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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鏡傘破煞 鳳種吞鬼(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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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這他娘是口空棺。”

“連塊地蛇都沒有。”

雖然無眼古屍看著恐怖。

但卸嶺盜眾吃得就是死人飯,哪有怕的道理?

藉著縛屍索將屍體拽出。

手握探陰爪在棺底來回劃過。

只是找了幾次,鉤爪上竟然毫無動靜。

幾人不禁面面相覷。

甚至有個膽大的,緊了緊臉上黑巾,深吸了口氣,一躍翻進了棺內,提著燈盞在棺內細細搜尋了一番,還是一無所獲。

那夥計忍不住起身罵道。

地蛇就是銅錢。

屬於倒鬥行裡的黑話。

同樣的還有地龍和地鼠,分別指的金銀。

“不應該啊,這麼好的棺槨,怎麼會沒有陪葬品?”

圍觀盜眾則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直到他們接過風燈走近,親自查驗了一遍,這才死心。

“肯定是被獻王那老東西了濾了。”

按照掌櫃的說法,這三具形制、年代皆不相同的古棺,代表著獻王前三世,是他命人從各處挖出搬來。

這麼說的話。

他也算是同行了。

整個大藏因山為陵,堆金積玉,鮫人明燈、雲巔大殿、龍脈玄宮,處處透著皇陵氣象,奢華驚人。

他一個蠻荒小國的王侯,就算吃民脂飲民血,也不太可能修得起這樣一座大墓。

說不定,就是打著登天成仙的幌子,四處倒鬥。

就和曹阿瞞一樣。

發丘摸金,尋龍盜骨。

“絕對是……”

“這算不算倒老祖宗頭上來了?”

“想啥呢你小子,隔著十萬八千里不說,認夷做父是吧?”

這一幕引起不少爭議。

說不失望肯定是假的。

畢竟費了這麼大心思才將石棺撬開。

“師兄,這什麼情況?”

“獻王真是我輩中人?”

瞥了一眼棺內,老洋人明顯也有些驚奇。

他們平日開棺尋珠。

無論墓主人還是陪葬陵,都有幾樣隨葬之物。

何況還是如獻王玄宮這等大陵。

“妖棺影骨,替罪洗孽。”

對此,鷓鴣哨倒是沒有太多驚奇,反而在預料之中。

畢竟這三口妖棺,是獻王三生,用來替自己受盡罪孽所用,又怎麼可能隨葬明器?

“影骨替罪?”

聽到這幾個字,老洋人眉頭不禁一皺。

這說法他倒是第一次聽到。

不過還想追問的時候,抬頭間卻發現師兄和陳把頭二人,已經朝不遠外那具窨子棺走去。

見此情形,他也只好收起心思。

“花靈……”

招呼了師妹一聲。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下鬥開始,他就發覺花靈似乎不太對勁,此刻一雙漂亮的眸子更是盯著青銅棺怔怔失神。

“沒事吧?”

畢竟是幽冥玄宮,加上這一路所見詭異巫術層出不窮。

老洋人擔心她是受了邪障,眉頭緊皺,目光裡閃過一絲擔憂。

“沒事。”

花靈搖搖頭。

她只是覺得奇怪,剛才驚鴻一瞥間,被青銅棺砸破的石磚夾層下,似乎有道幽幽的藍色詭光一閃而過。

但再去看時又消失不見。

一時間,就是她也有些懷疑是不是幻覺。

畢竟,因為之前在會仙殿登仙圖中那隻雮塵珠符號,她心神一直沉浸其中,心亂如麻,出現錯覺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此刻師兄問起,花靈也不知如何回答。

“師兄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先休息會,吃點東西補充下精神?”

老洋人卻不敢小視。

認真看了眼她,面色蒼白的幾乎沒有太多血色。

“不用。”

花靈搖搖頭。

“師兄,我真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先是大師兄,如今又是老洋人,期間紅姐姐也偷偷問過一次。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這樣真的容易讓別人擔心。

但……那可是族人尋找了上千年的雮塵珠啊。

所以即便她一遍遍告訴自己,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可惜,她還是做不到。

只要一閤眼,腦子裡都是那道形如漩渦的圖案。

世上沒有絕對的巧合。

或許,他們這一脈夢寐以求的鳳凰膽就在眼前。

“可是……”

老洋人還想開口。

花靈忽然瞪大眼睛,目光越過他,視線投向身後,似乎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情形。

見狀,他注意力一下被吸引,猛地轉過身去。

只見。

師兄和陳把頭已經帶人去開那具窨子棺。

猶如炭燒的棺身上黑霧瀰漫。

隱隱似乎有一道青面獠牙的詭影,在霧氣中咆哮不止,彷彿要掙斷枷鎖逃出封印。

那一幕太過真實。

都不像是虛幻。

幾個卸嶺盜眾嚇得臉色白如金紙,明顯都察覺到了棺中變化。

“鬼棺?!”

