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陳道的話引起了斯蒂芬的注意，原本已經抱有死志的斯蒂芬，重新抬頭看向陳道。
陳道嘴角上揚，說道：“你心死的癥結我明白，這對於一個渴求力量，自覺比普通人高上一等的強者而言，是致命的打擊。”
“你在看到樹之後，被樹所折服，但為了讓貝西摩斯無法得到樹，伱還是義無反顧的想要毀掉它。”
“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嗯…有點求道者的精神呢！但我還是那句話，你死之前能不能把你的黑魔法交給我？我對那個真的很好奇。”
斯蒂芬聽完後不屑的牽了牽嘴角，“切，還是力量的奴隸嗎？”
“力量的奴隸？不，你太高看力量了。”
陳道起身張開雙手，說道：“力量本無對錯，一切性質都是人自己分出來的，你們的黑魔法也好，白魔法也罷，不都是人去定義的嗎？”
“所以力量就是力量，都是為人掌控的吧，掌控力量的是主人，被掌控者才是奴隸。”
陳道說著，觀命和盜天發動，將斯蒂芬拉入了自己的幻境之中，將自己能力的一角展示給他看。
“看看，現在你還會說，我是力量的奴隸嗎？”
斯蒂芬聞言抬頭，隨後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合不攏嘴！
他感覺自己身處蒼天之上，往下看去是世間的一切，所有的東西都像是畫卷一般，能夠任由他撥弄翻看。
此時此刻，他彷彿四維生物一樣，擁有在三維世界裡無所不能的力量！
頭頂是破碎的神佛，是被拘謹的妖魔鬼怪，以及掌控一切的陳道！
而且這裡面有一種東西，那是比樹的範圍，還要宏大、還要偉大的東西——命運！
陳道手中，握著命運！
而就在斯蒂芬感受著這強大的力量之時，就像是發現了他這個外來者一樣，那力量突然席捲而下。
原本像是畫卷一般的“地”，化作圍困他的金剛鐲。
原本像是無盡蒼穹，未知神域一樣的“天”，變成覆蓋一切的巨大手掌，化作五指山朝他鎮壓而來！
斯蒂芬下意識的使出自己的黑魔法，強大的禁咒，猶如不要錢一般的揮灑。
但不論他如何抵抗，那捲過來的金剛鐲和壓下來的五指山，卻是始終不見停滯。
無可阻擋，不可抵抗！
就好像……當初那些圍殺擊潰自己的人一樣……
但就在他放棄抵抗時，他的眼前卻出現了當初圍殺他的那些人，那些來自貝希摩斯的傢伙！
“這是？”
斯蒂芬瞪大眼睛，他看到了這些人的訓練過程，看到了他們為了研究戰術，學習針對他的技術所做出的犧牲。
也看到了完成的槍械發展史，看到了人類在刀耕火種之中，探索出來的全新道路。
陳道給他補全了沒學的歷史，讓他明白了人類偉大的原因！
“我……”
斯蒂芬嘴巴微張，在他再度跪下的剎那，幻境解除了。
“真是厲害啊……可是擁有這樣的力量，你還要黑魔法幹什麼呢？”斯蒂芬呆呆的看向陳道，眼中滿是迷茫和不解。
陳道看著呆呆的斯蒂芬，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達到了。
斯蒂芬並非掃蔽自珍。
對於他這種人來說，這一身黑魔法的手段重要，但也不重要，只要有人想學，他就會教。 無關傳承，而是樂趣！
但那是正常狀態下的他，是還身為“上等人”、黑魔法大師時的他。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被打沒了心氣的老人，別說是教別人黑魔法給自己所在區域的組織添亂了，他甚至對自己的過往產生了懷疑！
更不要說，陳道剛剛又擊潰了他一次！
但陳道可不是簡單的擊潰，陳道是要嘗試解開他的心結。
雖然陳道沒有無根生那樣，引導他人的能力和天賦，但陳道可以把事實擺上檯面，給予他們強選擇！
“只是好奇，我說過了。”
陳道雙手插兜，帶著莫名神情看著斯蒂芬，說道：“如果你的心結是被普通人拿槍械擊敗，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是人類文明千年的結晶，是能夠和我們這些人較量的文明精粹。”
“在有組織的集合攻擊下失敗，那不是恥辱，反而能夠堅持許久，能夠活下來的人卻是足以驕傲的！”
“那代表著我們的手段還沒有落後，還能夠跟上時代的進步，當然，還是需要改進。”
“但如果你的心結，是被所謂‘下等人’擊敗並抓捕，那我沒辦法，人生而平等，哪怕是我們這些特殊的傢伙，也並不比他們高尚高貴。”
“反而是不能為人類文明做貢獻的我們，比他們要差上許多，高人一等的想法沒必要有啊。”
陳道的話不光是對斯蒂芬說的，也是在對納森王和納森衛們說！
意思很明確，就是在說你們並不是神，也並不比其他人高一等，生死之下眾生平等，槍炮之前沒有貴賤。
放下你們所謂的驕傲吧，那隻會丟掉性命，甚至還會讓人唾棄！
正如翡翠協會的會長斯賓塞所說，對於現在世界各地的異人來說，徹底跌落神壇，敗給現在的人類文明不是恥辱，反而欣慰至極！
“你，說的沒錯……”斯蒂芬再度低下頭。
他的驕傲再度被擊碎。
不光是被神樹擊碎，也被陳道表現出來的實力擊碎！
但擊碎之後，他卻釋然了。
因為對方並不是他所想的“下等人”，擊潰他的也不是一顆一塊錢的子彈。
而是人類文明的結晶，是人類的驕傲與力量！
那些人也並非蠢貨，而是人類中的強者，是擁有和他平等對話資格的人！
“給你了，如果有本事的話就學，只要你學會，就註定和翡翠學會為敵，你得想清楚了！”斯蒂芬深吸一口氣，身上的頹廢漸漸掃除。
他抬手將一本書丟給陳道，臉上浮現一抹壞笑。
被斯賓塞困住的他，身上肯定是不會留有這樣的東西的，所以這顯然是他在離開後，重新撰寫的！
他早就做好了傳下黑魔法的準備，並沒有讓黑魔法失傳的意思！
“好，一路走好。”
陳道翻看了一下，確認無誤後，向斯蒂芬鞠躬。
斯蒂芬嘴角上揚，緩緩閉上雙眼。
以利亞沒有說話，而是堅定的扣動扳機，完成自己的使命。
“砰！”
一聲槍響，一代黑魔法大師，又一次的敗在了人類結晶和異術的結合上……
納森王閉眼低頭了一秒，隨後張手說道：“樹啊！為你獻上‘候選之王’！請接受吧！”
隨著納森王的呼喊，樹開始伸出根鬚，將斯蒂芬的屍體拖下去。
而就在這時，陳道聽到了感召和呼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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