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風卿婈一笑,一切盡在掌握中。
晏藺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與人唱反調。
今日她若是對他表現的一副狂熱敬畏的樣子,他一定不是這副樣子。
風卿婈找了個位置坐下。
晏藺還是如他嘴裡所說,對風卿婈並不十分熱絡,只是其他人,頻頻對風卿婈投來探究的眸光。
晏藺這十多年來身價水漲船高,連辦的茶局也十分奢侈。
就風卿婈面前擺放的幾種茶。
大紅袍乃是西慶皇室專供的御茶,黃山毛尖是來自西域的珍貴名茶,可遇不可求,那雪芽亦是千金難買……
風卿婈細細品味著些絕世好茶,緩步走到一蓮塘邊,看著滿池含苞待放的睡蓮。
一身著紫衣的青年忽然走到與她對岸的亭臺邊,衝她微微一點頭。
這人眉目狹長,唇紅齒白,自帶一股陰鬱的俊美,通身氣度亦不凡。
風卿婈也衝那人點點頭。
忽然斜刺裡伸來一隻手,拉了她一把,風卿婈沒注意,被冷不防被拉了個踉蹌。
耳畔傳來惡狠狠的嗓音:“此人是晏藺的第十一弟子,與東楚皇室有關係,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不要見個男的就恬不知恥地想要貼上去!”
風卿婈站穩身子,倏然扭頭,眉梢眼角佈滿刺目的寒霜,直逼北冥玄。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貼上去了?再者我就算貼上去又如何?我也不是見個男子就能貼上去的,至少你還不夠格!”
“你!”北冥玄俊顏被氣得又青又紅:“風卿婈,你果真如此不堪。”
風卿婈冷冷盯著北冥玄:“我堪與不堪與你何關?等找個機會解除婚約,我們一別兩寬便是!”
北冥玄聽她言辭如此豁達,瞳孔微縮了一下。E
他怒極反笑:“風卿婈,你別再欲擒故縱了!如果你想要和我解除婚約,為何與風元吉打賭後,要贏他?”
風卿婈:“?”
這北冥玄合著就是個自私自戀的自大狂。
她嗤得冷笑出聲:“玄王,你可知‘自作多情’如何寫?我打賭是為了要回我孃的嫁妝,與你的婚約不過是順帶而已,並非是為了你。”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異常慢,好叫這自大狂男人理解清楚。
北冥玄眯起黑眸,帶有威脅的一字一頓:“風!卿!婈!”
他不相信,曾經喜歡他喜歡得要死要活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說不愛了就不愛了。
一定是騙他的,她在欲擒故縱!
北冥玄心頭的一團霧氣散去,他冷聲道:“本王暫且不與你計較,茶局散了之後,趕緊回家去。”
“你管得著?”
風卿婈將他的話當做空氣,轉身離開涼亭。
北冥玄看著她的背影,眯起了黑眸。
遠處,格子窗半開,露出少年精緻溫雅的側顏。
唇不染而透絲絲緋色,雪膚白皙,根根擰眉斜飛入鬢,衝散了一點臉上的溫和無害。
“奇怪,傳聞風大小姐不是對玄王殿下情根深種麼?如今看來,倒也不盡然。”羽行在旁納悶。
北冥翊並不接話,眸光落在面前的棋盤上。
正是風卿婈破開的那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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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著棋子,一雙清澈見底的瞳孔微微眯起,有濃郁的疑惑浮現。
恍若一隻誤入迷途的靈狐,令人觀之呼吸一洩。
晏藺推開房門,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北冥翊抬起眼皮,姿態恭敬地作揖:“師伯。”
晏藺穩了穩心神,擺了擺手,走進來:“乖師侄,你今日怎麼會來看你師侄來了?”
“聽說此次師伯欲收一關門弟子,有幾名佼佼者,師侄很感興趣。”北冥翊眸光盯著棋盤。
晏藺哈哈一笑:“要老頭子我說,我最中意的還是師侄你當我的關門弟子。”
“師伯說笑了,既已是師侄又如何能當弟子。”北冥翊淡淡道。
結果不出所料。
晏藺這些年幾次要北冥翊當他關門弟子,奈何都是同樣的話。
“我知道你心中還念著你師父。”晏藺並不介意,見他盯著棋盤,哼了一聲:“一個眼高於頂的黃毛丫頭,居然以一子破了我棋局。”
言語不屑中又有淡淡的欣賞。
“不過這丫頭……”晏藺停頓了片刻,半眯著眸子說:“言行舉止間,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了。
連晏藺都有這樣的感覺。
北冥翊摸著風卿婈落下的白子,唇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從前的風卿婈對北冥玄情根深種,如今的她不屑一顧。
從前的風卿婈蠢笨粗鄙,被家人欺辱也不敢發聲,如今的她卻一步步站起來,反抗揭露,展露鋒芒。
她不是她。
她是她!
