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諾為收集鍊金材料而東奔西走的同一時間，菲莉婭帶著隱隱的愁容，來到了另一幢建築物內，敲開了其中一扇房門。
“篤篤篤”
“進來吧，菲莉婭。”
門內傳來雍容的女性聲音。
菲莉婭推門而入，見到了正在午後陽光下閱讀報紙的女人。
如果李諾在這兒，他一眼就能認出這名女性的身份。這人正是向菲莉婭介紹「沉眠碑主」魔法印記的貴婦，也就是菲莉婭的導師。
即便在這魚目混雜，空氣汙染嚴重的下城區裡，這名貴婦的樣貌和氣質依舊突出。
她的房間裡，佈置了吸收噪音與空氣汙染的鍊金植物。這讓她絲毫沒有受到霧霾和工坊噪音的影響，始終保持著從容不迫的高雅氣質。
“老師，李雷剛剛來過。我向他購買了7塊黑骨片，和1份有關於黑骨隱士的情報…”
菲莉婭合攏房門，輕輕述說先前的交易過程：
“.李雷婉拒了我邀請他一起追蹤黑骨隱士的提議。老師，我們得另找死亡系巫師幫忙，或者提前動用自研的死亡系魔法道具了。不然光憑我們的非凡手段，很難傷害到黑骨隱士。”
“嗯，菲莉婭，李雷婉拒我們的邀請，這在我的預料之中。「沉眠碑主」手下的巫師都是這樣的，只專注於自己的任務，竭力避免外部因素的干擾。”
貴婦人放下手中的報紙，用皙白的手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細框眼鏡，溫和地說道：
“這樣吧，菲莉婭。我們自己研發的死亡類魔法道具，畢竟還缺點火候，有可能發生誤傷操作者的意外事故。我們還是邀請其他死亡系巫師來幫忙吧…”
貴婦人的手指在空氣中輕捻。
一份名冊從抽屜裡飛出來，懸浮在半空中。
名冊的書頁慢慢翻動，貴婦人唸唸有詞：
“聚合城的下城區裡，除了李雷以外，應該還有7名死亡系巫師。其中兩人是告死會在這裡安插的觀察者。去掉這兩人，剩下的5名死亡系巫師裡，只有「塑魂者」手下的巫師比較容易相處了。”
名冊上飛出一頁紙，飄到菲莉婭手中。
菲莉婭低頭閱讀：
“吉克曼多，「塑魂者」的流浪巫師，正在研究攝取畸變體之魂，將其塑造成畸變體魂獸的可能性…”
菲莉婭抬起頭，眼底閃過困惑：
“老師，這名巫師喜好玩弄靈魂，好像不是善良之輩吶…我們真的要和他合作嗎？”
貴婦人輕點下巴：
“是的，菲莉婭。這是最好的選擇了。吉克曼多隻有一環巫師的實力，無論是你，還是姍朵拉，都能輕鬆控制住他。和他合作，雖然會有些不愉快，但只要你們小心些，盯緊他，還是能安安穩穩地擊殺黑骨隱士的。其他巫師的實力都比你強，伱指揮不動他們。唯有吉克曼多是我們的選擇了。”
“好的，老師，我這就去和他接觸一下。”
菲莉婭將書頁收進口袋。
貴婦人說道：
“還有一件事，菲莉婭。我想了想，一直藉助死亡系巫師的手段，來幫我們對付黑骨隱士，不是長久之計。
“這樣吧。你和吉克曼多接觸之後，再去找一下李雷，邀請他到我們的莊園裡轉一轉，看看他願不願意幫我們改良一下死亡類魔法道具。
“李雷的實力可能只有一環，但他作為「沉眠碑主」的流浪巫師，和我們沒有利益衝突。他提出的改良建議，應該是比較中肯而且有效的，不會存著蓄意破壞魔法道具的念頭。
“所以你不用吝嗇錢財，菲莉婭。只要李雷所要的酬金不過分，你可以當場答應他，並支付酬金。酬金的具體數額，你自己計算一下吧，心裡要有數。”
“是，老師，我記下了。”
菲莉婭告退。
房門開合，房間重歸寧靜。
貴婦人收回名冊，重新端起報紙。
…
…
“一比一置換”鍊金俱樂部。
三樓的一間小型鍊金室內。
李諾靠坐在書桌旁，雙眼緊閉，眉頭緊鎖，似是在經歷什麼糟糕的回憶。
牆面的掛鐘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秒針一頓一頓地跳動。
當窗外的黃昏褪去，夜幕降臨，一聲悠長的呼氣聲在房間內響起。
李諾從冥想狀態中脫離出來，雙眼一片明亮。
【系統訊息：你消耗55點靈魂強度進行冥想。】
【冥想成功！】
【「精神」+1，現為20點。】
