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國慶說他不是為了評審的事來的。
孫濤一時語塞，這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章國慶微微一笑，“我知道，現在的四個評審出鏡率最高也最受觀眾的認可，貿然換人，呵呵”他搖了搖頭，“現在節目效果這麼好，就算我是主辦方也不會輕易換人的。”
“那你？”孫濤一抬頭看見了站立一邊的李清蕾，“章校長你是為了她?”
“是，清蕾是我們博雅藝校最出色的學生，她四歲學跳舞，五歲學聲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
孫濤開文具店那幾年旁邊是一家樂器行，樂器行除了賣樂器也搞音樂培訓。教小孩彈吉他的女老師和他關係不錯，沒事的時候孫濤經常和她聊聊天，對了，那個女老師叫楊諾。
楊諾就和孫濤說過，很多學音樂的小孩其實都是被爸媽逼著來的，真正喜歡音樂的沒幾個，她還跟孫濤說過，有些父母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但有些父母是把孩子當搖錢樹養的，當爸媽的好吃懶做，偏偏逼著孩子一定要出人頭地……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怎麼對得起我啊？”是這類父母的口頭禪。
楊諾：“艹，她們當年要是努努力讓孩子當富二代不是更好！自己不努力逼迫孩子，什麼東西……”
孫濤發愣只是一瞬間，“嗯，她水平確實不錯的，雖然我只看了海選那場，200進100的時候有其他事我沒一直在現場。”
倆人感慨了兩句，孫濤笑笑，跳過了這個話題，“我也不饒彎子了，章校長我跟你說實話，如果你想坐上評審席露個幾次面我到是可以向上邊提個建議，不論是輪換還是把評審從四個增加到六個這都不是不能考慮的。
到時候文化局、電視臺、文化館、歌舞團、縣領導甚至更上級的領導都有可能插手進來。”
一句兩句說不清，而且說了人家也未必就信。
孫濤伸出小手指，“我一個芝麻綠豆一樣的小人物……我能怎麼辦？”
李清蕾突然委屈的說道：“我是在郭書記前兩個上場的，我上場的時候還看見你了呢，那時候你忙著跟書記交待什麼，我下場的時候你還在那邊給書記說笑話讓他放鬆，當然沒時間看我演出了……”
沒錢又不願意賣身，噢，這裡指和音像公司簽下類似賣身契的合約，當然你簽了那樣的合約離賣身也就不遠了。這些不是楊諾的原話，但大概就是那個意思。
孫濤，“你就是強人所難，我也辦不到啊。你看吧，今天中午開完會百強選手裡除了那幾個年紀太大的，起碼得有九十個人盯住了前十吧。
孫濤悠悠一嘆，“這裡是五安，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
章國慶呵呵一笑，“不會，不會，我怎麼會強人所難呢。”
李清蕾撅著嘴奇怪的看著兩個人，孫濤年紀跟自己差不多說話的口氣竟然和章國慶一個腔調，他們倆人是怎麼混到一個頻道上的呢？
……
章國慶深有同感，“唉！年輕時候看古龍說什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當時還覺得是託詞，長大了進入社會才懂什麼叫身不由己。”
“閉嘴！胡說什麼。”章國慶呵斥了她，轉頭對孫濤，“小孩子脾氣，孫策劃別見怪。”
李清蕾神似楊諾，孫濤抬頭看著她突然有一點恍惚，自己認識楊諾是2013年，那時候她29，現在的年齡真的也就和李清蕾一樣大。
兩個失意人，當年差一點就成了一對。
但是……嗯，要是想讓我把她保送進前十，甚至是和麥田音樂簽約，呵呵，我無能為力。”
楊諾還參加過《中國好聲音》，可惜海選就被刷下來了。
……
孫濤尷尬的撓撓頭，“呵呵，我怪她幹嘛。只是我真沒辦法啊，也不是我想拍領導馬屁，其實……唉，算了成年人的世界伱不懂。”
章國慶表面上贊同的點頭，心裡卻在開罵，“誰說這個小子年紀輕輕很好對付的，這TM就是老狐狸啊，MD，剛剛說什麼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那時候就開始裝孫子了。
李萍還是你的頂頭上司呢，你甩她了嗎？把自己說的這麼弱小，我呸！！！”
章國慶看著孫濤，表情很真誠，態度很端正，“理解理解，非常理解，但是我的要求，噢，不能說是要求，是請求，是希望，是你肯定能做到的。” “噢？”孫濤微微一皺眉。
“清蕾的表演時間已經確定是週日上午了，她準備的歌是《綠光》。”
孫濤，“嗯~”
章國慶笑嘻嘻湊過來，“冰王組合這些表演了三次《東北的冬》，雖然他們這一輪不會唱這首歌，但是全縣人民都盼著在正式場合看一看他們的表演。”
孫濤神色木然，沒有出聲，章國慶什麼意思他已經明白了。
但孫濤可不會再隨便寫歌了，詞曲能記全的不超過20首，能記個大概的不超過50，剩下的也就能哼一下高潮部分……寫一首少一首啊。
“清蕾她精通鋼琴、吉他、琵琶，二胡和古箏也彈的不錯，民族舞、芭蕾、古典她也都行。我有個冒昧的請求……”章國慶還在喋喋不休。
孫濤瞟了他一眼，“……”
孫濤什麼也沒說，章國慶就停下了。
章國慶惋惜的回頭看了李清蕾一眼，“唉，那這樣吧，孫策劃，孩子都來了你就讓她給你展示一下才藝，如果覺得這孩子是這塊料您就當一回伯樂。”
孫濤，“展示，在這？”
李清蕾從章國慶身邊走到了客廳中央電視機前面，躬身行禮，“我給您跳一段民族舞，輕唱一首《在那遙遠的地方》。”
李清蕾大大方方的脫下羽絨服，
孫濤以為裡邊穿的必定是民族舞服，然而不是，是芭蕾舞服。
近距離一對一的芭蕾表演，李曉君老師在孫濤的強烈要求下曾經來過一次，僅僅一次李老師就再也不願意表演了。
李老師覺得那是對她畢生事業的褻瀆，孫濤也不好勉強。
……
今天是第二次，面對的是一個美麗的少女。
芭蕾啊，藝術啊，何況人家的校長還在一邊呢，這時候如果制止演出肯定不符合一個藝術家的身份，孫濤只能咬著牙欣賞了。
孫濤正襟危坐，他在盡力控制著自己的微表情。
“哎？清蕾，你的舞鞋呢？穿旅遊鞋怎麼跳啊！”
李清蕾驚慌的四下張望，她記得明明是校長拿著的，但是現在當著孫濤的面她也不能和校長掰扯只能自己應下來。
李清蕾，“哎呀，我，我，我把舞鞋落在車上了。”
章國慶無奈的搖搖頭，“哎，你這孩子，這麼大個人了怎麼丟三落四的。”
“孫策劃，我下去後備箱裡拿一下，去去就來。”
“清蕾，你先跟孫策劃好好聊聊，把這些年的不容易好好說說，說不定孫策劃就動了惻隱之心呢。。”
章國慶關上門走出了207，在房間裡能聽見他遠去的腳步聲。
房間裡就剩下了孫濤和穿著粉色緊身衣白色連褲襪的李清蕾。
17歲的姑娘，臉蛋嫩的能掐出水來，李清蕾抬眼偷偷看著孫濤。
兩句歌詞在孫濤腦子裡冒了出來。
腰如細柳扶風
幾回眸舞盡痴人夢
人家才17啊，孫濤壓下綺念，“快把衣服穿上，別凍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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