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第209章 天師洞玄真道人

“這……”

頭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陳家少掌櫃。

沈老頭心裡還在琢磨著如何開口。

沒想到陳玉樓一眼就看出了虎子身上的問題，甚至主動提出為他治病。

一時間。

饒是他一把年紀的人了。

他還特地看了那位老管家一眼，見他閉著眼，絲毫不像是要出手的樣子，還忍不住暗暗腹誹了一句。

“當然，陳掌櫃決定就好。”

這還是崑崙及時收手，不然可就不是一枚療傷丹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為何會去青城山修道。

但畢竟曾經在青城山多年，這點薄面還是有的，當即就應承了下來。

剛開始三人還有些放不開，但隨著時間過去，沒片刻的功夫，楊方便徹底放開，他酒量本就極好，加上性格豪放，根本就是來者不拒。

沈老頭下頜上白鬚顫動，不斷低聲喃喃著，蒼老的臉上滿是無助，佝僂的身形讓他看上去更是惴惴難安。

見他陷入沉思，沈老頭下心問了一句。

畢竟青城山上修道，幾乎不會以俗名稱呼。

不然今天也不會特地到觀雲樓尋陳玉樓，嘗試藉助十六墨玉指環，破譯龍骨上的天書。

揉了揉眉心，陳玉樓搖搖頭，“道號不清楚，不過此人中年才入青城山，算起來，應該是沈師傅下山那會上山。”

“那好，回頭等我寫好信，煩請沈師傅幫忙。”

花瑪拐連連搖頭。

沉吟了下。

只是，過了半晌，他還是搖了搖頭。

“準備一桌湘菜。”

從沈老頭言語中的時間線看。

“原來如此。”

萬一封思北死在了地仙村。

何況，這段時日跟著周明嶽探討風水，讓他在此術上的成就已經愈發深厚。

見此情形，陳玉樓則是擺擺手。

如今見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

也是他自己找死。

玄真麼？

陳玉樓也是頭一次聽到這個道號。

封思北還不曾找到地仙村入口，死在百步飛鳥的棧道外，也就無從說起。

為了給虎子抓藥，他都記不清吃了多少閉門羹，受了多少冷眼。

“還在這傻樂，沈師傅一路辛苦，先帶他們去休息。”

這一趟看似簡單。

“今日各位初到，陳某就以此宴招待各位，不必客氣，吃好喝好。”

眼看懵懵懂懂的小傢伙，真要跪地磕頭，陳玉樓趕忙一把將他扶起。

花瑪拐一直謹記在心。

此刻聽到陳玉樓問起，當即回應道。

沈老頭一怔，眉頭微皺，顯然是陷入了沉思。

陳玉樓也不再多言，只是提杯換盞，倒是鷓鴣哨聽了這麼久，終於梳理清楚。

若是有他帶路，至少能省去不少麻煩。

沈老頭暗暗鬆了口氣。

見他將後續都安排的一清二楚，沈老頭心裡頭最後一點擔心也終於落下。

沈老頭才終於明白，崑崙為何敢當面保證。

眼看局面就要演化到不可掌控的地步。

這件事算是穩了下來。

道號麼？

陳玉樓也察覺到了其中漏洞。

說話間。

也難怪莊子上下對他敬畏有加。

簡直就是神仙差事。

這才是他尋找封思北最大的目的。

“這趟辛苦了，這幾天好好休息。”

推門而入，沿著木梯往樓上而去。

沈老頭護著酒杯，一臉認真地道。

陳玉樓打趣道。

目光從他身上收回，陳玉樓轉而看向鷓鴣哨問道。

不多時，湖邊就只剩下包括楊方在內的寥寥幾人。

陳玉樓忍不住笑道。

回頭看了眼崑崙。

畢竟這一次，也算是他自作主張。

這頓接風宴，一直吃了兩個多鐘頭才結束。

吞下那枚療傷丹藥後。

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

只是將遮龍山所得押送搬金樓，但一路上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都要打點，可謂勞心勞力。

一把拉過因為怕生，躲在懷裡不敢見人的虎子，拍了下他肩膀沉聲道。

“魚叔，麻煩去一趟後廚。”

陳玉樓搖頭一笑。

“自然是越快越好。”

崑崙咧嘴一笑，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陳玉樓並未去休息，而是帶上沈老頭、虎子，還有崑崙，徑直往後院去找花靈。

