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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死生契闊與子成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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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廿三日,牡勒山被圍三日之久,其間,偶有巽軍逃兵從山上潛下,被夜軍俘獲,皆言,巽帝迄今下落未明,巽軍軍心渙散,沒有食物,飢餓不堪,強被副將壓著,是以只能暗中潛逃。「^^首~發」夜軍主將喜,遂命嚴加守山,只待再圍兩日,巽軍困飢難耐,軍心大亂之際,再行攻山。

三月廿四日,圍山二十萬夜軍適逢夜帝攻取杭京,全軍稍作慶賀,軍心略為鬆懈。就在這日凌晨,被圍于山三日之久的巽軍卻發起突圍攻勢,壘巨石沿各處峭壁推落山道,並於巨石後投下松明紮成的火球,大部分尚在酣睡的夜軍措手不及,避過巨石,軍營卻悉數被松明活火球所焚,一時間,死傷無數。此時,墨陽將軍率一隊士兵殺到,兩隊兵馬合攻間,二十萬夜軍潰逃,此前傳聞失蹤的巽帝突然出現於佇列中,令墨陽將軍莫追窮寇,只將該隊夜軍以牡勒山為界,以火pào相阻,與不遠的杭京城隔離開來。

同日,巽帝親率數十萬巽軍,反攻杭京。巽軍以板為幔,立桔槔於四輪車上,懸幔bī城堞間,使趫捷者蟻附而上,矢石所不能及,夜軍遂作雉尾炬,施鐵鏃,以油灌之,擲驢上,yù焚之俄盡。然,車上皆備有泥漿桶和渾脫水袋,焚,未果,夜軍只能以長矛,加箭孥,阻礙巽軍攻城。

三月廿五日凌晨,城內被縛於營內的十萬巽兵,突繩索均被解開,原來不知從何處湧入數只老鼠,老鼠聞得巽兵繩上的味道,紛紛噬啃,使得繩索盡解。

此處玄機實是繩索上被灑下苗水族的天苧葵粉,遠汐候以鷹符調回這些族兵時,即將此粉jiāo予族兵統將,以備不時之需。卻在此時,派上了用處。

夜軍腹背受敵,晌午時分,城內巽兵撕殺出一條血路,開啟西城門,至此,夜軍佔據杭京城僅三日,即再度被破城,巽軍的旌旗始再次飄揚於杭京城內。

百里南自二十三日宴飲負傷後,傷勢並未好轉,卻不顧龍體,連日於城樓指揮應戰。待到廿五日,有咳血癥狀,太醫請其稍做休憩,但,面對城內突至的變數,其不允,仍指戰於城外及城內兩處。

至晌午後,城內巽兵終血殺至西城門,西城門被攻破前一刻,百里南喚來親信大將秦魁,吩咐帶他去見宴飲時刺殺他的舞姬。

自那晚後,該舞姬被紫奴帶到城樓附近一處民居暫行監禁起來,並未做任何發落,縱然秦魁等人頗有微議,但那女子容貌酷似昔日的鳳夫人,想君上有所念舊亦未可知,加上軍情漸緊,遂不敢多提,未料,危難之際,君上下此命令,實是令人匪夷所思。

趁現在,兩處巽軍尚未匯合之際,未嘗不可從東城門殺出一條血路,哪怕棄了杭京城,留得青山在,又豈怕沒有捲土重來一日呢?

畢竟,尚有圍山的夜軍只是被隔離在了牡勒山那端,若以帝之親命,這隊夜軍如今即便有火pào相阻,卻仍在運人攻戰,再次殺回,實際是指日可待的。

然,從凌晨城內巽兵起事開始,他們的諫言,君上就未置可否,僅命,分五萬夜軍於城內進行殲戰。

按著以前的軍規,對於這部分巽兵,在奪城之後,理該殺之才絕後患。

可,君上為了那所謂的三殺軍令狀,卻再次沒有狠下殺手。

令秦魁不解的還有,哪怕要見,該是帶舞姬來見君上,區區一名舞姬怎該勞動君上大駕呢?

但,秦魁心裡再是不解,仍只能遵命行事。

遂帶領百名精銳,引君上往城樓旁的民居行去。

眼下,城裡四處都漫著硝煙,杭京,已然成了一座危城,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是否還有命活著,在這壓抑的氛圍下,秦魁引百里南進得民居,民居前,守著兩名士兵,見是百里南,忙躬身讓開,一進的四合院,有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正站在其中一間房的門口,見百里南親臨,有些驚訝,跪身間,百里南的步子卻滯了一滯。

秋水綠的身影,坐於房內的椅凳上,不過月餘不見,清瘦如斯。

聽得步聲,她轉過臉來,眸底,再不是無瀾,蘊著千種的情緒,惟有一種,是最深刻,亦是最落進他心底。

那種情緒,叫牽念。

現在,既然沒有將來可言,有這份牽念,其實夠了。

身後的諸人自覺立於室外,並不進內。

他踱進室內,她一反常態,不似以往般若即若離,全按著禮數。而是行至他的跟前,手,甫要觸到他的傷口,卻是僵在半空,近不得分毫。

他看到那分距離,其實,一如他和她之間的距離,每次,想要靠近,卻因著彼此的疏離,終是永隔了那分距離,不得靠近。

咫尺,天涯,概莫如此。

對這個女子,從他說出那句話,若不願往夜國,他不會強她所難,她應上那句,“慕湮唯願和國君能琴瑟和鳴。”

終是讓他那時的心,稍稍地悸了一悸。

他的笛聲,真的有人願意真心相和嗎?

