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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 死人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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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闆的話正中我下懷,本來我身上的錢就不多了,他既然這麼好客,那我就順水說了幾聲好聽的感謝話應付了過去。

看到店老闆把攤上的貨收得差不多了,我正準備告辭時,忽然在他的攤面上,最後一件物品在月光下一閃,引起了我的注意。

咦!這不是一幅眼鏡嗎?難道是店老闆戴的?得,我來問問他,如果肯把這眼鏡賣給我,那一切麻煩不就解決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老闆,我剛才不小心把眼鏡摔了。我看到你這兒有一幅眼鏡,能不能賣給我?多少錢都成!”

店老闆停止了手中的活兒,這時他已經吹熄了店裡的蠟燭。雖然小店裡面一片漆黑,但外面月光如水,倒也顯得特別亮堂。

店老闆看了我幾眼,聲音怪怪地道:“小夥子,看你像是一個學生娃,應該是近視眼吧?我這麼大一把年齡了,還會有近視鏡嗎?”

我一想也對,就算這眼鏡是店老闆的,也必是老花鏡。我正沮喪地想轉身離開時,那店老闆突然叫住了我:“喂,小夥子,你是不是陰陽界村上的殷陽?”

他終於認出了我,那肯定是我同學的父親!我心中一陣狂喜,有了這層關係,我就能透過他想辦法從趙家村上借到一幅近視鏡。

誰料在我‘嗯’了一聲後,那店老闆竟然嘻嘻笑道:“哎呀,真的是殷陽啊!你不早說!殷陽,來,你試試這幅眼鏡,看看合適不?”

雖然他的話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可這時雙眼迷離的我,也是病急亂投醫。聽他這話,這眼鏡應該不是他自己戴的,而且還是一幅近視鏡。

我楞了一下,生怕他後悔似的,一把抓起那幅眼鏡,戴在了鼻樑上。奇怪,這眼鏡竟然就似為我定做似的,比我原先戴的那幅,看上去還要清晰。

老闆笑眯眯地遞上一面鏡子,我也毫不客氣地接過,對著鏡子照了一下。皎潔的月光下,這一照可不打緊,我知道我原本就很帥氣,可沒想到,換上了這幅復古式的圓邊框金絲鏡後,帥氣中竟然還透出了一分秀氣。

我滿心歡喜地道:“老闆,這眼鏡太合適我了,多少錢?我給您!”

店老闆憨厚地笑了笑道:“殷陽,這不是我的眼鏡,是有人託付給我,放在這裡的。那個人說過,殷陽幾天後就會路過這裡。他是你的長輩,從小到大,他還沒給過你禮物,因此特地找了幅眼鏡,託我轉交給你。”

我吃驚地道:“老闆,我們陰陽界村的長輩?誰啊?他怎麼知道我會經過這裡,而且我正需要一幅眼鏡?”

那店老闆詫異地道:“殷陽,你也不知道?他可是說了,這眼鏡是他前幾天答應送給你的。”

我怔了好久,也沒想起我前幾天有和誰說過眼鏡的事。店老闆堅決不肯收我的錢,催促著我趕緊回家。

如果是平時,碰到這樣的好事,我敢保證,我一定會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離開這裡。可是,這段時間遇上的詭異事,加之這個神秘的人物和眼鏡,讓我心中不免惴惴起來。

我看著那店老闆,忽然覺得他似乎很面熟,可又想不起他到底是誰。幾天前,那應該就是我和施詩相識前的事了。

我可記得,我那時因為高考不理想,一直壓抑,不肯與村子中的人見面,應該沒和誰說過什麼禮物的事啊?

我心中默默地盤算了一遍,在這段時間內,陰陽界村中的人,我除了見過自己父母,應該沒和其他人見過面了。

我心中充滿了疑惑與驚懼,不自覺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當我見到南山上那黑黝黝的樹影時,一下子聯想到了張牙舞爪的鬼影。

鬼!這個可怕的字眼在我心頭冒出之時,我立即想到了,我還見過一個陰陽界村上的人,只不過我把他疏忽了。

因為,那個人就是小叔祖殷富貴。可任憑我怎麼回憶,也想不起小叔祖說過要送我什麼眼鏡啊!

冷汗嗖嗖地從我背心裡冒了出來,我越想越不對。小叔祖是怎麼會知道我幾天後要經過趙家村?

他雖然在龍虎山修道,可要說他能未卜先知,那簡直就是扯淡。理由很簡單,他第一次見到我時,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這足以證明,他並不是能掐會算的人。

唯一的解釋,說這話的小叔祖,已經變成了鬼,所以他才會知道幾天後的事。施詩的奶奶說過,普通人死後,變成了鬼,也不可能知道還沒發生的事。

只有一種人例外,那就是修行的人,在他們活著時,因為受肉身七魄的慾望所累,修行的力量,還不足以達到未卜先知的地步。

可一旦他們死了,那就擺脫了肉身,他們生前的修行,會結合死後靈魂的陰靈之氣,獲得了他們活著時所不具備的超能力。

這太可怕了,小叔祖定是死後才知道我幾天後要返回陰陽界村,而且知道我必須會從南山南面的趙家村進入。

可小叔祖說從沒送過我禮物,這個我毫不懷疑,因為我出生前,他就離家修道去了,但他怎麼說答應過送我一幅眼鏡?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忽然抬頭看到店老闆那詭異的笑容,心頭不禁一緊。他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凹陷進去這麼多,顯得黑乎乎的好嚇人。

我惴惴不安地看著他那雙凹陷下去的眼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頓時驚得毛骨悚然。

小叔祖被警察抓住,勒令他到挖坑埋屍的地方,起出趙大叔的屍體時,不是在臨死前,自己伸出雙指,剜出了眼珠,說是送給我的嗎?

當初的恐怖景象,我還歷歷在目。小叔祖剜出眼珠時,那濺出的一絲血線,直噴在我的眼皮上。如今,他說送這幅眼鏡給我,是他早就答應給我的禮物,這又意味著什麼?

這幅詭異的眼鏡,就是小叔祖的眼珠所化!這個讓我不寒而慄的想法,把我嚇得大叫了起來。

店老闆看到我那害怕的樣子,非但沒感到驚奇,反而咧開了嘴,對著我森然一笑,那一口白牙,把我唬得幾乎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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