“……就跟你師父如出一轍!”若有所思的晏藺忽然一拍大腿:“當年你師父,就是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次次挑釁於我!”
北冥翊唇角的弧度被壓下,在明陽照射不到的地方,溫雅的臉龐有些許隱晦。
他抿唇,循著本心道:“師伯說笑了,不過是性情有些相似而已,師父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
“也是……”
晏藺低垂著眉眼,突然嘆了一口氣,睿智的眸子裡流露出些許哀色。
“十年了……她當時怎麼就不明不白的就走了呢?我們還一起約定到八十歲的時候一起比武呢,雖然當年我次次都是被她打,如今可不一定了,要是她還在……”
北冥翊聽著晏藺的絮絮叨叨,悄悄收起了手裡的白子。
日落時分。
京華書院的大門開啟,三個人走了出來,外面圍著的人比上午還多了不少,一見到風卿婈就驚呼起來。
“天哪,風家大小姐真的被人請進了京華書院。”
“傳言不虛,我還以為是那起子人在傳謠呢,居然是真的!”
“驚哉!驚哉!”
“據說,今天進京華書院的三個人裡,有一個人有很大機率會是晏藺的關門弟子。”
“風卿婈會成為晏老的弟子?”
”這倒不必過早下定論,傳聞晏老從不收女弟子,況且她也只是破了棋局的之一者而已,還有玄王和鎮國公嫡子呢,這二人皆有可能!”
“就算不能成為晏老的關門弟子,就憑今日數人中唯有她一子破棋局被請了進去,也值得吹噓好久了。”
眾人的眼珠子緊緊更著面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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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的風卿婈,與之相比,北冥玄和盛鳴的關注度並不高。
北冥玄臉色沉沉地上了馬車,盯著那日光中徒步行走的少女看了一眼,眸光沉沉。
一子破晏藺棋局的事情不脛而走,風卿婈走到哪兒都有人圍觀她。
她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狂熱的百姓,臉上露出一絲無力。M.Ι.
正寸步難行之際,一輛馬車停到了她身邊。
車簾子撩開,露出盛鳴一張好看的臉來。
少年衝她友好一笑:“婈兒,快上車。”
車子在人流中行駛。
盛鳴手旁放著一卷書卷,周身是氣質攜帶著一股濃郁的書卷氣,讓人看來心曠神怡。
風卿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書,道:“你想拜入晏藺門下?”
盛鳴點點頭,有些激動地說:“這是我畢生所求,如果能拜入他門下,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風卿婈很喜歡盛鳴的純粹。
她有心指點道:“你會如願的。不過下次再見晏藺,把手中的《詩經》《史書》之類的書籍換成比較獵奇的遊記或者記錄風土人情之類的書本,也許會更得晏藺的心思。”
盛鳴清澈的眸子驚訝地看向她,這才發現,面前氣質沉斂的少女有種不符合她年齡的沉穩。
“婈兒,你怎麼知道?”
風卿婈心想我和晏藺相親相殺了幾十年,難道還不瞭解他?
“我觀晏老棋路,屢屢出怪招,不走尋常路,也許,他並非如外人所想象的那樣,仙風道骨,一代鴻儒。”
相反小氣至極,睚眥必報,口是心非,偶爾鬧小孩子脾氣。
盛鳴沉默片刻,佩服地點頭:“我懂了,果然我不如婈兒你心細如髮。”
風卿婈微微一笑。
盛鳴只覺得少女眉間的風采粲然,灼光逼人,臉上可怕的斑痕似乎也變得可有可無了起來
他吶吶問:“你笑什麼?”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說我,心細如髮。”
風卿婈只是簡單的調笑,盛鳴卻想起了京中關於她惡記斑斑的傳聞。
不由捏緊拳頭,嗓音有些冷:“婈兒,這些年來,你過得不好,為何不來鎮國公府找我?”
話說到此處,盛鳴忽然抿緊唇瓣,臉上閃過一抹愧疚:“當年那件事情,真不是我傳出去的,你信我!”
風卿婈抬眸看了盛鳴一眼,明白了他說的“那件事情”是什麼。
當年風卿婈小姑娘臉上長出斑痕的事情不脛而走,在京城裡鬧的沸沸揚揚。
起因是在盛鳴看過小姑娘臉上的斑痕之後,被人傳開的。
由此,二人間的關係才變得疏離。
想來,當年的風卿婈也不過是個才幾歲的小姑娘,哪怕臉上的斑痕是假的,但在外被人叫醜八怪,心裡也是彆扭惱怒的。
所以才會如此。
風卿婈點點頭:“表哥,當年我年少不懂事,因為此事遷怒了你,現在我才明白,那件事是有人藉著你的名字宣揚出去,一來敗壞了我的名聲,二來離間了我和鎮國公府的關係,一石二鳥。”
至於這人是誰?
顯而易見,和傳播她惡名的人逃不了干係。
盛鳴滿眼訝異:“婈兒,你真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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