【《賢者粒子基礎百科》、《基礎鍊金術實操手冊》、《鍊金術陣的維修與改造》的解構成果現已解鎖。】
【你現在可以無障礙地閱讀以上書目了。】
【基於你目前所掌握的知識，你解鎖了新技能：】
【鍊金符文與術陣學，10級，學識類技能】
【此項技能與鍊金符文和術陣的刻畫、改良和維修有關，代表著你在手繪鍊金符文和術陣領域的技術水準。
【你可以製作符文等級最高為10級的鍊金符文和術陣了。】
【注意，親手刻畫和改造的符文和術陣的具體效果如何，需要你用實際行動來檢驗。此技能的等級，只代表理論上的最高水準。】
“技能剛一解鎖就是10級！這可比摳摳索索地學習死靈符文好多了。黃金聯邦這兒成體系的鍊金術教學模式，真是太適合我了！”
李諾喜不自禁。
他不惜耗費大量靈魂強度，快速提高「精神」，目的就是解鎖《基礎鍊金術實操手冊》這本書！
這是一本非常實用的指導書，涵蓋了刻畫鍊金符文的所有細節。
有了它的幫助，李諾才能刻畫出規範有效鍊金符文。
李諾在腦海中翻開這本書，無數書面知識躍然紙上，無比靈動與鮮活。
李諾只是看上一眼，便回憶起了書上的所有內容。這便是「精神」達標後的好處了。
他找來一小塊石磚，用符文棒蘸取能量液，在石磚上刻畫出一個簡單的鍊金符文。
鍊金符文組合多種多樣。
符文組合的功能越多，內含的符文數量越多。
最簡單的符文組合，只有一個鍊金符文。
李諾此時刻畫出來的，便是每個初學者必須掌握的「火舌符文」。
構成符文的能量液風乾之後，李諾將石磚放到書桌中央。
他手握符文棒，將觸點落在符文上，朝著符文輸送一股微弱的靈魂能量。
“噗~”
半米高的火舌從符文裡竄出來，在石磚上穩定燃燒，釋放出光亮與溫暖。
“成了！成了！從此以後，我就可以把靈魂能量轉化成元素能量了！”
李諾咧嘴歡呼，腦海中的系統訊息令他愈發欣喜！
【系統訊息：】
【你消耗1點精力值，刻畫出了一枚「火舌符文（1級）」。】
【你向此符文輸送了1點靈魂強度。】
【在符文的作用下，1點靈魂強度被轉化成了100點火系元素能量。】
【你激活了「火舌符文（1級）」，成功引燃了其內部的火元素能量。它將持續燃燒，直到內部的火元素能量耗盡。】
【預計燃燒時長為100秒鐘。】
【「鍊金符文與術陣學」獲得了一些技能經驗。】
李諾對著牆上的掛鐘默數100秒。
時間一到，符文內部的火元素能量消耗一空，火苗隨之消失。
李諾握緊拳頭揮舞一下，心中激動不已。
無論是在鍊金術領域，還是巫師領域，都有一條無可辯駁的真理：
用靈魂能量施法極其浪費！
靈魂能量作為人人都有的能量，最好不要用來直接當做施法材料，因為這麼做價效比極低。
告死會的死亡系巫師，透過體內的魔法器官，來源源不斷的產生死亡能量。
死亡系巫師的環級越高，所擁有的魔法器官就越多，相應的，每時每刻產生的死亡能量就越多。
格林薩烏這種二環死亡系巫師，每小時大約生成20點死亡能量，體內儲存的死亡能量會高達兩百點，所以才能相對自由地發射「死亡脈衝」。
李諾起先一直覺得「死亡一指」的能量消耗太大了。
在吸收了格林薩烏的記憶之後，他才知道，是自己用錯能量的緣故。
如果他能每小時生成20點死亡能量，那施放「死亡一指」自然不在話下了。
同理，用元素能量來驅動鍊金符文，也可以享受到十足的施法優惠。
就例如這「火舌符文」。
有了鍊金符文的幫助，李諾以1比100的比例，將靈魂能量轉化成了火元素能量，並製造出了持續100秒的半米高火舌。
火舌本身既能當作攻擊手段，也可以充當鍊金道具的能源。
將這枚符文與鍊金材料組合在一塊，可以輕鬆製作出噴火器、火環、火焰拳套等鍊金道具。
持續噴火100秒的鍊金噴火器，只需要1點靈魂強度來提供能源，威力大不說，靈魂強度消耗量還特別低。
一想到自己用靈魂能量施放了那麼多法術，李諾就有一種虧死的感覺。
要是他能搞到告死會巫師所用的魔法器官，可以源源不斷地產出死亡能量，那就不會虧這麼多靈魂強度了…
“但沒辦法啊，誰叫我是一個沒人教，沒人愛的野巫師呢…要不是來了黃金聯邦，學到了這麼多鍊金知識，我哪會知道將靈魂能量轉化成元素能量的鍊金符文…”
