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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無聲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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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道把玫瑰酒家大廳照得如同白晝的閃電劃過夜空,一聲炸雷在不遠處響起。大廳中的電燈也瞬間熄滅了,看到閃電光把那名白衣裙女子的臉蛋映得一片慘白,頭皮發麻的我,不自禁地大叫了一聲。

不知道是炸雷聲還是我的驚叫聲,嚇到了那位白衣裙女子,她也嚇得驚叫一聲,腳下一崴,身子斜斜地從樓梯上直栽下來。

站在樓道口的我,見到那白衣裙女子從樓梯上跌下,也沒來得及多想,下意識地一伸身,攬住了她的腰肢。

等我反應過來她是剛才那個可怕的女鬼時,大廳裡的電燈又亮了起來。我嚇得一哆嗦,攬著她腰肢的手立即鬆開,那白衣裙女子猝不及防,差點摔在了地上。

她一隻手拉住木頭樓梯的欄杆,嘴裡輕輕地哼哼嘰嘰,臉上的神情顯得痛苦極了。咦!難道女鬼也會怕痛?

這一荒誕不經的念頭剛閃過我腦海,內心深處立即冒出了一個責備我自己的聲音。看著眼前這個美絕人寰的年輕女子,我這才從驚慌中回味起剛才摟著她腰肢時那種特殊的美妙感覺。

我重新打量了幾眼那個白衣裙女子,見她雖然身材十分苗條,可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處,倒是看上去珠圓玉潤。

想必她是那種骨骼纖弱,肌體卻極為豐潤的那種型別,並不是那種普遍為了苗條,把自己減得猶如衣架和排骨精的時尚女子,怪不得我剛才單手攬住她腰肢時,觸手之處,只覺一種很奇妙的柔柔媚媚的感覺。

她是人,而且是一個十分美貌的年輕女子!因為小時候聽到過的大多數鬼故事的經驗提醒了我,如果是鬼,那她身軀必冰涼僵硬而不會有體溫。

剛才在車上的那個女鬼,雖然和她面容幾乎一模一樣,但是,那女鬼穿的是紅色連衣裙,腿上還裹著薄薄的灰色絲襪。

而眼前的這個女子,則是一身白色連衣裙,裸露在裙底的小腿,光潤如玉,並沒有穿著絲襪。她雖然看上去十分美豔,形態舉止卻是十分端莊,一點沒有車上那女鬼的妖嬈嫵媚之狀。

看到她微蹙著眉頭,我尷尬地低聲道:“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姑娘臉帶慍色,說話聲卻是極為好聽。她那輕柔的聲音,宛如林間的鶯聲燕語,在我耳中聽來,猶如魔境仙音,分辨不出她是在撒嬌還是責備。

“你這人呀,真不知道要怎麼說你!一個大男人也怕打雷嗎?突然跳閘,你那怪聲可把我嚇著了!”年輕女子幽幽地道。

我一下子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熱得發燙,白衣裙女子看到我那尷尬的樣子,露出一絲淺笑道:“不好意思,其實我還應該謝謝你呢!要不是你剛才給我擋了一下,我非摔得疼死不可。”

真的太意外了,我印象中,現在容貌漂亮的姑娘,大都一副高冷的樣子,沒想到眼前這位白衣裙女子,不但外表美豔不可方物,而且說話如此溫柔,懂得體諒別人。

我惴惴不安地道:“小姐,真對不起,剛才我不應該突然鬆手,害得你差點摔倒。”

胖胖的老闆娘在身後突然冒出一句:“小夥子,人家姑娘不與你計較,你還不把她扶到沙發上休息一會?”

老闆娘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我,也給了我一個臺階順勢而下,頓時覺得這位體貌醜陋的老闆娘,還透著幾分可愛。

我趕緊上前,雙手輕輕扶住那白衣裙姑娘的左小臂,把她攙扶到大廳中的寬大沙發上。平素懶散的我,這時只恨大廳太小了,那短短的幾步路,使得我無暇好好體會一下那白衣裙姑娘小臂上如凝脂一般的觸感。

她雖然崴了腳,可仍輕輕地咬住嘴唇,體態優雅地讓我攙扶著走到沙發前,慢慢坐了下來。

姑娘略顯羞澀地道:“帥哥,能麻煩你幫我把鞋子撿來嗎?”

我嘴裡含糊著‘嗯’了一聲,走到了樓梯口,撿起了姑娘摔落在樓梯口的白色細高跟涼鞋。

涼鞋上綴著幾顆晶晶亮的水鑽,使得細高跟涼鞋顯得更為纖巧。我輕輕地握在手裡,心中暗思:就算看不見這姑娘,單看這漂亮精緻的涼鞋,也能猜得出它的主人該有多少美!

姑娘坐在沙發上,白色的衣裙遮蓋住了原本裸在外的小腿。一隻纖細的小腳宛如白玉脂塑成的藝術品一樣,輕輕地踩在了乳白色的沙發上。

看到她塗抹著紅色趾甲油的腳趾微微地翹向空中,白嫩的腳背上幾根青筋隱隱約約,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像做賊似的,把那隻精緻的水晶高跟涼鞋放在了地板上,立即扭轉了頭,眼睛的餘光卻不聽話地定格在了那隻漂亮的小腳上。

姑娘輕聲說道:“謝謝你!”我還沒來得及作答,樓梯上一下子湧出了五六個人。

這幾個人,想必都是住在農家樂裡的遊客,只是太奇怪了,他們一個個都面無表情,而且走下樓梯時,居然沒發出一點聲音。

白衣裙姑娘和吧檯裡的老闆娘,倒是根本不理睬那五六個人,連眼皮都不對他們掀一下。我好奇地看著那群人,走到了玫瑰酒家的大廳門口。

令我驚訝的是,居然有一輛中巴車停在了玫瑰酒家門口。或許是我剛才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白衣裙姑娘身上,居然沒聽到車子開動的聲音。

那五六個人表情木訥、動作遲緩,卻井然有序地上了車。他們坐在了位置上,車門卻並沒有關上。

臨窗的一個年輕女子,隔著車窗玻璃,對著我不住地緩緩招手。我吃驚地大聲問道:“喂,你們這是要到哪去?你是在叫我嗎?”

那女子卻不說話,仍是緩緩地招著手。我楞了一下,心中暗暗尋思,她不會是在招呼那位白衣裙姑娘吧?

我側頭一瞅,只見那白衣裙姑娘正低著頭,輕輕地揉捏著自己的腳踝,渾然沒有注意到,店門外車子上有人正在招呼她。

我正想提醒一下那白衣裙姑娘,忽然見到老闆娘從吧檯裡,悄無聲息地飄了出去。

她上了車,居然鑽進了駕駛位。老闆娘打開了車內燈,伸出那條肥胖的手臂,對著車內乘客指指戳戳,似是在清點著人數。

車內燈光突然由橙黃色變成了暗綠色,我吃驚地看到,車上的人,臉上都泛出了一層薄薄的幽幽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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