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直樹大人的分身帶回了三個木葉下忍？並且馬上要來到兵營嗎？”
“是的，大人。”
看著暗部忍者恭敬低下頭，枇杷十藏不由皺起眉頭，實在不知道這三個下忍能夠對他們霧隱的未來大局產生什麼影響，當即擺了擺手。
“你看著安排吧。”
這冰冷聲音還未落罷，溫和之聲已然從門外傳來。
“不用怎麼安排了。等回到村子，把這些下忍再編排到忍者學校裡，學些時日忠誠霧隱的理論，再出來執行任務。”
枇杷十藏當即凜然聽命，暗部忍者轉過身，狂熱道。
“水影大人。”
輝夜直樹微微頷首，對著枇杷十藏開門見山道。
“在過去，村子對這些傷兵忍者是如何處理的呢？”
“傷兵呢？”
這是忍者世界，是一個只要成為失去利用價值，就只能默默在一個無人角落死去的世界。
“殘疾傷兵的心理狀況如何？”
“所以，大概只是自生自滅嗎。”
枇杷十藏聽到此，神色一僵，而後緩緩搖了搖頭。
若是從前，他自然不會認識到其中有什麼問題。
“心理狀況，大概算好吧？”
又從上到下翻動許久，這才眉頭皺起，當即問道。
但是，隨著輝夜直樹所言進行不斷想象，他也意識到這簡單的準則背後是多麼深切的絕望。
當即，輝夜直樹也沒有了多說的心思，只是不由問了一句。
“他們的孩子，家人，沒了忍者的收入來源，只能靠一些非正常手段收集資源，或者就那樣默默腐朽在家中嗎？”
“也已經安排好了船隻送回村子”
枇杷十藏思索許久後，還是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
隱隱察覺到什麼的輝夜直樹不由嘆了口氣。
“當然，已經安排好船隻與警備部隊，一定能夠安全迅捷地撤離火之國。”
枇杷十藏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那些殘疾傷兵，又有何人去在乎呢？
即使在不久前，他們也在為了霧隱村的未來拼搏著。
“心理狀況？”
輝夜直樹隨意坐下，挑起一個被枇杷十藏放在最上層的卷軸，隨意看著佈置安排，滿意點頭。
“撤離火之國的事情已經準備好了嗎？”
這些霧隱忍者們從來未曾考慮過的東西，耽誤的是一個又一個人的一生。
輝夜直樹站起身，先前的猖狂驕傲乃至於自信全都黯淡了幾分。
在整個霧隱都在為他歡呼騰躍的時候，在無人知曉的陰暗角落，同樣隸屬於他的子民正在帶著絕望等待著死亡降臨。
或許按照這個世界的準則他們應當被放棄，但他是輝夜直樹，一個在某些方面有些倔強的人。
總要去做點什麼吧。
——
“真一，你的胳膊還有救嗎？”
“都到這裡來，肯定沒了啊。”
真一睜開眼，看著腐朽的屋簷，如是回道。
“即使是你這樣的傷勢，醫生都治不好嗎？”
真一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同伴有些探究的眼神，無奈開口。
“骨頭已經完全碎了，醫療忍術可沒有治療這樣傷勢的能力。”
“也就是說跟我一樣，相當於直接失去了一隻胳膊。”
“算是吧。”
真一撇了撇嘴，又不由道。
“外表上看起來，我還比你多一根胳膊呢。” “真一，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而是應該要認真思索下，未來到底要怎麼走了。”
“還能怎麼走呢？”
真一起身，看著房間內數十個同他同伴一樣，只是兩眼無神，呆滯望著屋簷的忍者們。
“我們這樣失去戰鬥力量的廢物，註定不可能接受委託，沒有委託，又能如何呢？當然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除了殺人，你還會做些什麼其他事情來獲得錢財嗎？”
真一思索許久，頹然搖頭。
身為霧隱忍者，他們從小隻會一些殺人之術，除了完成委託之外，他們思索不到其他生存方式。
同伴翻起身，用帶著些蠱惑的話語道。
“所以，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我們這些人，可以聯合起來，找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依靠我們的力量搶劫一些商隊。”
“只要沒有忍者來，沒人會是我們對手的。”
聞著聲音，一雙雙眸子幽幽亮起，用有些壓迫的眼睛看向他。
“我。”
略一猶豫，他還是搖了搖頭。
“我不去。”
“為什麼不呢？沒有錢可是沒有辦法在村子裡生活的啊，你也說了，你我這樣的廢人，註定不可能獲得忍者委託，沒有任務，又怎麼賺錢呢？”
“可，這也不是我們依靠剩下的力量，肆無忌憚欺壓其他人的理由吧。”
迎著眾人的灼灼之眼，真一的目光依舊堅決，那位同伴卻嘆了口氣。
“我們不也被高層仗著力量與權力肆意欺壓嗎？這本質就是這麼一個互相欺壓的世界罷了。”
真一欲要反駁，但又不知從何開口。
最後頹然低下頭，因為，他隱隱感覺到那些話說的全部是對的。
這種真相，讓他有些難受。
看見真一有所反應，同伴繼續去勸。
“所以，讓我們這些已然被村子高層，忍者拋棄的傢伙們，再最後團結起來，找到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生路。”
“就算是欺壓那些傢伙又如何呢？總不能放任我們去死吧。”
“真一，沒有胳膊的話，可是沒有辦法在忍者世界生存的。”
真一最後抬起頭，看著那個身影，囁嚅幾聲，正要開口。
遮掩著房間的簾子突然被掀開了，一道光照射進來，讓所有尚且在陰影之中苟且的傢伙們全都直起身子，想要痛罵一番那個傢伙，直到他們看清楚那道身影。
是，直樹大人。
那個光芒閃耀整個霧隱村的男人。
即使他們現在對前途無望，生活絕望，身為霧隱忍者的本能，還是讓他們立刻支撐站起，狂熱吶喊。
看著眼前的一幕，輝夜直樹心裡更加難受了。
熟悉這些霧隱忍者心理的他明白，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絕對沒有因為殘疾無法獲得委託一事而怪罪村子的意思。
因為，從來如此，便是這些霧隱忍者們理解的理所當然。
身為忍者，從小隻學習殺人之術，除此之外再無謀生手段，理所當然。
為村子征戰受傷，沒有治療，理所當然。
為村子征戰殘疾，就此無能生存，村子不幫不助，也是理所當然。
從來如此，可不總是對的啊。
這個世界，還真是。
輝夜直樹突然頓住身子。
等等，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固然擁有錯誤的理念，但是它可有著足以改變許多事情的力量。
忍術，可不只是用來殺人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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