李諾輕嘆一聲，抹去心中的懊惱。
不管怎麼說，從今天起，他就不是那個揮霍靈魂能量而不自知的蠢蛋了。
他掃開桌面上的東西，開始佈置「血納鍊金術陣」。
術陣所需要的鍊金材料，李諾都已經買到了現成的，或者是提前製作好了成品。
現在，他只要按照鍊金公式上的操作指導，在鍊金材料上刻畫好鍊金符文，再將它們以特定順序排列到一起，便可以構建完整的術陣了。
一頓忙活到晚上八點。
李諾抹了把前額的汗珠，稍作休息，向書桌上的立體術陣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臂。
「血納鍊金術陣」的整體外觀，形同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嘴巴。
它的上下兩排“牙齒”，由草原背石蟹的螯肢組成。猩紅的“舌頭”是塗滿高原蜥蜴血的新鮮牛肉塊。
所有這些東西的表面上，都刻滿了鍊金符文。
李諾只要把左手臂，伸入“怪物嘴巴”，放到柔軟的“舌頭”上，再注入靈魂能量，便可以啟動術陣了。
他深吸一口氣，用解構術檢驗了一遍術陣的完整性。
在確認術陣可以正常發揮效果之後，他調動靈魂能量，從左手臂經過，匯入“舌頭”上的啟動符文。
一陣鮮紅的光芒從啟動符文上亮起，似流水一般向整個術陣蔓延。
鍊金室內紅光大作，空氣中彷彿懸掛著無數血水一般。
【系統訊息：】
【你消耗10點靈魂強度，啟動了「血納鍊金術陣」。】
【在術陣作用下，10點靈魂強度轉化成了1000點活體能量。】
【術陣啟動成功。】
【你的體內正在形成殘缺但無害的血納空間。】
【此過程將持續約半分鐘。】
“咔噠，咔噠”掛鐘的秒針精準跳動。
李諾汗如雨下，只覺得有一隻大手正在體內肆意揉捏內臟，撕扯他的血管和骨骼。
這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折磨，不多不少，剛好持續了30秒。
時間一到，術陣上的光芒立刻消散。
鍊金素材快速沙化。
它們失去了所有精華，像是破碎的泥塑雕像一樣化為無數砂礫，從桌面上灑落。
淅淅瀝瀝的落沙聲中，李諾喘著粗氣，看向自己的左手。
在他的左手背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術陣紋路，那正是血納空間的錨點。
只要這術陣紋路完好無損，他體內的血納空間就能正常使用。
【系統訊息：】
【你成功開闢「血納空間」，空間大小0.5立方米。】
【你解鎖了新技能：】
【活體鍊金學，1級，學識類技能。】
【你所製作的活體鍊金術產物，其等級不會超過此技能等級。】
【學識類技能儘可透過獲取知識和實操來獲取經驗。】
李諾抬起右手，搭在左手背上，合攏雙眼。
他的眼前浮現一片血色海洋，四面八方是不停翻滾的血水，畫面中央是一小片空地。
這片位於血海之中的空地，便是他的血納空間了。
李諾從桌上抓來符文棒，試驗了幾遍，很快摸清楚了取放的方式。
只要握住想要存放的東西，靠近左手背，默唸“存放”，便可以消耗精力值，將東西放進血納空間。
取出物品的操作差不多。
將右手搭在左手背上，用意念鎖定血納空間內的道具，便可以自由拿去。
放東西要精力值，拿東西不要，還是挺划算的。
李諾將隨身攜帶的生命藥劑收進血納空間。
他從桌上拿起一塊石磚，對準地面上的砂礫啟用符文。
一陣旋風席捲砂礫，將它們從地上捲起來，灌入石磚內部的摺疊空間。
如此一來，原本需要大量時間手動清掃地面的工作，便在鍊金術的幫助輕鬆完成了。
不得不說，這「砂礫收取符文」的效果，遠比吸塵器好用。
李諾收拾好鍊金室，背上揹包，離開了這裡。
“現在大概是晚上8點。我回去之後，在宿舍裡練習《鑄魂術》。明天要是沒什麼任務的話，我就去問鐵棘盾買一批軍火，存進血納空間裡。什麼破片手雷、全威力手槍彈，統統都來上幾箱。我就不信了，有這麼多彈藥在手，我還會缺子彈…”
李諾心情不錯，一邊暗自規劃血納空間，一邊走向鐵棘盾的大樓。
…
…
“嗯哼，終於等到你了。”