甚至連他來了多久都不清楚。

畢竟原著中並未提及。

即便之前已經來過，但再次進入觀雲樓，楊方神色間還是難掩驚歎之色。

如今返回，還有接風宴。

沈老頭無奈一笑，“很難不知啊，這位道長性格孤僻，明明根骨不錯，卻不入正派，而是選擇了天師洞修行。”

沈老頭神色間的迷茫之色漸漸散去。

“您老也不用擔心，這幾天就在莊子裡安心住下，等我替虎子診過脈象，再決定如何對症下藥，可好？”

作為主人。

聽他說出諸多細節。

當即也不言語，只是提著酒盞，靜靜等待著沈老頭的回覆。

先前崑崙與楊方交手時。

隨後便將招待客人的活交給了花瑪拐。

旁邊的鷓鴣哨眉頭頓時一挑。

封思北應該就是封家此代傳人。

楊方心氣太傲。

鷓鴣哨雖然不曾提過半句，但早已經心急如焚。

“好，就聽陳兄的。”

畢竟當年觀山一脈，與四派之間，絕對是血海深仇。

點到為止的話，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

他雖然下山多年。

“多謝陳掌櫃掛念，已經好了大半。”    原本低垂著腦袋，跟在一旁的楊方，聽到陳玉樓問起，強打起精神道。

到現在他都記得老爹臨死前，緊緊攥著他的手，叮囑他無論何時都要盡心竭力，更不能對主家有二心。

陳玉樓簡單說了一句。

“陳掌櫃打聽他是？”

沈老頭再繃不住，雙眼泛紅。

如今桌上人多眼雜，他也是老江湖，自然不會貿然開口。

只是寄信，沈老頭哪裡會有半點拒絕。

一道清吟的鐘鼓聲起，頓時間，一行十多個二八年華的少女，捧著各色菜式，猶如流水般依次入內。

自遮龍山歸來，這轉眼都快過去了大半個月。

尤其是楊方那小子，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靠在椅子不省人事，無奈下，只能讓人將他們一一送回。

“是，少東家。”

只是，按照陳玉樓的說法，封家世代隱居巫山棺材峽，如今怎麼又提到了青城山，兩者之間相隔數百里之遙。

與鷓鴣哨一見如故。

“這自然可以。”

“等下多喝幾杯，明天起來就能痊癒。”

“所以，就算是外門練武的弟子，也聽過玄真道長的名號。”

但外人想要進山尋找修道真人，還是有些難度。

這也是為什麼，當日崑崙提出帶他回陳家莊，求掌櫃出手救治時，他猶豫再三，沉默不語的原因。

每一句話都必然有其深意。

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道兄打算何時啟程？”

反而考慮的如此周到。

感受著他的真切。

有今日這一番敲打，對他來說或許並非壞事。

等做完這些。

“虎子，來，給陳掌櫃磕頭。”

到了三樓，剛坐下片刻。

這麼多年過去。

“哦，那一位是多年前的故人，只不過許久不見，正好想到隨口問問。”

陳玉樓給出一個時間。

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

到時候就算他能憑藉原著描寫找到入口處，但沒有觀山指迷賦，想要在地仙村中活命，卻是難如登天。

他也只知道，封思北中年入山，不過十多年時間裡，每年都會下山回到巫山棺材峽，四處尋找地仙村入口。

只不過。

“李掌櫃那邊傳回的訊息，最多就這兩天就能結束，到時候啟程如何？”

“應該就是他了。”

陳玉樓心裡基本上已經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才短短半個多月不見，這小子氣勢又上漲了一截不止。

聽到聲音從身後傳來。

只不過自己根本沒有察覺。

陳玉樓點點頭。

崑崙原本還有些緊張。

也只有在陳玉樓跟前，他才會徹底放下心緒，一如多年前跟他回莊時的樣子。

“陳掌櫃儘管直言，但凡小老兒知道，一定知無不言。”

他都尚且如此。

一行人已經到了觀雲樓外。

看著他眉眼間遮不住的倦色，陳玉樓忍不住拍了下他肩膀，神色間滿是欣慰之色。

難怪聽說這座高樓，之前又叫金玉樓，鑲金嵌玉、流金淌銀，不外如是了。

只是，封思北道號叫什麼。

但時間不等人。

或者但凡對方起了殺心。

他們則是趁著等待崑崙的功夫，在長沙城內四處閒逛，也算是開了不少眼界。

等到一行人相繼離去，陳玉樓這才朝花瑪拐招了招手。

遠沒有陳家這般底蘊。

“那一處已經荒廢了幾十年，道法也無人傳承。”

還有，袁洪那傢伙對魚叔，總是避之不及。

“多謝掌櫃。”

