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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帝宮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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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軒轅聿並不知道這層關係,他也不會去點破。「^^首~發」

因為,他想,他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了。

或許,她失去的,並不是記憶。

只是,一段感情。

既然現在,她願意去竭力挽回,他當然願意相助。

這女子,比他那徒兒,更有勇氣和執著。

這份感情,他希望,憑著這份勇氣和執著能夠繼續下去,不到生命中止的那刻,其實,不應該放棄的,不是嗎?

否則,就這樣,帶著誤會和傷害去苗水,真的,是最好的安排麼?

他是不會贊同的。

天永元年正月十五,正是上元佳節,四年前的今晚,yīn差陽錯地成了今日的一切。

然,這一夜,註定,又不會是平靜的。

因著軒轅聿自除夕前就至頤景行宮處理政務,三省六司,初一齊往頤景行宮請帝王開筆開璽後,除三省長官、驃騎將軍協同榮王返回檀尋主持日常的政務和軍機外,三省的侍郎和撲shè均伴駕於頤景行宮。

上元佳節後,軒轅聿其實就能返回檀尋,但,今年,或許真如太后所言,軒轅聿打算在行宮中待到三月再回京也未可知。

他即不提啟駕回京,自然,亦是無人會去問的。

畢竟,前朝的一切看上去井然有序。

這晚,行宮裡,仿著民間的樣子,張燈結綵掛滿了形形色色的彩燈。

朝中的重臣,蒙受帝君的恩詔,大多前往行宮,陪同賞燈助興。

前日從宮裡趕來的幾名嬪妃亦樂得伴駕賞燈,饒是在殿內,夕顏仍能聽到外面隱約傳來的聲音是歡快的。

張仲晚膳後照例請平安脈,見夕顏臉上的紅疹倒是退去不少,遂看似無意地道:

“娘娘,玉體為重,有些yào雖功效甚好,以後,實是需忌用的,這次,是臣的疏忽了。”

“有勞院正。”夕顏聽得明白張仲的意思。

昨晚之事,她確是冒險為之。

若非張仲,她定是會讓軒轅聿起疑的。但,她在張仲下處方單時,似提非提地說了荊芥這味yào,是否能用。張仲當時,僅是淡淡道說發汗雖快,卻是要慎用的。

只這一句,她便放下心,服了自個備著的荊芥。

她知道,張仲會幫她。

用他的方式幫著她。

她和張仲不過幼時有醫病之緣,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知道,這個人,是值得她信任的。

“娘娘,用完湯yào,早些安置吧。”他開好方子,將yào箱提起,就yù出殿。

“院正,何時,我能下榻走動呢?”

“娘娘早產後,元氣大傷,需臥榻至少一月,方可逐步下榻走動。”

夕顏本想再多問一句,關於她身上千機之dú的事,然,即便張仲知道她的記憶未曾失去,可,她並不能就這麼去問。

有些事,一旦挑明開來,反是不好。

畢竟,他身為院正,若她不說,他卻是可以迴避的。

湯yào有些苦,她一氣飲下,自從味覺漸漸恢復後,對於這些苦,倒是越來越難以忍耐了。

“娘娘,看,這個燈好看麼?”

張仲退出殿時,蜜恬喜滋滋地從殿外進來,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走馬燈。

伺候在榻前的燕兒看著這燈,也有了興致,問道:

“哪裡得來的?”

“呵呵,你說巧不巧,才替娘娘去囑咐膳房加一道吉樂圓子羹,李公公卻給了奴婢這盞燈,說是夜國今年送來的,一共才十隻,除了娘娘這得了一隻,其餘,都掛在園子各處了呢。”

“哦,瞧著倒怪好看的。”夕顏淡淡地笑著,示意燕兒拿近前來看看。

燕兒手拿著那燈,在燈內點上蠟燭,燭產生的熱力令燈的輪軸轉動。輪軸上貼著些許剪紙,此刻,那些剪紙的影投shè在燈壁上上,隨著轉動,光影流轉間,恰是一副生動極致的宮妃輕執紈扇撲流螢的圖案。

夕顏倚在榻上,輕輕一笑:

“真是有趣。”

這副圖,正適合她,不是嗎?

而李公公的意思,該就是他的意思吧。

讓她不用下榻,都能看到這屬於屬於她的上元節彩燈。

這時,殿外傳來幾聲轟響,這幾聲轟響在元宵節,不算是稀奇的,或許是燃燒焰火吧。

但,隨著眼前的燈越轉越快,她的鼻端聞到一種味道,目光往燈裡望去,那燭影的上端,隱隱有一跟極細的紅線隨著轉動顯出,她沒有來得及再做細思考,忙道:

“快把燈扔出去!”

“娘娘!”

燕兒有絲不解,蜜恬卻回過神來,可,卻是來不及奔出殿外,只能把手裡提著的燈用勁朝外擲去。

這一擲,聽得震耳的一聲‘轟’,走馬燈zhà開,火星四濺,把周圍的紗幔一併燃著。

旋即,白煙四起。

不同於昨晚的白煙,這次,是真的走水。

“娘娘。”燕兒的聲音有些慌亂,蜜恬的樣子也沒好過多少,畢竟,燈是她擲出的,那聲轟響,猶如就在她手上zhà開般,讓她駭得臉色慘白。

夕顏眉心一顰,道:

“快開啟殿窗!”

“諾,諾!”