“金錢好夢”門口，一聲嬌哼將李諾從思考中吸引出來。
抬頭望去，“金錢好夢”的美女主管辛蒂，穿著那身展露身材的絲絨長裙，站在門口吞雲吐霧。
門口的輝光管打出交替變化的燈光，穿透飄蕩的煙霧，落在她的肌膚和寶石吊墜上，如同照耀著一尊魅人又靈動的雕塑。
“晚上好，辛蒂。”
李諾朝她點點頭，頂著一張被面巾和墨鏡遮住的俊臉，和對方駐足交談：
“康特的傷勢怎麼樣了？他不要緊吧？”
“他那身腱子肉耐造得很，沒什麼好擔心的。”
辛蒂懷抱雙臂，托起雙峰，斜靠在門框上，輕抿一口指尖的細煙，緩緩吐出，帶著一陣沁香說道：
“跟我來一下，李雷，我們進去談。有個小姑娘託我給你帶封信。”
辛蒂帶著李諾走進屋，步入大廳側邊的訪客室。
她伸手在吊墜上一抹，抓出一把變化成邀請函的光團：
“喏，就是這個了。生命凝華社的貓社，邀請你去他們的莊園做客。嗯~你是準備跳槽了嗎？我就知道咱們這小地方，肯定留不下你這樣的大人物…”
辛蒂話裡有話。
李諾不為所動，權當沒聽見。
他接過邀請函，簡單地掃了眼。
發出邀請函的是菲莉婭，約定在噴粉日正式來臨之前，於8號扇區的貓社莊園見面。
從地址上看，那座莊園位於8號扇區的核心地段，靠近大裂痕的地方。
邀請函上沒有提到其它內容，李諾下意識覺得這應該不是單純地參觀莊園那麼簡單。
可能真的像辛蒂所猜測的那樣，貓社想讓李諾跳槽到他們那裡也說不定呢。
當然，這裡的跳槽指的是明面上的身份變化，即從一名鐵棘盾的安保人員，變成貓社的工作人員。
而非從「沉眠碑主」的流浪巫師，轉變為元素審判的巫師。
李諾思索一二，收下了邀請函，準備去看看情況，拓寬一下眼界。
李諾晃了晃手中的邀請函：
“謝了，辛蒂。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還真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辛蒂笑了笑說道：
“你就沒想過換個地方住嗎？會長和我說過了，給你在附近找間寬敞又舒適的屋子。我已經物色好了。只要你點個頭，隨時能搬進去。”
不等李諾回應，辛蒂微蹙眉頭，作出苦惱的樣子：
“說實話，我們以前接待過不少流浪巫師。但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更內斂、樸素，過得像一個苦修者，卻一點兒也不覺得艱苦。其他人吶，一到我們這兒就挑明瞭身份，要我們做這，做那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這般低調的客人，總會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看來我把地下三層清理乾淨的事情，已經被鐵棘盾探明瞭。元素審判發來的邀請函，也證實了我的流浪巫師身份。
李諾暗自點頭。
他知道自己該做出一些改變，以迎合別人對他的觀察結論了，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看來我的低調作風，讓你很頭疼啊，辛蒂。”李諾微微搖頭說道：
“這是我的性格和所接受的教育造成的…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應該調整一下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待會兒回了宿舍，就整理好東西，搬進你選定的屋子。”
“就等你這句話了。”辛蒂如雨過天晴般綻放笑容，遞出一串鑰匙：
“這是房屋的鑰匙。那間屋子的地址就在鑰匙的便籤紙上。如果你需要什麼家政服務的話，只管和我提。平日裡的一日三餐和起居，都會有專人服務。你要是覺得他們礙手礙腳，直接支開他們就行了。”
李諾接過鑰匙串，放在手心掂了掂：
“看來你安排得很到位吶…我會在7號扇區逗留一段時間，期間如果需要我幫忙，可以隨時來找我。當然，報酬另算。”
