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充滿榮譽的大家族中,從我出生開始,到我能夠理解知識,耳邊常聽到的,都是他們對於家族過往的討論……”
“他們視過往如命,願意將一切奉獻給家族,奉獻給心中的志高理想,他們愛家人,但不愛我……”
“……因為我沒有練炁的天賦。”
……
男孩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的面前有一灘血。
就在剛剛,家族中的兩個人決鬥,其中一人被當場斬殺,另一個人卻在一眾人的簇擁下高傲離去。
這是家族中的常態。
勝者王,敗者寇,贏家通吃。
勝利者獲得一切,名譽、地位、資源。
至於敗者,沒人在意,哪怕他是剛剛勝利者的親弟弟……
在這個家族中,決鬥死掉的話,他們的屍體和血液會被利用,拿去獻祭給血神,血神最喜歡他們這些古老的血脈。
還活著的話,會視傷勢分配。
傷少的會被派出去當附庸,傷多又不願意自裁的,會被髮配成奴隸,幹最髒最累的活,直至榨乾最後的價值,在家族的地窖中默默死去……
男孩身上發抖,剛剛的一幕嚇到他了。
但沒有人會安慰他,因為他的父母正在和家族的族老爭吵。
爭吵的內容,一部分是他們研究的問題,另一部分,是對於他們的孩子,依舊是他的分配。
“不行!憑什麼我們的孩子要被放去外界學習什麼狗屁商業知識?那是家族的下人學的東西,你們就這樣對我的孩子嗎!”
“沒錯!我的孩子不能去學那些東西,他應該受到聖子級別的教育!那是我們應得的!”
女人大聲呵斥,她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絲綢長袍,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妥妥就是一位貴族婦人打扮。
但此刻她狀若瘋癲,披頭散髮,蒼白的臉色使得嘴唇上的嫣紅變得病態,原本恰到好處的腮紅,也變成了白色上的一抹怪異色彩。
另外一位男士站在她的身邊。
他穿著白大褂,帶著黑框眼鏡,雖然也在大聲說話,但臉色較為平靜,顯然是據理力爭。
而在他們對面,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平靜的撫摸長鬚,默默聽著他們的吼叫。
等到兩人喊累了,他才微微抬眼,問道:“喊累了?喊累了就該我說了吧?”
老者發話,原本還想說什麼的兩人閉上嘴,他們依舊怒不可遏,卻又不敢真的忤逆對方。
“咳咳。”
老者清了清嗓子,說道:“家族的規矩,你們不是不知道。”
“有天賦的,去學習相關的知識,天賦高的,獲得更高等的聖子、聖女級資源,這是家族千年來,能夠穩穩立足的根本。”
“我知道你們不滿,按照伱們倆的研究貢獻,給自己的孩子弄一個聖子的資源名額綽綽有餘。”
“但問題是,沒有天賦的人,就算拿到資源,又如何修煉呢?那是浪費,是對家族無用的損耗!”
老者再度摸了摸鬍鬚,瞥了一眼呆滯的男孩,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以及一抹殘忍。
“他不是沒有修煉天賦!只是天賦低而已,他能夠獲得炁感!你來,給族長看看!”婦人再度喊道,將呆滯的男孩拉過來,搖晃男孩的肩膀讓他展示。
可此時男孩已經被嚇到了,除了發抖之外,根本做不成別的反應。
父母眼中閃過失望之色,族長卻面帶微笑。
“好了,回去吧,別再丟人現眼了,如果真的有心思,就再生一個吧。” 族長說著起身離開,但男人卻捏緊了拳頭,咬破了嘴唇……
……
“砰!”
“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啊!我們付出了那麼多,他們卻連一個名額都不肯給他!為什麼!”
夜晚,女人在家中瘋狂打砸,發洩心中的憤恨與不滿。
她打砸了一會,隨後扭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喊道:
“哥!他們殺了我的愛人,殺了你喜歡的女孩,逼我們結婚,還用秘術損害了你的身體,我們十幾年來苦心研究,弄出來了控制血神的方案,他們就這麼對我們,你忍的下來?!!”
男人和女人的關係顯而易見。
傳承千年的家族,自然有其癲狂之處。
他們兩人,就是這個家族癲狂的寫照之一。
男人雙手交叉,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他正在沉思,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女人見他不說話,臉上頓時露出瘋狂之色,衝上來跳到他身上就要掐他的脖子。
而被她攻擊的男人,眼中也閃過一絲暴虐。
正如他們的結合,他們的父母也和他們一樣!
學過醫的朋友都知道,講究血統的家族,最後都會陷入精神病的瘋狂輪迴。
正當男人要還手時,他突然看到了抱著玩具熊,因為聽到聲音而起床的男孩。
看到男孩,男人的眼中閃過瘋狂之色,竟然有些興奮的說道:“既然他們說我們的孩子沒有天賦,那讓他有天賦,不就可以了嗎!”
“你是說?”女人停下來,眼中生出遲疑。
“我們的研究!”
聽到這句話,女人眼中的遲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瘋狂的興奮。
“沒錯,我們的研究!哈哈哈哈!”
女人興奮不已,居然當著男孩的面,將男人撲倒……
……
黑暗,除了黑暗就是窒息。
男孩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將自己塞入了一個怪物的體內。
他們怎麼說來著?
讓怪物再“生”自己一遍,讓自己成為怪物的一部分,然後……奪取怪物的一切?
怎麼做?
不知道。
但這種感覺,很棒!
……
商徵睜開眼,原本的理智再度被瘋狂淹沒。
在放出百手夫人後,百手夫人向他敞開懷抱,把他擁入懷中。
那種感覺,就和他小時候被扔入深坑,接受血神植入的改造一樣。
黑暗,擁擠,窒息,絕望……
嗯,現在沒有絕望了,有的只是……興奮!
商徵徹底放開心中的束縛,血神擁抱了他,他也擁抱了血神。
此時此刻,他們融合為一!
當商徵睜眼,百手夫人也再度睜開眼睛,缺失的下半身得以補全,以一種異常的全勝姿態,向著研究室外殺去!
這一次,他商徵,要向外人展現家族的瘋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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