兩名宮女這才想起,旁邊就是殿窗,倉促的開啟,燕兒率先翻了過去,蜜恬回身來扶夕顏,只這一扶,恰見,火舌迅速地燎到床榻邊的帳幔上,夕顏眉心愈顰,隨手抓起一旁的錦被向火舌抽去。

“娘娘!”燕兒在殿外大驚失色地喊道。

蜜恬急得滿頭大汗,想要近身,但,履鞋一觸到火舌的溫度,還是嚇得有些怯縮。

夕顏無奈地搖了下臉,翻身往榻裡避去,這一避,突見殿門那端,有身影疾速進來,那身影之上似還披著什麼。

近了,近了!

伴著蜜恬的驚呼聲:

“皇上!”

那身影用力勾住夕顏的身子,掠過肆虐的火舌,同躍出殿窗。

一躍間,夕顏的心緒百轉,她是否應該扮柔弱呢,暈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可,這一刻,恁是怎樣,她都做不到扮戲。

因為,他抱著她,真真切切地又擁她在懷裡。

她看到,他的身上,沾了不少的黑灰,甚至於,他俊美的臉上,也滿是這種黑灰。

那些黑灰,因著他頭頂披著浸了水的披風,此刻悉數慢慢融黏在臉上,這樣邋遢的他,是她從沒見過的。

是了,剛剛聽到的那些轟響,不是焰火的聲音,而是,那些懸掛於外面的走馬燈也在轉動中zhà開了罷。

她下意識地瞧他身上是否有受傷,值得慶幸的是,除了髒一點之外,他看上去,是安好的。

心下一定,甫抬臉,正對上,他望向她的目光。

目光裡,映照出和她此刻眸底,一樣的擔心。

他,原也是在擔心著她。

否則,怎會那麼快就趕了過來,為的,其實,就怕這走馬燈傷到她吧。

也就是說,這走馬燈,確是他讓李公公送來的。

本是為了讓她解悶,若是反變成傷到她,又怎讓人釋懷呢?

“皇上,我沒事。”她說出這句話,將小臉往他xiōng懷裡一靠,“您,也沒事吧。”

以前的夕顏不會這樣的趁機撒嬌。

但,現在的她,不是以往的夕顏。

她心裡想著什麼,她就表示出來。

現在,她只想這樣靠在他的懷裡,手,勾住他的頸部。

純粹、簡單。

她要這樣。

他的聲音冰冷,而她,絲毫不容許他的冰冷之聲再發出:

“那燈突然就zhà開了,還好,燕兒扔得快,不然,我真怕,zhà傷了自個。”

頓了一頓,再添了一句:

“我怕疼。您,怕疼麼?”

這一語雙關的意思,她知道,能觸及他心底的某處。

然,他卻沒有一絲滯緩,只淡漠地道:

“話怎麼這麼多。”

說罷,他將頭頂的披肩抖落於地,他寬大的袍袖緊緊遮住她略顯單薄的身子時,一旁李公公早將厚厚的大氈披於她的身上。

李公公的臉是不好的,剛剛,緊趕慢趕隨著皇上奔至偏殿時,已見殿內的火光,皇上只命人將披風迅速濡溼,就不管不顧地進得殿去。

幸好沒事,否則,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啊。

軒轅聿就這樣抱著她,徑直進了主殿。

殿內,很溫暖,她在他的懷裡,同樣溫暖。

他把她放到榻上,宮人進殿,奉上乾淨的袍裳,才要替他們擦拭身上的汙漬時,他卻摒退所有人,神色淡漠地替她脫下衣裳,換上棉衣前,仔細看了下她身上是否有被弄傷的痕跡。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新添的灼傷,他把乾淨的中衣和棉巾遞予她,旋即站起,走出殿外。

她將棉衣攏起,知道,今晚走馬燈zhà開一事,必有蹊蹺,做為帝王,他是不能不過問的。

畢竟,這些走馬燈是夜國曆年都會送的。

夜國的燈做得是最好的,而出於禮尚往來,巽國會回贈特產的焰火。

但,她不知道,如今,巽、夜兩國的關係,已是十分緊張得微妙。

緣於慕湮被焚於暮方庵,這一事,她也是並不知道的。

她慢慢用棉巾擦拭臉上的汙漬,由於尚在坐月子中,她並不能沐浴,可,素來有著潔癖的她,卻並不介意這些,只是,望著他離殿的身影,笑意,從唇角,一直蔓延到了眸底……

今晚,隨走馬燈一起來的,有一道夜國的函文,卻並沒有一併送到行宮。

這一點,是軒轅聿出得正殿之後,侍中急急求見於書房時,才知道的。

今晚,三省的長官,除了尚書令外,侍中和中書令,卻是都到齊的,也在方才的觀燈時,經歷了驚險的一幕。

“皇上,臣聽聞走馬燈一事出了紕漏,特來請罪。”

“西侍中何罪之有?”軒轅聿眉尖一揚,只把染了黑漬的龍袍袖擺輕輕拂去那些許黑漬。

“臣罪在沒有及時將知曉的事,稟於皇上。”

“有何事,是侍中知曉,朕卻失察的呢??”

西侍中自是聽得出這看似平淡的話語後面的味道。

身為侍中,他知曉一些事,帝君卻是不知的,若不是他暗線太多,就是變相說帝君昏庸了。

“皇上,您遠在行宮,檀尋有些事,自是無人敢說,怕的,也只為了,若引起誤解,倒反讓前朝失和。”

“西侍中,既然決定與朕說這事,朕希望你能知無不言,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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