“沒問題。”辛蒂如釋重負，就好像完成了什麼重要任務一樣。
她又從吊墜裡抓出一把光團，卻是那份與身份卡有關的鍊金契約。
辛蒂把契約書往李諾手裡一塞，似埋怨般說道： “還有這份契約，我也一併給你吧…說真的，以後你還是不要借用帝國人的身份了，那會造成很多誤會。”
“好，我知道了。”李諾面色如常，接下契約。
哈。
我要是能在格林薩烏的記憶裡，提前找到「沉眠碑主」的印記，那我肯定冒充流浪巫師啊。
但沒辦法，我不是沒找到嘛，所以只好偽裝成在逃的死亡實驗體了。
不過，這也不是壞事。
多一層偽裝，多一層保障。
李諾將鍊金契約書和鑰匙串收好，卻沒急著走，而是駐足問道：
“辛蒂，你剛才說，你們接觸過很多和我類似的人？那他們現在還在7號扇區裡嗎？”
辛蒂搖晃腦袋，頭髮如瀑布般晃動：
“他們都走了。我能確定的是，咱們腳下的扇區裡，除了你以外沒有其他訪客了。
“至於其它扇區，嗯，那裡有著不少和你一樣的客人。他們收到了鍊金術士協會的邀請，在那裡常駐。
“我們黃金商會是做生意的，對打打殺殺沒什麼興趣，也沒有研究非凡道具的慾望，所以那些客人頂多在我們這裡暫住一陣子，然後就跳槽去其它鍊金勢力了。”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剛才以為我會跳槽到貓社去。”
李諾明悟般點點頭。
辛蒂說的沒錯，流浪巫師對做生意不感興趣，他們身上都帶著明確的歷練任務。
甭管是哪個派系的流浪巫師，只要到了聚合城這裡，都會很快地融入與任務相關的鍊金協會。
畢竟是帶著教授的歷練任務來的嘛，總不能在黃金商會里浪費時間吧。
趕快加入鍊金協會，和對方深入交流，完成歷練任務才是最要緊的。
黃金商會作為生意人，講究的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來者不拒。
任何派系的巫師，都能在這享受到平等待遇，而不用擔心受到排擠。
在其它扇區就不一樣了。
例如貓社掌控的8號扇區。那裡的喵喵人明顯是守序善良陣營的，必定不歡迎反派陣營的巫師常駐。
其它扇區也都有自己的立場，也會明確反對某系巫師的出現。
流浪巫師初來乍到，會在黃金商會的7號扇區暫住一段時間，在與對應的鍊金協會聯絡上後就立刻離開…
由此一來，黃金商會的7號扇區，就常常被流浪巫師當做跳槽的踏板了…
李諾之前不知道這個像潛規則一樣的規矩，直到現在才弄清楚流浪巫師訪問本地的流程。
還真是巧了。
他到這裡後，第一個遇上的就是黃金商會的下屬勢力，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摩擦和爭端。
要是他這樣一個掌握死亡法術的陌生人，冒然踏入了不歡迎死亡系巫師的扇區，那就真的麻煩了。
仔細想想，這黃金商會的理念和地位，還挺對李諾胃口的。
他的解構術不限制目標的巫師派系，不限制鍊金派系，什麼東西都能解構，適應面極廣。
把他放到單獨的某一個巫師派系中發展，必然會限制解構結果的多樣性。
只有像黃金商會這樣豐富多彩的社交平臺，才能滿足他的解構需求。
深入思考，不難發現。
若是哪一天，李諾必須決定自己的派系歸屬的話。
那絕對中立的巫師派系，才是他的首選。
因為只有這樣，他所能接觸到的人與物才是最廣泛的，解構結果才能多種多樣。
這與李諾將來販賣知識的遠大規劃不謀而合。
如果他自身掌握的知識不夠多、不夠豐富，如何才能擔得上“知識掮客”這一角色。
隨著思考漸漸深入，更多的想法從腦海深處冒出來。
李諾微微吸了口氣。
他揮手告別辛蒂，腦海中滿是“平臺”、“抓手”、“渠道”、“流量”等等與網際網路平臺有關的詞彙，其中還夾雜著“居間”、“掮客”、“佣金”、“保密”等內容。
一個模糊又龐大的計劃，在他的心底悄悄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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