從來,沒有任何過他的笛音,曲高和寡,一如帝王之道。

只是,她說了,他便信了。

那種信,帶著一絲的欣喜,卻很淡很淡,濃不過彼時,那雙眼睛在他心裡的份量。

入夜宮,他遵著父皇的意思,許她以高位,許她以最豪華的宮殿,可,她彷彿對這一切都無動於衷。

無動於衷間,她沒有再彈過那曲鳳徊心。

所謂的琴瑟和鳴,不過是那時的一場自欺欺人。

而他,也欺瞞著她,不是嗎?

賜她的香囊,看似聖寵,卻實不讓她懷得子嗣。

直到旋龍谷那次臨幸,帶著別樣意味的臨幸,她得了他的子嗣,卻亦成了他和她之間,再無法癒合的一道傷口。

是的,xiōng前的傷口,人活著,終有一天可以癒合,他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謀算、利用呢?

縱她並非因他死了一次,實際和他是分不開關係。

那名宮女梨雪,雖是他步驟中的一步,卻亦成了別人謀劃中的一步。

背後,或許還有股勢力,在他尚未絕下心,下最後一道命令前,成全了他的謀劃。

這股勢力,從旋龍谷經安縣時,他知道一直都在。

他也一直順著那股勢力的所為,來得到他想要的。

當這股勢力cāo縱慕湮yù將他刺死時,他才明白,與狼共謀,最終定會被傷到。

只是,他再沒有時間去揪出這股勢力,這一役,他輸了。

輸在了素以為傲的攻心上。

亦輸在了,‘歸雷’刺入心口的剎那。

即便,得到再多,千秋萬歲,功績赫赫,他不過是個孤家寡人,同父皇一樣懦委地迴避任何感情。

母妃若看到這樣的他,或許,只會失望吧。

不過,一切,都快結束了。

成王敗寇,素來如此。

他往後退了一步,不再給自己任何心軟的距離。

她收回手,瞧著他憔悴的面容。

她的眸底,他看得清楚,有朦朧的霧氣嚼起,只是此刻,他不要她的這些霧氣。

以前,既然她不曾為他真正哭過,現在,也不需要。

她傾心的男子,現在就帶著士兵,即將進入城內,把她jiāo給那個男子,是他最後為她做的事。

因為,他負了她,他願予她這一次的成全。

即便,這種成全的念頭甫起時,讓他能覺到,心底,一陣抽搐的疼痛,然,不過須臾,便不會再痛了。

而她眸底的霧氣很快散去,清澈如水的眸子,其實,也很美。

哪怕,這雙眸子,不似他的母妃。

“我不會走。”她只說出這六個字,仿似瞧穿了他在想什麼。

從她將‘歸雷’刺入他xiōng口的剎那,她被控住的心智瞬間清明,隨後,沒有任何猶豫地選擇以死相陪時,就明白,她心裡真正所想的是什麼。

這三年來,她一直不敢面對的是什麼。

“城,馬上就會被攻破,你一個舞姬落在那幫士兵手中,下場如何,不用朕訴與你知。”他的語音低徊,卻是意有所指。

“我不是舞姬,我是您的鳳夫人,那個本該死了,卻被人控住心神,要刺殺您的鳳夫人!”慕湮說出這句話,終慢慢走近他,這一次,她沒有再縮怯,只是伸出手,第一次,主動環上他的腰,避開傷口,將臉俯貼於他的xiōng前“君上,臣妾只問您一句話,這句話,您別欺瞞臣妾,好嗎?”

她按著宮規自稱,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夜宮中。

只是,刺鼻的硝煙,卻將這層臆想撕毀。

他沒有應聲,她的語音緩慢輕柔:

“您雖存了利用臣妾的心,最終,卻是狠不下心走最後一步的,是麼?”

“朕的步驟,不會因為你有改變,歸國省親那次,朕要的,就是你的命,不過,這命,朕本該放到國宴上去要。”

“臣妾曉得了。”慕湮淡淡地笑著,只把螓首埋進百里南的臂彎中,“是臣妾自己違了當初的允諾,是臣妾一錯再錯,終是累及了所有人。臣妾拜別君上。”

她欠身,行禮,黛眉亦沒有染上一絲的惆悵。

自欺欺人的話,她不用再聽了。

既然要利用她,現在同樣可以啊。

為什麼又要放她走,以清名為念呢?

她徑直往室外行去,百里南突意識到什麼,返身間,慕湮身子輕盈地向外掠去。

數月的時間,那人不禁控了她的心智,卻也給了她些許的輕功,以及掌劍的cāo控。

她掠向外面,這連綿不斷的聲音,是屬於攻樓的。

而方才的近身,只讓她看清,他的眼裡,僅是玉碎瓦不全的絕決。

既然要死,就讓她先行一步吧。

門外,傳來更響的聲音,接著是四起的撕殺聲。

她的身子向前掠去,她的手,被他攫住。

他喚:

“秦魁,速帶她從後門往東城門去,護她周全!”

這一次,他竟沒有辦法,讓秦魁佯裝掩護她出城,實際送她去巽軍。

她在他的手yù放開她時,反握住他的,一字一句地道:

“臣妾不會獨自往東城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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