老洋人眉頭一皺。

這下也顧不上其他,只是衝著花靈沉聲提醒道,“師妹,護住自己,千萬別跟來。”

扔下一句話。

他反手從身後刷的抽出鏡傘,縱身趕了過去。

“師兄?”

快步出現在鷓鴣哨身後,老洋人也沒想到,只是和花靈說了句話的功夫,此處竟然就發生瞭如此驚人的變化。

“小心點,這棺中極有可能葬了一頭鬼物。”

鷓鴣哨身形緊繃,頭都沒回,壓低聲音道。

真是?!

這下他再不敢多想。

墓中易生邪,所以妖棺、兇棺常見,如剛才那口石棺,就可以稱之為妖煞。

但再如何,其中葬的也是死人骸骨,

這葬鬼,即便是他也聞所未聞。

要知道,鬼,無形無質,不可揣測。

難不成獻王真抓了一頭鬼封在了棺內?

一瞬間,他想了無數種可能。

搬山一脈雖然方術眾多,但多是剋制邪煞或者屍僵。

等下那頭鬼,萬一真的衝破棺上封印,到時候他們這些人真能解決麼?

“……好!”

暗暗吸了口氣。

老洋人根本不敢多想,只是模糊的答應下來。

握著鏡傘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青筋四起。

“這……鬼物?”

“總把頭,還開棺嗎?”

幾個提著探陰爪的夥計,望著窨子棺四周滾滾而起的黑霧,以及那道詭影,只覺得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說話都帶著幾分顫音。

“死人都見了無數,還能被一頭鬼嚇成這樣?”

瞥了一眼幾人。

陳玉樓哂笑道。

說話間,他已經徑直越過眾人走到了窨子棺外。

萬年窨木,不見天光,確實是容納陰物最好的奇物。

手指輕輕在密集的木紋上劃過,隱隱還能察覺到一道道古老符文。

看痕跡,應該是後來刻上。

與青銅棺上的鎮屍符有著幾分相似,無外乎是鎮鬼所用。

“探陰爪。”

陳玉樓一伸手。

旁邊幾個夥計頓時面面相覷,神色間滿是遲疑。

“掌櫃的,這……會不會太過兇險?”

這口木棺形如雷擊火木,一看就來頭不小。

能葬在這等棺中,想必也不是等閒之輩。

再加上黑霧詭影,更是坐實了他們的猜測。

如今聽到掌櫃的要親自開棺,一行人哪敢答應。

“掌櫃的還是我來。”

之前那個陳家老夥計一咬牙,強行壓下心中驚駭,主動請纓。

剛才就在掌櫃面前丟了人。

這次無論如何,也得把面子撿回來。

只是,陳玉樓卻搖了搖頭,“棺材多得是,這一口……卻不是你們能開。”

說說時。

那夥計只覺得眼前一閃。

手中探陰爪就已經被他輕飄飄拿走。

沿著棺沿刺入,不見什麼動作,只聽見咔嚓聲起,十多根深深楔入其中的棺材釘瞬間繃起,然後叮叮咚咚的落到地上。

隨之整個墓室。

也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師弟。”

鷓鴣哨卻不敢有半點遲疑。

提醒了一聲老洋人,

兩人各緊握鏡傘守住頭尾,身形如弓,目光死死盯著棺身。

只等棺蓋掀起的一剎那。

同時出手。

鏡傘是搬山一脈法器,能破邪鎮煞,縱然是鬼,應該也能攔住片刻。

不過……

與兩人如臨大敵截然不同。

此刻開棺的陳玉樓,神色仍舊靜如止水。

嘭!

終於。

隨著他握著探陰爪的手上力道爆發。

最後一根棺材釘也被拔出。    “來了!”

