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這些冰霜魄氣,最終要人命的,就是侵進心脈,將血yè都一併凍結。首發
然後,生命就會終止。
而,她現在所承受的這些痛楚,卻正是他帶給她的。
他帶給,最深愛的女子,這樣的痛楚。
軒轅聿,你到底在做什麼?
她,從頭到尾的傷害,原來,都是你造成的!
他擁住她的手,禁不住的瑟瑟地發抖。
是的,她的痛苦,她的傷害,包括,所謂的不貞。
都是他做出的。
而這樣禽獸不如的事,他卻一點都沒有印象。
如果他有一點點的印象,他根本不會把這樣的痛苦加諸到她的身上。
可是,他沒有。
徹頭徹尾地,連一場夢的痕跡都沒留下。
他想,他或許知道問題在哪了。
他從來沒有去懷疑過的癥結點。
手在她xiōng前jiāo扣,將她用最溫柔的力度扣在他的xiōng前。
夕夕,若她知道了這一切,又會如何呢?
或者說,他有勇氣讓她知道嗎?
他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了,應該會鄙視他的所為吧。
到了那時,再沒有回頭的一日。
一如,此刻擁得再緊,最後的結果,或許,只能是放手。
火床的溫度,炙烤得皮膚髮出的shēnyín聲,可,這些許的聲音,終是抵不過,他此刻心底的痛苦。
知悉確定真相的剎那,讓他痛苦到無以復加,猶勝昔日handú發作時的痛苦。
他的懷內,她原本han如冰塊的身子,卻終是漸漸地暖融。
這份暖融,雖烙在他的手心,讓他有些許的安慰之外,隨著他的手覆上她的腕,只變得,將他的心,一併地凍住。
她的脈相,在沒有彼時那些赫色yào丸的遮掩下,僅透出一個訊息。
她dú發的速度,遠超過他的想象。
剩下的時間,或許,連一年都不會有。
為什麼會這樣?
哪怕,這dú度到她的身上,她也該有至少兩年的時間!
可,這dú殺期發作得那麼快,快到,似乎——
他只愈緊地擁住她,她的夕夕,不會有事。
一定不會!
襄親王府。
正重新修葺的襄王府因著大雪,暫時停止了整修。
被火焚過的諾大襄王府要重建起來,並非那麼簡單的事,甚至於,起火的那個院落,仍是廢墟一片。
這些枯暗的廢墟里,因著白雪皚皚的點綴,此時,倒並不顯出些許縱在白日,都讓人覺得的敗落來。
漫天的飛雪,人跡罕至。
除了一名守夜的老人外,這裡,透出死寂的安靜。
現在,那老人蹲在簡易搭起的工棚內,兀自打著磕睡。
偶爾傳來幾聲野貓的叫聲,他在探出幾次頭張望了一下後,便不再去管。
畢竟,王府值錢的東西,早被禁兵理了出來,送至城郊的王府老宅。這裡,該是沒什麼吸引人來盜的。
他的守夜,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
今晚的守夜,卻守得極為艱難。
因為,太冷,太冷了。每一次探頭出去望,都讓他覺得,腦袋都快被凍僵了。
現在,他把頭縮排暖暖的襖內,手也攏進襖袖內。
再不去管那越來越頻促的貓叫。
頻促的貓叫聲中,一銀灰色的身影翩然地躍在廢墟的一隅高處,鷹形的面具將他的臉悉數遮去,他就這樣站著,衣裾飛揚開來看,宛如謫神。
此刻,他正凝著廢墟的彼端,躬僂著的一鬼魅的身影。
當兩種極端的身影顯現在這廢墟上時,僅會讓不小心看到的人,誤以為,定是一種幻覺。
但,現在,這裡,除了這倆道身影之外,再無多餘的人。
這場大雪,給他們製造了最好的契機,誰,都不會在這麼大的雪夜裡,來到這處,一無油水可撈的王府。
“嗬嗬,還是被你找到了,嗬嗬。”那鬼魅的身影發出一聲驚悚的笑意,從躬僂的狀態直起身子,望向,那謫神般的男子。
“我也沒有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而並不是——”謫神般的男子甫啟唇,那音色在這空曠的廢墟里,竟似天籟一樣的動聽。
只是,這份動聽,僅一人可聽,正是那鬼魅身影。
“你以為我會在皇宮出現,對麼?”鬼魅的身影連說話的音色,都帶著暗啞如破鑼般的難聽,和那天籟,又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我以為,你會在她身邊出現,可惜,看來,我猜錯了,一如,當年,木長老也猜錯了一樣。火長老,你,果真,很擅長偽裝。”
這麼多年,火長老以這樣一個身份存在於世,是他沒有想到的。
再次去尋他的蹤跡,同樣,很費心費力。
直到今晚,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是找到了火長老。
