行。」
「爸爸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你已經是一個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看見你的今天，爸爸很滿足。」
「不過，你的媽媽很累，現在需要你來支撐起這個家了。」
「這是爸爸交給你的最後一個任務了，相信你可以的。」
「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媽媽，保護她和東國一起，活過天災紀元。」
「爸爸愛你。」
「爸爸不奢求你能愛我，我只懇求你不要怨恨我。」
「請你原諒我。」
「親愛的蘭。」
「別哭。」
「我們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你肯定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
「我知道我這麼做很殘忍，很自私、過分，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呀。」
「我走後，和小銘一起，好好活下去，拜託了。」
「我們的孩子還很不成熟，需要你好好的教導。」
「你一定要抱上我們的孫子，也要給我們的孫子，看一看我的照片。」
「對不起，蘭，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但是，只能請你原諒我。」
申一銘的手機裡，有這樣兩條訊息，一條來自父親——是母親點下的傳送。
一條來自母親的轉發。
時間都在剛剛不久之前。
母親除了轉發了父親的遺言之外，還發送了一些訊息：
「爺爺也離開了。」
「不是你爸爸做的，是你爺爺自己的選擇。」
「因為你爺爺給我留了張紙條，上面寫著這段時間麻煩我了。」
「只剩下我們母子相依為命了，小銘。」
「一定要堅強，媽先收拾東西，如果你工作忙完了，晚上早點回來。」
“孫哥，你說，我要是再厲害一點，是不是爸爸就不會選擇去死了？都怪我，都怪我這麼沒用！”
眼淚肆意的流淌，申一銘用哽咽的聲音詢問。
“如果不是我沒用，爸爸和爺爺就不會死了！
”申一銘用拳頭捶打著地面，可似乎這樣的痛苦不能讓他滿意，他伸手想扇自己巴掌。
“申子，申子！”
孫齊賢連忙攔住了申一銘，隨後將渾身顫抖、情緒徹底破碎的孩子，摟進了懷裡。
他代替著父親的角色，忍著眼裡聽聞這個故事後而積蓄的淚水，一下又一下的撫慰著這個脆弱孩子的臂膀。
而申一銘似乎也終於找到了一個情緒的發洩口，他不再說話，而是抓住孫齊賢的大腿，用盡全力的哭泣著，撕心裂肺，痛苦不已。
孫齊賢此刻無比後悔剛剛自己那一巴掌的行為。
這是一場毫無疑問的悲劇。
但在這場悲劇裡，孫齊賢不知道該怪罪誰——他無法去怪罪申一銘的父親。
因為要幫下屬申請補助，所以他很清楚申一銘的家庭情況，所以若將自己代入申一銘父親的身份，申一銘……認為自己也很有可能會選擇自殺。
累贅這個詞語。
折磨的不止別人，也折磨著有自尊心的自己。
但是……就像是他自己說的，他這種行為。
無私，但又自私。
將所有痛苦，留給了活人。
但怎麼能怨恨呢。 非要怪的話，只能怪那個不守規矩的工廠老闆。
他才是釀成悲劇的真正源頭，最該死的存在。
“申子，這當然不怪你，你不能將這份責任硬生生的拉到自己的身上……堅強，一定要堅強！這是你爸爸的希望，而且你媽媽她只有你了！”
孫齊賢想不出自己還能說什麼話語，他只能更加用力的順撫著申一銘的脊背。
“為什麼要選擇自殺呢？為什麼呢！”申一銘的聲音裡依舊茫然。
“上面不是說了我們要救下他們了麼？”
“為什麼我的爸爸，卻說自己必須死呢？為什麼呢？”
“他們這樣的人，真的該死嗎？”
聽見申一銘又開始說這些話語，擔心他因此徹底走向極端的孫齊賢，連忙將其撐了起來，正色道：
“不是這樣的。”
……
“我們當然會去救，小林呀，這種問題無需問的。”壹號聽著林立的問題，笑著回答。
“雖然知道是這個回答，但是總是還想問問。”
林立有些赧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因為看有些科幻電影，這種時候，裡面的劇情裡，機會總是要留給那些還有希望的年輕人和小孩子，其他人們，總是主動的或者被動的放棄了這個機會。”
“主動放棄者，是偉大的。”壹號的目光深邃，看向遠處的夜空：
“小林，東之民族的偉大不只是言語，明天，當我們將天災紀元公佈的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自我選擇犧牲。”
“他們或許是為了我們東整個國家，或許是為了他們身邊的親人。”
“但犧牲就是犧牲。”
“他們只渴望付出，卻從不求回報，當天災紀元降臨的時候，這種人，會為了不給他人添麻煩，而走上了極端的道路。”
“這種偉大的行為，我們不能支援，也不能去批判。”
“而被動的讓他們放棄，強迫他們放棄，這種行為……”說到這裡，老人頓了頓，隨後又說道：“是分情況的。”
“誠然，這樣的人救下來後，於未來能帶來的益處並不大，投入產出比低的可憐。”
“如果全東人都是絕對理性的情況下，他們一定不分情況，都會被放棄。”
“但人永遠不會是絕對理性的，相反感性的時間會佔據大多數。”
“情感是一種很重要的存在，它維繫了很多，因為有它，將一個個人，凝聚成家，再將一個個家，凝聚成了國，它甚至是人類文明能存在和發展的基石之一。”
“東之民族之所以偉大，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對於情感十分的看重。”
“這是我們需要傳承下去的，人性的光輝必須照耀東的土地。”
“這也因此，我們的答案是會去救，會努力去救。”
“今日我們若因為他們是弱勢群體而選擇放棄，可總有一天，我們也會成為弱勢群體，到那一天時，也要義無反顧的拋棄嗎？”
“並且，一個人能提供的價值不能簡單的從生理層面上來看，還可以提供情緒、精神上的價值。”
“我們會平等的對待每一個東人。”
“老人，殘疾人，病人，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們也不想自己變老、殘疾、患病，沒有人比他們自己，更討厭自己身上遭受的磨難。”
“既然如此，他們既然沒有犯錯，我們又為什麼不救呢？”
“所以救，要救。”
“我們會努力。”
壹號臉上的神情平靜，微微停頓了片刻之後，他又補充道：
“當然，小林，以上的前提，都基於我們有這個能力的時候，並且是理想化的狀態。”
“能力決定一切。”
“要救，但不能保證一定救下來。”
“會努力，但不會接受付出所有代價，只為救他們。”
這估計以後不會再寫這種關於某個論點的討論情節，爭議容易大，我寫著也非常費勁。
我改了好幾遍也不滿意，只能湊合發了。
大家也估計不是來看我的觀點的，吃力不討好，或者說力量用歪了。
後面會改。
同時如果認為我的觀點錯誤，咱圖一樂就好。
別罵！
謝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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