周圍那些夥計,也並非全無動靜,手握草盾將四周護得密不透風,草盾上掛有辰州符以及彈落的墨斗橫線。

卸嶺一派,因為是草莽出身,專攻於器械。

在對付墓中陰煞之物,多是藉助於他人手段。

同為三湘四水地界。

辰州符砂幾乎隨處可見。

至於墨斗,則是從摸金門對付屍僵的法子中衍生而來。

唯一的不同。

墨斗中並非墨汁,而是化開的丹砂。

辰砂屬陽,最是剋制邪物。

此時不知是誰低喝了聲,剎那間,一行人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萬分,眸光中殺氣騰騰,死死盯著身外的一舉一動。

掌櫃的千金之軀。

絕不能有任何意外。

不僅是他們,鷓鴣哨師兄弟也是如此。

“呼——”

陳玉樓深吸了口氣。

丹田中的青木靈氣流轉不息,彷彿在身外凝成了一道無形的氣罩。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向來謹慎,又怎麼會小覷一頭陰鬼?

握著探陰爪的手腕一挑,足有七八寸厚的棺蓋,被他一下掀飛,重重的砸落在一旁地上。

封印一去。

棺底下,一股漆黑的霧氣也沖天而去。

其中隱隱還有一陣鬼號聲響徹。

比之前上真殿那頭紅衣女鬼,聲音聽上去更為駭然,讓人頭皮彷彿都要寸寸炸開。

不等那道鬼霧衝出棺外。

鷓鴣哨一步踏出,手中鏡傘嘩啦撐開,傘面下鏡光如雨灑落,棺尾處的老洋人速度也不慢,鏡傘嘭的推出。

剎那間。

洞開的窨子棺上。

夜色之中,彷彿有無數光線交織成了一張大網。

“鎮!”

鷓鴣哨一聲低喝。

手中鏡傘一按。

那一層縱橫交錯的光網也隨之往下罩去。

那團鬼霧拼命往外逃離,似乎完全不曾注意,一頭紮在了光網之間。

只見嘭的一聲,火光四起,一道尖利的慘叫聲傳出,那團黑霧竟是被生生打落回去。

“有用!”

看到這一幕。

鷓鴣哨雙眼不由一亮。

在此之前,他心裡其實頗為忐忑,畢竟行走江湖這麼久,鏡傘對付過山妖、邪煞,唯獨沒有擋過鬼物。

此刻那道淒厲聲尚在耳邊繚繞。

師兄弟二人卻不敢有半點遲疑。

“轟!”

手腕一抖。

鏡傘霎那間猶如玉盤轉動,漫天光火照下。

只是,那團鬼物似乎也被激怒,一聲厲喝,再度掀起滾滾黑霧沖天而起。

一白一黑,兩道流光相撞。

整座窨子棺竟是有種山崩地裂之感,木棺下地面上煙塵轟然散開。

鷓鴣哨則是如遭重擊,臉色一白,喉間一股甜意更是湧起,要不是強行壓下,恐怕那一口血水就要吐出。

鐺!

那鬼物也被撞入棺底。

宛如銅鐘聲的撞動,在寂靜的墓室裡顯得格外洪亮。

但鬼物不知痛楚。

剛被打落,轉眼間就再次凝成一團煞氣衝出。

“師兄?”

察覺到師兄異樣。

棺尾處老洋人臉色也難看起來。

不敢有絲毫耽誤,提了口氣,腳踩棺沿縱身而起。

平日裡,對鏡傘愛護有加,哪怕只是沾染了點灰塵都心痛如絞的他,這一刻眼底卻只有師兄安危,完全顧不上其他。

手中鏡傘,如同長刀般,朝那團鬼物狠狠砸下。

嘭!

只是。

老洋人還是遠遠低估了窨木鬼物的可怕。

能放在此處。

又有哪一具屍體生前是泛泛之輩?

