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划著船，另一隻手緊緊叩著手中的卷軸，幹柿鬼鮫只覺得內心一直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燒。
這種感覺來自於哪呢？
幹柿鬼鮫想著，陷入了回憶。
大概是不久前的霧隱大營吧。
接過卷軸，照例去執行任務的他，抬起頭，看見了一雙雙緊緊盯著自己手中卷軸的眼眸。
那是他從未看過的眸子，但是他卻能夠隱隱感到那其中包含著一種情緒。
名為喜悅的情緒。
又一次回憶起那一種感覺，鬼鮫的鯊魚臉龐不由勾起嘴角。
他喜歡那種感覺。
那是不同於過去十幾年充斥著背叛虛假的人生，他能感受到在那個大營裡，拿著卷軸的他，背後有一雙雙撐著他的手。
河流兩岸是零散的商鋪，但卻有相當喧鬧的行人。
看著那道身影，鬼鮫與身後幾名忍者連忙行禮，然後一板一正地跟在這位三代目身後。
看著門內依舊亮著的燭火，幹柿鬼鮫不由皺起眉頭。
“隨我來吧，我知道四代目在哪裡。”
只是在他心底隱隱感覺到，那原本只是機械殺戮的人生，好似有了些新的追求。
搖了搖頭，不再思索。
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回到村子，告訴大家這個訊息吧。
回憶著，露出一抹由心的笑容，又很快因為從過去人生的慣性，讓這抹消失不見。
“四代目在哪？”
幹柿鬼鮫當即發問。
真想再見到那種情景啊。
暗部無奈搖了搖頭。
“門內的是，三代目。”
開門，喚住了正要走開去尋四代目的幹柿鬼鮫。
“在”
這時，聽著門外的動靜，三代目將那一摞摞卷軸收拾妥當。
奔騰許久，夕陽漸下，天色愈暗，昏沉星空，已見繁星點點。
一行五人，在昏暗的街頭走著，直到穿過一個拐角，看著一道明晃晃卻橫穿街頭的河流，才眼前一亮。
“四代目大人不在這裡。”
暗部回了一句。
一隻手緊緊扣著那一抹卷軸，幹柿鬼鮫直奔水影大樓，直到辦公室門前，才被一名暗部攔下。
這樣的活力，在從前的霧隱從未看過。
不過，若細細看去，就能發現這些霧隱之人依舊麻木不堪，瞳孔裡沒什麼生氣。
三人熟視無睹，依舊走著。
“這是四代目這幾天開放的商業街，沒有幾家店，到都是來湊熱鬧的人。”
呵呵笑著，三代目也不管身後幾人回應與否，只是自己說著。
“四代目與照美冥估計正在吃糖色丸子。”
“應當是在不遠處。”
三代目如數家珍，帶著一行人擠了過去。
人有些多，幹柿鬼鮫叩著卷軸的手更緊了，心也跳的越來越快了。
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未曾著裝，隱隱為人群中心的四代目，那種心跳才馬上到了巔峰。
“你去吧，老夫去尋一些食物。”
“不要說是我帶你們來的。”
三代目說著，已經擠進了人群消失不見。
見狀，鬼鮫感到有些奇怪，不過正事在前，無暇思索。
擠過密集嘈雜的人群，到了尚且在吃著丸子的輝夜直樹身前，低下頭。
“四代目大人。”
“嗯。” 輝夜直樹轉過身，看著幹柿鬼鮫的面容，已經知道卷軸上所書所寫。
但他還是鄭重接過，直到上上下下完整看完之後，才長長吐出口中的鬱郁之氣。
努力籌謀十數年，數次瀕死，終獲主帥，身先士卒，攜萬眾忍者拼死搏殺，同樣險些死在砂隱村外，終於換來輕飄飄兩個字。
勝了。
這兩個字包含了太多幸苦，更是離霧隱太遠太遠。
畢竟在發起這一次戰爭之前，在霧隱歷史上的，只有一個個失敗的字眼。在霧隱人心中的，只有迎接失敗與死亡的麻木。
這一次，終於改變了。
看著輝夜直樹異樣的神情，照美冥不由發問。
“直樹，怎麼了。”
輝夜直樹褪去面上異樣，轉而露出笑容。
“木葉，議和了。”
“是，勝了。”
儘管早有準備，早有預料。
可是當真正地得知這一則訊息的時候，照美冥的聲音還是不由顫抖起來。
“我們，贏了？”
看著輝夜直樹緩緩頷首，照美冥的面上多種情緒交織，震驚，高興，然後帶著喜極而泣。
“直樹，告訴他們吧。”
“這是一個獲得人心的好機會。”
重新收攏心思，壓下情緒，照美冥當即揚起一雙白嫩的手，輕輕推著輝夜直樹。
“是啊。”
輝夜直樹深諳此道，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當即喚出一面冰鏡，跨到那大河之上，高空之中。
這是最合適演講的位置。
街道外依舊喧鬧著，只是一雙雙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道身影。
目光匯聚之處，輝夜直樹舉起手中的卷軸，迎著那一雙雙尚且還有些僵硬透露著麻木的眸子。
看著那些眸子，那無比清晰的臺詞與動作突然就淡了印象。
今天，不該是我彰顯個人威德的舞臺吧。
畢竟我說的再多，喊的再多，又怎麼比得過讓他們真正看到光明更加深入人心呢。
於是，在那昏暗的街道上方，輝夜直樹對著那些在不久前還面對著死亡，背叛，擔憂著戰爭。擔憂著政變之後生活的人群舉起那一枚卷軸，拼盡全力，甚至隱隱猙獰地喊了一聲。
“我們勝了！”
聲音有些嘶啞，但卻有力。
尚才落下。
先是寂靜，有些人震驚不已來不及做出反應，有些人麻木不堪不知為何。
但隨著一聲聲騰起的歡呼聲從此地炸響，所有人都立即加入到這場狂歡中，直讓那篝火搖搖，浪水濤濤。
騰起的人群激起煙霧，震動的地面傳遍霧隱。
幹柿鬼鮫徹底抬起頭，看著那一個個高高躍動，揮動著雙手，好似想要將輝夜直樹托起的手，狠狠攥緊了拳。
這就是我生存的意義，讓他們一直這樣跳躍下去。
老夫的罪過真是太重了。
陰暗的角落，看著騰起的人群，三代目狠狠錘擊著地面，想要藉助痛感讓自己掙脫那從心底裡煎熬的痛苦。
如果不是老夫
“你在那裡做什麼啊，快聽聽四代目的演講啊。”
三代目遮掩臉上的淚水與苦澀，看著一個雖不知為何喜悅，但卻跟著大家一起歡呼的孩童，露出了笑容。
就讓這樣的場景，填滿未來的每一個孩童吧。
“跟你走。”
跨出角落，看向天空之中的四代目。
他不是一個人，是這大河兩岸的全部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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