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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葫蘆洞天 水下詭變(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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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們。”

“趁時間,儘可能收集松脂,製作火把。”

“最好能帶一批破竹下去,大湖難渡,必須紮上幾艘筏子。”

陳玉樓目光沉凝,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

剎那間,一行人盡數行動起來。

從張雲橋幾人帶回來的訊息看,石階盡頭,極有可能就是地下大墓。

這讓他們震驚之餘。

更多的卻是難以言喻的興奮。

生來吃得這碗死人飯,腦袋本來懸在褲腰帶上。

富貴更是從來都在險中求。

要是一馬平川,順風順水,那還能算倒鬥?

先入之功是搶不到了。

但一座如此驚人的大墓,其中所藏金玉寶貨,怕是用堆積如山四個字都無法形容。

尋常人,能盜一座將軍墳丞相墓就足夠吹上一輩子。

如今擺在眼前的可是王侯大陵。

常勝山上萬弟兄,幾個人能有這樣的機會?

一時間,人人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恨不能早一刻下鬥。

“陳兄是擔心生變?”

他們沒想太多,鷓鴣哨卻一眼看穿了他神色間那絲揮之不去的憂慮。

“就知道瞞不過道兄。”

陳玉樓也不隱瞞,點了點頭,吐氣道。

“人皮地圖只有外圍大致路線,鎮陵譜上也只記錄了墓下格局,等於現在我們對身下這條路幾乎一無所知。”

“陰生邪、斷則生煞,此行恐怕兇險重重。”

地下葫蘆洞無邊無際。

張雲橋他們看到的……不過十分之一。

便已經如此險惡。

藏在黑夜中看不到的危險,才是真正的殺人於無形。

異底洞、蜮蜋長蟲……

這些都是難於人言的大恐怖。

“有沒有要我們師兄妹三人做的?”

鷓鴣哨神色一肅,當然沉聲問道。

“是啊陳大哥,我們也可以做很多事的。”

花靈揹著說看了過來,一臉認真。

老洋人雖然沒有說話。

但神色間的決然,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那陳某也不客氣了。”

如今他們身處一條船上。

單憑他一人首尾難顧,搬山一脈三人各有手段,鏡傘能破妖邪,又有填海之術。

尤其是後者。

藉助於司天魚,能夠在茫茫大海,磁場紊亂之地準確定位。

葫蘆洞中大湖雖然沒有深海那麼誇張。

但因為異底洞內那隻隕石所刻的藍色蟾蜍,卻是將洞內磁場風水攪得一片混亂。

尋龍點穴之術等於失了作用。

司天魚則剛好能派上用場。

“等下了湖,我需要你們三位各自鎮守一艘竹筏,我等幾人互為犄角。”

“至於眼下……”

陳玉樓搖頭一笑,“靜待即可。”

“些許小事,交給山上夥計就好。”

“也好……”

三人點點頭,也不再多言。

鷓鴣哨試了下二十響鏡面匣子的膛線和子彈,老洋人則是抽出箭筒中的鐵箭,一根一根輕輕擦拭著。

花靈輕輕撐開鏡傘。

作為唯一的防身之器。

那把鏡傘跟隨在她身邊已經多年。

還是上一代搬山道人傳下,再由大師兄交給了她,平日裡愛護不已,生怕有半點損壞。

見他們如此謹慎。

陳玉樓反而平靜了許多。

只是屈指輕輕一彈懸在腰間的劍鞘,剎那間,耳邊便傳來一道猶如龍吟般的迴盪。

自昨日開竅斬殺那頭青鱗蟒後。

沾染妖血的龍鱗劍,便一直封鞘養勢。

如今隔著劍匣,他都能感覺到那股驚人的劍意。

稍稍養神閉目片刻。

不多時。

離開的夥計便紛紛返回。

不得不說,他們效率實在驚人,吩咐下的事,幾乎都是數倍完成。

足夠紮成六七艘筏子的破竹。

五六十隻火把,以及二十餘盞孔明燈。

“做的不錯。”

看到這一幕。

饒是陳玉樓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當然,非要挑的話,可能孔明燈還是少了點。

不過看齊虎一頭大汗淋漓就知道。

他絕對已經盡力。

這麼短的時間,能一口氣扎出二十幾盞,怕是一會都不得休息。

“還是太早了點啊……”

陳玉樓心中暗歎。

如今才民國初,不說電氣裝置。

連照明彈都沒見過,要是有那玩意,一發打出去,引燃的光火,足以照亮半座葫蘆洞。

哪裡還用得上孔明燈。

“準備下鬥!”