他的心底,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原來,他竟已攫束了這麼久。
“嗬嗬,他,可從沒猜錯,風長老,你比起木長老來,還嫩太多。嗬嗬。”
鬼魅的身影,正是當年叛變苗水族,導致闔族險遭被滅的火長老。
而,那謫神般的男子,無疑,恰是風長老銀啻蒼。
“無所謂,反正,今晚,我找到了你,你該知道,叛族的下場,是怎樣的。”
“你想殺我?”火長老的臉在暗處,看不得真切,但,他的聲音裡,分明帶出一種肅殺的氣氛。
“只要你jiāo出天香蠱,我可以放過你。”
“嗬嗬,你也想要天香蠱?可惜啊,旋龍洞中最後的天香花都被焚至一炬,這世上,再沒有這種害人菲淺的花了!沒有花,自然,就沒有蠱,嗬嗬。”
火長老不停地發出驚悚的笑聲,這笑聲,讓銀啻蒼有的聲音變得更為冷冽:
“死,還是生,你自己選擇。”
“你殺了我也沒有用,嗬嗬,我煉不出天香蠱,沒有花,誰都煉不出,而且,時間,也不夠了。不夠了。”火長老說出這句話時,縱仍是那般地笑著,但,驚悚的味道卻在漸漸淡去。
銀灰的身形微動,徑直從廢墟的高處,直掠向火長老。
身影甫定時,他修長的手指已鉗住火長老的喉口,這一鉗,他的聲音,帶了幾分的訝異:
“你的武功怎會全沒了?”
“嗬嗬,我早是個廢人,還是個不能死的廢人,嗬嗬。”
銀啻蒼的手微頓間,火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同於他鬼魅樣子的悲涼:
“若不是沒有找到族長,我早該死了,這麼多年,我想再找到她,找到族長。連我把這兒燒了,都找不到……”
“族長?”銀啻蒼反問道。
他試圖從火長老昏暗的目光裡探究出些什麼,但,那裡,昏暗地,彷彿再沒有對任何的希冀。
唯一的希冀,或許,隨著這麼多年的尋覓不到,早歸為暗淡無華。
“嗬嗬,你難道不想找到族長麼?”雖還是笑著,這笑,聽起來,卻只象是夜魈的哭聲。
“現任的族長身中千機之dú,如果,你還念著前任族長的舊情,把天香蠱的配方jiāo給我。”銀啻蒼的手,仍鉗住火長老的喉,聲音,卻不似方才的狠厲。
他聽得明白,火長老口中的族長,只會是伊瀅。
但,現任族長的事,即便火長老再蟄伏,始終該是有所聽聞的。不然,他何以知道旋龍洞的天香花,被悉數焚燬呢?
況且,以火長老如今的身份,讓他分明是接觸過夕顏的。
“不是我不想救,我救不了,我救不了!我一直想救小顏,但,我沒有天香蠱了!”火長老的情緒突然不再那麼低暗,聲音甚至大了些許。
“你要了配方都沒有用,時間,來不及了。除非——”火長老喃喃地說出這句話,低低吟道,“這麼多年,我擔了這個叛族的名聲,到最後,卻連族長都見不到。連族長的孩子,都保不住。他,果真,狠啊——”
“他,是誰?”銀啻蒼面具背後的眸子驀地一收,bī問道。
火長老的目光移到他的鷹形面具上,他的乾枯的唇開闔,甫要再說出什麼時,一道血色的華光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也不知道是誰發出,只知道,血色的華光落定時,恰是一枚血蓮,深深刺進火長老幹癟的喉部。
速度之快,力道之狠,連銀啻蒼都來不及替火長老擋去這一劫。
他循著血蓮望向四周時,除了滿目的飛雪,哪裡,有一個人影呢?
火長老,安靜地耷拉下他的腦袋,幾縷細白的頭髮在這雪色一片中,飛揚著。
他的喉部只沁出一絲的血,沒有更多的血噴濺出。
那一點血,猶如硃砂一樣的刻在彼端,只讓銀啻蒼覺到,yīnhan無比……
天曌宮,承歡殿。
夕顏再次醒來時,han魄噬心的感覺,早已消失。
很暖和,很暖和。
即便,只著了肚兜褻褲,都並不讓她覺得han冷。
在這份暖融裡,她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彷彿,什麼被灼焦。
她下意識地想起身,卻發現,一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身子,不容她動得分毫。
但,這份緊扣的力度卻是恰好到,不會讓她覺到疼痛束縛。
她這才發現,原來,她仰躺在一人的身上,那人的身子,很燙,這份燙灼傳遞給她時,只化為暖融於身,亦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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