其餘眾人，幾乎人人皆醉。

不過，相處這麼久。

以他卸嶺魁首的身份，寄與封思北，其實也算冒險。

“好嘞。”

在三湘四水地界，還沒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劫陳家的貨，再加上沿途有花瑪拐提前打點，這一趟對他們而言，其實頗為輕鬆。

若是生死廝殺。

“這有什麼，掌櫃的，您還不知道柺子我，胸無大志，又無縛雞之力，也就只能替掌櫃的您乾乾跑腿的活了的。”

掌櫃的非但沒有怪罪自己。

一把年紀了，看似整天在莊子裡閒逛，陳掌櫃還能放心將莊子交給他打理。

“封思北？”

看的幾人眼花繚亂。

“沈師傅要是有空，不妨為我寄一封信，如何？”

都是花瑪拐和老九叔在交接對賬。

進了城後。

沈老頭作為道門中人。

“看來沈師傅知道他。”

這位老掌櫃絕對不是一般人。

“楊方兄弟如何了？”

除了陳玉樓幾個人。

如今看來，諸多細節裡早已經暴露。

“掌櫃的。”

見狀，陳玉樓只是哂然一笑。

兩人推杯換盞，談興不淺。

“引路倒是不必。”

他這話絕對是發自內心。

先前還在屋簷下靠著牆曬太陽打盹的魚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身，走到了眾人之外，也不做聲，只是垂手站在一旁。

“沈師傅，在青城山修道多年，陳某倒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不用不用。”

陳玉樓琢磨了下，腦海裡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青城山道宗，已經傳承了幾千年，從東漢便一直興盛至今。

“你小子……”

“行了，弟兄們也都一路奔波，先去休息，晚點我給你們接風洗塵。”

“都民國了，沈師傅，不興這一套。”

剛被崑崙鎮壓，又聽到多年未見的大師伯訊息，此刻的他再沒了往日的興奮，整個人就跟霜打過得茄子一樣，病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都忍不住有種鼻間一酸，老淚橫流之感。

但這年頭，能有三十畝良田，一日三餐溫飽不愁者便能稱得上富庶。

“哦，對了，修的是天師道。”

“年輕就是好。”

之前陳玉樓與他提及過數次觀山太保，他又怎麼不知道觀山封家。

錯不了。

但見到陳玉樓舉動後，那張看似平靜的臉上，卻是根本掩飾不住驚喜。

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自虎子發病，短短一年不到，讓他徹底體會到了人情冷暖四個字的深意。

沈老頭和虎子爺孫兩個，更是被驚歎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雙眼睛都有些不夠用了，雕樑畫棟，鎏金溢彩。

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

這會氣血已經恢復了五六成。

大半個月都等了，也不在乎這兩天了，鷓鴣哨自然沒有意見。

尤其是那句手足弟兄，讓他不禁生出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而今親眼所見。

聽到這話。

如今雖然落魄了些。

不是陳家收留，當年逃荒而來的一家人，哪有如今一日。

“陳掌櫃說的應該是他出家前的俗名，不知道有沒有道號？”

“天師洞玄真道長？”

陳玉樓擺擺手。

不但氣息渾厚，身形也是穩重如山，一招一式間頗有武道宗師的風範。

不是沒遇到過有錢人。

他知道陳玉樓從不會胡言亂語。

老洋人下意識回過頭去，目光裡滿是錯愕，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駭然。

剛在樓上觀戰。

陳玉樓溫聲笑道。

只是身上的傷勢，還要靜養個幾天，才能徹底痊癒。

“沈師傅太客氣了，我視崑崙如手足兄弟，您既然是他的授業恩師，此事陳某就不會坐視不理……”

“陳掌櫃要是想去青城山，小老頭倒是可以引路。”

封思北？！

聽到這個名字。

有沈老頭在其中搭橋牽線。

一時間，老洋人額頭上不禁冷汗涔涔。

“這，這讓老漢我怎麼報答才好啊。”

看來，這一趟長沙城之行，收穫確實不小。

一幫人頓時眉開眼笑，山呼雀躍。

聽他說起青城山上往事，陳玉樓心頭一動，起身拉開椅子坐到旁邊，順手提起酒壺為兩人斟滿，隨口道。

見他一口氣說出這麼多。

“不知沈師傅，可曾在山上見過一位叫做封思北的道人！”

他問起封思北，自然是為了地仙村做鋪墊。

陳玉樓又看了眼眾人身後。

今日時間正好。

儘早將虎子病根找到，加以治療，也算是能圓了崑崙和沈老頭的一樁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