搖搖頭散去心中雜念,陳玉樓大手一揮。

“是,掌櫃的。”

剎那間應聲如雷。

早已經等待多時的群盜,哪還敢有耽誤。

迅速穿過石門,一路踩著石階往山下進發。

隨著長長的隊伍進入葫蘆洞。

狹長的石階上,火光飄動,遠遠看著就像是一頭火龍歸巢。

陳玉樓幾人也不慢。

與外面的潮熱不同,葫蘆洞內因為常年不見天日,又有陰河神湖,一入其中,立刻能夠感覺到一個寒氣瀰漫。

兩側石壁上霧氣凝結成水珠。

好久才會往下滑落一截。

除此之外,一路甚至找不到生命存在的跡象。

連遮龍山隨處見的蘚類,在此地似乎也斷絕了。

荒涼、死寂、還有無盡的黑。

幾乎是所有人進入此地後留下的印象。

尤其是黑暗。

即便之前從張雲橋六人口中聽過了許多次。

但直到真正進入此地。

眾人才能深刻體會得到。

就像是進入了一口墨汁暈染的大染缸,黑霧濃郁的猶如伸手就能撈起的流沙。

縱是陳玉樓,天生夜眼,藉著火光也無法看出太遠。

反倒是融合分水珠後。

即便隔著數百米,他都能從茫茫夜色中,察覺到前方一片磅礴的水氣。

“往哪邊走?”

“這他孃的根本沒方向啊?”

一下石階,群盜只覺得陷入了迷陣中一般。

甚至有人拿出指南針。

但此地極為詭異,剛拿出來,盤內指標就像瘋了一樣的亂轉。

這個發現。

無形讓不安的氣氛更是雪上加霜。

嗡!

忽然間。

一道宛如龍吟般的嘯聲響徹。

瞬息便將四周嘈雜壓下。

眾人只覺得心神一振,悸動的心緒一下平靜了不少。

陳玉樓滿意的看著這一幕。

手指從劍鞘上緩緩離開。

目光隨即掃過眾人,一雙眸子熠熠生輝。

被他眼神掃過,籠罩在眾人心中的陰霾更是漸漸散去。

“齊虎!”

“屬下在。”

齊虎立刻越眾而出。

從他略顯急促的呼吸就能看出來,此刻他心緒之激動。

要不是這一趟滇南之行。

他這輩子也只是個依附陳家莊下地種田的流民租戶,整天盯著一畝三分田,春種秋收,指著老天爺賞口飯吃。

但昨日放燈製造天崩的那一幕。

齊虎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家祖傳的扎燈手藝,絕不像其他人說的那麼不堪。

“帶幾個弟兄,把燈放出去。”

“是!”

齊虎當即應聲領命。

帶了十多人,提著燈籠走到空曠處。

閉上眼睛細細感受了下。

四周雖然寂靜一片,但他還是很快就捕捉到了細微的風氣。

有風……就說明此地並非隔絕於世。

而是與外界相通。

最關鍵的是,只要有風,他就能保證手裡的孔明燈能夠飛出去。

“點燈!”

齊虎緩緩睜開眼。

很平靜的一句話,語氣中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一行夥計毫不猶豫劃亮了火鐮,引燃了孔明燈中燈芯。

原本幽暗的燈紙內火光跳動。

隨著溫度升起。

眾人立刻察覺到,手中的孔明燈彷彿被賦予了性命,掙扎著試圖脫手而去。

“放!”

嘩啦——

輕輕一字落下。

足足二十幾盞燈火騰空而起。

連同陳玉樓在內的眾人,都是下意識抬頭望去。

燈火劃破黑暗。

讓這座被迷霧籠罩的荒涼之地,漸漸露出冰山一角。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他們身下。

那是一條狹長的山谷。

有著明顯人為穿鑿的痕跡。

兩側堆積無數青條石,地面上方磚平整。

“墓道?”

