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莫望仙呼吸一窒，只覺周遭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
尷尬。
著實尷尬。
莫望仙扶著牆慢慢站起來了，耳朵不自覺地發紅發燙，那踩在堅硬石板上的腳趾頭更是下意識用力地抓了抓地面。
偷摸跟蹤別人，還被人當場抓包，真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莫望仙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尷尬什麼的，馬上就丟到了腦後。
他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上的枯葉，沒事人一樣地打招呼，“哈哈，好巧啊，咦？你們這是？”
莫望仙挑了挑眉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爍著突兀的八卦精光，“你們在處物件嗎？”
“……”
“……”
兩隻麻雀在粗壯的銀杏樹枝頭上蹦躂著，晃盪下來更多的金黃落葉。
林品尊沒有想到一向沉迷修煉的無嗔小隊隊長，竟也是這般無聊的八卦之人。他快速看了一眼身邊的聞序，而後轉頭看向莫望仙，皺眉道：“你別亂說。”
莫望仙看著有些亂了陣腳的林品尊，心裡頗為得意。
他一向視洛霆為對手，哪裡知道洛霆壓根就不把他的挑戰放在心上。既然挑戰不了洛霆，那麼氣氣林品尊也挺有意思的，誰讓姓林的和姓洛的是表兄弟呢。
“我怎麼是亂說呢？”
“林老師，我就奇了怪了。”
“如果我說對了，那麼我說的是對的，你生什麼氣呢？如果我說的是錯的，既然我說錯了，那錯的也是我，你又生什麼氣呢？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聞序驚呆了，下意識鼓起了掌，“六六六啊，你這邏輯，和強盜學的吧。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說的就是你，這百八十個強盜加在一起，也比不過莫同學你呀。”
聞序表示學到了。
莫望仙此舉，完全超越了“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境界，已經達成了“只要別人更尷尬，尷尬的就不是我”地步。
“哈哈，過獎過獎。”莫望仙哈哈一笑，“哎呀，我就是開開玩笑，林老師，聞同學，你們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要說介意，就是不夠大度。
要說不介意，那就得委屈自己。
聞序是一個老實孩子，她點點頭，實話實說，“有一說一，我還真挺介意的，所以，快點道歉吧。”
“……”
莫望仙沒有想到聞序竟如此直球。
瞧她長著一副文靜乖巧的模樣，眼神裡也有幾分機靈，看著也不像如此木楞之人，怎麼說話如此二百五，真是一點情商都沒有。
莫望仙索性不裝了，攤牌了。
他扯了扯衣服，摘走了之前不小心粘上的枯葉，冷冷一笑，“呵，我就直說了。”
他冰冷的目光犀利地看向了林品尊，“林老師，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是一個如此徇私的人。我要是把今天的事情宣揚出去的話，我倒要看看，你們林家，還有沒有臉面繼續在靈植院裡頭呆得下去。”
如此徇私？
聞序聽懂了，原來這是衝著她來的。
她之前還以為莫望仙只是和洛霆、林品尊之間有矛盾，而自己是被殃及的池魚呢。
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聞序失笑，“幹嘛，走小路、抄近道犯法嗎？還是處物件犯法？”
莫望仙冷笑道：“走小路、抄近道當然不犯法，處物件當然也不犯法，但是你要是走了不合規矩的小路，那你可就把路給走窄了哦，聞同學。” 聞序看著莫望仙，恍然道：“原來你懷疑林老師大開綠燈，我才能透過種植師資格證的考核啊。”
“難道不是嗎？”
“難道是嗎？”
林品尊也不高興，“莫望仙，說話要講證據。”
莫望仙呵呵一笑，“喏，證據不就在眼前嗎？”
“眼前？”聞序四下看了看，“我明白了，你說的很有道理。”
莫望仙挑了挑眉頭，“所以？”
這就承認了？這也太簡單了吧，莫望仙忽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邀請聞序加入無嗔小隊的念頭也不是那麼強了。
“所以——”聞序看著莫望仙，眼神真誠得不得了，“所以親親，這邊建議您直接撥打異能管理處的熱線電話哦。”
莫望仙變了臉色，惱道：“誰不知道林家在異能管理處有人？”
“有人也不能不講證據不是？再說了異能管理處也不是洛霆說了算的。”聞序指向了路邊的銀杏樹，“莫同學，你瞧，那不是有監控嗎？”
莫望仙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約莫停頓了一兩秒，這才重新開口，“其實也不必鬧到了異能管理處去，只要你們……”
“那不行，那怎麼行呢？”聞序不同意，“能公辦就不要私了，不然今天你質疑，明天他質疑，我每天都奔波在自證清白的路上，那豈不是得煩死我了。”
見莫望仙眉頭越皺越緊，“怎麼了？難不成你不敢嗎？”
聞序攤手道：“莫同學，這我就不理解你了。左右去異能管理處被核查的人是我們，你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我……”
他當然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只是如果監控被人檢視的話，那麼豈不是有很多人都知道他偷偷摸摸跟蹤聞序和林品尊？
再說了，他自己也明白，除了能確定聞序和林品尊一起往小路上走的行為，有些瓜田李下，但也只是瓜田李下罷了，什麼都證明不了。
莫望仙清了清嗓子，“我說了不用那麼麻煩，聞序，只要你當著我的面，再次催生一顆錢家快失活的玄心蓮種子，那麼，我就信你。”
“啊這——”聞序也跟著清了清嗓子，“可是我也不是很在乎你信不信我啊，左右我拿下靈植師資格證之後，催生養護靈植的人是我，也不是靈植資格證證件本身。我早晚都會證明我自己，或早或晚的事兒，你信不信我，重要嗎？”
“……”
莫望仙當場噎住。
是了。
靈植師資格證說白了只是蓋著章的一張紙，重要的還是種植師本身。
看著莫望仙神色的變化，聞序欣慰道：“莫同學，看來你打結的腦子，終於轉過彎來了。不錯不錯，朕心甚慰。”
“……”
莫望仙無語凝噎。
林品尊低頭看向聞序，“走了，時間不早了。”
聞序可不同意，“不行不行，監控還沒有看呢。”
莫望仙一甩胳膊，“哼，走了，我懶得和你們計較。”
“哎哎哎，莫同學，你別走啊，我還沒有計較完呢。”聞序一道指決，路邊的野藤瞬間猛生，藤蔓化作繩索，牢牢地縛住了莫望仙的小腿。
莫望仙沒有料到聞序會突然動手，因為慣性一個踉蹌，好在他身法不錯，沒有真摔地上去。
“你！”莫望仙大怒，“聞序，這裡是靈植院，你居然動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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