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你跟很多人說了吧。”
苟四季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可能的，我哪裡會到處跟人說咧，您絕對是第一個知道這個訊息的人。”
郵票李一臉正氣的說道，眼神和姿態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非常自然，渾然天成。
但苟四季並沒有相信郵票李的說詞。
就是因為郵票李此時此刻顯得太正氣了，讓苟四季看出了此時此刻的郵票李和剛剛在樓梯間遇到時的巨大差距。
這個神態差距暴露了郵票李的所說的話的真假。
苟四季掏出對應的錢，買走了郵票李手上的十隻電真空股票認購卷，順手將煙還給了郵票李。
“我不吸菸，這煙就還給你吧，畢竟挺貴的，你還要給其他人點呢。”
苟四季有深意地說道。
郵票李聽出了苟四季話裡的意思，只是將剛剛收入囊中的錢牢牢地捂緊。
“郵票李，我們會有機會再見的。”
苟四季離開了西康路的茶館，回到了苟四季在虯江路舊貨市場自己小小的店鋪內。
李天急匆匆地從外面趕到了店鋪。
“四季呢？四季在這嗎？”
李天見到在店門口攬客的李承顯，有些氣喘吁吁地問道。
“四季哥就在店鋪的後面。”
李承顯看到李天急匆匆的樣子，也不敢耽誤，直接告訴了李天，苟四季的位置。
“伱注意一點，四季哥從剛才回到店裡後，就一直低頭沉思的樣子。”
李承顯對李天的著急有些擔心，怕兩人在心情不佳的情況下可能會吵起來，傷了和氣。
“好。”
李天沒有太將李天的叮囑放在心上。
就又急匆匆的跑到了店內。
“四季，聽我在茶館蹲守的兄弟說，你有急事找我。”
李天衝進來，一口氣沒緩上來，腳底發虛，有些踉蹌。
苟四季見狀，將李天扶穩，搬來一張小板凳，示意其坐下。
“確實有一件大事，要你注意。”
苟四季沉吟了一下，梳理了自己的思路。
“有人在西康路101號櫃檯附近的小巷，高價收購附近散戶手裡的電真空股票了。”
苟四季直接告訴了李天自己為什麼叫他回自己店鋪的原因。
“啥？”
李天睜大了眼睛。
“我沒有接到過我底下的兄弟向我彙報這件事呀。”
李天的語氣裡蘊含著七分的吃驚和三分的愧疚。
這麼重要的訊息，李天手底下這群兄弟居然沒彙報給自己，導致了苟四季沒有及時得到訊息。
李天是明白苟四季投了多少錢進去的。
那幾乎是苟四季的全身家，和所有能借款的渠道。
可以說，苟四季除了高利貸和金融機構的槓桿，所有的湊錢方法都用上了。
如果一旦被裡面套牢，苟四季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缺乏流動資金。
自己都沒有苟四季這一次瘋狂。
這一次苟四季一共投進去了萬，而李天自己則補上了萬，兩人一起湊足了100萬的本進去。
100萬多嗎？
在股市上並不算多，可能電真空股的一次漲落，就可以吞掉這些錢。
但如果說少，那也不少。 在1987年，電真空股剛剛發行，總股本總共就只有2億，這還是包括了國家股、單位股和個人股一起的。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一般情況下，國家股是不會流到市場上交易的。
單位股由企業、事業單位等法人持有的股份，一般情況下只能在經企業董事會批准後才能轉讓，流到散戶手上的可能性也不多。
只有個人股，才是西康路101號櫃檯的主要交易物件。
而苟四季和李天加一起的，一共100萬，如果和散戶比，就是碾壓級別的存在，但是如果和申城的麒麟會等大戶相比，苟四季和李天無疑是相形見絀的。
所以，如果這件事情很嚴重，如果麒麟會等大戶看到自己在拖低股價的時候，有苟四季和李天這一對老鼠溜了進來偷取了自己勝利的部分果實，難保不會惱羞成怒，先將苟四季和李天這一對老鼠解決掉。
“放心，事情還在控制之中。”
苟四季看到李天驚慌的神色安慰道。
100萬的流動資金被拖住，在這個時代，對於任何商人來說都是無法解釋的，對於苟四季也一樣。
但苟四季主動入局，必然是有了勝利的籌碼。
這件事情對應苟四季來說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但李天並不知情，以為自己對資訊掌握的遲早闖了大禍。
“現在有人用高價在散戶裡收集電真空的股票，應該是有人嗅到了我們在西康路101號櫃檯演戲的味道，懷疑有老鼠混進了他們的韭菜叢中。”
苟四季先是對現在的情況做了一個分析。
“在他們知情後，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沒有在意我們的到來，畢竟有人賺有人賠，他們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賠，就他們自己賺走所有的錢。”
“另外一種可能是，他們看到我們賺走他們的利潤氣不過，想要攘外必先安內，想要先圍剿我們。”
苟四季說出了麒麟會最有可能的動作。
“四季，你不是說過，他們從之前的那一次電真空股票蒸發，就一直在讓這支股票的情緒冷靜下來嗎？我們蹭他們在安撫股民情緒時，就直接在這個時候大量的吸入散戶手中的點政客股票認購卷，不是乘人之危嗎？”
李天想起了有一次苟四季無意間跟自己的解釋。
“如果我遇到了這種事情，我一定會弄死這個搗亂的人，除了讓他們吐出自己的本金之外，還可以震懾在周圍虎視眈眈的人，減少自己的麻煩。”
李天習慣性的用自己的思維帶入了這件事情。
以李天這些年在市場上闖蕩的經歷，得出這樣的結論一點也不奇怪，這就是李天。
不要看李天在自己這裡和和氣氣，很好說話的樣子。
在外面，李天也是有自己的威望的。
多年在舊貨市場上混黑道的經歷，深深地影響著李天在方方面面的思維和行動。
“確實，如果他們知道了自己的韭菜地被我們提前收割了這麼多的話，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苟四季認同道。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在散戶手上收走了多少股票，畢竟西康路101號櫃檯關於電真空股票的詳細買賣資訊是不可能對外公開的。”
苟四季說起了自己的一個優勢。
在偷偷收割韭菜的時候，苟四季可謂是非常注重這群韭菜們的情緒價值，在推高自己的人力成本的同時，也隱藏了自己在水面下的身形。
“如果我們能夠讓他們意識到我們只是小老鼠，並不值得他們針對，甚至他們努努力，還能一把將我們也當韭菜給割掉。如果我們能讓他們形成這樣的錯覺，說不定能混過去。”
苟四季給出自己的計劃。
“但能行嗎？”
李天並沒有多少信心。
“如果我們只是單純的減少注意面，可能還是很顯眼，畢竟我們和韭菜們有一定的區別。”
苟四季頓了頓。
“如果，我們再給麒麟會為首的大戶們，引人一個外敵，讓他們無暇他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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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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