“不對……”

鷓鴣哨凝神看著,腦海裡下意識浮現起一個念頭。

但等那些孔明燈飄遠。

照出山谷盡頭處,堆積如山的象骨時,他心頭不禁一動。

“是殉葬坑!”

一眼望去,少說也有數十具。

還保持著緩緩而行的姿態,彷彿只是在山林中追逐水草,嬉戲打鬧。

但暴露在空氣裡的骸骨,卻讓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寒而慄。

它們顯然是生前被殺,然後被人送來此處。

按照原來的樣子,一點點重新拼接而成。

而且,一般而言,殉葬坑埋得要麼是犬馬,要麼就是奴隸俘虜。

因為象通祥,從殷商時代就有象骨陪葬的傳統。

但獻王不過一個南疆夷王。

就敢以幾十頭象骨殉葬,光是這規模,倒是勝過商周那些天子不少。

從中也能一窺此人的野心勃勃。

因為這些象骨都不曾用沙土掩埋,更能體現出他一心求仙的志向。

乘龍、騎鶴、踏雲、駕象。

皆寓意著昇仙之兆。

“仙……哪裡是那麼好成的。”

鷓鴣哨目光閃爍,心中冷笑。

他這一生,見過太多求仙問道之輩,最後也不過枯骨荒冢。

瓶山如何?

自先秦到兩宋。

天下罕見的寶藥,流水一樣送入其間,修道宮、鑄丹井、燒鉛藥,最終卻淪為元人大將的葬身之地。

他不信區區一個蠻夷王侯。

還能超越歷代天子,得以飛昇成仙。

“湖……真的有座大湖。”

他還在暗自沉吟,耳邊已經傳來群盜的驚呼。

鷓鴣哨下意識抬頭。

只短短片刻間,那些燈盞已經越過殉葬坑飛到了更遠處。

火光映照出一片遼闊無邊的大湖。

水面上霧氣升騰,煙波浩渺。

比起昨天在外谷見到的那座湖,不知道大出了多少倍。

一眼根本無法看到盡頭。

只能隱隱看到水霧中,矗立著幾道憧憧的黑影。

不知道是湖中島還是什麼。

再往外,飄蕩在一起的燈火,就漸漸有被霧氣再次遮蔽的趨勢。

“走!”    見此情形,陳玉樓不敢再耽誤。

葫蘆洞空間大的驚人。

就憑二十幾盞孔明燈根本無法照全。

所以,必須要在燈火熄滅前,儘可能渡過大湖抵達異底洞外。

聲如雷動。

一下將被洞天情形震撼到無以復加,以至於恍然失神的群盜驚醒。

他人更是一步掠出。

瞬間出現在隊伍最前方。

這地方霧氣深重,他天生夜眼,又煉化出一縷神識。

除了他以外,再無人能夠勝任開路的任務。

“都把眼招子給我放亮,跟緊了。”

陳玉樓信步而行,身影不疾不徐。

帶著一行人,快步穿過身下的殉葬坑,很快便抵近了埋象之地。

比起之前遠望。

此時從那一頭頭高如山嶽的象骨側經過。

給眾人的震撼,更為驚人。

即便死了兩千多年。

但象骨身上散發的蠻荒之氣,還是死而不散,猶如山雨般席捲而來。

陳玉樓神識一掃,足足六十四具,比猜測的還要多出不少。

進蟲谷前。

在馬鹿寨那幾天。

他還好奇問過烏洛。

作為寨子裡年輕一輩中最為出眾的獵人,他的足跡幾乎踏遍了除蟲谷外的所有地方。

但按他所說,遮龍山物產豐饒,野獸遍地。

不過從未見過大象。

雖然按照先祖留下的傳聞中,遮龍山曾經也有,但之後卻是消失不見。

這件事,即便魔巴西古也不得而知。

只以為象群被大鬼遺棄,所以才會離開。

如今看來,哪是什麼遺棄,純粹就是被獻王殺到斷絕了。

“象牙……”

經歷了短暫的驚歎震撼後。

群盜心中忍不住起了摸金的念頭。

要知道,象牙因為稀有,自古就與犀角和虎骨並稱三珍。

多少年裡,除了帝王,尋常人根本不能擅自動用。

甚至被視為僭越之舉。

是殺頭的重罪。

如今黑市上仍有象牙買賣存在,一隻象牙就能賣出天價。

只不過。

野象本就難得一見。

除了古物,大都是從國外迴流。

許多人信奉象牙磨成粉末,和水服下,能治百病,甚至對此深信不疑。

以至於這玩意有價無市。

只要出來必定會遭到哄搶。

眼下此地象牙卻是隨處可見,落到群盜眼中,那哪裡還是白骨,分明就是流淌的金銀。

何況,卸嶺一派從來都是賊不走空。

所過之處,片羽不留。

“怎麼,還怕它們會跑了不成?”