更何況作為奪魂之棺。

這頭鬼物更是凶煞滔天。

嘭的一道沉悶巨響,鏡傘龍骨幾乎彎成了一張大弓,勁道傳入掌心,讓他恍然有種被大山傾軋過得感覺。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

幾乎就在電閃雷鳴之間。

陳玉樓眉頭一皺,棺中鬼物的實力卻是有些超乎想象了。

但萬年窨木,價值連城。

哪怕只是拆下一塊,回去煉器,作為葫蘆一類,再刻上鎮鬼符籙,到時候就等於無形多了一隻鎮鬼利器。

念及至此,陳玉樓催動神行法,一瞬間身影彷彿一分為二,分別出現在鷓鴣哨和老洋人身外。

抓住他們肩膀,將兩人帶回。

靈氣在兩人經脈中一流,簡單查探了下。

除了氣血稍微紊亂,傷勢不算嚴重。

他懸著的心也隨之落下。

把兩人交給夥計照顧,陳玉樓則是反手握住龍鱗劍,打算親自動手。

只是……

還未走出幾步。

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眼遠處。

“唳——”

洞開的門外,一道七彩流光忽然出現。

怒晴雞原本在三世橋上逐食水下陰氣。

陡然察覺到那股磅礴鬼氣,竟是毫不遲疑的破空而來。

鋒利的爪子,站在棺沿上,仰頭一聲啼鳴。

窨子棺內那團鬼物,如遭雷擊,一身滾滾黑霧,竟是瞬間被破去大半,只剩下一道透明之物,拼命往棺底角落鑽去。

只是,這麼好的機會,怒晴雞又怎麼會錯過?

渾身火光洶洶。

盯著鬼物的雙眼裡,竟是罕見的浮現出一抹渴望之色。

鳳凰者極陽。

鬼物陰煞。

哪怕只是沾染一絲鳳種火意,都會被瞬間焚燒殆盡。

此刻,感受著棺頂上那股磅礴如潮的火炎,那頭鬼物都有種置身火海的感覺,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融化。

不屑的掃了一眼。

怒晴雞再不耽誤,徑直撲入棺內,將那團鬼物一口吞入腹中。

剎那間。

它身上氣息又有了攀升。

對怒晴雞而言,這一頭鬼物,比得上之前百十道陰氣。

雙眼如火,啼鳴聲中滿是雀躍。

“不錯!”

見此情形,陳玉樓忍不住讚歎道。

本以為免不了一場廝殺。

青木功作為修仙法,靈氣同樣能克鬼物,只不過,萬物相生相剋,這等血脈剋制更為驚人。

鬆開按在劍柄處的手。

陳玉樓朝它招呼了聲。

怒晴雞立刻展翅,破空落在了他肩上。

作為契約靈獸,他能無比清晰的感受到怒晴雞身上變化,氣息比起之前明顯又增長了一截不止。

這類天生靈物。

提升境界實在簡單。

獵殺妖物、吞食血肉妖丹,就能勝過一年半載的打坐之功。

不過,它這套法子卻也只有怒晴雞才適合。

人要是如此。

那就是徹徹底底的魔道。

別說精進修為,飛昇成仙,能夠保持清醒,不被心魔侵襲,最後在三災九劫下魂飛魄散都算是八字夠硬。

怒晴雞目光四下掃過。

吞食了那頭鬼物後,似乎有些意興闌珊,又想離開去橋下掠食陰氣。

不過。

這一次,陳玉樓卻將它留了下來。

既然吞食鬼物便能提升實力。

那最底下一層,獻王影骨棺中的石精呢?

妖、鬼、靈、精。

魑魅魍魎。

從如今看來,怒晴雞似乎百無禁忌。

這一趟見了不少,除了山魈遺骨中的靈對袁洪有著大用,其餘之物皆能助它修行。

此刻,周圍眾人還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完全沒有想到,怒晴雞會忽然出現,一口將鬼物吞下。

“燈給我。”

陳玉樓卻不再耽誤。

只是朝一行夥計伸了伸手。

“是,掌櫃。”

反應過來的幾人,紛紛撤下草盾,提著風燈走近。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將燈火照向了窨子棺下。

剛才那一番廝殺。

山崩地裂的撞動之中,地面被打破好幾處,也露出來一條條漆黑糜壞的木枋。

“底下也有座槨室?”

看著重重堆積,密整合排的木料。

湊上來的幾個夥計,忍不住一聲驚呼。

眼下,隔壁墓室裡穿鑿破墓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

完全沒有想到,就在他們腳下竟然還有一座題湊。

只不過。

和那座儲存完好無損的槨室不同。

身下那些黃心柏木,卻是被潮氣腐蝕的不成樣子。

幾個夥計拿著鉤索穿過,用力一拽,一座半尺見方的木洞便出現在眾人跟前。

風燈垂入底下一照。

一具通透幽藍的棺槨,瞬間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不是錯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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