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的話讓我瞬間就變得很失望和洩氣。
話說，我本來還以為他能夠仗義一把，跟我一起去浙江走一遭的，結果他卻說他不想遠行，他要給我介紹其他幫手。
其他幫手能有什麼用？我壓根就看不上眼，真正到了現場，說不定還會給我拖後腿。
“你不要哼唧哼唧的，師父可不是忽悠你，我給你介紹的幫手，保管你滿意。”
見到我不滿意，老頭子就安慰我道。
聽到他的話，我禁不住又燃起了希望，於是就問他道：“師父，那人莫非是您老的朋友？是一位江湖高人？”
“嘿嘿，吃飯，吃飯，吃完了，我再帶你去看，”老頭子不搭理我的話茬，筷子伸到菜盆子裡狠命一夾，把那煮酥的蘿蔔片都夾碎了，最後只夾了一塊豬肉送到了嘴裡。
見到老頭子這麼說，我也只能是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慢悠悠地陪他吃飯。
吃完飯，我們出了飯店，老頭子攔了一輛計程車，邀我們一起坐上去，然後就對那司機道：“去福祿寺。”
福祿寺是我們縣城東郊的一座寺院，據說很靈驗，所以那裡的香火很旺，我們縣的人，基本上沒有不知道這個地方的。
當時聽到老頭子的話，我就有些好奇地問道：“師父，您老是不是說錯地方了？您是道家的人，現在去和尚廟，這是要做什麼去？莫非你要棄道從佛，背叛師門？”
“臭小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佛道不分家，都是修煉而已，有什麼區別？”老頭子抬起柺杖敲了我腦袋一下，隨即又對我道：“何況那可不是什麼小廟，那是一個正規的大寺院，懂不懂？”
“對啦，老師父，這寺和廟，有什麼區別？”謝伊琳坐在我旁邊聽著話，有些好奇地插嘴問道。
“有大雄寶殿為寺，無大雄寶殿者為廟，”老頭子說道。
“噢，那我知道了，”謝伊琳點了點頭，一副漲姿勢的模樣。
我撇撇嘴，插嘴道：“我們到底幹什麼去？師父莫非要請個得道高僧陪我去浙江走一遭？”
“想的美，得道高僧會來攙和你的破事兒才怪，”老頭子翻翻白眼，隨即喘了一口氣道：“頂多是個小沙彌吧。”
“小沙彌？小和尚？”聽到這話，我禁不住就更加好奇了。
片刻之後，我們在福祿寺門口停了下來，老頭子帶著我們徑直向著寺院東邊的樹林裡走了過去。
那樹林清幽寂寥，看著有些荒涼，中央一條石板小路徑直通往深處。
老頭子輕車熟路，柺杖都不需要敲打地面，直接邁著八方步往前走著，不多時，已經是來到了一座茅屋小院的門口。
那小院表面看著，似乎是個農家，門口甚至還拴著牛驢，有個穿著青灰色僧衣的小男孩正扯草喂牛。
見到我們來了，那小男孩撒腿就往院子裡跑去了，一邊跑還一邊叫道：“師父，師父，天眼先生來了！”
小男孩的聲音落下沒多久，一個穿著土黃色僧衣的老尼姑從大門裡走了出來。
“老瞎子，你又來做什麼？”老尼姑戴著帽子，面相端莊，慈眉善目，只是她似乎不太喜歡老頭子。
“嘿嘿，芹花，出家人要戒口舌，你怎麼可以叫我老瞎子？這可是犯戒律的事情呀。”老頭子沒個正經，呵呵笑著靠上前去。
“貧尼法號天農，你休要再叫我俗家名字，不然小心我戒律棍收拾你，別以為你是瞎子，我就不敢打！”老尼姑瞪著老頭子道。
“好好，天農大師你好，老頭子這廂有禮了。”老頭子微微一笑，隨手抱了抱拳，隨即卻是側身靠近老尼姑，神秘兮兮地問道：“怎麼樣，我的那小徒兒，你可幫我調教好了？”
“你以為我是神仙？這才幾天的時間，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調教出來？”天農師太皺眉說道。
“那現在到了什麼程度了？”老頭子有些希冀地問道。
“八寶器剛剛會用，不過還達不到飛天屠龍的狀態，他的氣力有限，”天農師太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著老頭子道：“我正有個事情想跟你商量呢。這孩子的根骨不錯，我看他若是跟著你，多半就要廢了，不如你把他送給我當徒兒，我可以把法華妙語箴言傳給他，保證他成為出色的僧人。”
“你就拉倒吧，我這徒兒要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的，跟著你，那才是一輩子都廢了。行了，我不和你多說了，你調教了幾分就幾分吧，趕緊讓他出來，我這邊有要事要吩咐他去做。”老頭子拒絕了天農師太的提議。
見狀，那天農師太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他道：“好，那我去把他叫出來，不過，我要警告你，你把他領走了，我欠你的人情也算是還了，以後莫要再來打擾我清修。”
“放心，放心，我沒事不會打擾你的，嘿嘿。”老頭子說話間，摸索著掏出煙盒，點了一根菸，呼呼地抽了起來，隨即一邊噴雲吐霧，一邊就對我道：“臭小子，好好看著，我給你選定的幫手，馬上就出來了。”
聽到老頭子的話，我禁不住是有些緊張地往那小院的大門處望了過去。
天農師太此時已經進到大門裡面去了，不知道是去叫誰出來。
片刻之後，就在我正好奇的時候，一個穿著青布僧衣，剃著光頭，背上揹著竹筐的少年身影出現在了大門口。
然後，我定睛看了一下那人，禁不住就有點愣住了。
因為我發現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戒頭。
怎麼會是戒頭？他不是在少管所裡關著麼？他不是傻了麼？現在怎麼又出現在了這裡？
好半天的時間，我怔怔地看著戒頭的身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鬧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咦，好奇怪，這小和尚和你那個被關起來的兄弟長得很像呀，”這個時候，謝伊琳也發現了異常，禁不住出聲道。
“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樣，”我嘟囔了一聲，扭頭朝老頭子看了過去，問道：“師父，能給個合理的解釋麼？這是怎麼回事？”
“合理的解釋嘛，你路上慢慢問他吧，咱們縣城發往杭州的長途客車一天就兩班，上午一班，下午一班，下午這班次是三點半，現在應該快兩點半了吧，你們要趕時間的話，就速度快一點，師父接下來可就不陪你們了。師父要和故人好好敘舊去了。”老頭子說完話，直接丟下我們，抬腳就朝老尼姑的院子裡走去了。
【下一章預告：法相分身，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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