“等從獻王墓返回,一併帶走就是。”

看著那一雙雙發亮的眼睛。

陳玉樓又豈會看不出他們的心思。

畢竟,連他都有點眼饞,只是象牙太過沉重,帶在路上只會成為累贅。

“是,掌櫃的。”

原本被他一口道破心思,群盜還有些尷尬。

但聽到後邊那句話,一個個又像打了雞血似的,山呼不斷。

穿過殉葬坑。

前方便是溶洞……以及大湖。

那些孔明燈已經到了洞頂邊緣,看著就像是漂浮在夜空中的星辰。

看樣子,火光一時半會還不會熄滅。

“等等,那是什麼?”

剛一靠近湖邊。

遠遠就有眼尖的夥計,指著水霧中一道如樓般的幢幢黑影驚撥出聲。

“會不會是樓閣寶殿?”

寶殿?

一聽這話,眾人哪還忍得住。

當即提著風燈靠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那竟然是一艘擱淺在石灘上的大船,差不多有兩層樓高。

只可惜,兩千年過去,船隻早就已經腐爛不堪。

連船上的龍骨都已經無法支撐。

有人仗著身手矯捷,剛一上船,龍骨斷裂,整艘大船也在剎那間坍塌,化作一堆木屑煙塵。

“呸呸呸,他孃的,老子還以為能白撿一艘船。”

“想什麼呢,這地方潮氣深重,什麼木頭能幾千年不爛?”

群盜手忙腳亂。

陳玉樓卻是心頭一動。

眼前似乎再度浮現出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送葬隊伍乘坐大船,渡河折返。

最終只有大祭司一人離去。

“行了,有耍小聰明的時間,還不如先把筏子紮好。”

回過神來的陳玉樓沉聲道。

聽到這話。

群盜趕緊放下破竹,就地埋頭開始忙碌起來。

他則是站在湖邊石灘上,遙遙望著身前一望無際的大湖。

湖面上霧氣更深。

就算有頭頂的燈火。

也只能看到個大概的輪廓。

“陳兄……水龍暈,指的會不會就是這座湖泊?”

鷓鴣哨幾人不知道何時也跟了過來。

看向湖面的目光裡難掩驚歎。

這座湖澤遠比想象的還要遼闊。

“不會。”

陳玉樓直截了當的搖了搖頭。

“地勢太過低矮,又不與外界相通,等於只有地氣,而無天光。”

“水龍暈被稱為仙人穴,排在風水眼中的第一位。”

“陳某雖然不曾見過,但想來絕不是這等陰暗之地。”

“那這座湖澤?”

聽到這話,鷓鴣哨若有所思。

“所謂藏風、聚水,沒猜錯的話,湖澤之水衍化生氣,最終流動之處,應當就是我們此行要找的水龍暈。”

“那渡水過湖,溯流而下,豈不是就能找到?!”

鷓鴣哨心頭一動。

過來之前,他剛才悄然動用了下司南。

卻發現根本無法定位。

他也猜不透,是因為這座地下溶洞本身詭異,還是和頭頂的山谷一樣,被人動了手腳,更換了風水。

“應該是……”

陳玉樓點點頭。

眼下這座洞窟之所以被稱作葫蘆洞,就是因為外寬內窄,形如一隻平放的葫蘆。

而葫蘆口。

便是水龍暈所在。

也難怪,自古以來多少風水宗師,窮盡一生也找不到水龍暈。

以至於認為這等風水寶穴,根本就是古人憑空杜撰。

世間根本不存在。

也不知道那位大祭司,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夠為獻王尋到這樣一處曠世寶穴。

嘩啦——

幾人說話間。

身後不遠外忽然傳來一陣破水聲。

回頭看去,群盜已經推著紮好的竹筏入水。

因為昨天的經驗,一幫夥計倒是駕輕就熟,前後只用了半刻鐘不到。

“走,道兄。”

招呼了幾人一聲。

陳玉樓大步過去,走上最近的一艘竹筏。

其他人動作也不慢。

尤其是紅姑娘、鷓鴣哨、花靈、崑崙、老洋人以及袁洪。

按照之前的規劃。

七人各自鎮守一艘竹筏。

以防水下生變時,山上夥計會應付不過來。

“出發!”

都不用提醒。

一心倒鬥摸金的夥計們,等人上齊,立刻撐起竹竿,奮力往湖中劃去。

頭頂燈火映照在湖面上。

竹筏一動。

水面上頓時呈現出萬千魚鱗般的波紋。

而且湖面廣闊,不像昨天的地下河那麼狹窄,七艘竹筏間距離極近,前後相連。

若是從高空俯瞰。

就像是一頭破水而行的青蛇。

眾人目光灼灼,滿心期待,彷彿此行一定會帶回金山銀山。

站在船頭的陳玉樓,背對著眾人,向來沉靜從容的眼神裡,卻是透著幾分罕見的緊張。

對身後人而言。

這一路斬蛇妖,破風水煞,順風順水,獻王大墓近在眼前。

但只有他才知道。

那些不過是開胃小菜。

真正的兇險,還遠沒有浮出水面。

“燈滅了……”

不知道多久後。

頭頂最後一盞孔明燈也燃燒殆盡。

整個天地間再度陷入墨一樣的漆黑,只有竹筏前後掛著的風燈還在亮著。

要是平日。

十來道搖曳的火也夠用。

但如今放在這麼一片茫茫湖面上,就像是螢火蟲一樣。

“掌櫃的,要不要再點幾盞?”

同船上的夥計,低聲請示。

下來前他們準備了大量火把,風燈也帶了不少。

“暫時……”

陳玉樓搖搖頭,正要說話。

下一刻,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人也轉身望去。

只見,原本還漆黑的湖面上,忽然浮現起一道幽幽的藍光。

就像一朵飄忽不定的鬼火。

“是它!”

“它們又回來了。”

張雲橋臉色一白,彷彿見了鬼似的,雙手一下抓住長槍。

之前他們探墓折返回去時。

最後一刻,他看到的就是鬼火鋪滿湖面的情形。

原本下水前他就擔心,好在一路上並無異樣,哪知道火光熄滅了它們才突然現身。

“慌什麼,穩住!”

陳玉樓眉頭一皺,沉聲喝道。

同時,眼神與其他幾艘船上的鷓鴣哨等人無聲交匯了下。

示意他們靜觀其變。

竹筏緩緩停了下來,飄蕩在水面上。

一行人死死盯著那道藍光,想著看看它的動靜。

只是,足足半分鐘,它卻像是凝滯了一樣。

就飄在水上一動不動。

不明所以的夥計們面面相覷。

又不敢亂動。

嘩啦——

就在他們盯著遠處時。

距離竹筏不到幾米外的左側水面上,驟然響起一道嘩啦的水聲。

“誰?”

鎮守那艘竹筏的正是紅姑娘。

只見她秀眉一沉,手中寒光閃爍,指間一把短刀已經緊緊握住。

但還來不及射出袖刀。

又一道破水聲傳來……

不,是無數道。

整個湖面一瞬間就像是被煮沸的爐子。

同時,無數的藍色幽光此起彼伏的從霧氣中浮現。

這詭異的情形,誰也不曾想到,氣氛壓抑的讓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直到竹筏邊都有藍光浮起。

一幫人低頭看去。

隨後,本就恐懼的眼睛一下瞪大,彷彿見了鬼……不對,就是見了鬼。

那閃爍的藍光。

並非預料的水中妖邪。

而是一具全身縞素的女屍。

藉著船頭風燈微弱的燈光,他們甚至能夠清晰看到她那張冷如冰霜的臉龐。

讓人有種錯覺。

彷彿她是被人用雪峰冰塊雕刻而成。

“老天,這豈不是說……滿湖都是死漂?”

抱歉,這幾天日夜顛倒,作息完全錯亂,今天起來一杯咖啡灌下去,心臟直接狂跳,心慌氣短,差點以為要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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